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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起走 文 / 衛爾未

    去美國的決定很是匆忙,原因無他,林蘇要去照顧林母。

    聽到林蘇決定的時候,慕予辰只是沉思了片刻,然後他抬頭,看了林蘇一眼,淡淡的笑了:「我陪你一起去。」

    林蘇還在收拾東西,聽到慕予辰這話時,她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然後她抬頭,看向了慕予辰,有些疑惑的目光在慕予辰身上掃了掃:「你不是副參嗎?工作不忙嗎?」

    慕予辰抿了抿嘴,然後舒展:「不忙,我這個不過是閒職。」

    林蘇站在原地,只是看了看慕予辰,許久,她忍不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林蘇放下了手中的衣物,然後她徑直走向靠在臥室門旁的慕予辰。

    站定,然後靜靜的看著他。

    「我知道這些天你都很忙,晚上都在書房裡熬夜工作,其實,你沒必要,為了我……」

    「沒有。」林蘇話尚未說完,便被慕予辰兩個字堵在了嘴裡。

    慕予辰看著面前的林蘇,隨即他站直了身子,他輕輕的將手搭在林蘇的肩膀上,然後正色道:「小蘇,相信我,我絕對不可能是只懂得兒女情長的人,我自有分寸……」

    林蘇忍不住皺眉,她依舊想說些什麼。

    「我只是想多陪陪你,我就是怕哪一天你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又變成了傻子……」

    慕予辰說這話時,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平靜,卻又顯得格外的讓人心軟。

    那聲音裡也似乎沒有任何的不滿,卻又聽來分外讓人鼻酸。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林蘇只是上前,伸出雙手,穿過慕予辰的腰,然後緊緊的抱住他。

    林蘇將頭埋進了慕予辰的胸口處,她的鼻子酸酸澀澀的,眼睛也有一股子熱意控制不住。

    似乎真的是久別重逢以後,林蘇變的更愛哭了,多年以前,林蘇只覺得,生來女兒,便當自強,哭,是世界上最蒼白無力的行為。

    可是也是在認識慕予辰了之後,林蘇才明白很多東西。

    哭,並不是示弱,並不是不堅強,它只是為了告訴你愛的人,你的心裡有他,僅此而已。

    似乎是感覺到林蘇情緒有些不穩定,慕予辰也趕緊把林蘇從自己的懷中拽了出來。

    看著林蘇那紅透了的鼻子和眼睛,慕予辰忍不住好笑,他輕輕的替林蘇擦去眼淚,然後又重新把林蘇抱在了懷裡,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真不明白,兩年前,你是怎麼捨得把我一人兒丟這兒……」

    林蘇不語,只是回抱著慕予辰,緊緊的,不願意撒手。

    關於和林蘇一起去美國的事情,慕予辰只是去了一趟部隊,請了一次長假。

    黎參謀長顯然不同意,慕予辰是他一首提拔上來的,他看著慕予辰的政治生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個時候突然請長假,無異於把競爭參謀長的機會讓給了別人,他當然不會同意。

    慕予辰只是看了一眼面前有些氣急敗壞的黎參謀長,然後輕描淡寫道:「我覺得另一個副參人很不錯,工作能力也好,他比我更適合那個位置,參謀長可以放心的退下來了。」

    慕予辰自然知道黎參謀長為了什麼才不願意批這個假,所以他也懶得解釋什麼。

    直話直說便是他一貫的風格。

    「為什麼?」黎參謀長很顯然對於慕予辰的做法有些不贊同,在他看來,如今是慕予辰政治生涯最為關鍵的時刻,過了這一道關卡,日後自然是政治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慕予辰卻選擇在這個時候放棄了這個大好的陞官加爵的機會,他作為一直培養他的老師,也有些不可思議。

    慕予辰依舊站得筆直,不卑不亢道:「沒有為什麼,就是想休息了。」

    「休息?」黎參謀長顯然不信。

    慕予辰以前工作有多認真,那都是他親眼見著的,絕對的拚命三郎,這也是為什麼。他當時舉薦慕予辰來做他的接班人時,沒有任何人說他徇私,也沒有人說他不公平。

    因為慕予辰的態度,能力,謀略,手段,各方面都絕對會是一個成功的領導人物,這一點幾乎沒有人會懷疑。

    「阿辰。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你絕對不是貪圖享樂的人,所以,我再問你一次,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時候決定放棄?都已經走到了這裡。」

    聽了這話,慕予辰緩了緩,他只是低頭,與坐在位置上的黎參謀長對視了一眼。

    「我覺得副參謀長已經很好了。」慕予辰輕聲應到。

    「放屁!」黎參謀長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只覺得一股邪火壓不住的直竄,讓他有些心焦。

    他瞪著眼看著慕予辰,然後果斷開口:「我從小便教過你,男人要有野心,你說你一二十歲的時候只知道做那低賤的商賈,如今好不容易開竅了,知道追名逐利,男兒志在四方了,卻又輕言放棄,你說,是不是跟那個女人有關!」

