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話 步步緊逼:告訴我,你和他的故事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這個聲音的出現,不僅讓沐武,甚至連井上景都顫了一下。卻也因這個突發事件讓原本就如履薄冰的人猛地掏出了手槍!
「卡擦,卡擦」子彈上堂的聲音紛紛響起,站在門外的保鏢們互相指著對方。
井上景一頓,連忙伸手制止。眉眼之中漾著看不懂的光。陸桐雅是誰,不僅是陸桐心的妹妹,還是微生的女朋友。這點他最清楚。如果傷到了她……
原本還閃著冷光的眼中慢慢柔軟下來,可他的視線還是在沐武身上。但如果眼前這個人不罷手,身為盛世秦皇老闆的他,不可能一直退步。
沐武沒有任何指示,他的人沒有收手,黑洞洞的槍口仍然指著。而井上景的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桐雅剛走近就被這個陣仗嚇了一跳。當看到躲在井上景背後,緊緊拽住他衣袖的陸桐瑜時,她的怒火就已經把所有的顧慮打消了。
大步走到人群旁,扒開一個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伸手死死捏住陸桐瑜,也是這時,她注意到站在洗手間裡面的沐武。
他看了看她。面無表情。視線迅速轉移,他看著井上景勾唇淺笑,背在身後的指甲在逐漸褪色。
「小三兒,我今天逮到你二姐和井上景鬼混,一時沒忍住就幫你教訓了她一下。現在……」他看著陸桐雅,另有所指,「你說是現在?還是再等等?」
陸桐雅明白沐武話裡的意思,他是說——是現在殺他,還是再等等。
不過,她根本沒有把沐武的話放在心裡,因為她覺得沐武就是大言不慚,憑他現在就是脫身都很困難。
她沒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陸桐瑜。
「二姐,你在這幹嘛?跟我回去!」手在狠狠用力,已經深深嵌入陸桐瑜的胳膊,可她還不罷手,見陸桐瑜垂著頭,仍然死死抓住井上景的衣袖,她就來氣,氣得發瘋。
「陸桐瑜!」她吼,「今天如果不跟著我回家!我就沒你這個二姐!」她從來沒有用這種話去威脅過陸桐瑜,但她認為這是最後的殺手鑭。如果她說了,陸桐瑜一定會跟著自己回去的。誰知……
陸桐瑜試著甩了甩手,沒有把她甩掉,於是雙手抱住井上景,抬起頭,看著他,然後說了一句迄今為止最大的謊言,「三兒,你別管我了。」因為是側著頭陸桐雅並沒看見從她眼角悄然滑落的淚痕,「我愛上景。我不會和他分開的。」
「呵?」沐武最先發出一聲恥笑,「好玩兒,真他媽好玩兒。」如果他沒記錯,以前陸桐瑜和陸桐雅對井上景的恨是刻骨的,和「殺姐」之仇沒有兩樣;怎麼這天兒說變就變,羊還真可能愛上狼嗎?
陸桐雅沒法笑出來。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她動了動嘴。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桐瑜,可陸桐瑜不願意回頭對視。她手上的力道一鬆,絕望地向後退了幾步。
她不停地搖頭,不停地……
怎麼回事?她有一種斷篇兒的感受。就好像腦袋裡斷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在這個時間裡,讓她的二姐愛上了井上景,哪怕她用彼此的關係去威脅也無濟於事。
她的二姐變了。她們的感情變了。
曾經的一切已經覆水難收。
大姐走了,二姐也要走了。如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努力地掙扎著,死死抓住早已潰不成軍的姐妹情誼。
「陸桐瑜。陸桐瑜。」她呢喃著,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終於失笑了,她靠在牆上,不停地苦笑,「好,今後……你和他的事,我就不管了。可是如果他傷害了你……別在我面前哭,也別怪我……」死死咬著唇,她看向井上景,「我會殺了他。一定。」不是意氣用事,殺井上景的念頭已經動了好多年。此時她的懷裡還有槍,她來這裡的時候就做足了準備。她想,她開的第一槍,一定是對著井上景。
沐武一笑,終於伸手示意自己的人把槍收起,挪動腳步,晃晃悠悠地走到井上景的身邊,「井少對不住了,我不知道你們感情這麼深,還以為你只是玩玩而已,真是對不住,改天,改天我一定登門道歉,手上這傷是我該得的。」這話聽著很給井上景的面子,可所有人都明白,這不是在煽風點火,添油加醋嘛!
