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話 死神是我的(重要!必定!)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狂風席捲起地上的層層泥土,沙塵迷了眼,生澀的疼。微生一動不動地立在狂風之中,亂舞的黑髮肆虐張狂。桀驁的一身散發著黑氣,隨著一聲巨響,閃電劈中他身後一顆粗壯的老樹。
他仿若站在風口浪尖,渾身卻依然盛氣不改。微微揚起的下巴,冰冷如刀。眼眸隱匿在閃爍飄搖的劉海之下。
只見,他芊手一伸,潔白修長的手中赫然握住一把奇長的鐮刀。拳在慢慢收緊,他挪動腳步,明明是輕輕踩在軟軟的泥土之上,並未發出一絲的聲音,可陸桐雅卻覺得連大地都在為之顫動。
「沐武……」她的聲音被淹沒在狂風之中,卻也因為狂風把原本就在顫動的話吹散得如同飄散的櫻花。
她想讓沐武逃,卻不知該怎麼說出口。該怎麼救他。
對面的人已經不再像她記憶中的微生,他是死神。此時散發著濃濃的死亡氣息。比狂風更加兇猛的殺意如同海嘯,把一切的生命悉數湮滅。
連她都在害怕。
「小三兒,你聽說過,有人能從死神的手中逃掉嗎。」沐武一臉平靜,目不斜視地盯著慢慢靠近的微生,「他早想殺我,你已經救過我兩次了。」第一次在沐家,她匆匆趕到,他並不相信那日微生僅僅只是來看他一眼;第二次在醫院,那一刻他已經感受到微生身上的殺氣,原本那時他就該死了。好在陸桐雅及時伸手拉住了微生,他才得以苟且到了現在。
「遲早的事。」沐武勾唇一笑,然後側身,伸手小心翼翼地覆上陸桐雅的側臉,彎下腰,將唇湊到陸桐雅的耳邊,小聲說道,「小三兒,你知道的……」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說過多的話。在他當著死神的面對陸桐雅做出這個舉動,無非就是**裸的挑釁,他在刺激微生。
陸桐雅往後一退,想避開他冰冷的手。
可沐武手指一收,扣住她的臉,暗色的唇往上一揚,他淺淺笑著,再將唇貼近陸桐雅,眼中閃爍著奇幻的光彩,他再說,「死神大人,我愛陸桐雅。比你愛得更早,愛得更多。」明明貼在陸桐雅的耳邊,但這句話確實是說給微生聽的。
陸桐雅一驚,到了這個時候,沐武居然還在激怒微生!她剛想說什麼,便感覺到沐武的身體一顫,手指一僵。
「唔~」沐武發出了一個沉沉的低吟。瞳孔一收,再一散。嘴邊的笑沒有消失,手並未離開。
「小三兒。」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一點異常,抬眸,他看向遠處的烏雲,在這一刻眼神中流露出了脆弱,時間彷彿退到了幾年前,那一個鮮血染紅了純白沙發的夜晚。他似乎變回了,那個膽小的少年。
「我好後悔。那天晚上……」死神雪亮奪魂的鐮刀已經刺穿了他的腹部,他背脊彎曲,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有什麼東西牽制了他的神經,話不再流暢,「我,不該……死的。」
陸桐雅透過沐武的肩膀看見了站在他身後血紅瞳孔的微生。雪亮的鐮刀一抽,輕輕鬆鬆的,將身前的沐武活活劈成了兩半。
是真的,兩半。
鮮血噴灑,卻在灑出的剎那又變成了黑色的灰塵。慢慢飄往空中。
臉龐的觸感逐漸消失。陸桐雅呆呆地回頭,鼓足勇氣想去看沐武最後一眼。但看到的……只是正在上升的塵埃。
沐武整個人,他所有的東西全部化成了灰燼,飄向了天空,然後慢慢消散。
被死神殺死的惡魔,將不會留下任何的東西。彷彿從未存在於世。
我,不該死的。
這是沐武消失前最後一聲歎息。他「死」了三年。雖然沒有離開,苟且了下來,可這三年內他生不如死。
