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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8 頭頂利刃 文 / 公子侑

    「誒呀,這倆兄弟可真煩人呢。」白彩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呵欠跟陳墨軒說。

    陳墨軒瞅了瞅天色,見日頭仍然沒有西落的趨勢。時值盛夏,太陽落的最晚的時候了。

    「回去吧,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陳墨軒想了想,跟白彩說。

    白彩一面閉著眼睛跳下躍下層層樓梯,一面笑道:「……嘛,也算是吧。」

    當然,她是無比希望李耀跟李遜能老實些的,這樣她就可以少操些心了。

    但是吧,這個但是在白彩看來,真的很討人厭啊。

    就怕那些明明蠢笨的要緊卻偏偏是自以為聰明的人,做出些蠢事來啊。

    不過,白彩想法,她在西前村也呆不了幾個月了。她倒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消停了點!

    李耀跟李遜送白彩跟陳墨軒到門口,白彩讓他們不要這麼客氣,可這倆人卻是不聽。

    廢話啊。李遜可不想再被白彩給抓到什麼日後可以威脅他的把柄。

    李耀嗎,他完全是陪著自己的弟弟來著。當然,他也想看看陳墨軒那尊煞神有沒有離開。

    待確認陳墨軒跟白彩走遠(其實也就是離不醉樓幾十米的距離)之後,李耀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李耀滿臉慚愧的望著自己的弟弟,道:「二弟啊,這次是哥哥的不對。白彩提的條件,你都交給我就是!」白彩不在跟前,李耀也懶得稱呼什麼勞什子的「公子」。

    他一個敢豁出命的漢子,居然都比不上一個整日裡吟詩作畫的小白臉?簡直笑話!再者,他不認為他有什麼地方不如白彩。

    白彩只是出身膏粱世家,有個身居高位的老子而已。他李耀沒靠老子沒靠爹,照樣打下了自己的地盤。

    當然,這些話李耀也只敢在心裡說說而已。

    李遜歎了口氣,跟他大哥道:「大哥,白彩既然表示我們按他說的做,就不追究了,那我們便這麼做吧。大哥,你可莫要再心生不平憤懣啊。」

    李耀喉頭一哽,爭辯道:「怎麼可能……」

    他話音未落,李遜就擺手說道:「大哥,我們所能依仗的也就只有那麼點而已。就這樣,我們還要再得罪一個白彩嗎?」

    這話李遜以前跟李耀說過,但是,李耀也不走心,他只知道天大地大,老子手中的拳頭最大。

    現在又聽他最信任的二弟舊話重提,忙一疊聲的問「為什麼」。

    李遜也不說話,搖搖頭,回了不醉樓。

    李耀見狀,忙跟了上去。

    白彩跟陳墨軒悠閒的在清河縣的街上走著。

    「一直知道清河縣算是桐城富庶的地方了。做這裡的地方官,一定很悠哉。」白彩半是艷羨半是玩笑的說道。

    陳墨軒挑眉問道:「怎麼?羨慕啊。」

    白彩輕哼了一聲,不屑的撇撇嘴角,道:「才怪咧!蠻族一來,任你坐擁金山銀山嬌妻美妾也只得成空!」

    陳墨軒沉默了小一會兒,問道:「在你心裡蠻族那麼可怕?」當然,陳墨軒明白,他這話問了也是白問。

    果不其然。白彩老神在在的說道:「怎麼可能啊。你忘了我以前做什麼的,理藩院尚書,專跟蠻族人打交道的活兒。」

    陳墨軒一邊走一邊問:「聽你這口氣,倒像是別人不願做扔給你做的活計啊。」

    白彩歎口氣,道:「可不是嗎,前些年跟蠻族關係又緊張,派去何談的人十個回來倆算是多的了。你別看這尚書位子離丞相寶座只有一步之遙啊。但是,嘖嘖,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得的。」

    陳墨軒笑問:「聽說你立了不少功勞?」

    白彩啞然失笑,忙擺手道:「往事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這話就別再說了,我心裡膈應的上啊。」

    陳墨軒一說,白彩就想起了她之前做的那些拉仇恨值的事,妥妥的。

    白彩一直覺得原主是個給自己刨坑的人,坑刨好了,再自己填上。

    簡言之,自掘墳墓。

    當然,這具身子換了個芯兒,苦的就是現在的白彩了。

    這話白彩自然是不敢跟陳墨軒說的,雖然有白小多這個小妖孽在前面擋著,但是白彩還是怕她先白小多一步被送上絞刑架啊。

    「那些蠻族人一定恨慘了我吧。」白彩懊喪的說道。

    瞧她委屈的小模樣,陳墨軒寬厚的手掌覆在白彩發頂,聲音出乎預料的溫柔:「放心,他們現在自顧不暇,顧不上你。當然,忙過去之後,就更顧不上你啦。」

    白彩抬眼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陳墨軒收回覆在白彩發頂的手掌負在身後,「歷史經驗。他們忙著分地盤分牛羊分奴隸跟女人。怎麼可能再回頭找你麻煩?再說,都多少年前的事啦。不可能一直記著。蠻族吃了大胤不少苦頭,但也從中得了諸多便利。要真想報復的話……」