井上景什麼也沒說,側身讓路。
「走吧小三兒,我送你一程。」
臨走前陸桐雅還是回頭深深看了陸桐瑜一眼。失望、落魄。
她歎口氣,無奈地離開。
陸桐瑜終於鬆開了手,臉上的淚水已經氾濫。景上景垂頭看她一眼,心裡對她湧起一絲敬佩。雖然她一直沒說過什麼,但憑著井上景對微生及死神契約的瞭解,他大概能猜到一二。
他們的遭遇很相似。簽了死神契約的人,有時並不是怕折磨,也不是怕死。而是……只要簽訂契約,同時又牽扯到了自己最愛的人。
怎麼能不小心,怎麼可以大意。
夏季正悄然靠近,外面的風有些濕熱,陸桐雅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個個人影晃得她頭暈目眩。
沐武一直跟在身側,時不時看她一眼。
頓足,陸桐雅沒有看他,只是不耐地說,「沐公子,您可以走開一點嗎?」
「我送你回去。」
「謝謝。」繼續往前走,她懶得看他一眼,「不過不用了。」
沐武的挫敗感總能在陸桐雅身上找到。人都死了,他卻嚥不下那口氣,「有件事。你一定想知道。」他衝著陸桐雅背影喊了一句,可前方的人就連停頓都沒有,腳步反而加快了。
「我知道很多。」他跟著她,「關於陸桐心的,關於微生均的,關於陸桐瑜的,我知道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你不想聽嗎?!」
「呵~」陸桐雅笑,「不是不想聽,只是我不相信你。聽了也沒用。」誰知道他會不會瞎扯,到時候也是給自己添堵,而且她的好奇心,從小就不算很濃。
「陸桐雅,你有一個哥哥!」他低吼,吼完之後,陸桐雅果然頓了頓,可下一秒又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也沒有問。
「陸成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媽媽她……」這話還沒說完,陸桐雅猛然回頭,瞪著雙眼狠狠看向他。那眼中射出了火光。嚇得他把後面的話都吞了回去。
「你要是再多說一個字。」說著,手伸入衣兜,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手槍,手槍一出,街上路過的行人就大叫了一聲,然後人群如潮水般往另一邊湧去。
一片混亂。
而陸桐雅站得如同一根柱子,巍然不動。縱然身邊有驚聲的尖叫,有湧動地人流,她置身之外,眼前就只有沐武,槍口不偏不倚指著他的頭。
可是沐武,沒有像往常一樣凌亂。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停留在陸桐雅的臉上,表情一片平靜。
累了,這兩年來偽裝得太累了。
他根本就不怕死,你見過死人還會怕死的嗎?
他笑了笑,眼中神色四起,伸手指了指頭,道,「開槍。就對著這個地方。」他在向她靠近,一步一步,緩慢地,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氣勢。
面對這樣的他,陸桐雅有些慌亂。沐武眼中視死如歸,他的氣勢那麼凌厲,仿若一把利器插入陸桐雅最軟弱的地方。
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伸手握住陸桐雅的手腕,將槍口抵在心臟,然後用力下壓。
陸桐雅一驚,想要抽手,卻使不上力。沐武手中的力度很刁鑽,看她的眼神很詭異。
「小三兒,既然你對他們的事都不敢興趣,那我說一下自己吧。」壓住他心臟的槍在下陷,「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天晚上嗎?」
陸桐雅一顫,垂眸看向抵住他胸口的槍,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天我的血,染紅了你的衣裳。就連那張純白的沙發都成了大紅色。你覺得……流了那麼多血,我,」眼皮一跳,「還能活下來嗎?」!