眼前黑色霧靄慢慢飄散,連塵埃也尋不見了。
這個場景她見到過。只是那時不如現在,這麼親身經歷,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逐漸化為一團灰燼。
但,她並未感覺到太多的悲傷。沒有想哭的衝動。如微生曾經所說,沐武一身活在地獄之中,殺了他,便是救了他。也如沐武剛剛所言,他遲早會死,只是時間問題。其實她何嘗不是這樣認為的。自己的內心深處已經慢慢地做好了心理準備。
其實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接受了沐武的離開。
只是那句話,「小三兒,你知道的……」是啊,她一直明白,沐武的心。那年的夜晚,已經足以證明他對她的鍾情。
一個男人,僅僅只是為了向你證明,他沒有惡意。一個少年,僅僅只是一步走錯,卻為自己的衝動年輕付出整條生命。
「小三兒,你別走,別走。」那一夜,他想留下憤怒的她,「我錯了,你原諒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留下來陪我,陪我。」
他用他的生命在挽留她。
幾年的行屍走肉生活,讓他學會了隱藏。放蕩不羈也好,不可理喻也罷。到終究他還是那個沐武,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哭一晚上的小男孩。
她一直一直,都對他很殘忍。習慣性的殘忍。
「微生……」陸桐雅往前一步,這個時候不是怪罪誰的時候,不是責怪微生心狠手辣的時候,因為殺一個人,殺一個情敵對他來說,這太簡單,太容易。他根本不會為此愧疚,也不會將此事放在心裡。
微生所在乎的,不是沐武死了,一切便解決了。
而是……
「能解釋一下嗎?」
沒錯。他所在乎的只有這個。沐武死了便死了。如果她為了那個男人責怪他,那麼他的怒意將一發不可收拾。
「他把我引到這裡來的。」但說到「他」她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不過她並未表現出來,臉上只是害怕微生誤會的惶恐。
「怎麼引?」微生向來很細,不會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歌聲。」陸桐雅說,然後她回憶著如實地將小女孩哼的那個旋律哼了出來。她緊密地注視著微生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很讓她驚訝的是。在聽到這首歌時,微生眼中居然掠過了一絲驚恐。
「好了。」微生反手握住她,居然不再追究了,「我們回家。」
就這樣回家了?
不,她可沒有這個打算,她可以暫時不去追究沐武的死,但她絕對不能,把那件事擱在心中。
陸桐雅手臂用力,拉住微生,然後轉頭,死死盯著眼前的墓碑,小女孩的身影在腦中晃動,她凝神,問,「這個墳墓,埋的誰?」
微生一頓。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墳。
這時,打雷閃電終於停止了。陰暗的天空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雨勢漸大。眼前的景象被雨水沖刷。
兩人陷入沉默。
「death」她輕吟出聲,慢慢挪步,「這墓裡埋著一個死神嗎?」準確的說是那個小女孩,那一個叫微生為「哥哥」的女孩。看起來只有十歲,歷史上最厲害的那個死神。
既然想到了這裡,那問題便來了。
如此厲害的死神,究竟是怎麼死的?
