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情愫 文 / 孟津
周晉深神色未變,沒看明安璨,口氣一如既往的冷清,「大哥一向是最有見識的,臣弟沒有異議。」
太子撇起嘴角,看向了一旁的周景雲,笑著說:「要我看啊,剛剛咱們打賭的那個綵頭根本就是抓錯了人,四弟從小就是這麼個冷清性子,哪比三弟最愛文人雅士的東西,明二小姐這樣一幅獨一無二的畫作,要三弟評論才是公平。」
周景雲原本是看向李清玉的眼神,淡淡的轉過來看了太子一眼,彎起眼角笑著說:「願賭服輸,是我輸給了四弟,這頭彩的綵頭自然由他來給。」
太子搖搖頭,看著眾人說:「非也非也,伯牙遇到子期才算是找到知音,綵頭不重要,知音難求啊,要不然這樣,本王今日就破了這個規矩,你二人均可給綵頭。」
明安璨一直不知道贏得頭彩還有綵頭這一說,但太子明顯是不懷好意的,自己此刻就像是個物品被人推來讓去,她抬起頭看著太子就要說話。
周易楚知道她在想什麼,又開口將她的話攔在口裡,「本王也知道這規矩破的突然,相必明二小姐也覺得不妥,不然這樣,頭彩你可以得兩份,但這幅畫你就送給三皇子當做報酬好嗎?」
明安璨覺得不妥,眼光迅速掃過周晉深的臉,他依舊是那副表情,只是低垂著眼簾,看著地下,從他臉上一時看不出任何表情。周景雲倒是沒說話,看著前方若有所思,羅宋笑著開口:「這幅畫倒真是奇特,臣還想求太子將它賞給我呢。」說罷便隨意吩咐了一個小廝去男客那邊將那畫拿過來。
那小廝只去了一小會兒,便匆匆忙忙跑過來,有些吃驚的說:「太子,世子,大人們,這畫不知怎的被人撕碎了。」說罷便舉起手,果真那宣紙從最低端被撕了兩半,只留最頂端的一截在風中搖搖欲墜。太子臉色變了變,周景雲乘機打圓場:「看來今日我要白白出一點血了。」
說罷頗為無奈的將自己腰間的玉珮解下遞到明安璨手中,我也沒別的東西,這塊玉珮是九兒出去玩看中買下送給我的。你和九兒關係也不錯,我就算送個順水人情,還望明小姐不要嫌棄。」
太子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周晉深說:「四弟的綵頭呢?」
周晉深想了想便將腰上的軟劍卸下遞過去,「我比三哥的還簡單,什麼也沒帶,能拿出來的就只有這個了。」
哪有閨閣女子收別人軟劍的,四皇子這樣不是明顯不想給綵頭嗎,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上明小姐的畫。眾人心裡紛紛這樣猜測,但沒有人說出口,明安璨面露難色的看著周晉深遞過來的軟劍,想了想說:「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拿這東西實在不雅,但四皇子的心意臣女領了。」說罷伸手將軟劍接過來,磨磨蹭蹭半天,冒出一句:「這個應該可以切水果吧?」
周晉深一頭黑線,一旁的太子都憋不住笑起來,羅宋更是忍不住要翻白眼,這個明小姐識不識貨啊,這東西見血封喉,殺人無形啊,拿著切水果是不是太詭異了些。
一場鬧劇由著太子的開懷大笑而收場,眾人紛紛走出去,女眷們也因著比試完畢而閒下來,各自閒聊。明安璨看著手中的軟劍,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後便從涼亭裡走出去,她想去找周晉深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剛剛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明安璨總覺得心裡有著別樣的感覺。
這將軍府的後院和襄陽王府有的一拼,一樣的看不到頭,明安璨也不知道周晉深此刻在哪裡,羅宋也見不到人,只好信步走著,握著手裡的劍想著心事。
也不知道這樣晃悠了多久,突然聽到一陣帶著哭腔的女聲,正悲切的說著什麼,自己這是無意探聽到別人的秘密了,她轉身就要走,可那女聲突然提高嗓門喊了一句:「四皇子。」明安璨立刻就停住了腳步,藉著高大的芭蕉葉子,從樹葉的縫隙裡往外瞧。住他宏才。
李清玉哭的像個淚人,眼睛紅腫的像是五月的桃子,正面對著自己說:「四皇子,你就任由明安璨欺負我麼?」
周晉深背對著自己,臉色的神情未變,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口氣說:「李小姐說什麼,本王聽不懂。」
李清玉本就委屈,眼淚還沒幹,又撲撲落下,「我為了贏得今天的頭彩準備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得到你親手送過來的綵頭,你為什麼都視而不見還任由他們這麼說我?」
周晉深身子一動不動,明安璨只看得到他的後背,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本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若是沒事,還請李小姐回去吧。」
說罷自己轉身要走,明安璨慌得一驚,趕忙朝後退了幾步,隱去身子,李清玉完全沒想這麼輕易放過他,見他要走,一個步子走上前攔住他說:「四皇子,難道我的歌聲不好聽麼,為什麼偏要選明安璨的?」
周晉深實在不喜至極,皺著眉毛,臉色發黑,明安璨聽到這樣的問話,不知為何,心裡無端跳了一下,她將握在手中的劍丟開,那東西一下子掉落在草叢中,只露出半截銀色的劍柄,轉身就走了出去。
周晉深煩的慌,他沒理會說個不停的李清玉轉身就走,卻發現草叢裡那個跟了自己十七年的軟劍,他飛身走過去,外間已經空無一人。
明安璨沒了那把軟劍,覺得身上一陣輕鬆,走出後院,原本涼亭下已經空無一人,趙如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止水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見著明安璨氣喘吁吁的說:「小姐,你去了哪裡,可讓奴婢一頓好找。」
明安璨心裡正不舒服,見止水這個模樣,立馬變了臉,「我去哪裡還要告訴你嗎?」
止水看著明安璨的臉,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認錯:」奴婢知錯了,是奴婢一時心急,這才有些語無倫次了。」
明安璨看著止水低著頭,脖間露出一塊裸露的皮膚,衣裙上有些異樣的痕跡,便知她果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便問:「你剛剛去了哪裡,幹什麼去了?」
止水一聽小姐這樣問,臉色唰一下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