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分歧擱淺 文 / 十九週年
「我需要對合約提出質疑！」
當王啟明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湘滿月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沉聲道：「王經理，這兩份合約是黃總草擬，托我帶過來的，我不明白你所說的質疑是什麼意思。」
無論王啟明本意如何，『質疑』一詞顯然不僅僅質疑到音樂負責人黃庭生，還質疑到了攜帶合約的湘滿月身上。事實上，王啟明心中確實有這麼一個意思，他清楚湘滿月和張繡、遠方之間的關係，所以懷疑這兩份合約會不會就是他們自編自導的。
當然，儘管懷疑，他也不會明說出來，畢竟這種交談方式不太妥當，所以才換了委婉的說法，提出質疑而已。即便如此，在說出質疑之後，他心中也頗感魯莽，畢竟這兩份合約還牽扯到了黃庭生那邊。
然而，就在他感覺到不妥的時候，湘滿月卻是說了前面那句話，令他頗感魯莽的心思還未收起，心中下意識地升起反駁意識。好似之前受到的枯燥乏味一下子爆發一般，王啟明心中的怨氣凸顯了出來。
「質疑便是質疑，從合約角度來講，這兩份合約完全不符合他們的待遇。做為這次簽約事宜的負責人，我有權提出對合約真偽性的懷疑！」
「王經理是在懷疑我弄虛作假，虛造合約？」
面對王啟明的懷疑，湘滿月深吸一口氣，注視著王啟明，神色也不太好。而面對湘滿月的直視，王啟明眼神飄忽了一下，「我不曾這麼說過。」
其實，王啟明也明白，像這種事情，湘滿月弄虛作假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但礙於自己的臉面，他還是想逞強下去。
「首先，做為這次簽約負責人，我對這兩份事先草擬的合約完全不知曉，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說到這一點，湘滿月頗有些理虧，這一點確實是她忘記了。畢竟之前是黃庭生自己草擬的，所以她下意識的忘卻和王啟明提及，也就成了自己的軟肋。
「關於這一點，是我工作上的疏忽。但是，這兩份合約的的確確是黃總草擬的合約樣本，王經理若是不信，大可現在就打電話詢問一番。」
「這一點我自然會的。」
道了一句，王啟明轉眼對張繡和莫秋風說道：「抱歉，失陪一下。」
說罷，便轉身出了包間，看那樣子應該是去打電話查證了。一時間，包間內只剩下了莫秋風和張繡、湘滿月三人。
在王啟明身影消失在包間後，張繡不由得疑惑地看向湘滿月，「滿月，他怎麼了？」
爭吵發生的太快，而他們又不太清楚事情，所以剛才只有愣神地看著湘滿月和王啟明在辯論，插不上話。此時王啟明不在，倒是有時間詢問一番。
另外，雖然沒有完全聽懂王啟明的話，不過張繡和莫秋風對王啟明的印象分去了許多。首先，就王啟明對湘滿月的態度而言，就讓他們感到不喜，更何況剛才他隻言片語間好似表明了對兩人的芥蒂。
「沒什麼。」
頓了頓，湘滿月喝了一口水，神色也有些氣惱地說道：「這次簽約事宜，原本是黃總親自負責的，這兩份草擬的合約也是他寫的。不過，他臨時生病才換了王啟明，也是我自己疏忽了，忘記在之前給他看下兩份草擬的合約。」
「看上去他很不高興？」
「管他的，一路上受夠他的氣了，仗著自己是董事成員的親戚。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優越感，一路上都在嫌棄這嫌棄那的。」
「滿月姐，那我們等會怎麼辦？」
「沒關係的。」
頓了頓，湘滿月對莫秋風微微一笑，「合約是黃總草擬的，基本已經定下了具體條例，他頂多只是在一兩點上面挑毛病，放心好了。」
「哦。」
明白了這一點，莫秋風也就沒有多問，將時間讓給張繡和湘滿月兩人輕聲交談。至於王啟明的事情，想了想也就沒放在心上。
既然湘滿月說了合約樣本基本已經定下框架，那麼就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若是王啟明真的對一兩點條例不滿，頂多也是花點口舌交談一番而已。
過了幾分鐘後，王啟明回到包間，許是在之前已經調整好臉色，所以看不出有什麼不滿的神色。不過，從他的雙眼和眸光中，還隱約能察覺到些許不喜。2162263「王經理，黃總怎麼說的？」
因為自己心情也不算好，湘滿月小小地刺了下王啟明，後者臉色微微一動，卻是沒有反駁。在位置上重新坐好之後，王啟明指著桌上的合約樣本，沉聲道：「既然是黃總親自草擬的合約，整體上我沒意見，但，其中的一些條例我不贊同。我想，做為這一次的簽約負責人，我有權提出修改一部分合約吧？」
儘管他在努力壓制，不過莫秋風三人還是能感受到一些他的不滿。不過，對於他的話語三人已經有所意料，對視一眼之後便進入商談的正常步驟。
「王經理有什麼不同看法嗎？」
－－
關於張繡的合約，王啟明的意見倒是不大，在一些細節上商談之後，也基本定下了張繡的合約。只不過，在談及莫秋風的條約內容時，王啟明顯得很不贊同。
「確實，作曲家和歌手不一樣，大多時候可以在幕後進行創作。但，沒有一個作曲家會一直隱藏在幕後，和公眾見面是必要的行為，這是娛樂圈內的隱形規則。」
頓了頓，王啟明目光看向坐在一邊的莫秋風，「和公眾見面，是藝人必須遵守的原則，也是對簽約公司的負責。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拒絕在公眾場合露面？」
和張繡對視一眼，莫秋風思考了一下，輕聲說道：「也沒什麼重要的原因，我現在還不想破壞寧靜的生活，和公眾見面，被人熟知那是以後的打算，我只想延遲一下這個時間的到來。」
