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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話 不顧一切讓你陪著我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小三兒?!你是找微生同學嗎?他就在這裡!」

    李巧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動作。偌大的沐家大宅內瞬間安靜了。

    微生頭一側,黑眸之中射出精光。視線掃過李巧,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從電話那頭傳來了陸桐雅的聲音,「微生?微生?」連喊了兩聲,聽起來她很緊張。

    「微生?喂?你在嗎?」

    安靜的環境裡能夠清楚的聽到由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宋茉和沐智對望一眼,額頭皆有汗珠落下。李巧小心翼翼地,正一步一步向微生靠攏,笑容早已掛不住,僵硬在嘴邊。抬起的手臂在輕輕顫動。

    手機屏亮著,沐武透過擋在他面前的人也看著屏幕,在這屋子內,除了微生就是他最平靜了。不害怕,不急躁。唇角一直上揚著,甚至還帶著一絲的戲謔。

    而微生,他一直沉默。直到李巧將手機遞到了他的跟前,愣了半響,終於伸出手,緩緩接過。

    冰涼的手機貼上冰涼的耳,他一回頭,剎那之間有一朵美麗妖嬈卻充滿了血腥的紅玫瑰在他臉上綻放。

    這一個笑,震得沐武沒了表情。

    「三兒。」就連聲音中也透著濃濃的笑意,輕悠悠的話從紅唇中迸出,比李夫人還要柔和溫暖,「你不要這麼緊張。」微微抬頭,驕傲如他,往前跨動一步,沐智和宋茉皆不由自主退讓,為他留出了一個小道。

    此時,他和沐武終於近距離對視了。

    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身材,一個臉色慘白近灰,一個臉色蒼白如透明。

    微生輕輕眨動眸,似乎怕驚擾到誰,動作和表情從始至終都溫柔如水,他的話不知是在對誰說,沒有針對性,卻又充滿了針對性……

    「三兒,我答應了你,不會殺他。我只是來看一看……他有什麼好。另外……」手指一收,緊緊握住手機,筆挺的脊樑讓人心生寒意。

    「我就想告訴他,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他。讓他別緊張。」這句話,語氣真摯純粹,讓人毋庸置疑。

    聽後,宋茉悄然鬆了口氣,沐智皺了皺眉,李巧面露疑惑。沐武沒有任何表情。

    微生則繼續笑,美如花的臉,似乎溢出了芬芳。

    「但是……」簡短的兩個字,把所有人的心拉入了漆黑的深淵。沒有什麼話比這一個轉折更讓人不安,害怕。

    還沒聽到下文,宋茉的腿就軟了,沐智伸手扶住她,表情同樣深沉。

    李巧連往他們靠近了幾步,一臉擔憂。

    「在這個世上,最痛苦的事……永遠都不會是死亡。」放下手機,手指一掐,電話掛斷。微生的嘴角越咧越開,眼中的玩味之意越來越濃,他看著沐武,問,「你說是嗎?」

    李巧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注視著微生的後背。都說死神大人從不工於心計,都說他從來不喜歡算計。他的手段向來簡單直接……所以,她一直以為,可以算計他的。

    但她怎麼忘了,微生不是人。

    他是神。

    神的思維和人是不一樣的。在她努力想保住沐武的時候,在她用了一切辦法留住沐武的時候……告訴她,微生從來沒想過要殺他。告訴她,沐武不死正如他意。

    突然明白了,對於微生來說,暴力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足以解決你。

    當一個人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不用玩兒什麼陰謀詭計,也可以玩兒死你。

    李巧的父母雖然不知道內情,卻也看出了門道。沐家,這是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難怪一直拒絕聯姻。

    李夫人走到李巧的身邊,將她抱在懷裡,小聲耳語道,「巧兒,這個沐家咱不能待了。我不能讓你嫁過來。」水太深,完全超出了可以理解和掌控的範圍。

    微生身影一閃,瞬間落座在寬敞的沙發上,抬起腿,輕輕放在茶几上,雙臂展開,放在沙發靠背的兩側,隨意的動作瀟灑帥氣,卻又做出了一種尊貴孤傲。

    如此快的速度顯然不是常人會有的,嚇得李夫人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屋內所有的人都與微生保持著距離,驚恐地看向他,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每一個舉動。

    「跪下。」突兀的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嚇得管家腿軟,連忙跪在地上。微生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致歉,「我雖然是神。但從來沒覺得高人一等。人類就免了。」視線緊鎖沐武,「是惡魔的,跪下。」

    針對性太強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微生看向了沐武。就連宋茉都給他遞眼色,讓他聽話。

    李巧也看著沐武,對著他點了點頭。

    跪吧,有時候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古時候也有那麼多的英雄好漢嘗過胯下之辱。是男人就應該能屈能伸嗎?

