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上位【上】 文 / 十九週年
冬天的腳步漸漸遠離，隨著氣溫變暖，路邊的花草競先探出腦袋，笑著和路人點頭問好。人們也褪去冬日裡厚實的外套，有些喜愛風度的，更是穿起了清涼裝。
對於畏熱畏寒的莫秋風來說，即便氣溫變暖，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放鬆。雖然換下了夾克外套，不過依舊穿著一件衛衣，確保不會讓自己受冷。
右臂的傷口，正在逐漸的癒合，只不過，洛輕語和洛輕瑤兩人卻是離開了。
惆悵、失落，類似的情緒是在所難免的。雖然說過分手的話語，但面對這種真正『離開』的情況，他還是有些始料不及，花了好一段時間才適應下來。
自那天後，他就再也沒見過洛輕語和洛輕瑤。
無論他與洛輕語之間發生過什麼，在那天的別離時，所有的芥蒂都煙消雲散，默契地選擇了將彼此的回憶緬懷於心。
對於莫秋風來說，加上前世的緬懷，雙胞胎在他心中的印象愈發醇香。而對於她們的離去，輕歎過後，他只能默默將相處的時間銘記，偶爾的時候翻出來，細品醇香：感謝她們曾在那段青澀時光中陪伴過他，也感謝今生她們帶給他的種種欣然，
「秋風，一個人傻站在這發什麼呆呢？」
見著莫秋風一個人站在走廊盡頭眺望遠處，劉志傑隨口說了一句，而後在莫秋風身邊站定，「在看什麼嗎？」
收回瀰漫的目光，莫秋風輕笑著聳肩，「沒什麼，出來透透氣，看看風景而已。」
「哦？」
劉志傑顯得有些不信，撞了撞莫秋風的肋下，而後打趣地說道：「不是因為失落？」
還未等莫秋風回答，劉志傑半是打趣半是勸慰地說道：「兄弟，看開點吧，想你這種條件的，想找女朋友還不容易？」
洛輕語姐妹轉校的事情，因為扯上莫秋風的緣故，在學校裡面知曉的人很多。劉志傑此話顯然是在擔心莫秋風看不開，殊不知莫秋風的情緒和他所想的根本不同。
不過，莫秋風並沒有修正劉志傑的好意，摸了摸鼻子後笑著應聲，「你說的對。」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失落等情緒，這讓劉志傑心下一鬆，而後打趣地指著下面一群女生，笑著說道：「其實吧，只要你願意，喊一聲就會有很多女生找你的。」
莫秋風古怪地抽動下嘴角，白了一眼還未開口，身後傳來連伊靜略帶不滿的語氣，「劉志傑，你瞎說什麼話呢。」
兩人轉身，正見到連伊靜站在身後，看劉志傑的目光有些不善。不過，接觸到莫秋風的目光後，連伊靜眸中有澀然之一掠過，輕聲對著他開口，「秋風，你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
「那就好。」
輕勉了勉唇，連伊靜不好意思地接口道：「那，你們繼續聊，我先進去了。」
待連伊靜進了教室後，劉志傑湊到莫秋風身邊，壞笑著說道：「秋風，我們都知道，伊靜是喜歡你的。你呢？你怎麼看？」
瞥了劉志傑一眼，莫秋風無奈地說道：「你怎麼就那麼八卦，有這個閒心管我，不如想想你的事情吧。」
「我有什麼事情。」
「嗯？陳芳那」
莫秋風頓頓地開口，還未說完劉志傑便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後者皺著眉略顯慌亂，「小聲點，要是讓她聽到，保準」
見這個活寶少見露出訕訕的表情，莫秋風略微挑眉，好笑地打趣，「保準什麼？」
「去去，不說這個話題了。」
尷尬地說了一句，劉志傑似是有意轉移話題，眸子一動後一副疑惑的表情，「對了秋風，昨天下午五點半的時候，我看見你和七班阿輝走在一起，是我看錯了嗎？」
七班阿輝，是指初二七班的丁輝，在學校的外號就叫做阿輝。而這個人，和莫秋風是兩個極端，如果說莫秋風是三好學生的代表，那麼丁輝完全可以說是三無學生。
入學一年多，抽煙喝酒，逃課打架，只要是學生的陋習，他基本都做過。而且，丁輝和社會上的人來往很密切，據說在外面認了一個大哥。
這樣的學生，和莫秋風走在一起，由不得劉志傑懷疑。
莫秋風沒想到劉志傑會突然提到這個問題，眸子微動後笑著點頭，「嗯，是我。」
「你，你和他走在一起做什麼？」
莫秋風的承認，令劉志傑深感疑惑，隨即古怪地打量著莫秋風，「你該不會是自甘墮落想要混社會去了？不過一段感情而已，至於麼？」
「去你的。」
笑罵一聲莫秋風聳肩道：「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他而已。」
「問題？」
劉志傑臉上的古怪不減反增，咧著嘴說道：「我沒聽錯吧？你問那個阿輝，問題？」
「怎麼了？」
「呃，沒什麼。」
停頓了一下，劉志傑好奇地湊過來，「有關於什麼的問題？」
「你想知道？秘密！」
「我去！」
－－
下午放學後，莫秋風來到了約好的地點，丁輝已經等待在那。見到莫秋風走來，丁輝臉色一凜，下意識挺起自己的胸膛，擺出自認為比較有風度的姿勢。
