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咫尺天涯 文 / 劉夢翎
公寓大門口燈光昏黃，但方墨瑋清楚地看到了抱膝蜷縮在牆角坐著的那個身影。
程小蕊……
他找了她一夜，想盡了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卻沒有想到她會到他住的地方來……
傻瓜，誰才是傻瓜？方墨瑋臉上滑過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
程小蕊身上的裙子是濕的，帆布鞋放在一旁，光著腳丫，妝容也化了，頭髮披散著，頭放在膝蓋上，目光呆滯的盯著地面，形如死人，還沒有發現方墨瑋正站在距離自己幾步遠的位置。
方墨瑋看著她，走近她，她就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白兔，那麼可憐，那麼委屈。
程小蕊聽到他的腳步聲，慢慢抬頭，凝望著他，有些驚訝。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的事他知道嗎？
想想應該是知道的，他自己是娛樂帝國的國王，這麼有趣的新聞，他應該總是第一個聽到。
見程小蕊狼狽卻又安然的坐在這裡，方墨瑋擔憂了一夜的心總算放鬆了，蹲到她身旁，理順那幾絲貼著她臉頰和額頭的頭髮，百倍憐愛，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喊她：「小蕊……」
程小蕊唇色蒼白，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顫抖著很慢很慢的告訴他：「對不起，我不知道……能去哪兒。」
天大地大，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曾經想，她還活著做什麼？還有什麼意思？她從小便沒有媽媽，現在爸爸也不要她了，她不如死了乾脆。
可是，她又捨不得死，心裡總是牽掛著什麼，一個人如孤魂野鬼般在外面晃蕩，手機也丟了，聯繫不上任何人。不知道該去哪兒，徘徊幾個小時後，鬼差神使地來到這裡。
方墨瑋的心又狠狠一擰，疼得十分厲害，那種酸酸楚楚的疼痛，全為了程小蕊的一句話。
他對程小蕊不算好，一直以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正當的平等的。如今她一無所有，卻來到他家，唯一一個想到他。
「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哪兒。所以才躲到這裡。」程小蕊解釋，以為方墨瑋會像別人一樣奚落她，便尷尬的站起身，想要逃離。一面還不停抽泣，肩膀一聳一聳，哭得不能自己。
「小蕊……」方墨瑋也跟著起身，正想將她攬到自己懷中，不料剛接觸到她的肩膀，她強撐了一晚的精神瞬間崩潰。昏倒在他的懷裡。
方墨瑋慌忙將她打橫抱起……
公寓第六十層，寬敞舒適的大房子內，溫度適宜，方墨瑋抱程小蕊進浴室。把她放到浴缸裡，微微調高水溫，脫了她的衣服，讓她泡澡。自己則回客廳。隨意給手機充了一格電，便迫不及待的給端芷魚打電話。
等了幾分鐘端芷魚才接，聽得出剛才她睡得正濃。聲音有點懶散和不滿，「兒子，你怎麼啦？這個時候打我電話？」
「媽咪，告訴爹地一聲，程小蕊找到了。」方墨瑋說。
端芷魚表示特別鬱悶地說：「就這事你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打擾我睡覺？你不會直接打給你爹地打擾他睡覺嗎？非得打擾我睡覺……」
方墨瑋才不管她睡不睡覺，道：「我找你還有其它事啦，快點告訴我，女孩子著涼了該怎麼辦？」
端芷魚問：「小蕊姑娘著涼了？」
方墨瑋點頭，急不可耐道：「是，她在外流浪了一夜，現在正昏睡著，身子也很冰，你快點告訴我怎麼驅寒。」
這頭的端芷魚扁扁嘴，道：「不孝子，我以前著涼了你一點都不著急……」
「唉媽咪，你有爹地著急啦，快點告訴我。」方墨瑋又催促道。
端芷魚想了想，說，「煮碗薑湯給她喝，注意保暖。」
「好，我知道了，謝了媽咪。」方墨瑋似乎比較開心，正要掛掉電話往廚房去。
電話裡端芷魚的微笑聲又傳來，她很早便看出她的兒子愛上了程小蕊，說：「兒子，哪天帶小蕊姑娘回家吃頓飯吧。」
方墨瑋突然一怔，果斷說，「等她好了再看吧。我先不和你說了，我煮湯去了。」
方墨瑋覺得他跟程小蕊遠遠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他不確定程小蕊是不是愛他的，也不明白為什麼端芷魚總是喜歡催他帶程小蕊回家。
進了廚房，不過十分鐘，方墨瑋便煮好了薑湯。再到浴室時，程小蕊已經醒了，抱著雙腿，坐在浴缸裡，一動不動，小臉煞白煞白。她已經不哭了，可眼睛腫得很難看，定定地注視著他。
