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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 :有朝一日滅掉江家 【水藍色的風 鑽石加更章 】 文 / 凰梧

    或許在平日段敘初對於這種情況還能游刃有餘,然而此刻蔚惟一命在旦夕,他一秒鐘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跟這些人的周旋上,抬手推開擋在眼前的攝像機,段敘初繼續大步流星氣魄十足地向前走。

    他遞給周醫生一個眼神。

    周醫生會意後走到一旁跟在警局中的朋友打電話,僅僅只是半分鐘警車的鳴笛聲響起來。

    畢竟醫院不是一般的公眾場所,在沒有特別事件的情況下,這些八卦記者進去醫院就等同於擾民滋事,很快的八卦記者被警察清理出去,偶爾有蹲守張望的,也被恆遠的保衛人員驅逐。

    池北轍今天恰好回來醫院,聞訊後他換好衣服趕過來,碰到站在手術室門外走廊裡的段敘初,池北轍的手掌按在段敘初的肩膀上,溫聲說:「我聽周醫生說了,失血量不足以致死,你放心吧!」

    池北轍都這樣說了,段敘初點點頭,稍微安定下來,「我沒事。」,見池北轍擰起眉毛盯著自己,段敘初沒有血色的臉上浮起一抹笑來,那麼灰白而荒涼,「池大哥進去吧!」

    池北轍沒有時間再說什麼,等人從裡面打開門後,他大步走進去。

    手術室的門又被合上,什麼也看不到之後,段敘初眼眸中的光亮一點點熄滅,他像是被定在原地,高大的身形一動不動地矗立在那裡很久,直到雙腿有些麻木,他才轉回身在椅子上慢慢地坐下去。

    此刻他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低著頭手指一根根捏起來,指關節發出清脆的響動,他抿起唇將所有的情緒壓制下去,出神地盯著地面上的燈光,等待時間一秒一秒地滑過去。

    即便這個時間前所未有的漫長和無比的煎熬,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

    他這人不信佛,也不是基督教徒,跟蔚惟一最大的相同點是他也輕易認輸、不輕易向命運妥協,這一刻他沒有做任何祈禱,他只是相信蔚惟一,她一定會醒過來。

    他的腦海裡回放過很多畫面:24歲時在學校的慶典上第一次看到她,而對她的第一次砰然心動是在某次的晚會上。

    她僅僅用裝著不同高度水的玻璃和兩根筷子就能奏出最美妙的音樂,贏得最激烈的喝彩聲,結束後她對台下深深鞠躬,再抬眸的一瞬間,她的視線似乎在處於暗處的他身上停留幾秒。

    便是那短暫的幾秒,他聽到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地跳動起來,而很多時候男人這種生物對女人生理上的反應,遠比情感上來得要快、要強烈。

    因為看到過秦悅被大哥幾人折磨的場面,他曾經一度很排斥男女歡愛,下身從未有過正常的生理反應,在快要到看心理醫生的地步時,那晚他回家後反覆地想起她在舞台上短暫的停滯凝望,成長以來第一次有種衝動,最終將手伸向下身,他把身為男人第一次的精華給了她。

    從此以後他開始默默地關注她。

    秦悅的存在證明人不可貌相,他不是缺少膽量靠近她,而是但凡他第一眼看上的人,還需經過他的重重考量和觀察,符合他的所有標準,他才會採取行動。

    他向來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他只要認定了,便是一生。

    而事實結果無論從哪個方面,她都達到了他擇妻的標準,在更深入的瞭解之下,他越來迷戀她,以至於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在這段戀情還沒有開始之際,他早已身心淪陷、無法自拔。

    他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幻想將她抱在自己的胸膛,他撫摸她的發、親吻她誘人的唇和身體……無數次幻想中釋放在手掌中時,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他要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陪伴自己終身。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玩弄她,從一開始他就想著跟她過一輩子。

    可是太多的誤會和陰差陽錯,一次次將他們推得越來越遠,他結婚,她消失匿跡,就這樣過去六年,橫亙在他們眼前的人和事越來越多,猝不防及無能為力,直到她選擇一死來結束這一切。

    他不可能不難過、不自責。

    或許放手是最好的結局,可是他放過了她,他自己又怎麼好好地活下去?

    不。

    他不放手,絕對不會放。

    段敘初抬手蓋住眼睛,只覺得眼中某種熱液又淌出來,他的喉結滾動兩下,嚥回滿腔的苦澀滋味。

    二十多分鐘過去,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段敘初騰地站起身,幾步走過去,連眼中的那抹血紅都沒有來得及斂起,他沙啞地問:「怎麼樣了?」

    池北轍拉下口罩,「沒什麼大礙了,先送去重症監護病房,一個小時後再轉出來。」

    也就是說還需要觀察嗎?