    可是沐武沒有。

    他不怕死,什麼都不怕。他倒很好奇……

    「死神大人。」沐武的聲音淡淡的,走過宋茉和沐智,在所有人的提醒反對下來到微生跟前,他說,「我很好奇,你怎麼讓我生不如死。」折磨他?不好意思,他沒只覺的。殺光他的家人,朋友?不好意思,在他拖著這身行屍走肉開始,就已經放下了這些。現在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陸桐雅。

    微生眼神一定,就憑沐武剛剛的這句話,他已經把這個人的危險等級提高了一分。現在開始,沐武真正配得上做他的情敵了。

    「很好。」不過,他也不怒,「時間很多,我們來日方長。」

    於此同時,從門外傳來了一陣響動。沐武一愣,在微生轉頭去看門口的剎那,沐武突然笑了……不就是讓他跪下嗎?他還真的可以。

    於是,雙腿一彎,膝蓋狠狠磕在冰涼的地板上,他下跪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陸桐雅趕到,進屋的第一眼便看見垂著頭,跪在微生面前的沐武。其他的人眼中驚恐,全是對微生的畏懼之意。

    陸桐瑜隨後趕到,看著屋內的情況垂了垂頭,默默站在門口。

    披頭散髮的陸桐雅罩著微生寬大的外套,腳上穿著拖鞋,一看這個樣就知道她出來得有多麼著急。

    她的趕到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除了沐武。

    沐武愣愣地跪在原地,眼神看著地板,單薄的身體支撐著,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眸,陸桐雅只能看見他的側臉,如他的身體一樣單薄脆弱。

    「小三兒……」李巧連忙跑到陸桐雅的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你終於來了。」

    陸桐雅眉頭一皺,李巧的手心全是冷汗。屋內的氣氛壓抑的讓她窒息。腦海裡還想著微生剛剛在電話裡說的最後一句話,「在這個世上,最痛苦的事……永遠都不會是死亡。」

    所以,微生是打算折磨沐武嗎?就像現在這樣,讓他當著眾人的面跪在他的面前?這,當然只是一個開始。

    微生密室小房間內裡的情形在她腦海裡上演。陸桐雅抽出被握在李巧手中的手,慢慢地放到衣兜裡,再緩緩捏緊……沒人看見,她的指甲已經深陷入肉。

    一步步朝微生靠近,將視線從沐武身上挪開。這棟別墅裡有她的記憶,三年前,在微生坐的這個位置,沐武死了。

    鮮血染紅了白色的沙發,地毯,和她的衣裳。事到如今,仍然歷歷在目。

    他還能再死一次嗎?因為她。

    微生正輕飄飄地看著她。依然瀟灑地坐在沙發裡,一動不動,他的嘴角有一抹帶毒的微笑。

    陸桐雅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然後對他笑了笑,說,「微生,我們回家吧。」

    微生轉頭,自然地盯著跪在他身前的沐武,再抬頭掃了屋內的人一眼,一一掃過。每個人都不敢與他對視,皆垂眸看著地板。

    「三兒,該不會我讓他跪下……」抬頭,看向陸桐雅,「你心疼了吧?」

    陸桐雅咬了咬唇,然後搖頭。

    「呵呵~」微生淺笑出聲,旋即從沙發裡站起,跺了跺皮鞋上虛無的灰塵,驕傲地立在沐武身前,目視前方,不知是在對誰說話,「我就想告訴你們。這就如同人類祈求神佛一樣,惡魔給死神下跪,天經地義。」

    說完這句話,他拉著陸桐雅往屋外走,轉身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站在門口的陸桐瑜剛想跟上去,微生一回頭,狠狠盯了她一眼,她便只能繼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空曠的馬路上沒有一輛車,兩個人手拉著手,身體間卻隔了一條河。陸桐雅垂頭看著地面,一路無話。

    這條路很長,走了大約半個小時陸桐雅就累了,轉頭看了看微生,他還是不說話,默默看著前方漆黑的道路。

    又是半小時,齊爵已經越來越近了,可陸桐雅實在走不動,雙腳發軟。她越走越慢最後乾脆停了下來。

    一個小時的沉默,讓陸桐雅渾身難受,她不願意繼續僵持下去,因為她有疑惑。

    「微生……」

    「嗯?」他也停下腳步。

    「你剛剛,在電話裡說……」垂頭,雙手絞在一起,她不知道該不該問,可不問她又會亂想,「比死更痛苦的事……是什麼啊?」其實她就想知道微生會對沐武做什麼。

    「這個……」微生仰望蒼穹,聲音無比輕鬆,「不一樣,因人而異。」

    「嗯?」

    「比如說,有些人怕病痛,有些人怕年華逝去,有些人怕親人分離,不一樣的。」微生耐心地解釋,收回放空的視線,垂下頭,伸手摸著陸桐雅的臉,一直摸到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扣住她的黑眸,與之對視。