陸桐雅走到墓碑旁,伸手輕輕撫摸。食指上的死神之戒正散發著昏暗光芒。陸桐雅垂頭,鬆散的頭髮耷拉而下。雨水浸濕衣衫,黏黏地貼在身上。
纖細的手指隨著墓碑一路滑下,她覺得頭有點暈,四肢有點無力。微生站在她的身後,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手中仍然緊緊握著那把碩大威武的鐮刀。
墓碑上並不是很光滑,摩擦著她的手指微微作疼。雨水將她的頭髮也浸濕了。
「三兒,下雨了。」微生手一晃,鐮刀消散。往前幾步,一把將陸桐雅扯起,一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陸桐雅乖乖地,不再說話,垂著頭,雙手揪在微生胸前,緊緊捏著他的衣襟。
微生步伐輕盈,越走越快,離這片墓地也越來越遠,在最後那一刻,陸桐雅抬頭,透過微生的肩,看著小女孩的墳墓。
那抹嬌小的身影似乎仍然迴盪在周圍,游離在雨夜之中。隨著陸桐雅越來越堅定的眼神,然後終於逐漸消散,如霧般飄至天際。
回到家後兩人身上都濕透了。微生貼心地替她換衣服擦水,吹頭。陸桐雅乖乖地坐在床邊。
「微生,沐武死了嗎?」突然,她問了一句。
正在替她吹頭髮的微生愣了愣,回,「他很早以前便死了。」
「哦。」她垂頭,呆呆地哦。
「沐武啟動了惡魔的禁忌契約。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該讓他留到現在。」他的意思是,他只是執行公務,沒有錯的。
「可是,你答應過我……不殺他的。」她雙手不安地交織在一起,「你這樣做,感覺是我害死了他。」
微生手一頓,牽扯住陸桐雅頭髮的手微微用力,「你要這樣想也可以。畢竟,是事實。」發現把陸桐雅扯痛了,他低聲道了歉,又說,「我是因為你留下了他,今天……也是因為你殺了他。」
在這種事上,微生從來不做掩飾,直接的讓人尷尬。
「我和他沒什麼的。」
「我知道。」收起吹風,「但,你不該讓我看到什麼。」他的意思是,她不該被他引誘出走,和他單獨呆在一起。
「可是,那個旋律我覺得特別熟,那種感覺很奇怪。微生。」陸桐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聽過嗎?」
微生身體一僵,並未回頭,肯定地應了一聲,「沒有。」
他並未看到,陸桐雅潔白的臉上迅速劃過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
陸桐雅說,她要在結婚前回一趟沖南島,去見姥姥。微生陪伴同行,曾經走過的路線,這一次卻只有了兩人。
看著蔚藍的大海,看著如洗似鏡的天空,左手在不停轉動著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她其實很焦急,可面色卻如同此時的大海一般寧靜。
就在兩小時前,她背著微生給陸成華發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一句話:爸,我不想和微生結婚,救我。
這個決定瘋狂又可笑。不過,並不是衝動。
事實上,就算沒有陸桐雅這條短信,陸家和沈家已經在策劃破壞這場婚禮了。但如今有了陸桐雅的配合將會好辦許多。
陸桐瑜和沈佩對坐在沙發上,兩人相視無言。剛剛陸成華把陸桐雅發的信息轉到了沈佩的手機裡,陸成華也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正準備和她們一起商量對策。
「小瑜。你決定好了嗎?」
陸桐瑜勾唇淺笑,帶著濃濃的嘲諷。她不願與沈佩多言,這個女人不久前還想殺了她,完成陸桐雅的成人祭祀,被合二為一,而此時又因為她有了利用價值,對她流露出了愛憐關懷的眼神。
太可笑了。
沈佩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也不再說什麼。伸手放入茶杯中,沾了沾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陸桐瑜沒看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沈佩繼續寫第二個,一邊說,「從你出生開始便注定是犧牲品。這是上天注定的。所以,那時我便做好了心理準備。你怪我無情也好,沈家一直是這樣過來的。」第一個字是沈,第二個字……是陸。
「還有一件事。沈家的女人必須嫁給陸家的男人。這是從出生的時候就定好的。按照生辰八字,和家族的規矩匹配一個陸家的男人。」沈佩抬眸,凝望著她,「陸桐雅並不是小三兒的真名。她出生的時候已經定好了一個,會在她二十歲的時候接替,而你……不需要。」畢竟她是犧牲品,「從你出生的那一刻,連為你取名排輩都是浪費。」
