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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何言相濡以沫(8) 文 / 凰梧

    蔚惟一的眸子忽然一冷,想到紀恬幾次給她添堵,她沒有經過段敘初的同意就接通電話,「你好,我是蔚惟一。」

    「蔚小姐?」電話那邊的紀恬似乎愣了一下,柔聲說著,「我找二哥,他有沒有在?」

    蔚小姐呵呵,蔚惟一在心裡冷笑,面上不動聲色地說:「抱歉,我不知道我老公什麼時候有個妹妹,也請你尊重你自家的祖宗,亂認哥哥這種事,也太傷你父母的心了。」

    紀恬沉默幾秒,大概是有些無地自容了,蔚惟一倒是佩服她沒有直接掛斷電話,可見她有多想找段敘初,過了一會紀恬重新說道:「段太太你好,我找段先生,請問他有在嗎?」

    「在。」蔚惟一回頭望了一眼段敘初,見他的面色緊繃著,她的唇畔浮起譏誚的笑,卻是溫柔地對紀恬說:「但是很不巧,我老公他去洗澡了。」

    雖說她並沒有把紀恬當成情敵,段敘初也不可能喜歡段敘初,但對於除夕那晚紀恬接電話,以及紀恬出現在段敘初的家,這兩件事她都記憶猶新,此刻說出來,就看段敘初什麼反應,而且紀恬明顯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來挑戰她,她不可能退讓。

    「我找段先生有很重要的事,如果他在的話,請讓他接電話。」

    蔚惟一聽到紀恬說了這樣一句,她豁地坐起身,陰沉著臉色直接把手機丟給段敘初,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蔚惟一什麼也沒說就要走。

    段敘初卻從後面拽住蔚惟一的手腕,一邊掛掉電話,有些無奈地說:「你不要鬧,我跟她真的沒什麼。」

    「我知道。」蔚惟一低頭看著被段敘初抓住的手腕,她面無表情很冷靜地說:「但你不讓她認清楚我是段太太,讓她自以為自己在你面前很受寵,就來挑戰我,一副找你有公事,我不能耽誤你們的姿態如此種種就是你的錯了。你繼續讓她替你接電話、買食材、開你的車子、去你家裡吧!我不奉陪,先回去了。」

    她說完用力地抽著自己的手腕,但段敘初卻反而拉她過去弄到床上,他一個翻身壓下來,低頭堵上蔚惟一的唇,冷笑著突然說道:「以上你說的那些,都是我故意演戲給你看,也是我讓紀恬配合我的。」

    蔚惟一聞言睜大眼睛,慢慢停止了反抗,一動不動地看著身上的段敘初。

    段敘初就把他在國外的大雪夜裡救下紀恬的過程告訴了蔚惟一,「跟你分開的那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痛苦頹廢的,因為紀恬的眼睛特別像你,我才留下她。」

    「除夕那晚我坐在車子裡看到你和裴言嶠擁抱在一起,不可否認我痛不欲生的同時,心裡也很恨你。」段敘初的眸子裡抿入一抹灰白色,他自嘲又悲涼地說:「我恨你這麼快就忘記我,接受了另外一個男人,所以回去後我和黎傲他們幾人一起喝了很多酒。」

    蔚惟一並不知道這些,她沒有想到段敘初會在除夕那晚坐在車子裡看著她那麼久,她心裡的怒火熄滅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蔚惟一抬手撫上段敘初的臉,近在咫尺的距離裡凝視著他,剛剛她的眼睛就被氣紅了一圈,此刻淚水充溢在裡頭,搖搖欲墜,「阿初」

    「沒事,都過去了,我們現在把話說開。」段敘初雲淡風輕的,唇貼著蔚惟一的唇,繼續說下去,「喝醉後我想為什麼你可以再嫁人,我為什麼要一個人孤單一輩子?我自欺欺人,想把紀恬當成是你,若是我要了她,我一定會娶她,但也只是那幾秒鐘我就清醒了過來,推開紀恬去了浴室。」

