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醫院 文 / 十九週年
八個人四份全家桶，莫秋柔一個人確實吃的了將近一份，但四位長輩食量則沒莫秋柔那麼好。當莫秋柔也吃飽了的時候，點的東西還剩下不少，莫秋柔眸子咕溜咕溜轉著，而後手一揮，「服務員，麻煩打包。」
好吧，莫秋風也是服了。
吃飽喝足，見時間尚早，幾人也沒打算現在就回去，合計了一下去逛街。
相比其他人，林冬青鮮少逛街，此時跟在幾人身邊倒也覺得有趣，尤其是有莫秋柔的陪伴，更覺欣喜。
不過，男性對逛街的興趣著實不算高，即便是林冬青，在陪著莫秋柔看了幾家店後，也默契選擇了與莫守毅三人待在一起。至於逛街的事情，還是交給她們好了，他們只是看看跟著就夠了。
之前從肯德基打包的東西，此時正拎在莫秋風手上，至於莫秋柔，早已經和葉淑琳三人進了服裝店了。莫秋風早就做好了心理覺悟，見著她們進了新的服裝店，略微挑眉便跟著進去了。
在她們挑選衣服的時候，莫守毅和林冬青得了空，又重新挑起了關於酒店的話題，林家豪聽著聽著也就跟著談論了。莫秋風百無聊賴地坐在等候椅上，那打包的一袋子東西正放在身側。
「哥，這就衣服好看嗎？」
在莫秋風思緒發散的時候，莫秋柔手拿著一件衣服，湊到莫秋風身前詢問他的意見。莫秋風抬眼看了幾下，而後點頭，「嗯，挺好看的。不過．．．」
頓了頓莫秋風笑道：「馬上就要入冬了，短袖不合時節了。」
「所以才打折賣了啊。」
莫秋柔打量著手中的衣服，而後瞇著眼笑道：「五折呢，買了明年夏天一樣可以穿的。」
針對女性的這種心理，莫秋風卻是不太懂，看著莫秋柔擺動著那衣服，莫秋風眨巴眨巴眼睛，默契選擇了觀望態度。
莫秋柔也只是一時興趣而已，擺弄了兩下衣服，便重新放了回去。事實上，她所有的衣服中，真正由她自己購買的反而不多，大多是葉淑琳給女兒買的。
莫秋風在一邊看著她翻弄著新的一件衣服，看著看著就有些走神。手機鈴響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還是莫秋柔給他提的醒。
「哥，你的手機響了。」
「呃，哦哦。」
電話是鄭聰打來的，得知他打電話來的緣故，莫秋風當即愣住。直到掛了電話後，莫秋風還沒回過神來，臉上帶著幾絲擔憂之色。
見著莫秋風如此神色，莫秋柔也提起心來，來到他身邊問道：「哥，怎麼了？」
莫秋風看了過來，而後低聲說道：「付先生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裡面。」
莫秋柔愣了一下才想起莫秋風話語中提及的付先生是誰，而後張大眼睛說道：「啊？車禍？那付先生要不要緊？」
「聽鄭先生說是受了點傷。」
莫秋風皺眉說了一句，而後略帶抱歉地看著莫秋柔，「小柔，我想我得去醫院一趟，不能陪你們了。」
「沒事的哥，付先生那邊的事情要緊。」
得知付景明出車禍的事情後，其他幾人也表示莫秋風該去看望一下付景明，因而，莫秋風和幾人道了別後，逕直向著醫院前去。
醫院距離步行街也就幾站而已，半個小時後莫秋風便出現在付景明的病房內。他來到這邊的時候，付景明正躺在病床上，手上打著石膏，脖子間也有兩道傷痕。除了付景明之外，鄭聰也在病房內，正在和付景明低聲說著話。
見著莫秋風進來，鄭聰從位置上起身看了過來，「莫少。」
病床上的付景明也看到了莫秋風，對其微微一笑，「莫少。」
許是因為失血的緣故，付景明的臉色不是很好，莫秋風看見之後關切地詢問道：「你的傷要不要緊？」
「多謝莫少關係，醫生只是說右小臂輕微骨折，沒什麼大礙的。」
見著付景明手上雖纏著石膏，但大抵也不是很嚴重的樣子，莫秋風這才放下心來。幾年的相處，除了左膀右臂外，鄭聰和付景明同樣也是他的忘年交，付景明出事他自是關心。
「怎麼出的車禍？」
提及這個，付景明臉上帶著無奈的神色，苦澀地說道：「在路上好好的，遇到紅燈被人追尾了。」
「呃。」
莫秋風睜了睜眼睛而後皺眉道：「那人是怎麼開的車，沒看到紅燈嗎？」
「聽交警說，她剛考完駕照，是第一次出門開車，把油門當剎車踩了……」
鄭聰在一邊搖了搖頭，而後無奈地說道：「好多人都說女司機很危險，我現在也是明白了。」
「你算是幸運了，我這可是以身犯險。」
聽著鄭聰的話語，付景明更是無奈，空著的左手扶著額前輕歎，「好在我繫好了安全帶，安全氣囊也夠保險的。」
聽著他們兩一人一句，莫秋風的重點卻是在女司機上，嘴角抽了抽後，莫秋風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記得前世有一段時間，女司機一直處於被黑的地位。不過，相比男司機，女司機的確給人不安全的看法。
