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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6、難測 文 / 夜盡驚鴻

    未央上前一步看著白流蘇,她比起走的時候更白了一些,也出落的比從前更美了。大概是相思的緣故,未央竟然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白流蘇衝著未央笑道:「阿央,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以後可不能再衝動了。」

    白流蘇聽著未央的話一個勁的點頭,以後打死她也不衝動了。這一次若不是為了澤言,誰能想她一個嬌滴滴的閨閣之女,跑去那麼可怕的地方。想想還是會心有餘悸。

    鄭玉書本來拉著阿蘇說話,眼睛不經意見就瞥見了阿蘇身後還站著一個藍衫少年,不由得奇怪道:「阿蘇,這個人是誰?」

    白流蘇轉身,唐程唇角一彎,笑著接話道:「我也很想知道,你是誰?」

    鄭玉書仔細將這位藍衫少年打量了一番,在她的記憶當中,上京貴族圈子裡,似乎沒有這位公子吧?而唐程也沒有料到,這世上除了毒物,居然還有能吸引自己的人。出聽見她的聲音就讓他心緒一動。沒想到現在見到她本人,雖不及白流蘇,倒也是傾國傾城。

    「他是唐程,既是下毒殺我弟弟又是今日解毒的人。」白流蘇一句話差不多把事情的經過全都交代了。鄭玉書的敵意立刻上來了。但是她也知道唐程的厲害,一個側身躲在了白流蘇的身後。

    「你很怕我?」

    「誰怕你了!我堂堂王府嫡女。為什麼要怕你!」鄭玉書被唐程這麼一激將,又從白流蘇身後站出來,挺直了腰桿。兩個人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只見安氏抱著直打瞌睡的白澤言道:「好了好了,讓澤言休息吧。我們都到正廳說話吧。」

    因著未央和鄭玉書是夜奔出宮,為免有心人知道,兩人只好連夜趕回宮中,而白流蘇也知道了阿蠻為了抵抗太后,硬是求阿央聯合演了一齣戲,把自己送進了天水宮。往後什麼時候可以再從天水宮出來。卻不知何時了。

    安氏命人備了飯,招待龍千璽還有唐程等人。又特意吩咐如雪把飯菜端進白流蘇的閣樓。娘倆說起悄悄話來。

    白致遠則陪著唐程和龍千璽在飯桌上大眼瞪小眼。飯吃到一半,唐程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那鄭玉書喜歡什麼?」

    龍千璽一愣,涼涼的望著唐程,平淡無波的回答道:「不知。」唐程無趣的搖了搖頭。他可真是病急亂投醫,幹嘛要問龍千璽這個問題,他恐怕除了白流蘇,什麼都不知道了。就在他拿起碗喝湯的時候,龍千璽一句話差點讓他一口全都噴了出來。

    「岳父大人。」

    白致遠心中暗暗頭痛,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他當然記得在去極北的路上,龍千璽跟自己說過的話,不過龍千璽說話的方式,他是到現在都適應不了啊。這怎麼越看越像是搶親呢?

    「流蘇。娘問你話,你要老實答我。」安氏等著白流蘇吃的差不多了,終於開口問話。白流蘇奇怪的抬頭看著母親。怎麼今日母親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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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流蘇拍了拍母親的手背說道:「娘親有話直說無妨,莫非是我走的太久,跟娘親都生分了不成?」言罷白流蘇還故作委屈的倒在安氏的懷裡撒嬌,安氏不由得捏了捏白流蘇的鼻子道:「你這說的哪裡的話,娘只是怕你不好意思回答罷了。」

    「娘親是要問我什麼羞羞的問題?」白流蘇有些驚訝。

    「流蘇,你覺得神王殿下這個人怎麼樣?」安氏忐忑著。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夫君回來,把在極北的時候。神王殿下求親的事情跟自己說了,當時神王殿下還說跟流蘇是兩情相悅,安氏大駭,這流蘇一直在自己身邊呆著,何時跟神王殿下兩情相悅了?

    莫非堂堂神王殿下也撒謊不成,安氏思來想去還是要問問流蘇的意見,儘管安氏認為上京的好兒郎中,龍千璽若是排在第二,那也沒有人敢稱第一了。但若是流蘇不喜歡,丞相府便是同戰王府結下樑子,也不會勉強了流蘇嫁過去。

    母親突然這麼一問,白流蘇的臉立刻騰的就紅了起來。安氏一看女兒這神情立馬就明白了。於是攤牌道:「娘算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還什麼都沒說呢?」白流蘇紅著臉還想爭辯。被安氏一把捏了臉道:「你還想騙我,常言道知女莫若母,我還能不知道你想什麼?」說完又把神王殿下求親的事情跟白流蘇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他真的這麼跟爹爹說的?」白流蘇只覺得週身都被雷劈了一般,她不過是剛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求親了?