    「比如說我,比死更痛苦的是……」他的眼比夜色還要深,還要沉,「你離開我,你不愛我,你不高興,你傷心痛苦;或者……我在你心中不是唯一,不是最愛,以及……你的心裡還有別人。」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另有所指。意味深長,讓人反覆琢磨中能體會到不一樣的意思和意境。

    「微生……我明白。」陸桐雅握住他的手,這一席話讓她感動,微生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繫在她的身上,唯一能折磨微生讓他生活在地獄裡的人只有她。

    話說到此,她已無法再問下去。所有的疑問都被微生堵死了。溫柔地堵得不剩一絲縫隙。

    「而沐武,三兒……你真的不明白嗎?我不完全不需要做什麼。」

    「嗯?」她不明白,沒聽懂。

    「因為……」微生笑笑,伸手將陸桐雅攬入懷中,漆黑的雙眼發出精光,「我答應過你,不會殺他。」因為沐武,無時無刻都生活在地獄之中。

    他一直倍受著煎熬。那一雙絕望的眸,和對一切都淡然的眼神,他最明白。

    「可是三兒,你居然不相信我。」手臂一收,將頭埋在她的耳朵旁,「還是說,你太緊張他了?」

    「不是的!」陸桐雅慌張地從他懷中退出來,狠狠咬著唇,微生又伸手給她掰開。

    當她對上微生那雙愛憐,溫柔體貼的黑眸時,所有的防備都卸下了。她要解釋,她要說清楚,「微生,我們邊走邊聊,好嗎?」

    這是一場漫長的散步,從沐家大宅一路走到了齊爵,用了近兩個小時。陸桐雅終於把她與沐武的一切都告訴了微生。

    從最初的相識,到最後沐武的死。

    幾乎無一遺漏,全部坦白了。

    當講完這些之後,陸桐雅詫異的發現,原來她與沐武的十年,僅僅用一個小時就可以說完。回憶有,愛情沒有。

    「微生,我以前不會愛他,現在也不會愛他,以後……更不可能。我對他很簡單,僅僅只有愧疚,你能明白嗎?」

    她挽著微生,兩人的距離又沒有了,手臂貼在一塊兒。微生很安靜,很認真的聽完了他們的故事,最後笑了笑,說,「回家。」腰一彎,將她橫抱起,身影晃動,下一秒他們就回到了齊爵,躺到了柔軟又溫暖的床上。

    沒有再讓陸桐雅廢話,微生埋頭咬住她的唇,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吻中。

    微生沒有表達他的想法,這讓陸桐雅不安。她想知道他介不介意,生不生氣,她更想知道他的打算,他的心情。

    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推開身上如狼似虎的男人,微生的飢渴讓陸桐雅覺得,他其實在不安,他其實不高興。

    「微生……我們說說話。」抵住他炙熱的胸口,「我們還沒說清楚呢。」

    可是微生已經把身上的衣服都脫得乾乾淨淨了,他笑了笑,「三兒,這個時候還和我聊天……你就太殘忍了。」

    「可是微生……」陸桐雅緊張,不對,哪怕告訴了微生這些事情,他似乎還是不對勁。

    「三兒……」微生打斷她,眼中強壓下某些躍動的情緒,嘴角還是殘留著笑容,可他的語氣已經不夠溫柔了,「其實,我就想知道……」頓了頓,「獸,是不是他。」而陸桐雅繞了好大的彎兒,告訴了他那麼多兒時的事,訴說了那麼多她與其他男人的故事,可就沒有說到重點,他懷疑,她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替沐武開脫。

    在她所有的故事中,所陳述的結果來看,陸桐雅強調的是,沐武很無辜,很委屈,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和那一個曾經對她下過藥,想要上她的男人沒有關係!

    「三兒,我能忍受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手掐住陸桐雅的下巴,「我相信你不愛他,可我忍受不了有人那麼愛你。」

    「微生,你……」

    「直接告訴我,獸是不是沐武。」他一次次打斷她的話,今天已經聽她說了太多,沒有他想要的,他已經不想再多聽她說一個字。

    陸桐雅愣了愣,撇過頭……她以為,坦白了她與沐武之間的故事,說開了就好了。可沒想到……有些事,果然不能講。

    「不是。」

    微生掐住她的兩腮,讓她回頭看他,「那是誰?」

    「我說過。」她眼神堅定,再次強調,「不知道。」

    微生全身在這一刻鬆弛了下來,笑容加深,「好。我也再說一次……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說罷,埋頭吻上她的耳垂,「別再騙我。」張嘴,輕輕咬住,「不然,下一次,我可沒這麼好說話。」

    陸桐雅瞳孔一收,放在身側的手死死捏住被單。

    「三兒,愛我……就別讓我活在地獄裡。」微生的吻炙熱又瘋狂,一路而下,脖子上全是紅色的印痕,「不然,我會不顧一切讓你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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