    段敘初恍惚地點點頭,「好。」,看到護士推著床出來,他俯身在蔚惟一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輕輕的,視若珍寶。

    他的唇邊漫起苦澀,「好好休息,大寶貝……」,再起來時高大的身形一晃,差點就要栽倒在地。

    池北轍連忙伸手扶住段敘初的手臂,見他的神色實在是不好,池北轍勸道:「不如你先休息一個小時,等惟一轉入普通病房了,再去探望?」

    自從蔚惟一離開後,段敘初白天精神恍惚、失魂落魄,晚上被思念折磨得輾轉難眠,吐血也是因為體力透支,內傷所致,剛剛又經歷過那樣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悲痛,是個人都受不了。

    段敘初卻不甚在意地搖搖頭,「我沒事,池大哥不用管我了,你去忙你的吧!」

    池北轍向來能把很多人看得透徹,而且段敘初這種硬撐、將所有的苦楚都往肚子裡咽的性子,跟他很像。

    就像只有白傾念能拯救他一樣,也只有蔚惟一的心疼,段敘初才會在意。

    池北轍明知勸不了段敘初,他沒有再說什麼,打過一聲招呼離開。

    段敘初走去洗手間用水浸過臉,再擦乾後他進去電梯,一分鐘後站在江茜的病房門前。

    他只有做到承諾給蔚惟一的,在蔚惟一醒來後,他才有跟蔚惟一談判的籌碼。

    這次秦悅沒有在,病房裡只有江震天和江茜兩個人,江茜看到段敘初走過來,眼中的淚水一下子湧出來,「阿初,我……」,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江震天握住肩膀重新按回去。

    江震天沉著臉色問道:「你不是選擇身敗名裂嗎?還來這裡做什麼?」

    「蔚惟一幾個小時前割腕自殺,差點死了。」段敘初的語氣沒有波動,極其平靜,好像蔚惟一這個女人跟他沒有一點關聯一樣,卻讓江震天和江茜兩人滿臉的震驚訝然。

    江茜反應過來後,連忙辯解道:「阿初,不是我做的!我什麼都沒有做,你不要……」

    「跟你脫不了干係。」段敘初的語氣淡淡的,江茜卻清楚地看到段敘初眸底深處的殺氣,嚇得她渾身一顫,面色慘白不停地搖頭,大片的淚水往下滑至下巴。

    至少在段敘初的眼裡,江茜已經崩潰了,若是此刻謊稱賀朝禮和欣欣被他殺死了,那麼江茜絕對會精神失常。

    但段敘初沒有這樣做,不然這場遊戲怎麼進行下去?

    原本他對江家財閥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完全可以因為蔚惟一而放棄,但這些人將他深愛的女人傷害到這種地步,有朝一日他若不滅掉江家,他就不是段敘初。

    當初江震天選擇段敘初為江家女婿,是因為那時段敘初處於弱勢,他原本以為可以一直控制段敘初,將段敘初真正培養成江家的人,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放棄這個念頭。

    他不可能讓段敘初和蔚惟一在一起,然而通過這件事他知道段敘初是真心愛蔚惟一,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以免逼急段敘初,反而得不償失。

    江震天只是讓蔚士勝把蔚惟一弄回來,讓蔚惟一對外承認自己是第三者,其實也只是威脅段敘初而已。

    若蔚惟一真承認了,那麼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會成為事實,到時反而是江家丟盡顏面,但江震天任憑外界怎麼鬧,並不給出任何回應,只要段敘初妥協了,他完全可以坦然自若地稱其一切都是無中生有、空穴來風。

    他不知道蔚惟一自殺一事,若是段敘初把這筆賬算到他的身上,江家跟段敘初,就真的變成仇敵了。

    這不是江震天願意看到的結果。

    江震天決定退讓一步,鐵青的臉色稍緩,「所以段女婿是怎麼打算的?」

    「請你們先平息外界的流言蜚語,給我幾天時間處理好蔚惟一後,我會回到江家,答應你再和江茜生一個孩子的條件。」

    江茜聞言又驚又懼,「阿初,你……」,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江震天的應承聲打斷,「好,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

    「誰給你膽子動蔚惟一的,秦悅?!」男人低沉中蘊著怒火的聲音響在傢俱幽深的書房裡,震得站在那裡的秦悅往後退出幾步。

    厲紹崇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身形處在一片陰影中,臉上戴著銀色的面具,僅露出的一雙眼睛森冷徹骨,他猝然間舉起手槍對準秦悅的肚子,下一秒只聽「砰」的一聲槍響,秦悅按住肚子,面色慘白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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