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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8章 :男人間的爭風吃醋 文 / 凰梧

    病房裡兩人有說有笑的很投入,並沒有聽到那一聲敲門,段敘初透過玻璃窗看到裴言嶠和蔚惟一靠得很近,他抬起的手慢慢地頓在半空中,變得僵硬,好半天又握緊拳頭。

    他站在門外聽著她肆意的笑聲,知道原來沒有自己,她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同樣過得很好、很快樂。

    段敘初收回手,狹眸瞇起陰鷙地緊鎖著房間裡的裴言嶠,這時裴言嶠感覺到彷彿有芒刺在背,皺著眉頭警惕地回過頭,目光與段敘初的相撞,他眼中的笑意驟然散去,繼而結成冰霜。

    蔚惟一覺察到不對勁,靠坐在床頭去拉裴言嶠的手臂,「怎麼了三哥?」

    「沒事。」裴言嶠轉過身握住蔚惟一的手,深褐色的眼眸裡盛滿笑意,他溫和低沉地說:「門外有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來探望你的,我去看看。」,雖說他並不認識段敘初了,但段敘初眼神裡的敵意,讓他大概猜出段敘初的身份。

    裴言嶠尚未鬆開蔚惟一的手,段敘初猛然間推開門大步走進來,裴言嶠坐在床頭乾脆也不起身了,抬眸狀似溫和地詢問:「你是?」

    「段敘初。」

    淡淡的三個字,卻讓蔚惟一整個人猛地一顫,笑容一點點僵住,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抽回被裴言嶠緊握的手,尋著段敘初的方向望過去,「你怎麼突然來了?」,她以為段敘初只是暫時哄騙囡囡,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從國外回來了。

    上一秒裴言嶠的掌心裡握著蔚惟一溫軟的手,這一時刻變得空空如也,冰冷的空氣從指尖滑過,似乎蔓延到心裡一樣,讓他的整顆心都寒下來,抿著薄唇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段敘初的視線落在蔚惟一的左手上,無名指上沒有戴他送的那枚戒指不說,而且手腕上原本的玉石手串換成了墨綠色珠子串連起來的手鏈,他的心臟抖地一縮,又怒又痛之下勾起唇角冷聲譏誚,「我再不回來,恐怕我的女人就屬於我最好的兄弟了吧?」

    段敘初的語氣不善,蔚惟一卻不想跟他發生爭吵,淡淡地解釋,「三哥他失憶了,不記得你們之間的兄弟情義。」

    現下這種情況,段敘初親眼看到蔚惟一和裴言嶠那麼親暱,再想到蔚惟一被裴言嶠親吻,他理所當然地以為蔚惟一這話是在維護裴言嶠,「所以呢?」,段敘初挑起眉毛,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裡,瞇起的狹長眼角掃過裴言嶠,「就因為失憶了,他就可以不顧及兄弟情分,正大光明地霸佔我的女人嗎?」

    蔚惟一尚未說話,裴言嶠先開口,「段敘初。」,他站起身,與段敘初差不多的身形,兩人的氣場不分上下,裴言嶠也是用淡淡譏誚的語氣,「我有沒有失憶不是重點,關鍵是你和惟一分手了,其他任何男人都有追求她的機會,也請你放尊重點,不要再左一句你的女人,又一句你的女人,毀了惟一的聲譽。」

    「應該放尊重的是你。」段敘初不以為然,仍舊是王者姿態,彷彿掌控一切不容置疑地說:「我從來沒有,以後也不會放棄蔚惟一,她生是我段敘初的人,死也要入我段家的墳墓。

    裴言嶠話語諷刺,「是嗎?拋開其他的不談,你一個離過婚,又再次結婚的男人,能給蔚惟一什麼?還讓她做你見不得光的情婦是嗎?你太一廂情願了段敘初,不管當初惟一是怎麼委身於你的,如今有我在,我絕不會再讓你傷害、踐踏她。」

    這一番話戳中段敘初的弱點和心坎上,對於自己已經結過一次婚和那兩年給蔚惟一造成的傷害,一直是他心中的最痛,是他覺得最愧對於蔚惟一的,手指關節捏得脆響,段敘初痛楚的目光深深凝視著蔚惟一。

    蔚惟一知道段敘初最介意這兩點,在外人看來這更關乎到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尊嚴,他們兩人這麼幼稚的相互諷刺,她更心疼的當然還是段敘初。

    但裴言嶠說得也是事實,更是為了她好蔚惟一咬了咬唇,轉頭對裴言嶠說:「三哥,你先出去。我和段敘初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好。」

    裴言嶠的脊背微微一震,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蔚惟一,幾秒鐘後他又無聲地笑出來,心中充滿苦澀和自嘲。

    在蔚惟一心中到底還是段敘初重要,哪怕他在幫她,見段敘初處於下風,她還是選擇保護段敘初,把他趕出去。

    沒關係,他一直都知道蔚惟一太愛段敘初,既然之前不在乎蔚惟一對自己的態度,現在他又難受什麼?

