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章 上位【下】 文 / 十九週年
前段時間，朱散迪有五個小弟因為鬧事鬥毆受了傷，從派出所出來後便直接進了醫院，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
本來，朱散迪和幾個小弟合計著，等那五個人從醫院出來後，商量一下怎麼找回場子。就在早上的時候，還去了醫院『看望』過一次小弟，從五個小弟口中得知對方是中學生。
雖然有些不信，不過朱散迪還是口口聲聲對自己小弟保證，等他們出來後，一定會為他們報仇。
沒想到的是，他還沒上門，人家就主動找上來了，而且，還是以這種形式出現在他面前。
當莫秋風承認過後，朱散迪的身子下意識向後靠了少許，眸子閃爍著警惕地出聲道：「你想怎麼樣？」
「我？」
微挑著眉宇，莫秋風反倒是露出奇怪的表情，「我不想怎麼樣啊。」
這明顯是敷衍的語氣，令朱散迪臉上有怒意一閃而過，卻是不敢有任何越軌的動作。而後，在朱散迪警惕、不滿的目光下，莫秋風忽然轉移了話題，「對了，你那五個小弟現在怎麼樣？」
「你！」
聽到莫秋風提到自己那五個小弟，朱散迪下意識想站起身，被一邊的蔣哲宇瞪了一眼，老老實實重新坐下。往一邊吐了吐口水，朱散迪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神態，開口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把我弄到這邊，想做什麼？」
「想出氣？來吧，你手腕大我認栽，要殺要剮你隨意。」
「殺，剮？」
莫秋風露出好笑的意思，半靠在椅背上，手中的碳素筆在指間飛轉，「我可不是那種血腥的人呢。」
「那你想怎樣？一句話攤開，我接著了。」
「挺有膽量的嘛。」
上下打量朱散迪一眼，莫秋風手中的筆一頓，而後眸子微黯地盯著朱散迪，「要是眼神不閃爍的話，就更好了。」
被戳中心中的憂慮，朱散迪臉色微微一變，勉強鼓起的膽量消散不少，澀然地開口道：「你到底想怎樣？」
「這種態度才對嘛，畢竟，刀板上的魚肉，是你不是我。」
被比作刀板上的魚肉，朱散迪卻是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了下來。他很清楚，現在是在派出所裡面，眼前的少年想怎麼整他都不是問題。
正當朱散迪心中憂慮的時候，坐在他面前的莫秋風直了直身子，對上他的目光後挑眉說道：「朱散迪，你那五個小弟這兩天就要出院了吧？要不要我替你給他們幾個，弄個歡迎儀式。」
少年的話語是帶笑說的，卻是令朱散迪臉色大變，之前丁點的從容瞬間消失，面色稍微掙扎，「艹，有什麼本事對著我來，牽扯別人做什麼！你」
話語未落，有一根筆突然自眼前劃過，距離他的臉部只有幾厘米，帶過的絲風令朱散迪的話語止住，額前有冷汗劃過。眼神顫了顫，朱散迪對上莫秋風帶著冷意的目光，後者緩緩開口糾正他的錯誤，「牽扯別人？我記得，好像是那五個人先惹的我吧？」
那冷意雖然只是些許，也令朱散迪下意識吞了吞口水，覺得喉嚨有些發乾。片刻後，澀然地動了動嘴皮，「那，那是我五個小弟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把他們當屁放了，成不？」
「這個啊」
重新靠在椅背上，莫秋風說的很簡單，「這個我無所謂，他們本就不是我的目標。」
「那你」
心中一凜，朱散迪似乎察覺到一些什麼，遲疑地開口，「那你的目標，是誰？」
「我以為你能猜出來的？」
說了這句話後，少年的目光稍微看了一眼身邊的蔣哲宇，如此朱散迪心中豈會不明白。沉默了片刻後，朱散迪帶著一絲不確定地開口道：「你想讓我跟著你？」
「不不不。」
還未等朱散迪臉上露出疑惑，莫秋風便指著身邊的蔣哲宇，緩緩接口道：「不是跟著我，是跟著他。」
跟著少年，和跟著蔣哲宇，又有什麼區別？若是可以選擇，他寧願跟著少年，而不是跟著自己的對頭混。對於他們這一行的，這無疑就是大大的認輸低頭。
雖是這麼想的，朱散迪還想做一下抗爭，不過，眼前少年好似猜到他的心思，目色一定淡淡地看了過來，話語中卻是包含濃濃的傲然。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做出這個決定，你不會後悔的！」
嘴唇蠕動了兩下，朱散迪最終露出挫敗的神色，「我明白了。」
在朱散迪答應之後，手上的手銬便去掉了，跟在蔣哲宇身後先出了派出所。在門口等待了幾分鐘後，被關著的另外三個小弟也放了出來。
和朱散迪匯合，三個小弟面露疑惑的神色，湊過來後瞥了一眼旁邊的蔣哲宇，刀仔在朱散迪耳邊輕聲詢問道：「迪哥，這是怎麼回事？」
朱散迪並沒有直接給他解釋，而是微微搖頭，開口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心中雖然疑惑，但朱散迪這麼說了，三個小弟也只好待在朱散迪身邊，目光皆是看著派出所的門口。也沒等多久，便有兩人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其中一個，是派出所的王所長，另外一個，卻是莫秋風。