陸桐雅手一顫,然後遏制不住地繼續顫抖。因為,她終於意識到了,是哪裡不對……她這樣用力的抵住沐武的心臟,居然還是沒有感受到心跳的頻率!
沒有,一點都沒有。
不可置信地抬頭,她整張臉都蒼白了。眼裡閃爍著驚恐,悲傷,害怕,凌亂還有很多很多,她自己都無法說出口的情緒。
兩年前的那一夜她怎麼會忘。沐武的鮮血還染在她的手心。冰涼的,炙熱的。她記得,他緊緊抓住自己的手,那個觸感……就是死人的。已經開始僵硬了。那一刻,她深信沐武已經死了,所以她才尖叫,所以她才嚇得暈了過去。
只不過後來的一切才讓她安下心來。
可是現在……她的下巴都在顫抖,眼眶紅潤。
「沐……武……」或許是因為害怕,悲傷,無措。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輕柔。
「還是我。」沐武笑了。這個笑容很欣慰。陸桐雅沒有察覺到這是有史以來她第一次這麼溫柔,這麼動人地叫他的名字。
「我不相信。」搖頭,除了這樣,她不知怎麼接受他那句話的意思,該怎麼接受自己所面對的一切。
「你跟我來。」伸手拉過她的手腕,手槍從她手中掉落,沐武靈敏地接住,然後塞到她的手中,抬眸看向她的時候,陸桐雅臉上似乎劃過了淚,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她上了沐武的車。什麼都不敢深入思考,可頭中一直回放著兩年前的畫面。
車往郊外駛去,車窗外漆黑一片。明亮的車燈劃破前路,繼續駛向更深更遠的黑暗。當車抵達目的地的時候,陸桐雅一眼就認出了。
這裡是離本州市很遠的一個墓地。不算是有錢人該「住」的墓地。此時夜已深,天邊懸著一輪冰月。
一路上都沒有燈,僅能靠月光的微茫看清前路。
沐武讓手下全守在了墓地門口,陸桐雅隨著他的步伐,緊緊跟隨。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走了很遠,陸桐雅忘記了疲倦。扒開層層雜草,她終於看見了一座孤墳。
沒有豪華奢侈的墓碑,沒有昂貴的大理石磚瓦。有的就是一個隨意的土包,和一塊簡陋的木板。
木板上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昏暗的月光並不明亮,可她卻看清楚了。
沐武之墓。右下角還有幾個更小的字,沐武立。
呵。
自己給自己立的墓碑。不需要墓誌銘,僅此足以讓人發寒。
這樣幾個字,陸桐雅看了足足有十幾分鐘。後來甚至走到跟前,蹲下身再仔細凝視。伸出已捏得出汗的手,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字。
沐武站在一邊,側身靠在一棵樹幹上,抬頭仰視著從樹枝葉中露出臉的月亮。手上被陸桐瑜插破的地方還在流血,一直都沒有止住。
「我不信。」想了很久,能出口的還是這三個字。陸桐雅回頭,看著他。
「我也不信。」沐武垂頭,看向自己的墳墓,「所以才給自己建了一座墳。死人……就要有死人的樣子。」
「你……」她的人生太刺激。死神有了,靈魂有了,現在……他,又算是什麼?可是沐武如果真的死了,那麼她就是罪魁禍首。沐武的死,她有脫不了的干係。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抬起被刺破的手臂,他伸手去扣,把傷口拉扯得越來越大,鮮血流得越來越多,「我現在不會痛。只是太久不處理的話……說不定會引來蒼蠅之類的小昆蟲。」他的笑容很蒼白,「不是很好玩嗎?」
陸桐雅徹底傻眼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與死人溝通,更不明白他的世界。也不可能知道如何去幫他。
有人說過,人死了,你對他所有的怨恨就會隨著他的離開而消散。果然是這樣的,如今陸桐雅對沐武所有的怨念都瞬間飄散了。她看著他,心裡很複雜。
回頭想想,沐武的一生,她一直參與其中,扮演著一個暴力者。因為一直看不慣沐武的嬌弱和少爺脾氣,所以對他的態度向來很差,很差。
