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神秘的店主 文 / 孟津
「你瞎眼了!敢撞本爺的馬車!」一陣叫嚷嚷的罵喊聲從歪倒在一旁的馬車裡傳出來。
車伕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舉起鮮血淋淋的手將車廂裡的人拽出來,滿臉諂媚和委屈。
周景雲停下步子,看著滿身綾羅綢緞,衣著華麗的李清亢,似笑非笑的說:「你是哪位爺?」
李清亢驕縱慣了,被小廝扶著勉強從車廂裡鑽出來,看著乾淨漂亮的衣服被弄成了這幅模樣,心裡窩火的厲害,頭都不抬就罵:「你也去打聽打聽,我爹是當今的左丞相,你個龜孫子瞎了眼,今天小爺就要取了你的狗命!」
皇家尊嚴,怎能被如此侮辱,九兒原本就覺得對不起明安璨,若不是自己衝動,她也不會滾落到街上差點被車撞,這人又如此辱罵皇兄,她抽出腰間的鞭子啪一下甩到他正說話的臉上,頓時一道血紅的痕跡泛出來,還帶著顆顆血珠子。「我抽死你這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李清亢痛得立馬用手摀住臉,彈起來就要打,卻瞧見周景雲一雙凌厲的眼睛,渾身散發出王者的霸氣,彷彿要將他凌遲處死的模樣,他身子一軟就跪倒地上,連忙告饒:「三皇子饒命,小人眼拙,瞎了眼才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知道是您啊!饒命,三皇子饒命啊!」
「哼!眼拙?我看你不是眼拙,長著那對東西就是對擺設,不如讓本公主替你摘了去吧!」九兒心裡不爽,拿著李清亢出氣,走上前抬手就要將細長的手指伸過去。
李清亢嚇得身子如篩糠般,控制不住的往後退,口氣幾近哀求:「公主,小人錯了,真的錯了,求您高抬貴手啊!」
周景雲看著面前說話的兩個人,眸子動了動,說:「你若想留命,回去告訴你爹,再來找我。」說罷徑直走向內室。
明安璨有些不同的感覺,周景雲剛剛身上傳來的那種氣質,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或者說眾人都不知他還有這麼一面。
「你們還來幹什麼?」店主已經自己掙扎著坐回了椅子上,見這幾人重新又進來,十分的不高興。
明安璨心中窩火,對這個人態度也不大好,便說:「先生開門做生意,為何不讓客人進來?難不成你這是掛羊頭賣狗肉不成?」
那人一開始沒注意到明安璨,此刻見到個牙尖嘴利的,口氣也不好,下著逐客令,「賣不賣東西我說了算,你們這些俗人快出去,不要辱沒了我這滿屋子的聖賢書。」
「先生滿嘴的聖賢書,可知聖賢這東西不是掛在嘴邊,人就能清高的,縱觀古往今來的名人聖著,卻沒有一個如你般,沽名釣譽這東西誰都會,可先生做的實在是太過了,所以我看,你才是這屋子才是真正的濁氣所在!」明安璨冷著臉,諷刺的回敬。
這一席話說的直白且不留後路,將那人的臉說的白一陣紅一陣,一時竟啞口無言了,九兒在旁拍手直呼痛快,周景雲也忍不住將眼神再次放到明安璨的身上,裡面全是驚奇,讚歎和欣賞。
「這位姐姐果真是位難得的玲瓏人兒,讓桑梓佩服。」一個甜膩的,柔弱的女兒聲從屋裡傳來,掀開簾子,一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女郎笑意盈盈的開口,她身材曼妙,相貌卻平平,有些微微的寡淡。
店主見自家女兒出來了,有些責怪的說:「你怎麼出來了,外邊還有人呢。」
桑梓對著父親微微一笑,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桑梓難得遇到這樣剔透的人,忍不住想來拜見一番。」說罷當真對著他們三人行了個禮。
明安璨不知這父女二人是什麼意思,懶得再管,也回了個禮便由九兒扶著一瘸一拐的離開。
看著三人已經遠去的背影,桑梓若有所思的說,「這三人倒是難得的,爹爹,您不妨考慮。」
那店主一改剛剛傲慢,浮誇的作態,眼神聚焦看向一點,全身散發出淡淡的儒者之氣,搖搖頭說:「難得的只是那位姑娘而已。」
九兒得意的衝著明安璨說:「你真厲害,看那老頭被氣的半死,真是暢快!」
明安璨微微笑著沒說話,周景雲卻是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那店舖一眼,自己今日是特意過來的,看那人怎麼也不像探子描述的那個人,莫非信息有誤還是真正的店主另有其人,他微閉眼眸,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停下來說:「九兒,你送明小姐先回去吧,府裡還有事耽誤不得。」
九兒有些掃興,以為自己又要和往常一樣,跟著三哥一起回宮,撇撇嘴。明安璨朝他側身一拜說:「多謝三皇子今日救命之恩。」
周景雲溫和的笑起來,「沒事,待會兒讓人將藥送到府上,你的腳踝不日便會痊癒。」
九兒一聽這話裡有話,立馬抬頭,睜著亮晶晶的眼睛說:「那我送安璨回去吧。」
周景雲寵溺的點點頭。九兒一見周景雲走開,一陣開心,話也多了起來,「我看那老頭子就是擺明了沽名釣譽,想著殿試快到了,搞出名聲好讓學子們多掏些錢買他的東西。」
明安璨聽到了重點,停下來問:「殿試?什麼時候?」
「下個月初啊,三哥都告訴我了,今年殿試,父皇特意讓四哥協助做主考呢。」想著四哥那冷冰冰的臉和半天不說一句話的性子,她一陣惡寒,那些考生今年有的受了。
殿試?那一年張穆浩是在殿試上一舉奪魁贏得皇上的青睞,這才穩獲狀元,從此以後整個侍郎府對他的態度都與眾不同,再也沒人嫌棄他是下人生的了,今年殿試又到了,張穆浩,你不會如願的,想到這裡,她加快了回府的腳步,希望那人還沒離開。
周景雲坐上馬車吩咐著貼身的心腹,「派人緊盯著這字畫館,任何人員往來都不要錯過,事無鉅細一一向我稟報。」
那人得了命令正要走,又被他叫住,「跟著李清亢去左丞相府,李江要是來府裡找我,直接拒絕。」
窗外的人猜不透了,既然不接受左相的陪禮,為何又要去盯著呢,可主子的話就是聖旨,他自然不敢違抗,「求到第四次再來告訴我。」那人這才恍然大悟,心悅誠服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