    「那晚我意識到我還是無法放下你,所以我才又試圖挽回你,而紀恬就是故意刺激你的,你也不知道,你不在場時,我從來不讓紀恬跟著我。那次在國外紀恬之所以給你下藥,其實是為了讓我和你在一起,卻在陰差陽錯之下造成了後來的那種局面,事實結果證明,當你在我的住所看到紀恬時,你感覺到了危機。」

    蔚惟一聽完後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反應過來,懊惱地瞪著段敘初,「你怎麼這麼深的城府?你知道紀恬開你的車子,在你家有她的拖鞋,這讓我有多生氣多難受嗎?」

    段敘初點點頭,在蔚惟一的唇上啄了一下,他勾著笑愉悅地說:「那時候看到你的眼睛都紅了,緊緊抱著我想確認我是不是真的喜歡紀恬,我心裡很高興,也很甜蜜,也是因為這樣的試探下,知道你和我一樣那麼想挽回這段感情,我才原諒你和言嶠之間的種種。」

    他沒有把這件事解釋清楚,是因為他不想讓蔚惟一知道他有多自私小氣,他沒有那麼偉大,反而他有感情潔癖,佔有慾太強。

    對於蔚惟一幾次讓裴言嶠吻,那晚和裴言嶠同床共枕,他到底還是不能那麼容易接受,若不是後來蔚惟一一再主動,他肯定還在一個人生悶氣,不知道他們兩人還要僵持多久。

    段敘初仍舊壓在蔚惟一的身上,蔚惟一抱住他的肩膀,心裡還是堵的慌,咬咬唇說道:「但以我這個女人的第六感判斷,紀恬她肯定喜歡你,而且我覺得你隨便在大街上救一個女人,並且帶回去的行為太不明智。若紀恬是湯鈞恆派到你身邊的奸細,再或者紀恬根本就是警方那邊的臥底怎麼辦?」

    段敘初埋首在蔚惟一的肩上,歎了一口氣說:「我事後想想也確實不明智,但當時我那種半死不活的頹廢狀態,而且半年沒有看到你,忽然有一個跟你眼睛很像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我一時頭腦發熱帶她回去也正常。」

    「至於湯鈞恆的奸細一說,我讓黎傲調查過,湯鈞恆的人還沒有那麼大本事在我這裡隱藏真實身份,而關於警方臥底,事實上這些年警方為剿滅m2k,也確實通過一些渠道讓他們的人加入m2k,但他們的臥底全都失敗了,一旦被我們發現,就會滅口。最初的厲紹崇讓某些臥底死的很慘,把臥底的一家都滅掉了,也因此從另一方面來說,在黑勢力組織裡做臥底,根本就是來送死的,一般人都不願意幹,願意幹的都是被上司用各種手段逼的。」

    蔚惟一讚同地點點頭,做臥底是一項很危險的工作,需要太高的技術含量,一旦露出蛛絲馬跡,下場就只有一死。

    「不過紀恬對我來說只有利用價值,如今我們和好,我早就不留她在身邊了。」他向來如此,除了自己在乎的,他對待別人特別冷血無情,哪怕紀恬幫了他,但紀恬擅自給蔚惟一下藥,挑戰了他的權威和原則,所以利用完紀恬之後,他就讓紀恬該回哪裡,就回哪裡去了。

    段敘初炙熱的唇吮吸著蔚惟一的脖頸,溫柔地哄著說:「不要生氣了,紀恬她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線裡。」

    「我吃吃醋還不可以嗎?若是我一點反應也沒有,你才要擔心吧?」蔚惟一說著感覺到了脖子上的疼痛,這才發現段敘初又種起草莓,她連忙推開他,「不要親了,不然我待會怎麼出去見人?」

    段敘初抵著蔚惟一的額頭發出低沉沙啞的笑聲,只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過了一會從蔚惟一身上下來,段敘初彎起手臂將蔚惟一摟入胸膛,「你昨晚沒有睡好,現在補一覺,在我的辦公室裡睡多久都可以。」

    蔚惟一甜蜜地依偎到段敘初的胸膛,閉上眼睛說道:「你陪我,我不醒的話,你就這樣抱著我。」

    段敘初想到自己還沒有處理完的工作,皺著眉頭有些猶豫,只是又看到蔚惟一柔美的睡臉,他頓時就沒有了抵抗力,親著蔚惟一的頭髮溫柔地說:「好,我知道了,我就一直看著你。」

