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中毒 文 / 夜盡驚鴻
一轉眼日子就過到了二月底,安氏與白澤言的身子逐漸好轉,尤其是安氏,已經能正常的操持二房的事物,每日前往白老太太房中晨昏定省。
老太太曾經問起安氏,她的哥哥什麼時候來,安氏不明就裡,但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只含糊答道哥哥只說要來,卻沒在信上說具體的時間。
因著上一次春宴的緣故,安氏算是正式在燕北的上流圈子露了臉,因而各家達官貴人的女眷們,總是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給安氏下請帖,而白流蘇自然跟隨其後。
從前的安氏低調內斂,反倒讓人瞧不起,而經過白流蘇這麼一圈,該大氣的時候大氣,不該顯擺的時候絕對安靜,因此也在上流圈子贏得一片讚譽。
二房混的風生水起,大房林氏自然是不甘心的,不過眼瞧著清明節就要來了,而白家大老爺在信上說到,清明節就要同三弟一起回府了。
林氏捏著那封家書不自覺的就笑了,想了想又問起立在一旁的桂婆婆「刺史府的事打聽的如何了?」
桂婆婆一臉諂媚的笑容回答道:「刺史府那位過不了多久就能當上夫人了,太太你就放心吧,到時候咱們大小姐定能風風光光的當上刺史府的少奶奶!」
「就你話多!」林氏一邊訓斥桂婆婆一邊又抑制不住的笑了開來。
白家繡房裡,小姐們正跟著譚嬤嬤學習刺繡,一個個拿著繃子練習,今日的繡課內容是一隻牡丹。
本該三房的嫡小姐坐在最前頭,用著最好的繡架和針線,隨後依次坐著各方的庶女。白流蘇來的晚了些,只見大房的幾個姐妹早早把前頭三個位置站滿了。
白流蘇眼神掃過三人,白如意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瞪了她一眼,白如卉則是狐假虎威,假裝看不見來人,而庶女白如則抖得像個篩子,生怕暴脾氣的白流蘇會打人。
長歡瞧著這架勢,那分明是欺負人了,正要出聲為主子辯護,卻被白流蘇的眼神制止住了。白流蘇淡淡一笑,絲毫沒有在意白如意的挑釁,越過三人,找了個靠窗的繡架坐下。
俄而譚嬤嬤牽著六小姐白元香一道過來了,白元香年幼,心中沒有什麼彎彎繞,直接走向了空著的繡架。
稍後譚嬤嬤佈置了主題,就讓大家繡起牡丹花來,白如意一直以白家長方嫡女自居,女工上從來不馬虎,因此常常得到譚嬤嬤的誇獎。
但是凡人如何付出努力卻永遠被天才碾壓,不巧,重生後的白流蘇正好是繡工方面的天才。小姐們繡好了牡丹,譚嬤嬤會依次看過點評。
白流蘇由於坐的靠後,便要等好長的時間。她丟開針線,眼神不禁飄向了窗外,遠山一片紅英綠翠,將她的思緒拉得好長。
馬上清明節就要來了,前世裡,白家大老爺和三老爺正是在清明節的時候回來的。而那個前世裡霸佔了二房財產的大哥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不行,不能再給大房機會!
「三小姐,您這繡工簡直活了!」譚嬤嬤忍不住讚歎起來。
她驚喜的聲音將白流蘇拉回了現實,冷不丁震了一下,抬頭望向譚嬤嬤,只見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繡架上,嘴中喃喃:「針腳綿密,每一針都恰到好處,簡直活了!」
四周投遞來異樣的目光,其中就有白如意狠辣的眼神,她一向被譚嬤嬤誇讚,哪裡受得住別人被讚揚,尤其那個人居然是被自己拿捏股掌之間的白流蘇!
忍不住站起來,走上前去,她倒要看看白流蘇的繡技到了何種地步,誰知才靠近白流蘇的繡架,一隻雪白的蝴蝶竟從繡架上飛了起來。
「呀!小姐繡的假牡丹招來了真蝴蝶!」長歡這才注意到這只白蝴蝶原本是停留在繡架上的,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白如意的腳步頓住,臉色是死一樣的難看,怎麼會!她無法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大腦不再控制身體,只想上前把白流蘇的繡架咋個稀巴爛。
身形一動,卻被丫鬟雪梨和白如卉攔住。「姐姐,萬萬不要忘記,你是白家長房嫡女!」對了,長房嫡女,若言行有失還嫁得出去?
白流蘇抬頭,恰好對上了白如意的目光,對方狠狠瞪了她一眼,終於是氣急敗壞的拂袖而去。繡課結束,譚嬤嬤讚許的對白流蘇道:「以三小姐的天賦,嬤嬤怕是再沒有什麼技藝可傳授了。」
說到這,白流蘇倒是急了「嬤嬤說的哪裡話,您可是燕北極有名的繡娘了!」譚嬤嬤笑著擺擺手:「三小姐不妨參加今年浴佛節的神針大會吧,若能得神針娘子徐夫人的垂青,說不定能收你做弟子呢!」
譚嬤嬤說得興高采烈,也讓白流蘇動了幾分心思。回到寧和院,白流蘇便動氣心思翻找起新鮮花樣子來,重活一世,她要為家人而活,為自己而活。
正埋首於《戒子園》畫本當中,奶娘進來稟告說白牛來了,這會兒正在耳房候著。白流蘇心想怕是上次讓白牛打聽的事情有了眉目。丟開畫本,便同長歡一道去了耳房。
白牛今天的心情很是如意,自從白家三小姐借了他一百兩,他便果斷帶著白徐氏與家中兄長斷絕關係,自立門戶,現在做起了水粉生意,在燕北最熱鬧的大街開了家鋪子,薄利多銷,生意風生水起。
當然他不會忘記白三小姐的恩惠,前些日子,白三小姐的貼身丫頭長歡前來叫他打聽刺史府的事情,那些來買水粉的丫頭中也有幾個刺史府裡的,這不白牛一有消息,便即刻到了白府。
白流蘇進門一坐定,白牛就行了個禮,拋開感激的話,直接說重點「那刺史府的夫人去年冬天突然就病了,這病直到今天都不好,連累的刺史府的嫡小姐在府上都過得不如意,聽她家下人說,這夫人怕是熬不過今年春天了。」
白牛頓了頓,復又說道:「不過小的聽那下人的描述,這刺史夫人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白流蘇頓時眼睛一抬,似乎放出了光芒「白牛,你可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