陸桐瑜一愣。所以,她是陸桐瑜,而小三兒並不是陸桐雅,這個舉動……
「因為,沈家的接班人世代與死神為敵。對於死神契約,我們必須防備。」沈佩又低下頭,將陸這個字圈了起來,「而陸家,他們很神秘。就同我們沈家對他們來說一樣。他們不知道我們的使命,我們也不瞭解他們究竟想幹嘛。總之,這個家族很龐大,如果沈家的女人沒有嫁給陸家的男人,將會遭到陸家的追殺。」
沈陸兩家是個奇怪的結合。因為有組訓,必須聯姻結婚。卻不能過問對方家族任何事務。
這樣的夫妻能幸福嗎。
「所以,如果我替代了小三兒,還會遭到陸家人的追殺,是嗎?」
沈佩輕輕點頭。
「呵呵~」陸桐瑜失聲而笑,這是什麼事,生下來就注定是犧牲品的她?連名分也不願意給一個,而陸家和沈家居然還有一個這樣的規定。聽起來就像是神秘兩大家族中了一個狠毒的巫蠱。
「但,如果真是這樣,我更要替代小三兒了。」畢竟,她不要陸桐雅陷入危機。
沈佩繼續沾水,繼續在桌上寫字,字寫了一行,輕啟紅唇,悠悠念叨,「沈家的勢力大不如前,我看這形勢是要被陸家吞併的意思,而陸家的男人向來薄情,沈家女人的悲劇,不僅僅是因為要與死神為敵破壞契約,最大的悲劇反而是……」她哽咽,將淚水隱忍而回,「要嫁給陸家的男人。小瑜,你不會明白,今後的路,小三兒比你更加難走。」
陸桐瑜驚,不由得問,「與小三兒匹配要結婚的陸家男人是誰?」
沈佩看她一眼,旋即又垂下,並未回答,只是說,「沒被選中,是你的幸運。」
……
「阿嚏!」或許是在甲板站了太久,陸桐雅一連打了好多噴嚏。將緊緊握住的手機放回衣兜,剛剛陸成華回了她三個字,「交給我。」
微生從船艙裡走出,脫下衣服披在陸桐雅的身上,順手將她擁入懷中,埋頭吻上她的發頂。
「進去吧。外面風大。」
陸桐雅搖了搖頭,「我想起了陳悅。那年他就坐在那……」她伸手指著船頭,「看著遠方的夕陽。」現在她才覺得陳悅的眼中全是孤獨。哪怕身後站了一個全心全意為他付出的女人。
「小三兒,你說如果我邀請姥姥,她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微生有意將話題轉移,他不希望陸桐雅去想那麼多傷感的故事,看那麼多悲劇。
「姥姥年紀大了,算了吧。爸爸媽媽在就好了。」放在衣兜裡的手下意識地捏緊。她害怕微生看出她想逃的念頭,轉過身,一把擁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裡。
「微生,結婚之後你會對我很好吧?」她問。
「比現在還好。」他說。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溫柔。」她的話模模糊糊,裡面卻蕩漾著不易察覺的悲傷。
微生,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因為,我想起來了。她體內的惡魔雖然沒有覺醒,可她的記憶在那天覺醒了。
曾經的一切,她全部想起來了。
她是沈家的誰都不已經不重要了。繼承人也好,使命也罷。這些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船還未靠岸,遠遠的,她就看見站在岸邊觀望的姥姥。
白髮蒼蒼的她,依然那麼精神健旺。她正對著他們揮動著手臂,臉上的笑有一條條深深的溝壑。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陸桐雅一直覺得沖南島是一片淨土,一個世外桃源。這裡的人們淳樸善良。而姥姥或許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贊成她與微生在一起的人。
所以,她沒有想到在對姥姥提起他們要結婚之時,姥姥臉上迅速劃過了一絲驚恐。可下一秒又被她淳樸真摯的笑容掩蓋了。
微生正在安放行李,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而姥姥的神情讓陸桐雅想到了另一個事實,姥姥也是沈家的女人。雖然如今遠遠住在小島上,但有些事必然知道。
姥姥的偽裝讓陸桐雅震驚,她還是同曾經一樣,喜歡微生。甚至還與他們聊起了婚禮的細節。從來沒有人與微生細聊這個,微生也顯得特別高興。
晚飯之後,陸桐雅靠著微生坐在懸崖邊上。腳下是拍打著岩石的海浪,眼前是紅色的落日,有一條黃金的大道從海面鋪來。
溫暖柔和的夕陽將二人籠罩,兩人的目光都在同一個地方。
「姥姥不能去參加婚禮,真的很遺憾。」陸桐雅看得出來,微生是真的喜歡姥姥。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指腹摩擦著陸桐雅的無名指,「三兒,回去之後我們去選戒指吧。」