哪怕到他臨死前的時候,她還在罵他,鄙視他。
「小三,我們回去吧。」他看了看表,「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在外逗留。」夏日到了,每日浸泡的時間從十小時上漲到十五小時。
陸桐雅什麼也說不出口,什麼也不能再問。從沐武的表情就能知道,活死人的日子並不好過。她再多知道一些,心裡就會對沐武產生更多的愧疚。可這些也無濟於事。沐武看出來了,說一句很殘忍的話。
「你什麼也做不了,愧疚是多餘的。不用向我展示你的善良。」
然而這句話,只會讓她更加難受。
回去的路上兩人依然無話。到了陸桐雅家樓下,她遲遲沒有下車。垂頭坐在椅子上,黑暗籠罩著她整張臉。
沐武並沒有催促她,轉頭看向窗外。
「沐武,你……恨我嗎?」她問。
「……」許久沒有回答。
「你是恨我的吧?」現在想來,直到沐武生命的最後也沒有對她做成任何壞事。反而是她,一直欺負他,一直辱罵或者武力相對。
「是我自己。」輕歎口氣,「咎由自取。」他始終沒有轉頭,「你走吧。」
她目送著沐武的車遠走。心隨著那個方向飄遠。她在想,如果兩年前那晚,她能說一句制止他的話,沐武也不至於淪落至此。他一直很聽她的話,一直,很聽。
有一陣風襲來,吹散了她無邊無際的思想。轉身回頭時,她看見……
旁邊的花壇邊,一顆老樹下站著一個身影。
他穿著粉色的襯衫,衣角在晚風中飄蕩。他緊閉著紅唇,明媚的眸裡一片淡然。也不知他在那兒站了多久。陸桐雅心中一慌。
或許他看到了沐武的車,然後看到了她在他的車裡呆了很久。
陸桐雅心虛地垂頭,因為緊張額頭都滲出了汗。
該怎麼解釋呢?如果他問起,她要怎麼回答呢?
微生慢慢向她靠近,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半。居民樓裡的燈光全都熄滅了。周圍一片寂靜。風偶爾掠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發生什麼事了嗎?」微生的聲音溫柔如水,他伸手捋了捋她額際前被吹亂的發,「出這麼多汗?很熱嗎?」
不,是她心虛。
垂頭,她的雙手緊緊扣在一起。
「你家裡沒人呢。」微生抬頭看向她家陽台,「從八點到現在一直沒有亮燈。」
陸桐雅渾身一涼。八點?意思是說,從八點到現在……他等了她五六個小時。
「一個人住會害怕吧?」微生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拉著她的手,手心一片濕冷,「去我那兒。」
齊爵內一如既往的黑,微生輕輕拉著她,輕車熟路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穿梭。慢慢地,陸桐雅伸手抱住他的胳膊,終於有勇氣把話說出來。
「微生,剛剛那個……」
「回家再說。」四個字就把她想好的話全都阻截了。
可是回到了家,微生為她整理好了床後,說了一句,「我去看書。」後就離開了。沒有給她機會解釋。
陸桐雅在床上輾轉難眠。想著微生的表情……他一直沒笑。他很不高興。
「啊啊啊~」從床上坐起,她胡亂地揉了揉頭髮,摸索著起身,穿上微生的大拖鞋就往臥室外走。
這棟別墅有三層。每一層都很大,走道兩邊亮著昏暗古老的燈。陸桐雅覺得這裡面的一切都是古董。這棟建築就像是電影裡吸血鬼的住所。
老舊的樓梯發著「吱呀吱呀」的聲音,在空曠古老的別墅內迴盪,聽起來就像是沉悶的呼吸聲。
剛走到二樓,就看見微生從一樓走了上來。他端著一個燭台,抬頭看著陸桐雅。昏暗的光線襯托著他冰冷的下巴,在脖子處形成了一層詭異的陰影。
陸桐雅頓足,伸手扶住一旁的扶手。
她的背後是一扇有七色玻璃的窗戶,外面的月光隱隱射入。她穿著微生的襯衫,潔白的雙腿裸露在外。
微生不再移動,只是抬頭仰視著她。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她。
「微生……」她心虛到聲音都在顫抖,「你……是不是在生氣啊?」她嘟了嘟嘴,又咬了咬唇,「那個,我,我……我和沐武沒有什麼的。」解釋這種事情,總覺得很怪異。有點越描越黑的感覺,卻又不能對此放任不管。