    「你爹說你尚未及笄,含糊推諉過去了。不過我瞧著今日神王殿下定會和你爹提起的。」安氏一副瞭然的樣子說道。「不過我瞧著,我們兩個老人家若是不答應怕是要拆散一對小鴛鴦了。」

    「娘!都說了我還沒有及笄!」白流蘇的臉紅的快要出血了,哪有為人父母這麼直白的跟女兒探討婚姻大事的。若她不是兩世為人,恐怕現在都慌得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了吧。

    前廳裡,唐程扔了筷子道:「既然白丞相和神王有話要說,我想我還是規避為好。」

    白致遠尷尬的叫來管家李煜帶著唐程去客房。唐程搖了搖頭道:「不必,我出去逛逛。」白致遠訝異道:「這麼晚了,所有城門都關閉了,唐公子要去哪?」

    只是白致遠還沒有得到回應,唐程已經走遠了。憑他的輕功,當真是想去哪就去哪啊。

    「岳父大人!」龍千璽又叫了一聲,提醒著白致遠面對他的問題。

    白致遠一咬牙,老實回答:「縱然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王,可我的女兒也是我們夫妻二人的掌上明珠,若是流

    流蘇不願嫁你,便是刀架脖子,我們也是不答應的。」

    「如此說來,只要流蘇同意,這件事便可以的對麼?」龍千璽的眼睛腫閃耀著火花。

    「的確是這個意思。況且我早已說過,流蘇尚未及笄,她現在只有十一歲。」

    「再過幾日,她就十二歲了。岳父大人,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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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明月正悄悄的落下,偌大的皇城即將迎來嶄新的太陽。唐程躺在屋脊之上,感受著黑白交替之時無邊的寒冷。他需要讓自己冷靜冷靜。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客房不睡,偏偏要跑來,睡在這宮殿的屋頂上。

    而這屋頂的下方,正是鄭玉書的臥房。唐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鄭玉書的位置,因之鄭玉書離開的時候,他在她的身上下了一味追蹤香。

    這個時候同樣沒有睡的人不僅僅是唐程,還有未央。他立在桌案之前,幾筆勾勒出白流蘇的模樣。這段日子以來,分明是日思夜想,可是為何面對她的時候竟然少了一份勇氣。他分明覺察出阿蘇和千璽之間的異樣。難道說從一開始他就落敗出局了嗎?

    白流蘇躺在床上卻是輾轉難眠,這幾日來的點點滴滴都在心頭劃過。當初第一個同意她去極北的人是龍千璽,屢次危難之際出現的人是龍千璽。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只要是她想的,龍千璽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這一份盛寵,若非出自愛,還能出自什麼?

    她重生以來不願相信情愛,是再也不想自己被人利用。但是她之於龍千璽而言,有什麼地方是值得利用的呢?

    白流蘇想來想去,沒有答案,所以上蒼是真的答應賜給自己一份真情了嗎?朦朦朧朧中還沒有完全想清楚,東方既白的時候,她終於入睡。

    這一天清早,賢妃便來天水宮探望鄭玉書,因之賢妃是鄧氏的親姐姐,所以也是鄭玉書的親姨母。未央特與賢妃探望鄭玉書可不必稟報。

    此刻鄭玉書正在星盤抄記星盤的變化,來到天水宮之後,她除了玩,還靜下心來讀了很多的書。尤其是星盤之術。剛剛寫下最後一筆,便有童子來報:「鄭三小姐,賢妃娘娘來了。」

    鄭玉書聽了一笑道:「姨母肯定又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我這就去。」

    「姨母!今個兒又有什麼好吃的?」鄭玉書蹦蹦跳跳的就到了賢妃的身邊。果然賢妃足足帶了兩個食盒過來。她笑道:「知道你喜歡吃,今日膳房出了幾個新菜式,姨母特地派人帶了來,你嘗嘗。」

    鄭玉書忙乖乖坐下來,嘗著點心。賢妃給鄭玉書倒好茶水,拍了拍玉書的後背道:「慢點吃慢點吃,姨母今天來是有事相求呢。」

    「姨母能有什麼事情求我?」鄭玉書停下了筷子,不由得嚴肅起來。要知道鄭玉書的姨母賢妃可不是普通的妃子。她可是後宮四大后妃之一,賢良淑德,她排在第一位呢。此外,賢妃又是六皇子的生母,母憑子貴,娘家又是鄧家,鄭玉書想不到自己還能幫姨母什麼忙。

    不過就連姨母都能難倒的事情,那就一定不能輕易的答應了。鄭玉書這樣想著,便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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