「我要鑽石的。」她說,「很大的。」
微生淺笑,「買不起怎麼辦?」
「我不管。」話是任性的,可她的神情是溫柔的。目光隨著金色的大道一路往下,「我要穿上潔白的婚紗,它有很長很長的裙擺,然後我踩在一條鋪滿玫瑰花的路上,循著芳香,走到你的身邊。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嫁給你。」期盼的目光,澄澈的眸如此時的大海,波光瀾瀾,「你溫柔的告訴我,你願意與我攜手。我會堅定地回答你,要與你一輩子,不離不棄。」
這是一個童話。欺騙微生,欺騙自己的童話。
她不會嫁給他的。
她無法原諒他。
他們是不能走到一起的。
……
神秘的古堡內,響起了一首優美的旋律。但若你細細品味,這段旋律裡充滿了壓抑的死亡氣息。
空靈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是恐怖。
獸身著白衣,飛舞的發隨著旋律晃動。他嘴邊銜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修長的指在鋼琴的黑白鍵上嫻熟地來回飛動。
這個曲子,他爛熟於心。曾經自己為它瘋狂,為它付出了一切。
他迷離的眸中印著一個臉龐。
黑色的琴架上放著一個可愛的芭比娃娃,潔白的臉蛋,黑色的長髮。一雙無辜的大眼,閃爍著天真又純淨的光。逼真得讓人膽顫。
陸桐雅靠在微生的肩膀,印著落日的眼中有小女孩的身影。
左手習慣性地覆上右手的死神之戒,來回轉動。
微生牽制著自己的能力。是因為他在很早便發現了。這一次,他找對了人嗎?
陸桐雅的眸隨著夕陽的退去,變得越來越暗。和微生在一起的所有回憶從腦裡一一劃過,現在的,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時候,她叫微生哥哥。因為他是她唯一的親人。
可是……
拳慢慢收攏。
微生,死神是我的。
我要你還回來,我曾經的一切。
你,願意嗎?如果你知道我回憶起了曾經的一切,你會怎麼辦,微生?
神秘的古堡內琴曲靜止,獸慢慢地起身,隨手拿起放在琴架上的芭比小人。
「小三兒,我發現了一個只喚醒你記憶,牽制你能力的方法耶。」他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眼中全是瘋狂的神色,他對著芭比娃娃說話,「你看到的小女孩,就是你自己。我要你想起我,你要記得,你曾經愛的人是我。」
「你對不起我,你今生是來還債的。又怎麼能嫁給死神大人呢。別忘了,是他殺了你。他搶了你的死神之位,你難道不恨他嗎?你還能嫁給他嗎?不要忘了你死前的痛,報仇吧。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小三兒,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死神。」說罷,他對著芭比娃娃的唇,狠狠親吻。
記憶中的人,一直有一雙明媚的大眼。她喜歡看著他,問很多問題。
「你是不是不會說話?你是野獸嗎?喜歡吃人肉?」
「那我就叫你獸吧。從今天起你跟著我,以後我殺人,你吃肉,怎麼樣?」
「這個字要這麼讀,死、神——以後,你叫我死神大人。懂了嗎?」
他學會的第一句話,便是,死神大人,我喜歡你。
他還記得當時她聽了之後,放聲大笑。然後教會了他這首歌。
她說,她殺人的時候必須放這首歌,因為殺人是一件高雅的事。要有音相伴。所以,他學會了所有的樂器,但只彈奏這一首曲。
夕陽的光輝徹底收斂,黑暗逐漸籠罩正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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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的信息量有點大,各位童鞋理一理。
在這題外一篇同類型的文文,我覺得喜歡死神的妹紙一定會喜歡。
用生命寵你:《黑暗千金的男妖僕》
文/天下為奴
都市異能,吸血鬼題材,寵與愛的結合,善與惡的糾葛。
玻璃碎了一地,那被壓在書桌上的男人不怒反笑。
女人薄涼的唇瓣覆在他的頸上,靜謐的夜裡能聽見液體流動的聲音。
她壓著他心無旁騖的飲血,他卻不動聲色的拉下她連衣裙的拉鏈,溫柔的眼裡浮現深藏已久的**。
「小妝,你飽了嗎?」男人輕問。
西門妝頓了頓,將埋在他脖頸的頭抬起,一雙黝黑的瞳映出天際的繁星。
男人看得微愣,解衣的動作卻未停。
薄唇勾著笑,小心湊到她耳邊,「你若是飽了,就喂餵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