    裴言嶠邁開腿走出去幾步,又停下背對著蔚惟一說:「我就在外面,隨時可以叫我。」

    蔚惟一點點頭。

    只是裴言嶠沒有看到,他從外面關上門,轉身靠在旁邊的牆壁上,仰著頭目光僵硬地盯住空氣中的某一點。

    而病房裡蔚惟一併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她垂著眉眼沒有去看段敘初,語氣淡漠平靜,「你來看望囡囡嗎?她在家裡由周醫生照顧,你過去找她吧!」

    「我確實牽掛囡囡,但我更想見惟惟你。」段敘初說著大步走上前,在床沿上坐下來,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撫上蔚惟一的臉,卻被蔚惟一躲開,「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段敘初的指尖也只來得及觸碰到蔚惟一的肌膚,手頓在那裡沉痛地低喃,「惟惟。」,他強硬地把蔚惟一的臉扳回來面對他,企圖從蔚惟一的神色中找出點什麼,「之前我聽周醫生說你要留下孩子,現如今為什麼又決定拿掉?當然,我也說過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只是我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在此期間我有責任陪在你身邊。」

    「別說什麼責任了段敘初。」蔚惟一打斷段敘初,這個時候她淡漠的表情上露出濃烈的譏誚,「若你是有擔當的男人,你怎麼會在我還懷著你兒子的情況下,就拋棄我,而跟裴言潔結婚?」

    「當然,你是為了救我,我不怪你,反而諒解你了,體會到你對我的愛,我也很感激你,但段敘初這又能怎麼樣?」蔚惟一搖搖頭,眼眶微紅,只是沒有眼淚再流出來,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平靜,「你結婚,我不等你了,不想再跟你繼續糾纏下去,如果你也明白的話,也請你放過我,不要再來打擾我好嗎?」

    段敘初的重瞳劇烈一顫,不可置信地睜大,「惟惟。」,他抬起兩隻手掌握住蔚惟一的肩膀,沙啞地問道:「什麼叫我放過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你,你故意報復我是嗎?」

    蔚惟一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已經重複過無數遍了,段敘初怎麼還是以為她只是一時生氣?

    她抓住段敘初的手腕,清透的瞳孔很認真地盯著他,「我是說過報復你,讓你後悔,所以起初我不願意接受你的解毒劑,我心灰意冷,寧願用我的死來證明你錯了,但就在昨天我想通了。」

    「我確實還愛著你,並且會一直愛下去,但我不會再跟你在一起了,甚至我會尋找一個愛我的男人陪伴我走完這一生,只要不是你段敘初,這個男人是誰都可以、都不重要。段敘初,我放下了,請你也放過你自己,不要再在這段早就注定了結局的感情中掙扎了好嗎?」

    放下了你知道這世上最殘忍的報復是什麼嗎?不是毀天滅地的恨,而是當你還在苦苦堅守的時候,對方卻告訴你她已經釋懷了,放下了。

    難道是他弄巧成拙,造成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嗎?

    他做出決定時,設想過最有可能的一個結果———蔚惟一恨他,不願意接受治療,而以死來報復他,所以為了給她活下去的信念,他把囡囡留在她身邊;他仍舊在暗中關注她的一舉一動;讓她知道他始終牽掛她、愛著她;他把專家團隊調過來;他讓人給她建造和海邊一模一樣的小木屋他一點也不擔心蔚惟一的抗拒和報復,他有太多種方式讓蔚惟一接受這一切,並且挽回這段感情。

    然而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最怕的,其實是蔚惟一對他既無愛,也無恨。

    段敘初的眼中浮起淡淡的血絲,眉眼蒼白地看著蔚惟一,而蔚惟一聽不到他的回應,她繼續心平氣和地說下去,「曾經相愛一場,我們好聚好散。我接受你的解毒劑和最後為我所做的,以後我會好好地、幸福地活著,也不辜負你的一番良苦用心,我也祝福你。從今往後我們兩人再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最後一遍。段敘初,你走吧!」

    段敘初看著蔚惟一冷漠的臉,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能蔚惟一。」,他搖著頭,眸色裡一片濃重的猩紅和痛楚,「你不能停止對我的愛,我也不會放過你。我說了,你生,或是死,都是我段敘初的女人。惟惟,你聽我說」

    「你還想怎麼樣?正如裴言嶠所說,你難道還想讓我做你的情婦嗎?不可能,我說過我這一生不會重複走一條路。」蔚惟一說著扯開段敘初的手臂,段敘初卻順勢將她抱住,低下頭去吻她。

    蔚惟一明知道自己抗拒不了,卻又不想再讓段敘初來攪亂自己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境,那種把自己困在裡面,拚命掙脫卻逃不掉的感覺太難受了,她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放開我!」蔚惟一竭力掙扎著,心煩意亂帶著怒火和惱恨,「放開我聽到沒有段敘初?」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又被從外面推開,緊接著蔚惟一聽到「砰」的一聲響,段敘初抱住自己的手臂下意識地鬆開,「裴言嶠,別拿失憶來糊弄我。你要打架是嗎?行!」

    「砰」又是一聲,蔚惟一慌亂地往床側摸去,段敘初早就不坐在那裡了,她的面色驟變。

    這兩個平日裡冷靜沉穩的大男人,竟然為了她,做出打架這麼幼稚的行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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