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7章 前線婚禮 文 / 黑曜聖石
「親愛到阿卜杜拉，我理解你的謹慎作風。」維婕絲·科雷瑪伸出一支手指搖了搖，雖然防護服很臃腫的，但是從後面看去，依然掩蓋不了她的風度。陽光從樹木的縫隙裡灑下來，應在她的身上，好像一連串的晶瑩剔透的寶石。而她的一半身子卻陷入了陰影中，這讓人不由的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但是，我是商人，商人需要利潤的最大化。我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才找到這麼好的線索，不想辦法收回成本，然後賺取足夠的利潤怎麼行。」
薩利赫有些無奈的跟了上去：「boss，上帝教導我們，貪婪是原罪。」
「你這個阿拉伯人跟我說上帝就是一個笑話，更大的一個笑話是你這個阿拉伯人其實還是個人販子。」維婕絲不以為意的笑笑。
「阿拉伯人和猶太人其實都是閃米特人的後裔，我信仰上帝沒有什麼不對的。另外我是僱傭兵，不是人販子。」薩利赫一本正經的反駁到，這讓人感覺很不好，就好像他在說什麼沒品的冷笑話。
薩利赫是個基督徒，王楠是個無神論者，然後兩個人從任何意義上來講都是罪犯，但是現在這兩名罪犯正施施然的走向艾妲他們隱蔽的那個小村子，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意思。
這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有七八十名亞述人，現在這些人都被那些在森林中時隱時現的多腳戰車給圍困在了村子內。包括艾妲和章邁在內的十多名的亞述人戰士都已經全副武裝的守在了村子的入口處。
而維婕絲·科雷瑪就這樣施施然的走了進來，就好像那些子彈上膛的戰士不存在一樣。
「士兵們，你們的首領呢？」在村口站定，維婕絲打開了自己的翻譯機，她其實已經可以說很流利的亞述語言了，但是現在需要的是一種威懾和壓力，所以她選擇使用的翻譯機。
過了一會兒，從一間小屋子裡出現了三個人影，兩男一女，其中一名男性地球人坐在一張椅子上，另外兩個亞述人把他抬了出來。
看到中間那個被纏了一身繃帶，用一張床單圍著的憔悴身影，維婕絲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在王克一狠狠的擺了她一道，之後，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發自內心的高興。
作為一個睚眥必報的人，維婕絲絕對不會就這麼放過那些讓自己損失慘重的人。打算黑掉自己貨物的那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堆蛋白質，算是死無對證，她現在手中的籌碼也不足以將喬佛理公爵怎麼樣。但是，既然是在亞述人身上損失的，就一定要從亞述人身上再找回來。憑著這個念頭，她開始用各種手段收集加克圖索游擊隊和塞拉龍特聯軍的消息。因為，她發現，很多在卡德拉和加克圖索等後方地區的事件，都離不開加克圖索游擊隊的影子。
和那些發現了游擊隊襲擊就只會派出無人機和細腰蜂去狂轟濫炸的治安軍們不一樣，維婕絲·科雷瑪作為一個人販子更注意從人的方面去尋找線索。尤其是當她把自由當作誘餌來誘惑那些在自己控制之下的妓女和奴隸勞工以及他們的家人的時候，還真的讓她發現了某些蛛絲馬跡。
後來的，她又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合作對象。
一群從布萊克費爾德地區的被趕出來的拜地球教徒，在這些毫無下限的土著的合作下，維婕絲竟然找到了一個原來是加克圖索游擊隊隊員，後來又脫離了游擊隊，在暮光之城附近謀生的亞述人。
在精心設計的陷阱和威逼利誘之下，那個前游擊隊員將銀松森林中一些散亂的村落和可能的秘密營地都說了個大概。
以地球人的數據分析能力，並不怕數據的簡陋和無用數據的龐雜，這些在充沛的計算量面前什麼都不是。但是他們很害怕沒有方向和引子。而這個叛變的前游擊隊員的就成了的一個讓人興奮的方向。
結果就是，維婕絲搞到了治安軍這次追擊行動的路線圖，然後根據路線對的比對，她竟然大概的給艾妲他們活動的範圍畫了一個圈兒出來。
然後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在這些已經被嚴酷的生活徹底壓彎了腰的亞述人將維婕絲他們帶到了這裡。更讓維婕絲意想不到的是，傳說中的白騎士竟然也被堵到了這裡。
「嘖嘖嘖，白騎士先生，您的情況似乎不是很好啊。讓我想想，您該不會是內輻射中毒了吧。」維婕絲笑顏如花，她只要看一下章邁正在脫落的頭髮和纏了滿身的繃帶，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的情況還不需要你來操心，第七迷霧的老闆，人口販子，維婕絲·科雷瑪女士。您再這麼嘬下去，恐怕的就離上公安部的一號通緝令不遠了吧。」章邁在自己的腮上咬了一口，讓自己保持清醒的用語言和眼前的這個女人鬥法。
不過，在一連串說了這麼一大堆話之後，章邁的力氣明顯跟不上了。艾妲在後面捏了捏他的肩膀，走到了前面。
