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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0、舊人 文 / 夜盡驚鴻

    李掌櫃的糧行生意遍佈整個北方,自從陳慕雪一行動身,他們便藉著送花的時候把消息帶給了白流蘇。

    陳慕雪不理會趙傑,一邊吩咐丫頭兔兒安置從北地帶來的東西,一邊拿出賬冊來查驗,自從嫁到了趙定伯府,一大家子便商議由她來主二房的中饋,雖然她不喜歡趙傑,但是為了生活,這些事情她卻從來沒有放鬆過。

    趙傑在陳慕雪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不悅,逕直走進臥室,想要往床上一躺,誰知一進門,床板空空如也,丫鬟竟然忙著在一邊掃地。他立刻生氣的罵道:「沒長眼色麼!大爺要睡覺!你不知道鋪床?」

    那些丫頭都是從荊州帶來的,個個知道趙傑是什麼樣的品行,嚇得齊齊跪在地上求饒,趙傑本來心情不好,見丫頭們這般沒眼色的,心情大怒,朝著外頭嚷道:「管家人呢!」

    那管家哆哆嗦嗦的進來,躬身問道:「少爺有什麼吩咐?」趙傑一眼掃過跪在地上的丫頭,狠厲道:「這幾個丫頭做事不力,打發出去賣了!」

    管家還要再說些什麼,一對上趙傑那吃人的眼神,只好把話咽進了肚子裡。那些個丫頭聽說要發賣自己,連忙哭著求饒,趙傑聽著煩膩,踹開幾個丫頭就徑直走了出去。陳慕雪因在庫房查驗行李,未知此事。

    管家只好遵照趙傑的吩咐,把這幾個丫頭發賣了出去。順便就到了上京的人販市場再買新的丫頭。沒想到他運氣這般好,以極其便宜的價格買到了幾個模樣周正又懂事的丫頭。心想著這回總不至於在惹怒了少爺了。

    再回頭說趙傑,之前他上京來花錢買官的時候。就在上京結交了幾個狐朋狗友,因為在陳慕雪那裡又招了不痛快,他不願再在家裡呆著,便去找這幾個朋友一起吃酒。

    順安街的七角巷中,如雪給白流蘇稟告「羅網」那頭的消息:「小姐,巧的是我們的人,今天正好被他們府上的管家給買走了。」

    白流蘇點點頭。近來「羅網」發展十分迅速。佟掌櫃一邊不斷從大慶各地尋找貧女,一邊加緊訓練買回來的女娃娃。現在上京長安街崇安街上的富貴人家。有一半已經被「羅網」滲透。不過除非必要,白流蘇是不會讓「羅網」打探消息的。

    當前的重中之重是要佈局。眼看著弟弟過了童子試,此後還有更多的考試,她必須準備為弟弟的前程做打點了。至於才到上京的陳暮雪。暫時先按兵不動,如果她真的鬧起來,也別怪她不客氣了。

    自從研習鬼谷子的《天書》以來,白流蘇的演算能力愈發強大起來,如今看起賬目來也容易了很多,比從前快了許多。如雪進來稟告的時候,她恰好看完了所有的賬冊。

    眼看著母親就快要生育了,白流蘇除了準備搖籃被褥之外,還親手給未出生的孩子繡起小衣服來。自從上次如月的事情之後,白流蘇便擔心太后還會繼續搗鬼,所以新生孩子的衣服器具。全部都由白流蘇嚴格篩選。

    剛一拿起繡花針,如風便拿著書信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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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方才驛站送來了老爺的信。」如風一邊說著一邊將信遞到白流蘇的手中。因之這會兒安氏尚在午睡當中,所以如風直接把信拿給了小姐。

    白流蘇展信一看,原來父親在信上說,錯過了澤言的童子試很是可惜。問詢澤言最近的情況,可有拜師。又問說母親快要臨盆了。家裡一應器具都準備的如何了。最後交代白流蘇好好照顧一家人,自己大概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回來了。

    白流蘇歎了口氣,這家裡少了一個男人,的確就像是少了主心骨。她是個女孩,行事多有不便。白流蘇把信收了起來,交給了如風,吩咐道:「把信收好,等母親醒過來,再交予母親看。」

    如風接過信,點頭退下了。這幾個月來,白府的日子算是過得平平安安。懷玉長公主和親一個多月之後,白流蘇才敢去探望阿蠻。因之鄧氏不知道白流蘇跟鄭玉書之間的謀劃,所以一開始對白流蘇冷著一張臉。

    白流蘇也全當沒看見。一進鄭玉書的臥室,看到鄭玉書還把自己包成個豬頭的模樣,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來,鄭玉書惱了,罵道:「你還笑!還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白流蘇躲過鄭玉書的突然襲擊,一個偏身歪倒在鄭玉書的床上,故作一副委屈的表情道:「若不是我出的這個餿主意,你如何能躲過這一次的和親?不來謝我便罷了,還來罵我,阿蠻好狠的心吶!」