「而且，我不認為我有時間跑去京城或許其他城市露面。」
「你既然決定要簽約出道，為何還顧三顧四？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兒戲嗎？」
聽到莫秋風的解釋，王啟明顯得有些不滿，目光直視莫秋風，「簽約不是兒戲，你如果不慎重對待的話，那何必有簽約的心思？」
「我認為我是經過考慮之後才決定的，王經理所說的兒戲未免有點過了。」
停頓了一會兒，莫秋風開口道：「曝光這件事，並不適合現在的我，如果真的需要公眾的認知度，能不能以照片替代？」
「你想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面對莫秋風的提議，不確定王啟明有沒有聽進去。氣氛壓抑了一小段時間，他的聲音才在包間裡面響起，聞言莫秋風輕微點了點頭，「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對貴公司可能有些麻煩，不過應該問題不大，不是嗎？」
「從公司利益上講，我們不希望簽約一個只想待在幕後，甚至不想和歌迷互動的作曲家。」
撇嘴過後，王啟明手指輕敲桌面，沉聲道：「秋風，你首先要明白一點，藝人向來不缺，缺的只會是娛樂公司，你是否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決定簽約條例的，是公司，而不是藝人！」
此話一出，氣氛變得更是沉悶，莫秋風三人一時間沒有開口，而王啟明則是直視莫秋風。很顯然，他不贊同莫秋風的自恃，在關於莫秋風簽約期間要不要和歌迷互動，適當露面這一點上，兩方的人沒有談妥。
不過，王啟明最後的話語卻是有些過了，這讓莫秋風的眉頭微微皺起。
事實上，就像他之前所說的，他的確想著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至少在這個時候他不希望娛樂圈的事情和現實生活搭上什麼邊。按著他的想法，是準備到高中乃至大學之後才公開身份的。畢竟，重生之後雖然想著在娛樂圈內撈金，但這並不是他主攻的方面。
說簡單點，他現在的確抱著一些玩玩的態度，雖然有些不合適，但海蝶公司如果對他約束太過，破壞了他的本意，那他估計就得改變之前的主意了。
「我們敞開來說。」
頓了頓，王啟明繼續用手指輕敲桌面，「關於合約上的其他內容，包括單曲購買價格、銷售提成等等，我沒多大意見，畢竟是黃總親自草擬的。曝光率、歌迷互動這一點，我堅持我自己的看法。」
「我需要保證你在和公司簽約後，能夠滿足歌迷們的好奇心，適當出現在公眾場合，保持自己的曝光率和知名度，而這和公司的利益息息相關。」
「誠然，剛開始的時候也許會有人對你很好奇，並追隨你的作品，但時間久了之後，你的人氣會隨著你的幕後而下降，這不是公司希望看到的，你需要明白這一點。」
「依我所言，簽約之後，你至少得保證每個兩個月有一條關於你的消息出現在娛樂圈內，保持自己的曝光率。」
在這一點上，王啟明也讓了一步，原本準備說每個月的，之後還是改變成兩個月。但即便如此，對莫秋風來說還是不太方面。要知道，他現在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若是要保持曝光率，他也許會出席什麼活動，甚至會在城市之間來回跑，這可不是他所喜歡的。
「王經理，我還是如之前所說，保持幕後。至於曝光率連鎖的利益效應，只要歌曲大受歡迎，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吧？」
聽到莫秋風的話語，王啟明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歌曲大受歡迎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他的話語似是有些輕蔑，令莫秋風眉宇大皺，還未等他開口，王啟明便接著說道：「也許我應該質疑一下黃總的眼光？如果你真的如現在表現的這麼自大，那麼我認為這次的簽約完全可以作罷。」
「不要以為你之前成功創作出幾首好歌，就認為你自己有多好。你要知道，娛樂圈內，風光一段時間便沉寂的人比比皆是，你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認為公司還離不開你了？」
如果說之前的話語還帶著一點無心之矢的話，那麼王啟明這次的話語就帶著明顯的諷刺和輕蔑了。說起來，這還是重生之後莫秋風第一次被人這麼說到，令他心中頓感愕然，當然，生氣和不滿也是在所難免的。
人有七情六慾，即便是佛教中也有阿修羅的存在，莫秋風很少生氣，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生氣。事實上，很多人經常說，老實人生氣時，怒火向來直接了當。
「既然王經理這麼說了，那簽約的事情就算了吧。」
冷聲說了一句，莫秋風起身，對一邊的張繡和湘滿月說道：「老師，滿月姐，我還要上課，就先走了。」「滿月姐，關於我的合約，就算了吧，反正時間還多的是，順便幫我和黃總傳達一下，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隨著莫秋風離去，湘滿月目光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王啟明，他的臉色顯然也不是很好，這令湘滿月心中微微一歎。
果然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