    因為擔心段敘初,蔚惟一兩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此刻躺在段敘初的懷裡,她唇畔含著笑很快睡過去,段敘初果真就那樣安靜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拿出手機打給助理,段敘初低聲對助理說讓加班的人下午不用來了,也不要過來打擾他。

    蔚惟一又是撒嬌,又是使小性子,到底還是讓段敘初放下了工作,專心地陪著她,他自己也借此時間休息。

    剛收起手機,紀恬的電話再次打過來,段敘初看了熟睡的蔚惟一一眼,他用很低的聲音問道:「什麼事?」

    紀恬開門見山,「二哥,為了保全組織裡的其他人,以及二哥你自己,我們是不是要對黎傲滅口?」

    紀恬說的雲淡風輕,好像就是在和人討論午餐該吃什麼那麼簡單,而從第一次見面紀恬奪掉他手中的槍,對那兩個人又補上幾槍時,他就知道紀恬骨子裡的狠辣,這也是他帶紀恬回去的原因之一。

    但如今紀恬的這份狠辣竟然用在了自家兄弟上,段敘初的眼眸一點點沉下去,「紀恬,你已經不是組織裡的人,黎傲入獄連累不到你,你反倒要殺他,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用心了。」

    「我沒有什麼用心。」電話那邊的紀恬很平靜地說:「雖說我跟段先生和嘉仁你們幾人只相處了那麼幾天,但培養了很多感情,我也不忍心讓黎傲死,然而從大局來看,只要黎傲死了,段先生你們才會安然無恙。段先生又何必為一個人,而拿組織裡那麼多人的性命冒險?這種時候你不能感情用事。」

    蔚惟一大概是被吵到了,在這時擰著眉頭動了一下身子,段敘初連忙用手撫上她的臉,不想跟紀恬多說,「m2k組織裡的事,不用你來插手。」

    「是嗎?但黎傲若是產生了自殺念頭,段先生你也不理會嗎?」

    自殺?

    若是為了保全他和整個組織裡的人,黎傲很有可能會這樣做。

    雖說昨天過去見黎傲,他穩了黎傲的情緒,但難免黎傲承受不住警方的逼供,再次起自殺的念頭想到這裡,段敘初直接掛斷紀恬的電話,他又發訊息給穆郁修,約他哪天中午有時間一起吃飯。

    蔚惟一睡了幾個小時後醒過來,果真發現自己還躺在男人厚實的胸膛裡,她抬起頭在段敘初的下巴上親過一下,「我睡的很好。」

    期間段敘初也睡了一個多小時,早就醒過來等著蔚惟一,玻璃窗外夕陽漫天,映照著他的眉眼如畫俊逸生輝,段敘初唇畔勾著寵溺的笑,「你是很舒服,我的胳膊都快被你壓斷了。」

    蔚惟一聞言連忙從自己的脖子下拿開段敘初的手臂,她起身跪坐在柔軟的床上,伸手幫段敘初按摩著肩膀,「辛苦你了,但總比你工作一個下午要輕鬆吧?」

    幾十層的高樓上,蔚惟一從這裡的玻璃窗望下去,城市的大半風貌盡收眼底,而段敘初平躺在離玻璃窗不遠的床上,盛大壯麗的夕陽灑在他的臉上,他懶洋洋地閉著雙眸,享受著蔚惟一的服務,「嗯。」

    蔚惟一給段敘初按摩了大半個小時,見時間差不多了,她拉起快要睡著的段敘初,「走吧,我們回家了。」

    段敘初隨之下床,自然而然地蹲下身幫蔚惟一穿著鞋子,蔚惟一的雙手抱住他的腦袋,晃著另一隻腳丫,在橘黃色的夕陽下笑的很開心,「不如你背著我出去吧?」

    段敘初只丟給她四個字,「得寸進尺。」,說完後他伸出手臂撈起蔚惟一的腰,和蔚惟一手牽著手一起走出去。

    公司裡的職員見到他們全都鞠躬下去,走出幾步時,蔚惟一會聽到那些人議論她很漂亮、氣質好,和段先生很般配這些讚美之詞,蔚惟一把腦袋微微靠過去段敘初的肩膀,笑著說:「以後我要常來你的公司,這些話多聽,能延年益壽。」