    鄭玉書也不開玩笑了,正色道:「你給我送來的燕窩我每天都吃,這臉是慢慢變好了,可是我不敢摘了這勞什子的頭套,怕太后的人察覺了。但我這輩子總不能老是裝成毀容吧?」

    白流蘇嚴肅的坐正身子,回答道:「當然不能一輩子裝成是毀容,否則我的阿蠻還嫁不嫁人了。不過你再忍忍,等我師父雲遊回來,便有法子了。」

    鄭玉書聽不懂白流蘇的話,便懵懵懂懂的問道:「為什麼一燈大師回來就有法子了?好阿蘇,你就別賣關子了。」

    白流蘇歎了口氣,雖說阿蠻也是上京數一數二的才女了,可是到了有些事情上這腦子就是轉不過彎來,不得不耐心解釋道:「等我師父回來了,你便去廟裡燒香,我便派人放出消息,說師父雲遊回來,正好得了一種良藥,治好了你的臉。出家人不打誑語,沒有人不信我師父的話。」

    「可是一燈大師怎麼會配合你說謊,他那麼德高望重。」

    白流蘇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道:「我也沒有說謊,給你放在金絲燕窩裡的藥,的確就是我師父送我的啊。」

    說到這裡鄭玉書才完全放下心來,安心的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豬頭。

    自那天以後,鄧氏對待白流蘇的態度又親暱了起來,甚至每天督促鄭玉書按時吃白流蘇送來的燕窩。下人們對鄧氏這異常的反差感到詫異不已。就連長房的百里氏都調侃道:「前些日子還怕人趨炎附勢,現在這是怎麼了?」

    鄧氏訕訕笑道:「十幾歲的孩子哪裡懂什麼趨炎附勢,是我之前想叉了。說起來我和她娘親還是閨中密友,我信她女兒的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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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是那一日,鄧氏不放心白流蘇一個人留在女兒的房裡,所以貓著腰在門外偷聽,這一偷聽嚇得她差點魂飛天外。萬萬沒有想到白流蘇居然早已知道了太后的陰謀,所以在危急時刻,想了這麼一個法子讓女兒脫身。

    難怪女兒一定要吃白流蘇送來的金絲燕窩,原來是那解藥藏在裡頭呢。鄧氏只覺得活了半輩子,看事情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通透。早前太后為女兒做簪花之賓的時候,她就該覺察出不對來。

    太后真是好狠的心,先拿糖蜜慣著她,等到女兒真的一支驚鴻舞迷住遼國大王子的時候,一切就塵埃落定再難回頭了。鄧氏越想越是一身冷汗。不由得恨起太后來,毒辣如此,只為護著蕭妃的五公主。

    可笑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把懷玉長公主給搭進去了。不過鄧氏必須裝作不知道女兒和阿蘇之間的秘密,否則被太后知曉了,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於是鄧氏樂的裝個睜眼瞎。只不過在看到白流蘇時,除了流露出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外,還流露出深深的佩服。

    懷玉長公主遠嫁之後,太后和皇帝之間的關係便降到了冰點,慶帝來長安宮請安的時候,太后直接稱病不見,久而久之,慶帝連請安都是隔三差五了。這態度讓太后更加生氣,憂憤在心。不過她始終覺得那一次的圍獵透著蹊蹺。

    知女莫若母,懷玉旁的不行,但是騎射一向很好,她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兒時是跟著幾個皇兄一起在校場長大,大慶的皇族,沒有哪一個是不善騎射的。圍獵場上沒有任何驚擾的時候,懷玉如何會驚馬?

    後來太后命人去皇家馬院尋找長公主騎的那匹馬,果然發現那匹馬的馬腿上有被鈍物擊中所傷。果然不出她所料,懷玉的確是遭了人的暗算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太后又如何能善罷甘休,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鄭王府。

    雖說鄧氏是個糊塗人,但是鄭王府一家子可不是草包,便說鄭老四便是個精明的,圍獵場上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員,試問誰有那個膽子,敢在長公主的馬上做文章?鄭家三姑娘雖沒有和親,但是容貌盡毀。一場宮宴下來,五公主沒有表演才藝,天才童女雲想容也未露臉,偏偏讓鄭玉書壓軸,鄭老四想不猜到都難。

    太后臥在水牛皮的涼席上,一遍遍輕輕撫過自己的護甲,丹鳳眼望著不遠處籠中的金絲雀,目光愈發狠厲起來。

    不管是不是她有錯在先,敢動懷玉那就要付出代價,毀容算什麼?她要鄭玉書的一生都活在悲慘之中!

    此時的鄭玉書還頂著豬頭,在家中喝著燕窩,完全不知道接下來將會來臨的腥風血雨。而白流蘇坐在三四樓的竹榻上,用黑白子演算天書,突然心中一緊,忙將手中的七枚棋子落在棋盤上,看那走勢。

    「太后,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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