方墨瑋把她撈起來，目不斜視，用毛巾稍稍擦乾她身上和頭髮上的水，把睡衣給她套上，抱她進了臥室。
方墨瑋把程小蕊放到床上，程小蕊背靠著枕頭坐著，整個人還是失魂落魄的模樣，方墨瑋返身去廚房端薑湯過來，遞給她道：「喝了。」
程小蕊杏眸圓圓的，依然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也不知道想什麼，目光呆滯，了無生氣，久久不接薑湯。
方墨瑋一向沒什麼耐性，此時卻保持好脾氣，將碗放到矮桌上，坐到床沿，捧著她的腦袋問她：「程小蕊，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耳朵是不是聾了啊？」
程小蕊腦袋被他禁錮著，動不了，只能撅嘴表現委屈。
方墨瑋慢慢皺眉，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揚手本想一巴掌拍她臉上，將她拍醒。忽然間又於心不忍，她可憐，太可憐，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方墨瑋自言自語一句，又端起薑湯，喂程小蕊喝。
程小蕊這才乖巧地張嘴，小口小口地喝。因為熱氣，她嫩嫩的小臉浮起淡淡的紅，身子也暖和了一些。只是她的心，要怎樣才能捂暖起來？
喝完了薑湯，方墨瑋又扶程小蕊躺下，挪被子蓋她身上。
程小蕊一夜未睡，又淋雨著涼了，所以頭疼，但還是睡不著，也不想說話，只是閉著眼睛。
是啊，她太傷心，太淒苦了，才十八歲名聲便臭了，將來她該怎麼辦？她的前程和人生，得多堅強才能挺過去？
從昨夜八點多下飛機到現在，方墨瑋一直沒有稍息合眼，雖然他身體好，不過這會還是困得眼皮子打架了，把碗拿到廚房後也到浴室沖涼去了。
不到十分鐘，方墨瑋又進臥室，在程小蕊身邊躺下，輕輕扯扯被子，讓它搭著自己袒露的腹部，也閉上眼睛。
窗外的雨漸漸變的淅淅瀝瀝，程小蕊偏頭看了看，想像著這一天的陰霾，以及她人生的陰霾。什麼時候，她的天空才有晴天啊？
「睡吧。」方墨瑋忽然對她說，天就快亮了，趁著天黑，趕緊入眠。
程小蕊抿抿唇，儘管經歷了這麼多，她那張清秀的小臉仍舊稚氣未脫，問方墨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悲？」
「沒有。」方墨瑋回答的很快，他真不覺得程小蕊可悲，有時候他覺得他自己才是可悲的。
程小蕊哭笑，鼻尖有些酸澀，不以為然道：「從前郭懷東明明是我的男朋友，姐姐不擇手段的搶走她，我沒有吭聲，現在居然變成了我搶她的，我被別人罵，被罵不要臉、狐狸精、不知羞恥……」
方墨瑋眉心一擰，臉色變的不是很好，冷聲打斷她的話，「忘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特別是郭懷東那渣男，多提無益。如果你實在忍不住要提他，那我只能說我剛才回答錯誤，你是全天下最可悲的女人。」
「哦。」程小蕊意識到了什麼，方墨瑋一向不喜歡她提郭懷東，何況此時他有動怒的跡象，所以趕緊關緊嘴巴，不再說話。
方墨瑋今天很有善心，又安慰她道：「別跟那群人計較較真了，他們全是有眼無珠的瞎子，你哪像那妖媚的狐狸精，明明是傻不拉幾的小丫頭一枚。」
程小蕊臉色蒼白，可憐兮兮道，「如今全天下，也就你這麼認為了。」
方墨瑋心中又湧起一股爐火，「不夠嗎？」
方墨瑋覺得只要他這麼認為，就足夠了，他就是她的全世界，他就是她的全天下。
程小蕊呵呵地笑，感覺有些淒涼，道：「現在的我徹底無家可歸，就算我死了，也沒人知道，沒人會掉眼淚。」
方墨瑋撇唇，忽然翻身，把程小蕊抱在懷裡，告訴她說：「你死了，我會把他們殺光，讓他們都給你陪葬，根本沒有掉眼淚的時間。」
程小蕊的臉貼著方墨瑋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也側過身來，用勁將方墨瑋一壓，丟了枕頭，爬到方墨瑋身上，顫抖去吻他的唇。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具死屍，她想證明自己的存在，她想……
倏然方墨瑋一怔，程小蕊為什麼主動吻他？她想幹什麼？難道受了刺激腦子裡的筋絡也跟著紊亂了？
不對，貌似她腦袋裡的筋一直都是亂搭的。
程小蕊撬開方墨瑋的牙齒，丁香小舌小心翼翼的鑽到他的口中，很青澀的吻他。她的吻帶著一種迷人的芬香，好像要把他慢慢捲到她的世界中，從此沉浮。
方墨瑋木訥的任她吻著……
程小蕊吻一會兒後，騰出一隻手，順著他的腹溝往下摸索，伸入他的褲di，握住他巨大的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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