想起第一次和莫秋風見面的時候，丁輝總會覺得膽色一寒。無他，少年那時候的目光，太有壓迫感了。他在社會上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從未有過那種急迫感，好似自己生生矮了一截。
猶記得，那時候他正在小飯館吃飯，莫秋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在他不以為意的目光下緩緩走來。那時候，他也是知道莫秋風的，疑惑於學校的好學生為什麼會找上自己。但還未等他開口，莫秋風便淡淡地注視著他，「你就是丁輝？」
時至現在，他還忘卻不了少年那時候淡然卻好似虛無的眸子。
「你來啦。」
待莫秋風走進後，丁輝下意識笑笑，「你托我的事，我已經和蔣大哥說了，他在小學那邊等你。」
「唔，麻煩你了。」淡淡地點頭，莫秋風輕聲說了一句，而後隨著丁輝向小學走去。
小學就緊靠在湖宅中學邊，在小學門口處有一個小場地，平日裡總有一些社會上的人在那邊盤踞。莫秋風和丁輝到達地點時，已經有五六個人等待在那。
在那六個人中，為首的是一個二十四歲左右的男子，相比他身邊的幾人，這男子顯得要穩重一些。他叫蔣哲宇，這一片的大哥之一。
之所以說是之一，是因為這一片不止有一個團伙。事實上，在這個鎮上上，有三個團伙，其中一個是蔣哲宇這一派；還有一個是蔣哲宇的對頭，朱散迪；至於最後一個，則是由一些游離在兩派人之外的散人混合而成，沒什麼組織性。
可以說，這一片有兩個大哥，蔣哲宇，還有朱散迪。
相比身邊的小弟，蔣哲宇要顯得穩重許多，在社會幾年的攀爬，使得蔣哲宇為人老練精明。在從小弟丁輝口中得知有人找自己時，蔣哲宇對莫秋風這個『三好學生』起了幾絲好奇，這才約了在小學門口見面。當然，從丁輝口中得知莫秋風身份不一般，也是原因之一。
一個坐著寶馬車上學的人，肯定不一般，不是嗎？
待莫秋風走近後，蔣哲宇將手中的煙頭放旁邊一丟，緩緩來到莫秋風面前，饒有興趣地開口道：「你找我，有事？」
隨著蔣哲宇的動作，一邊四個小弟也丟了煙頭，來到蔣哲宇身邊。看這架勢，像是要給莫秋風一個下馬威似得。
可惜，這個陣仗對於莫秋風來說沒有絲毫威懾力，因為身高不夠的緣故，他需要微微抬頭看著蔣哲宇。細微打量了蔣哲宇一眼後，莫秋風滿意地點點頭，「是的。」
儘管少年是抬著眼仰視他，但蔣哲宇心中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眼前這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身上帶有某種特質，雖是在仰視他人，卻讓他覺得是在平等注視，乃至上位者的審查。
人性本叛逆，任何人都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但心中冒出這種想法後，蔣哲宇不由得皺著眉宇。身邊的人只當他是在生氣，正準備挺身給莫秋風點顏色瞧瞧的時候，蔣哲宇卻攔住了小弟的動作。
他看莫秋風的目光愈發感興趣起來了，沉吟過後蔣哲宇翹著嘴角，微笑著說道：「找我，為了什麼事？」
蔣哲宇的反應令莫秋風很滿意，眸中有一絲肯定掠過，莫秋風在幾人的注視下，說的很是淡然，但話語中的意思，卻是令幾人臉色一變，蔣哲宇也不例外。
「你有興趣統領這一片嗎？」
手下的小弟面面相覷了幾眼，蔣哲宇則是臉色微變，雙眼閃爍了一下，「我不太懂你說什麼。」
莫秋風沒有直接回答蔣哲宇，而是緩緩開口道：「我瞭解過，郊尾鎮上有兩幫人，除了你之外，還有你的對頭朱散迪。從兩年前，你和朱散迪就一直在對持著，誰都想統領這一片做老大。」
「我說的，對嗎？」
對上少年若有所指的笑容，蔣哲宇雙眼一瞇，而後沉聲開口道：「然後呢？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啊？」莫秋風笑的朗爽，話語間儘是雲淡風輕，「我能幫你上位。」
時光好似遲緩起來，最後定格在蔣哲宇懷疑的目光下，半是懷疑半是嘲弄地說道：「就你？」
「當然不止我。」
莫秋風聳了聳肩，而後掏出一個電話，目光在蔣哲宇身上流轉了一下，微微笑著，「還有你認識的，派出所的王所長。」
當王所長這個字眼落入耳際，蔣哲宇臉色不受控制地一變，驚疑地看著莫秋風。在蔣哲宇身邊，四個小弟和丁輝也是這番模樣。
在這一片混，誰不知道派出所的王所長？實話來說，這裡的每個人，都被王所長請喝茶過。而現在莫秋風提出這個人，自是令他們驚疑不定。
面前多出一部手機，看款式價值不菲，微愣中蔣哲宇對上莫秋風的笑容，「我和王所長交涉過，他很樂意幫你上位的哦。」
心中有過複雜的念頭，最終還是接了電話。少年沒有騙他，電話的另一頭的確是派出所王所長，所說的事情，和少年說的一模一樣。
掛掉電話，蔣哲宇眸中驚疑不定，「我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找我，而不是朱散迪？」
「很簡單啊。」
午後的夕陽灑在少年的笑容上，卻莫名有一絲寒意，「因為我和他那派有點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