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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就這樣耗著吧!【sopang 鑽石】 文 / 凰梧

    段敘初說完端起手邊的紅酒,蔚惟一不經意間看到段敘初唇邊的澀然和無奈,她一愣,直覺段敘初說起的其實是他自己的經歷。

    他也犯過大錯,被人冤枉,成為眾矢之的嗎?

    蔚惟一沉默片刻,還是不贊同段敘初的觀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歸根究底是你的疑心太重,以為每個人都會陷害你。」

    「這不是疑心重,而是謹慎。」段敘初轉過身,用兩隻手拉住蔚惟一的手腕,把她細白的手握在他寬厚的掌心裡,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手指,「我生存在這樣一個充滿了各種爭鬥和生死廝殺的環境裡,若是我沒有很深的防備性、不夠謹慎、而疏忽大意,我都不知道自己死過多少次了,何談我還要為我的女兒創造一個最完美的成長環境,又怎麼有機會坐在這裡跟你一起品酒談心?」

    蔚惟一被段敘初這樣抓著手,她有些不適應,試圖抽出來,他卻握得更緊,掰開她的五根手指,低著頭很專注地看著她掌心裡的紋路。

    從未有過的親暱舉動讓蔚惟一心中凝起的冰層一點點融化,她的目光落在段敘初的頭頂,從上往下的角度讓段敘初垂覆在額前的墨發看起來很柔軟,這一刻他帶著微醺的酒意,掩起往日的高深莫測、遺世**,變得慵懶溫和。

    氣氛不再針鋒相對、劍拔弩張,這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相處得這麼融洽溫馨,蔚惟一隻當段敘初酒喝多了,她抿了抿唇,放緩語速,「那你為什麼要遷怒於姚思然?她是無辜的。」

    實際上這個時候蔚惟一已經不想跟段敘初談論這個不愉快的話題了,但可悲的是他們兩人竟然沒有愉快的話題可以聊。

    她曾經試圖走進過段敘初的內心,但段敘初把他自己的心封存得太嚴,哪怕他們同床共枕那麼久,他還是將她拒之千里之外。

    於是後來她就放棄讓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在她面前敞開心扉了。

    「姚思然無辜?」段敘初聲調一揚反問,他修長挺括的眉峰輕佻,一絲凌厲傾瀉而出,「姚母一直認定你和湯鈞恆有曖昧關係,後來有一次她買通道上的幾個人,試圖開車撞死你,這件事你難道忘了?」

    段敘初這樣一提,蔚惟一才慢慢地回憶起來。

    當時她回家途中有輛車子朝著她的方向衝上來,眼看著躲閃不及之際,她被突然跑上前的人用力推開,於是她活了下來,那個人為了救她,當場被車撞死。

    事後警方介入調查,肇事者卻在逃逸後不久,車子發生爆炸,等警察趕到的時候,肇事者已經被燒成焦炭。

    她當然不覺得這是一場意外交通事故,但她當時認定是蔚士勝要置她於死地,卻沒有想到想要她命的人,竟然是姚母和姚思然。

    蔚惟一沒有想到表面看起來弱質芊芊、端莊溫婉的姚思然會有一顆蛇蠍心腸,突然的反差給她帶來的震撼,以至於讓她忽略了段敘初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

    蔚惟一想起那個為救她而被撞得血肉模糊的男人,她心中既悲慼,同時也很驚恐。

    若不是那個好心人,命喪黃泉的不就是她嗎?

    蔚惟一的掌心裡冒出一層細汗,段敘初用乾燥的手指動作輕柔地擦去,目光因為被垂下來的墨發擋在一片陰影裡,蔚惟一併沒有看到那裡頭閃過的高深莫測。

    蔚惟一失去孩子離開t市後,段敘初用三天的時間在h市找到蔚惟一,至此以後,他的幾個下屬一直在暗中監視,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在保護蔚惟一。

    而在姚母製造的那場車禍中,為救蔚惟一而死,所謂的「活雷鋒」,其實就是他的下屬,也是他吩咐下屬先殺了肇事者,然後點火引爆車子。

    為了不讓蔚惟一有所察覺,他當時並沒有追究幕後主使者姚母的責任,而在幾年後的今天,他借這件小事報復到跟這件事並沒有關係的姚思然身上,就是想讓身為母親的姚母比死還痛苦、還難以解脫。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放過姚母了,他早說過,他會讓那些傷害蔚惟一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要不了多久姚家就會家破人亡。

    「所以惟惟……』段敘初抬起一隻手握住蔚惟一的臉,讓蔚惟一看著他,他的嗓音富有磁性,充滿了蠱惑,「為了你這條賤命,也為了人家的家庭和諧,你必須跟湯鈞恆斷絕關係以及任何來往。你當湯鈞恆是朋友,覺得自己跟湯鈞恆是清白的,但他的老婆有可能認為是你勾引了她老公,這樣一來你的罪名就大了。」