所幸的，付景明這次也只是輕微骨折，在醫院休養幾天便可以出院了。饒是如此，對於自己出車禍的事情，付景明也感到幾絲愧疚，和莫秋風請了傷假。
莫秋風哪會是冷面不講情理的人？囑咐付景明好好休息後便允了他的傷假。
付景明的孩子在外地打拼，老婆剛才下去給他買飯，莫秋風在這邊待了一會兒後，他老婆便回了病房。莫秋風和鄭聰對視了一眼，囑咐付景明好好休息後，便先行告辭。
莫秋風本打算和鄭聰一同離開醫院的，只是，路過醫院一處草地時，莫秋風的腳步卻是頓在原地，目光看向那一處。
那是草地邊緣的石桌椅，處於一顆榕樹下，蘇曉雯和趙瑩坐在石椅上，後者正在剝橘子皮。
察覺到莫秋風的異樣，鄭聰下意識順著莫秋風的視線看過去，卻是沒看到什麼出乎意料的東西，疑惑地開口道：「莫少，怎麼了？」
「啊？沒什麼。」
莫秋風輕笑了笑，而後對鄭聰說道：「你先回去吧，我等會自己走就行。」
見著莫秋風沒打算細說，鄭聰也沒有追究，和莫秋風道了一聲後先行離開。因為付景明的緣故，莫秋風在鄭聰離開前，叮嚀著讓他開車小心點。
待鄭聰離開後，莫秋風的腳步在原地頓了頓，而後邁開步伐向著蘇曉雯那邊走去。趙瑩已經剝好了橘子皮，見著莫秋風過來愣了一下，未及開口莫秋風便先行打招呼道：「趙老師。」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蘇曉雯伶人的小耳朵輕微動了動，目光轉向莫秋風這邊，輕笑著說道：「是你。」
「嗯，你好。」
這時，趙瑩也反應過來，看著莫秋風笑道：「秋風，你怎麼在醫院？」
「我有一位朋友出了點事住院了，我來看望他。」
「這樣啊。」
趙瑩瞭然地點頭，而後關切地說道：「你那位朋友沒事吧？」
「謝謝趙老師關心，他沒事的，只是輕微骨折。」
莫秋風說了一句，而後目光轉到蘇曉雯身上，趙瑩察覺到他的目光，將剝好皮的橘子遞給蘇曉雯，而後緩聲說道：「曉雯眼睛不太好，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醫院做眼療。」
莫秋風不知道那神色淡雅的少女心中是怎麼想的，但他自己在猶豫後，還是低聲問道：「趙老師，曉雯的眼睛，怎麼了？」
他和蘇曉雯以前見過面的事情，輾轉趙瑩和丈夫蘇正堂也知曉了，輕微感歎世事無常後對莫秋風也多了一絲親近之意。在莫秋風詢問出聲後，趙瑩下意識看著莫秋風的眸光，察覺到那真切的關心後，趙瑩眸子一動，低聲說道：「角膜病的一種。」
有憐惜之色在眸子劃過，趙瑩看著自己的女兒，心疼地說道：「都怪我當初沒早點發現，若是早點發現，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帶著深深內疚的話語傳入耳際，蘇曉雯心為之觸動，卻是對趙瑩柔柔一笑，「媽，沒事的，你不用自責的。」
「角膜病，能治好嗎？」
少女那柔和的笑意傳入他眼底，莫秋風看向趙瑩，心中不知為何，帶著些許的期許之意。趙瑩此時也收起愧疚的神色，無聲抹去眼角的濕意，笑著開口道：「可以的，醫生說過，只要防止情況惡化，等到有合適的眼角膜，曉雯的病就能治好了。」
說到這，趙瑩目光柔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雙手撫住蘇曉雯的臉頰，低聲說道：「曉雯，一定能重見光明的。」
「嗯。」
見著少女唇角溢出淡淡的笑意，莫秋風看著她，想著回去該搜索一下角膜病的相關信息。若是他能幫助到少女的話，他會很樂意的。
「秋風，你這是要回去嗎？」
「啊？是，不是，我不著急，那個．．．」
莫秋風突然覺得自己的口舌比往日要差勁不少，說到最後只能訕訕地撓頭，「趙老師，你們呢？」
「正堂去取藥了，我們等會就該回學校了。」
「這樣啊。」
話語剛說完沒多久，蘇正堂便取藥回來了，見著莫秋風也在，他倒是愣了一下。聽著莫秋風說及『朋友』的事情後，蘇正堂也有所瞭然。
「你那朋友的傷，要緊嗎？」
「謝謝蘇老師關心，只是輕微骨折。」
「那就好。」
蘇正堂微微頷首，而後來到妻子女兒身邊，點頭示意後又看向莫秋風這邊，「秋風，我記得你家住在蓋尾鎮，要一起回去嗎？」
從市裡坐車到僑中，中間是有經過蓋尾鎮一段路的，因而蘇正堂也有此一說。
「呃，好的蘇老師。」
莫秋風看了一眼蘇曉雯，她正隨著趙瑩起身，走到蘇正堂身邊。許是察覺到莫秋風的目光，她看了過來，無聲地對他一笑。
莫秋風見過很多笑容，但少女的笑容卻是獨樹一幟，她的笑很輕，輕的如同天際的雲彩。就那麼飄悠悠的，卻讓人遺忘不了。
就像那時園林的首次見面，他覺得，風、雲路過她這邊，也會慢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