    瞅著白彩亮晶晶的黑眼珠,陳墨軒在白彩耳邊輕語了一句:「要找也該找司馬霆的麻煩啊。」

    白彩翻了個白眼,「要是這樣就好了。」就怕那群蠻族人沒有這麼高的智商啊!我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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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兩人正聊著,突然,一個小胖娃娃撞在陳墨軒身上。

    陳墨軒是堵鐵牆,自然沒事。可那小娃娃撞到人之後反而被大力給彈了回去。一個屁墩坐在地上。

    胖娃娃委屈的大哭了起來,陳墨軒無語的望向白彩。

    白彩聳聳肩,別以為她會是哄小孩的人啊。一個白小多已經是極限了。

    陳墨軒剛想彎下腰去哄哄那嚎啕大哭的小孩,就聽小孩哭道:「你知道我爹爹是誰嗎!讓他揍你哦!」

    陳墨軒一愣,心說,我還真不知道你爹爹是誰啊。

    白彩倒是彎起嘴角,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哦。跟「我爹是xx」有的一拼啊。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眼前的娃娃才六七歲吧。

    「見笑了見笑了。」一個身穿綢裙的女子跑過來抱起哭鬧的小娃娃安慰了起來。

    白彩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這個女子,不就是蘇氏嗎。

    跟她有過兩面之緣的蘇氏,沒想到如今又碰到了。

    「沒事兒。以後好好看著小孩子,要是撞上馬車可就糟了。」白彩笑著說了句,便拉著陳墨軒趕快離開了。

    白彩回頭不經意的瞟了抱著孩子繼續哄著的蘇氏,嘴角彎了下來,很是愉悅的說道:「倒是個聰明人,可惜,只能困於後宅了。」

    陳墨軒哼道:「也沒見得多麼的聰明。」

    白彩道:「只是相對而言而已。相較於某些人,這個女人算是厲害的了。」

    陳墨軒問道:「何以見得?」他對大胤女人的見識也只限於那些酸詞濫調了,當然,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

    白彩微微一笑,道:「她能清楚的看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什麼能要什麼不能要。說簡單些就是本分,說複雜了,就是當局者清。」

    這是一個理智的但是深愛著自己孩子的女子。這是白彩對蘇氏的評價。

    「乖乖,告訴娘親,哪裡疼了。」蘇氏一面哄著自己的心肝寶貝一面掃了眼街邊的小攤。嗯,今天,可能很難碰到新鮮的菜了。

    她倒不是一定要沾著晨露的新鮮的蔬菜,只是她家相公要求忒多。

    現在日子過好了,非帶著晨間露珠的果蔬不吃。

    可是,這太陽都快下山了,她上哪去找那些沾著晨露的蔬菜跟水果?

    相公這是在為難人,想來是看她這個黃臉婆不順眼已久了吧?蘇氏親親自己兒子白嫩的小臉,心裡好笑。她從不認為自己這個相公是個聰明人,果然,不會做些聰明事。

    他要求多,她跟寶兒可沒那麼多講究。過了幾年富庶日子,真當自己是帝都的侯門世家了?

    這世道往往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了。

    買了幾個哄寶兒開心的水果,蘇氏抱著寶兒便朝不醉樓走去。

    「哎,老弟啊,你明知道,你大哥我腦子不怎麼靈活,跟我說說這其中的道理唄。我也不想一個不小心把我們全家給搭了進去啊。」李耀哭喪著臉跟李遜說,早就沒了先前不可一世的樣子。

    李遜也不好對養大自己的大哥怒火相向,只得說:「大哥,世家的底蘊真不是我們能想像的。我們有貴人相助是一回事。但貴人願不願意為了我們得罪白彩又是一回事。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還有,貴人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助我們。就是說你現在為什麼能在桐城橫著走,裴臻太守卻沒管。這個你考慮過嗎?這個你考慮過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一番話,直把李耀說的是啞口無言。

    他這些天被從天而降的「貴人」給樂昏了頭,卻根本沒想過,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貴人為何會對他這個西北邊城的地痞無賴頭子青眼有加。

    凡事總有個理由啊。

    而到了貴人要用他的時候,他又該怎麼辦?豁出一家老小不管嗎?

    李耀臉色蒼白,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面龐滑落。

    這豈不是在他頭頂懸了把利刃?不!是全家。整個李家……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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