「說出你的目的吧，地球人。」在這些人販子面前，艾妲依然是那個冷靜，強大的勝利女神。
「投降，然後成為我的奴隸，或許你們能保住一條性命，只要你們有足夠真誠的合作。」
艾妲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維婕絲·科雷瑪一眼。
維婕絲不以為意，她深深的看了艾妲後面的章邁一眼，然後又將目光落在了艾妲的身上。
「僅僅是個奴隸而已，你們竟然想不到當奴隸的好處嗎？」
「當奴隸算什麼好處！」一名戰士嗤笑了一聲。
「當奴隸就意味著你們不用死了。你們既然能潛入到這裡來，說明你們很有兩下子，只要說出塞拉龍特的一些秘密事項，成為自由人或者成為榮譽地球人都是可以期待的。」
說著，維婕絲的眼睛又盯住了章邁，「同時也意味著他不用死了。他還沒有昏迷和發生嚴重的臟器衰竭，還有救。」
還沒等艾妲說話，章邁已經用嘶啞的嗓音笑了起來。
「維婕絲，你覺得我會用我的這些戰友們的自由換回我的這條爛命嗎？你的腦袋被門擠過嗎？」
「不要這麼頑固，我的同胞。」維婕絲再次搖了搖手指，「你應該想一想，生命是寶貴的，我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他們應該感激我才對。而且，我們不是有一句老話嗎，好死不如賴活著。」
章邁搖了搖頭：「一群被抽掉骨頭的人的虛幻願望，還有，那是我們的老話兒，不是你的。」
「你什麼意思。」一瞬間，維婕絲的臉似乎黑了下來，「章邁先生，你其實應該叫我王楠女士吧。」
「不，你還是叫維婕絲·科雷瑪吧。」章邁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王，出自姬姓，為王第十五子後裔，你不配姓這個姓氏。」
「你說什麼！」極少失態的維婕絲·科雷瑪的表情猙獰起來，她的情緒看上去有些失控。
「我不配！？你這個給亞述人呢當打手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我不配？！我們是最先進的，延續時間最長的，也是最高貴的種族！這些亞述人給我們服務是他們的榮幸！」
「放屁！」章邁用盡全身的力氣啐了一口，然後靠在椅子背上呼哧呼哧的喘氣。
「匈奴，羯，狄戎，羌，鮮卑，突厥，契丹，我們曾經讓這些民族徹底的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即使這樣，我們又何曾將他們全族都視為奴隸？我們從不靠血緣，我們僅僅是靠一些基本的道理來維繫著我們的傳承和認同！你這個奴隸販子加種族主義者當然不配！」
維婕絲腦袋中似乎有根什麼東西繃斷了，她這一輩子最厭惡的就是她的那個放蕩的吉普賽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那些吉普賽人在那些西方人眼中到底是個什麼德行！「我有另外一半高貴血液」的想法是讓她能挺直身板兒的原因，而今天章邁竟然說她不配！
「我不配？」維婕絲·科雷瑪的臉上爬上了危險的顏色，「我為什麼不配？我們的木星基地不也是讓那些亞述人修的？民族與民族，物種與物種之間本身就是弱肉強食！這些艾爾夫已經證明了自己有用！我僅僅是為了我們來奪取一些有用的工具而已，這有什麼不對！」
章邁冷笑了一聲，他用低沉但堅定的聲音說了一句：「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只不過是想給自己的貪婪披上一層愛國者的外衣而已。」
維婕絲沉默了，過了半晌，她抬起了頭。
「你想死嗎？」
「我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章邁針鋒相對。
「很好。」維婕絲向薩利赫招了招手，轉身向村子外面走去。
「我給你們三個小時的時間考慮是不是投降！如果你們繼續執迷不悟，我就把這個村子夷為平地！」
「對不起，連累了你們。」看著維婕絲離開了，章邁提起的一口氣也終於洩掉了，他癱軟在椅子上，從嗓子裡擠出了一句。
「不要這麼說。」艾妲蹲了下來，握住了章邁的手，「麥子，你是我們亞述人的朋友，家人，我們怎麼能放棄自己的家人呢。再說了，能和家人一起死，是個很好的結束了。」
說著，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俏皮的笑容。
「麥子，幫我過個家家吧。」
章邁從來沒從艾妲的臉上看見過這種笑容，艾妲平常最多的表情就是那種強忍著內心的感情而表現出來的平靜，還有不時會皺起的眉頭。在責任的重壓下，艾妲似乎已經忘記了什麼是笑。
但是今天，她竟然笑了出來。
只有在臨死的時候，才能放下肩上的重擔，變回一個普通的女孩兒嗎？
「艾妲表姐，你說。要怎麼玩？」
艾妲破天荒的臉紅了。
「我啊，小時候總是憧憬自己出嫁時候的模樣，也算是我最後一個願望吧。」她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和我舉行一場婚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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