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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裴言瑾番外 【5】 文 / 凰梧

    醫生之前也預料到這種情況,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因此真正發生了,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何況在這短短幾個月內,我的內心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我摟著女友,一隻手掌放在她的後背上,轉過頭剛想安撫她幾句,她忽然抓住我的手,率先做出決定,「言瑾,這個孩子我不能要,讓醫生給我拿掉吧!」

    我並沒有立即答應女友,而是用手捧著她的臉,溫柔地盯著她的眼睛,低聲問:「你想好了嗎?」,憑良心說,這個世上沒有哪幾個男人願意無償替別人養孩子,何況對方還是個強bao犯。

    退一步說,就算我同意,裴家也不會接受,我想應該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和整個裴、和養育我多年的裴廷清對抗,那麼讓女友生下孩子的前提,就是我跟她徹底不可能了。

    女友想也沒有想,堅決地搖搖頭,就像是我問她後不後悔把第一次給我時一樣,她的眸子亮閃閃的,裡面倒映著我的臉,彷彿我是她的整個世界,「我只為言瑾你一個男人生孩子。」

    我發自內心地笑了,用溫潤的指腹拭去女友眼角的淚水,彎起手臂擁她入懷,我把臉埋入她的頭髮裡,在那一片柔軟馨香中,我輕輕地闔上雙眸,「好。」

    ***

    女友把孩子打掉後,我緊繃已久的那根弦斷裂,精神和體力上實在支撐不住,又不想讓女友看到,那天晚上我叮囑醫護人員好好照看女友,我一個開車離開醫院,但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後來在深夜裡的大街上漫步目的地行駛了一個小時,晚上十一點多我回到裴家那個深府門宅裡。

    裴廷清的住所大概是整個裴家最冷清的,因為這些年裴廷清多數時間都待在無間島上,很少會在晚上回來裴家,而且組織和生意場上兩頭兼顧,他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這也就造成了正妻寧憐夢獨守空房的局面,偌大的宅院裡也就只有四個傭人而已。

    我回去的時候,他們也都睡覺了,我從酒櫃那裡拿出紅酒,在寒冬臘月的天氣裡往水晶杯子裡加入冰塊,一口一口喝下去,冰冷的氣息侵入四肢百骸,直到把我整個心都凍住了,我才感覺不到痛。

    不知不覺間喝下去一整瓶紅酒,我太累了,就那樣趴在堅硬的玻璃茶几上睡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溫暖的手掌覆在我的肩上。

    我悠悠地掀開眼皮,是裴廷清那張過分年輕而英俊的臉,我一直覺得他是我見過的男人中少有的俊美,也或許是我父親的緣故,我對他始終有一種仰慕、敬愛之情。

    他收回手負手而立的姿態,修長俊挺的身形映在茶几玻璃上,低頭望向我時眼底盛滿憐愛的光芒,他用溫和的聲音對我說:「去房間睡吧!」

    我迷惘地搖搖頭,重新把臉埋入臂彎中,感覺到熱淚無聲地滾落而下,慢慢地濕了我的臉,在這一刻我突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女友的事給我的打擊很大,她痛苦,我也好受不到哪裡去,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繼續走下去。

    「言瑾,我聽你大伯父說了。」裴廷清在這時低沉地開口,我的肩膀一震,好半晌緩慢地抬起頭看向他,他的目光卻在這時轉向一面玻璃牆外,只留給我一個好看,卻如同今晚的夜色一樣蒼涼的側臉。

    他告訴我,「只要沒有走到絕境,就不要放棄。」,很多年後的今天,我一直記得裴廷清那時的表情,而每當我次次要退縮,或是放棄時,我也總是會想起這句話。

    寧瀟說既然已經走到這一地步,又何必再死死支撐下去?

    她不懂。

    正因為還沒有到那一地步,我才不會放棄。

    女友出院後,我還是讓她住在我的公寓裡,只是這一次我不允許她再抗拒,晚上我跟她睡在一起,強行抱住她,任由她踢、踹、捶、咬後來她終於累了,流著淚躺在我的胸膛上沉睡過去,半夜時她在夢中抱得我很緊、很緊。

    我沒有讓女友回家過年,除夕夜那晚我把女友帶到窗前,此刻玻璃窗外雪花飛舞紛紛揚揚,既有過年的喜慶,也有銀裝素裹的唯美。

    我讓她閉上眼睛,三分鐘後再睜開,隨後我出門從電梯下去,小區花園前一片很大的空地裡早已擺放著一架純白色的鋼琴,我在鋼琴凳上坐下去。

    事實上我的鋼琴水平很低,但裴廷清的夢想是做一名鋼琴家,他自己這輩子沒有辦法實現,於是就寄托在了我們幾個人身上。

    然而正如裴言嶠後來所說,我若是擺弄起樂器,估計我在那些名媛閨秀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就全毀了。