    黎參謀長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有些悶得慌,他忍不住死死的盯著面前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慕予辰,然後等著他的答案。

    這件事情黎參謀長會知道,慕予辰不奇怪,林蘇回來了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止這麼幾個人,想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只不過都還沒有正面的對著他爆發出來而已。

    矛盾就是這樣,越積壓只會越深,他早就做好準備,等著怒火向他砸來的那天,只是他卻沒有想到,第一個向他質問的竟然是自己的恩師。

    許久,慕予辰只是清淡的笑了笑,他平靜的和黎參謀長對視,然後問心無愧道:「是又怎麼樣?兩年不見,陪自己妻子去見自己的丈母娘,這不過分吧。」

    聽到慕予辰這散漫的回答,黎參謀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指著慕予辰,大吼道:「果然如此,我就說夏家的那個女兒只會害了你的,當初害的你出事,如今還要阻你仕途,要不得,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夠了!」慕予辰終究還是沒沉住氣。

    面前的,是對於他來說比自己親生父親還要尊重的長輩,可是,這是第一次,慕予辰真正的對他吼。

    聽到慕予辰這一聲怒吼,黎參謀長只覺得震驚,隨即便是恨鐵不成鋼的怒火,但是正當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慕予辰卻開口了。

    「老師,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指責她,我以為,至少老師你是不一樣的。」

    「當初我出事,害我的是范勻和夏家,她不過姓夏,與她何干,我不懂,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怪到小蘇的頭上,所以她走了,整整兩年,還背負著不肖子孫的罵名,如今她回來了,她終於回來了,你們卻依然不能接納她,為什麼?就因為她姓夏,還是因為她沒權沒勢?」

    「老師,阻礙我仕途的不是小蘇,而是我自己。」

    慕予辰在黎參謀長有些錯愕的複雜表情中轉過了身,他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

    「我跟你們不一樣,權利對於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我當初之所以爭,不過是希望換取保全自己愛人的力量,如今,我分的清楚,什麼更加重要……」

    行至門口處,慕予辰突然轉過了身,他深深的看了黎參謀長一眼,然後不假思索道:「老師,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有比金錢,*,權利更加重要的東西,而我也有我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兩年前,她為了我,異國他鄉,天涯海角的離開,一身不孝女,白眼狼的罵名,彷彿烙印一般的壓在她的身上,兩年後,我不過為她放棄一個不痛不癢的官位,終究還是我欠了她,放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很久很久之後,已到耄耋之年的黎參謀長彷彿還記得這天的這段對話。

    他還記得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那個他該叫做學生的男子給他上了一課。

    走出軍區的慕予辰只覺得通體舒暢,那些背了許久的包袱似乎也瞬間消失了。

    其實早在重新遇見林蘇的那一天時,慕予辰便已經做好了這個決定,放棄參謀長一職,對於他來說並非沒有遺憾,但是他告訴自己,自己分的清楚,哪些是主要的,哪些是次要的。

    這個決定他不會告訴林蘇,他也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有些關於愛的犧牲只需埋在心底便可溫暖長存。

    ……

    在去美國的那天,只有慕連宋和陸芳來送機。

    慕家人暫時還不知道慕予辰和林蘇一同去美國的事情,知道的也只有陸芳和慕連宋了。

    一起隨行的還有洋洋。

    決定去美國的那天,林蘇就已經給顧影打了電話了,只道是剛好要去美帝,順便把她家的娃給她送過去。

    彼時接電話的是楚懷,說是顧影很累,已經睡著了。

    林蘇這才反應過來,顧影正跟楚懷一起在美國,於是,通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當中。

    而為了打破尷尬,林蘇也只是把她要說的話說了一遍之後,便準備掛電話。

    卻不料,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了楚懷低沉的聲音:「林蘇,我們說話一定要這麼疏遠嗎?」

    聲音裡帶了莫名的感歎,讓人聽了也心生疲倦。

    不知不覺,時間過了很久,他們認識也已經十年了。

    卻奈何,十年前十年後,差別如此之大,從親密到疏離,原來這麼容易。

    林蘇不說話,楚懷也不強求。

    只聽電話那頭傳來了楚懷淺淺的問候。

    「他,對你還好嗎?」一句話,林蘇便知道,楚懷說的那個「他」是誰。

    輕道一聲好,林蘇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余了,也只是輕輕說一聲「保重身體」便也掛了電話。

    對於楚懷,她終究是虧欠了,整整十年的光陰,他陪伴左右,她卻無以為報,想來,這便也是上帝最殘忍的地方。

    ------題外話------

    其實初衷便是想寫一個溫暖的文,雖然不乏離別,各種磨難,但是衛某人真正想表達的也不過是愛本身,如果真的明白愛情,便也會明白,那些糾結,不安,其實都是真真實實的愛著的人的心態。

    祝各位單身狗都有另一半,都遇到愛情。

    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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