    蔚惟一聽著段敘初溫和勸誡的聲音,她覺得段敘初似乎在給她洗腦,就像裴言嶠會催眠術一樣,她懷疑段敘初也具備一種循循善誘的能力,把事實真相越拉越遠。

    蔚惟一的警覺度立馬高了起來,拂開段敘初的手,她蹙眉平靜地說:「我跟湯鈞恆本來就沒有男女之情。」

    「既然如此,那天你為什麼要從我的住處搬出去?」段敘初說著目光暗沉幾分,「我給過你機會。」

    蔚惟一覺得有些可笑,諷刺地說:「你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我再不走,是要自取其辱嗎?」

    段敘初聞言覺得原本壓在自己胸口的石頭突然卸去了一樣,頓時連呼吸都順暢不少。

    他用修長的手指捻起蔚惟一的下巴,重瞳裡的光咄咄逼人,「你真的不喜歡湯鈞恆?不管他是否有家室,還是單身,你都不會選擇他是嗎?」

    蔚惟一本來想回答是否喜歡湯鈞恆不關段敘初的事,但她的視線與段敘初的交匯在一起時,她莫名的心慌意亂,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臉,用不高的聲音說:「湯鈞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段敘初俯身貼近蔚惟一,在她耳邊低低地問:「惟惟,你喜歡我這種嗎,嗯?」

    近距離內蔚惟一聞到濃烈的酒精味道,她往後退離一些,不敢去看段敘初的眼睛,「你喝醉了……」

    「回答我!」段敘初打斷蔚惟一,一條手臂突然撈起蔚惟一的腰,猛地把蔚惟一拉到他的胸膛前,他的聲音微沉,深不可測的目光緊緊逼迫著她,「惟惟,你喜歡我嗎?」

    蔚惟一覺得今晚的段敘初太反常,她無法摸透他的心思,只好以守為攻,謹慎地回答:「如果我喜歡你的話,早在六年前就喜歡上了。」

    「既然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段敘初又把話題繞了回來,「你的內心深處,有沒有藏著一個深愛的男人?」

    「沒有!」這兩個字說出來時,蔚惟一的心痛得難以復加。

    她喜歡的、深藏在心裡的男人,不就是他,不就在眼前嗎?但她從來沒有表達出來過,他也從來沒有感受到。

    「好!」很重的字音落下,段敘初點點頭。

    既然不喜歡他,他也不允許她喜歡其他的男人。

    就這樣耗著吧!

    他不會放過她,這輩子都不給她嫁與別的男人為妻的機會,她蔚惟一的一生,只能耗費在他這個有家室的男人身上。

    既然大家都不能幸福,那就一起不幸福吧!

    他走得這條沒有盡頭的路,總需要有個人來陪。

    段敘初的眸光閃爍不定,半晌後捏住蔚惟一的下巴,低頭用力吻上她的唇,箍在她腰間的一隻大手同時從她的腰尾鑽入衣服中,帶有一層薄繭的掌心在蔚惟一光滑細膩的肌膚上摩挲而過,頃刻間點燃**之火。

    段敘初脫掉蔚惟一的衣服,就在吧檯邊進入蔚惟一的身體,一時間室內春光無限,段敘初大力的衝撞聲蓋過了所有。

    他放在一邊的手機連續震動幾下後,最終歸於平靜。

    ***

    囡囡放下手中的手機,烏黑的瞳孔如一塊凹下去的水晶石,裝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她卻咬著唇不讓滾落下來,抓起床頭的小熊在枕頭上摔了一下。

    她很不開心。

    爸爸不僅不回復她訊息,而且她打了那麼久的電話,爸爸也不接。

    所以爸爸是真生氣了,不要她了嗎?不然爸爸怎麼把她丟在陌生人一樣的媽媽這裡,都過去三天了,也不來接她回去?

    門被推開的響動傳過來,囡囡立即抬起小小的手背抹掉臉上的淚水,看到江茜走過來,囡囡精緻的眉眼彎出月牙狀,很高興地笑著,張開手臂便投入江茜的懷抱。

    但她再怎麼乖巧也只是五歲的小孩子,臉上的濕意沾到江茜單薄的睡裙上,她皺著眉頭拉出囡囡,果真看到囡囡臉上的淚痕,「怎麼了,囡囡?」,江茜一邊心疼地問,一邊用手指溫柔地擦著囡囡的眼淚。

    囡囡搖著頭,眼淚流的更凶,她用手比劃說爸爸去哪裡了,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她很想爸爸,爸爸什麼時候來接她。

    一連串的問題丟出來,而且她大概很急切,所以手勢比較快,江茜原本就不是很精通手語,平日裡跟囡囡說幾句話都很困難,此刻她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連忙抓住囡囡的手,「囡囡,媽媽……看不懂……」

    她作為囡囡的親生母親,卻連女兒的「語言」也看不懂,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難以啟齒。

    江茜說得斷斷續續,最終想了想,她拿過手機遞給囡囡,「你可以打字給媽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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