    除夕夜那晚我聽從裴言嶠的安排,最終還是選擇了鋼琴。當然,這種方式其實多少有點耍帥的嫌疑,但我的誠心很大,其他細節也就無需在意了。

    冰天雪地中,我的手指落在黑白色的鋼琴鍵上,一個一個尚算美妙的音符流轉而出,漆黑的天空中飄揚著一片一片潔白聖潔的雪花,而裴言嶠讓人站在某棟樓的樓頂,往下灑落紅色玫瑰花瓣。

    當晚有人錄下這個場景,在網上瘋傳一時,感動太多的小女孩,有人紛紛效仿,而我也去看了那段視頻:雪花和玫瑰花相襯,構成漫天的花瓣雨,一簇明亮的燈光打在我所在的位置,我穿著墨色西裝坐在白色的鋼琴前,花瓣落在我的發上、肩上和指尖,整個場面極其的唯美壯觀。

    我抬頭望向大廈七樓的某個玻璃窗,我知道女友一定在那裡,於是我再一次唱起那首:

    尾音落下的那一刻,我看到女友赤著腳向我奔跑過來的身影,我唇畔含著溫潤笑意站起身,展開雙臂迎接她。

    女友投入我的懷抱,早已滿面的淚水,握起拳頭朝著我的胸口不停地捶打著,想說些什麼,卻是泣不成聲,最終千言萬語化成我的名字,「言瑾言瑾」

    忽然就矯情了。

    但在那樣尚還年少的時光裡,後來想想其實矯情未必不是一種幸福,而如今我斷不會再做出那種行為了,懷念的是曾經的稚嫩和輕狂吧!

    飛雪在這時停下來,我和女友站在那片燈光裡,只剩下不斷飄落而下的紅色玫瑰花雨,我俯身在女友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後摟著她的肩膀轉過去,面對一棟大廈,等我做過一個手勢後,原本黑漆漆的窗戶突然間亮起來,燈光一個接一個,最終匯成一個巨大的「心」的形狀。

    太俗套的手法,但這份心意足以打動每一個人,女友也不例外,那一瞬間她抬手摀住嘴,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緊接著「砰」、「砰」煙花在這時炸開於頭頂的天空之上,女友感動得難以自已,瘦弱的身體從我堅實的胸膛上滑落下去。

    我連忙伸出手臂撈住她的腰,與她一起跪在地上,兩人緊緊相擁,她哽咽地對我說:「對不起言瑾對不起」

    我的手掌撫去她發間的白色雪花,敞開懷抱為她遮去嚴寒冰冷,炙熱的薄唇吻著她的脖頸,在她的耳邊軟語低喃,「藝潯,我會用我的一輩子守護你。」,這一時刻我忘記了對裴言嶠那種莫名的情愫,至少表面上我已經恢復正常。

    我仍然喜歡我的女友,仍然想和她繼續走下去。

    煙花燃放完後,我打橫抱起女友往我的公寓裡走去,中途不忘拿出手機發出兩個字的短息給裴言嶠,「謝謝。」

    從浴室裡出來後我收到裴言嶠回復過來的,「你們能原諒我一時的過失就好,也謝謝大哥,你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

    我皺起眉頭,很不喜歡裴言嶠從我的身上找到誰的影子,思慮半晌還是詢問他,「像誰?」

    他就沒有再回復我了。

    這時女友從浴室裡走出來,站在我面前時腦袋埋下去不敢看我,露出的臉頰被溫熱的水暈染成粉紅色,在燈光下異常得撩人。

    我笑著伸手過去攬住她細軟的腰肢,將她牢牢抱入懷中,繼而湊過去吻她,從額頭到下巴,又輾轉而上我用牙齒撬開她緊閉的唇,濕滑的舌頭頂入進去,勾住她的舌頭貪戀地吮吸著。

    在綿長深邃的吻中,年輕的身體點燃起最原始的**,我扯掉女友身上的浴袍,她裡面什麼都沒有穿,雪白無暇的身體展露在我的眼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氛圍的緣故,那一晚我覺得女友好美。

    我埋首於女友柔軟的兩團豐盈前,濕熱的吻一個一個印下去,直到她的雙腿間,我探入進去親吻她。

    除夕夜我們如往常一樣zuo愛,並沒有出現不和諧狀況,事後我喘息著趴在女友身上,滿足地告訴她,「我很舒服。」

    她用雙手緊緊地抱住我的腦袋,無聲地回應我,有那麼幾秒鐘我覺得胸口某個位置很空,猶如被掏去心臟的那種感覺。

    我突然間想起裴言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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