「嗯。」微生淺淺應了一聲,「原來他叫沐武。」說完後,抬起腳,往上走。他臉上的表情仍然很淡,沒有憤怒,只是不笑的他總能給人無限的壓迫感。
走到陸桐雅身旁時他沒有停頓,轉過身徑直往三樓走。
「微生!」陸桐雅慌忙跑上去拉住他的手,不安地解釋,「他只是我朋友,他一直在追二姐!」雖然知道沐武追她二姐是假,喜歡她是真。可陸桐雅沒有辦法,只是覺得這樣說了之後微生就會放下心。
「嗯。」還是淺淺地應,沒有絲毫感情起伏。
「他追了我二姐很久很久了!」她想表達出沐武很喜歡她二姐的意思。
聽完這句話後,微生總算有反應了,他回過頭,盯著陸桐雅,半響後問,「你認識他很久了?」不好意思,他只能聽出這層意思。
「啊?」微生的問話出乎意料,「也,也不是很久……」
「多久。」他問,嘴珉得越來越緊。
「大概,大概……」她伸出手指,算,「有,大概快,十年了。」算出這個數字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可是,第一次見面後很久沒見過,那……」
「十年?」微生的喉結上下滾動,手中燭台的火焰猛烈跳動了一下。就連陸桐雅都感受到了,他的醋意不受遏制地外溢而出。
「可是我一直不喜歡他的,我可討厭他了,他……」
「你和他說了什麼?」轉眼,微生正視著她,也總算正視了這個問題,「你和他在車上呆了十六分零八秒。」一把抓住陸桐雅的手腕,「有什麼話不能出來說?還是有什麼事不能出來做?」
「微生!」他的話刺激到她。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他的憤怒,可是……他怎麼可以這樣想。
「我給了你,」抬手,他看了看時間,「兩個小時,讓你好好編故事,你倒是編一個,說給我聽聽。」
原來如此。
這段時間的沉默,並不代表他不會追究這個事,他在等著。陸桐雅剛想再解釋點什麼,可思緒一轉,她猛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反手將微生握住,她盯著他,「不對啊……這麼近的距離,你肯定已經聽到我和他說的話了。」是的,微生站在花壇邊可以輕而易舉地聽見她與沐武的對話。但他沒有拆穿她,原因很簡單,他就是想看她會不會編故事撒謊。
如果她撒了謊,那麼她和沐武就更加洗不清了。但微生的種種試探,讓她不安,也讓她很不高興。
可是,她有什麼好怕的?
「既然這樣,你應該知道我和他沒什麼。」陸桐雅回憶了一下,在沐武車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沉默,她只說了一兩句話,沐武也是。
沒有露骨,亦沒有曖昧。想到這她暗暗地鬆了口氣。只不過,她低估了微生。
「是,你們沒說什麼。」他是聽得清清楚楚。但他不是傻子,「我聽出來……你和他。」握住陸桐雅的那隻手在不斷用力,「有故事。」沐武的語氣和陸桐雅的語氣中,透著太多太多的事。他們認識十年,而這十年,正是他所空缺的。
陸桐雅一驚。往後連退了幾步。微生沒有鬆手,跟上幾步,緊逼著她。一直把她逼到那扇七色的玻璃窗上。
窗外的月亮印在微生潔白的臉上,慘白的顏色顯得無比駭人。
「不知道,願不願意告訴我,你和他,」喉嚨一陣苦澀,「的故事。」
這一刻,不知哪兒來的風,吹滅了微生手中的燭台。光芒閃爍的時候,陸桐雅在微生臉上看到了一抹從未見過的陰霾。
她……要說嗎?
她,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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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了,二十萬了,離百萬大計又進了一步。乾巴爹~
我就是要……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