見到莫秋風時，三個小弟皆是驚疑不已，心中猜測莫秋風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和王所長談笑風生。更甚的，王所長對他的態度，好似有些尊敬？！
哦天，那小屁孩是誰？
「王叔，麻煩您了。」
「哈哈，你客氣了，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有了你的幫忙，王叔可就心安許多了。」
「呵呵，王叔哪裡的話，這件事您才是最大的功臣不是？」
在門口笑談片刻後，莫秋風才和王所長告別，後者看了蔣哲宇那邊一眼，這才轉身進了派出所。雖然暗地裡有了協議，但明面上他還是需要保持一定距離的。
至於莫秋風，在王所長進了屋之後，才轉身向著蔣哲宇這邊走來。走近後，在朱散迪三個小弟訝異的目光下，朱散迪竟是和蔣哲宇一同附了附身子，語氣遵從，「莫少。」
－－
後街處，檯球廳側上方，這裡本是一片紅土地，約莫三百平米左右。在這之前，這片土地一直都是空著的。然而，在昨天的時候，突然開來了挖掘機，在這片空地上開始施工了。
而令周邊人更訝異的是，蔣哲宇和朱散迪兩人，竟是會站在一起，『監督』正在進行的工程。什麼時候，這兩個對頭會走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還很融洽的樣子，難道今兒個沒出太陽？
對於旁人訝異的目光，兩人也許沒有察覺，也許察覺到了也無心解釋。在這個午後，蔣哲宇和朱散迪站在不遠處，正看著挖掘機四處勞作。在兩人身邊，跟著幾個小弟，皆是面露激動的神色。
「宇哥，你說的是真的？這裡要修建旱冰場？還是歸弟兄們的？」
在蔣哲宇身邊，有一名小弟正臉色地出聲詢問。因為亢奮的緣故，就連話語聲都沒控制住，說的有些大聲，引得其他幾人紛紛矚目。
其實吧，他們心中也正激動好奇著。蔣哲宇之前和他們說了，眼前那正在施工的地方，將修建一個旱冰場，而這個旱冰場，將是由他們這些人管轄。
聽到小弟激動的話語，蔣哲宇倒是沒絲毫怪罪的神色，臉上難掩欣喜的神色，卻是在糾正小弟話語中的錯誤，「我再重複一遍，這片旱冰場，是莫少的地盤，咱們這些人，佔得只是小頭，明白嗎？」
正如蔣哲宇話語中所說的，這片地方，正是被莫秋風從土地局手中接管過來，用來修建旱冰場。在規劃中，除了旱冰場之外，還會安置檯球桌、街機等娛樂設施，將形成多樣化的娛樂環境。
至於蔣哲宇這些人，他們自是沒有錢的，所有的資金由莫秋風一人付出。而莫秋風也許下了承諾，旱冰場將交給蔣哲宇運作，所得的利益，莫秋風佔七成，其他三層由他們這些人獲得。同時，旱冰場的運轉管理，由蔣哲宇和朱散迪共同負責。
這是一個莫秋風出錢，其他人出力的合作。早在找朱散迪之前，莫秋風就有這個打算，不然他也不會有那個閒心找朱散迪浪費時間。
湖宅中學後街，這裡人流量多，但相關的娛樂休閒地卻沒有成型。在洛輕語和洛輕瑤離開後，他在後街閒逛的時候起了開旱冰場的心思，這才找上蔣哲宇和朱散迪。
由他出錢，蔣哲宇和朱散迪照看，不僅能夠賺錢，還可以平息鎮上的治安，也讓派出所輕鬆不少，所以之前王所長也答應幫忙。
這是一件莫秋風早已經計劃好的事情，而事情的發展，正好在莫秋風的掌握中。
只需要不到一個月時間，這裡即將形成後街唯一的休閒娛樂中心。治安方面，前身是混混的蔣哲宇等人，搖身一變成為『保安』，還怕之後的發展問題？
蔣哲宇和朱散迪兩人不是笨蛋，在知道這件事情後，終於一心跟著莫秋風混了。雖然他們這些人只佔得三層利益，但這三層利益也不容小看，在這之前他們基本沒有什麼經濟來源，靠著一些所謂的『保護費』混日子。而現在，穩定的經濟來源，將讓他們的生活得到一定保證。
同時的，場子需要人照看，自然也派自己人來幹，又是額外的工資收入；而且，莫秋風說過，自己人在這消費，半價優惠，豈能不讓他們心情振奮。
尤其是！還不僅是旱冰場，這次是兩頭開花，在田頭店那片，莫秋風打算開一家網吧，現在正在和相關人員部門交涉。這無疑又是一個好消息，令在場的小弟紛紛交談著，連之前兩派的糾紛都拋之腦後。
見小弟們在那邊激烈暢談日後的美好生活，朱散迪在心中微微一歎，而後看向站在身邊的蔣哲宇，帶著感想地開口道：「蔣哲宇，你真的是走狗屎運了。」
這是朱散迪心中的真正所想，要知道，他和蔣哲宇之間差別不大，而因為小弟和莫秋風起糾紛的緣故，蔣哲宇成了莫秋風的直接代表人，他只能成為二號人物，跟著蔣哲宇混。
蔣哲宇明白朱散迪話語中的意思，偏過頭丟給朱散迪一根煙，而後笑的很是開心，「否說這個，談談之後要怎麼管理吧。要是弄不好，莫少那邊可不好說話。」
「也是。」
如此，兩人的小弟在一邊激烈交談著，蔣哲宇和朱散迪也在一邊說著之後的安排。待夕陽快要落下的時候，莫秋風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見到莫秋風到來，在場的人紛紛停止動作和話語，遵從地俯身，「莫少，你來了。」
看那模樣，好似莫秋風就是一個黑道大哥一般。所幸莫秋風這兩天也習慣了，應了一聲後臉色也很自然。來到蔣哲宇和朱散迪面前，莫秋風緩緩開口道：「田頭店那邊定好了，哲宇，你明天和散迪帶幾個人過去安排吧。」
「明白，莫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