    段敘初抬起手掌揉著蔚惟一的腦袋,發出一聲嗤笑,「你可以再傻點。」

    蔚惟一不以為然,見身側沒有人,她習慣性地晃起段敘初的手臂,輕快地笑出聲,段敘初望著她,眉梢眼角儘是溫柔繾綣。

    這天晚上段敘初在蔚惟一身體裡暢快淋漓地釋放過後,又說他肚子餓了。

    蔚惟一見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了,她對段敘初翻了一個白眼,「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會奴役我了。」,話雖這樣說,蔚惟一卻心甘情願地穿上衣服,下床去樓下的廚房給段敘初做宵夜。

    夏日的深夜裡,蔚惟一站在廚房的燈光下,心裡很甜蜜,唇畔含著溫柔的笑。

    她是段敘初的妻子,她喜歡為他做任何事。

    蔚惟一煮了白粥再配上小菜,端出去時段敘初已經洗過澡下來,此刻正坐在餐廳裡的椅子上等著她,蔚惟一把碗放在他的手邊後,像往常一樣用一隻手撐著半邊臉,歪著腦袋笑看著燈光下的段敘初。

    過了一會她想到什麼,皺起眉頭對段敘初說:「阿初,你說我們都努力一個多月了,為什麼我的肚子依舊沒有動靜?昨天我還驗過,並沒有懷孕。你說是不是哪裡不對,我們要不要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段敘初聞言拿著筷子的手指頓在那裡,低垂下去的眉眼裡幽深一片複雜,過了一會他才把一片青菜夾過去,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是你的心理因素,太想要而導致精神上緊張,就會受到影響。」

    「而且有些人懷孕也不是那麼一朝一夕的事,就像你和我在一起的那兩年,我們也沒有做過避孕措施,你不是兩年才懷上囡囡嗎?以後放輕鬆點就可以了。」

    蔚惟一沉思片刻,覺得段敘初說的很有道理,「嗯,可能確實是我太緊張了。」

    段敘初在這時吃得差不多了,忽然轉過身抱起蔚惟一,「走,我們繼續努力去。」

    「呵呵」

    ***

    盛祁舟去了國外治療,盛氏暫時交給穆郁修,中午下班後段敘初來接蔚惟一一起去吃飯,坐在包間的餐椅上等了幾分鐘,穆郁修和溫婉手牽著手走進來。

    對比上次在婚宴上穿著禮服端莊大方的溫婉,這次她穿著職業裝,光彩照人氣場不小,只是穆郁修的氣場也很霸道壓迫人。

    穆郁修沒有做陪襯的綠葉,反而兩人待在一起看過去特別完美無可挑剔,讓蔚惟一覺得這兩人比她和段敘初還要天造地設。

    「阿初,惟一。」溫婉笑著對段敘初和蔚惟一兩人頜首,不溫不淡、平和而沉靜,蔚惟一很喜歡溫婉的性子。

    她拉過溫婉,玩笑似地問:「你們是怎麼生了龍鳳胎的,有沒有什麼經驗?我和阿初也想再生一對。」

    段敘初聞言笑著接道:「可遇不可求,這不是技術活,不然我有太多發揮的空間。」

    蔚惟一:「」

    席間穆郁修提起黎傲的事,直到現在他們這邊還沒有結果,而警方並沒有放棄審訊黎傲,暫時黎傲不會有生命危險,他們只能繼續等消息。

    段敘初點點頭,把一塊魚夾到蔚惟一碗中時,周醫生打來電話,用嘶啞的嗓音在那邊說道:「段先生,那邊傳來消息說黎先生早上時在獄中自殺了。」

    「你說什麼?」段敘初豁地站起身,眼前卻是一黑差點栽下去,又用一隻手按在桌面上,段敘初的面色蒼白褪去所有血色,薄唇顫動著艱澀地發出聲音,「確定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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