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惟你不可辜負

正文 第71章 :血染江山的畫(7)44000票 文 / 凰梧

    蔚惟一的唇畔浮起甜蜜的笑,「嗯。」,時間差不多了,蔚惟一和段敘初打過招呼後,放下電話,站在那裡目送著段敘初跟著警察離開後,蔚惟一才走出去。

    晚上蔚惟一還是和裴言嶠待在裴姝怡的住所裡,裴言瑾和寧瀟又按時過來蹭飯,蔚惟一的心情很好,跟寧瀟一起做好晚餐,幾人坐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吃著。

    裴言瑾似乎很忙,期間接了幾次電話,飯後他又拿著筆電坐在那裡處理著什麼,蔚惟一也不急著走,和寧瀟坐在一起看著電視,她一邊又給囡囡發著訊息,在囡囡還沒有睡覺的情況下,蔚惟一跟囡囡用短信聊著天。

    囡囡在國外繼續學鋼琴,另一方面周醫生也讓她學芭蕾舞,如今她放暑假了,周醫生開始培養她其他的興趣愛好,囡囡都很專心地學,這讓蔚惟一感到很欣慰。

    囡囡提起顧相思,說是和顧相思一直沒有斷掉聯繫,兩個小孩子時常通通電話,發發訊息什麼的,囡囡還很關心毛毛,蔚惟一忍俊不禁,回復囡囡說毛毛很好如此種種。

    蔚惟一和囡囡聊了不少,到了十點鐘,囡囡道過晚安後去睡覺,蔚惟一這才收起手機,抬起頭發現對面的裴言嶠不知何時盯著自己看。

    此刻裴言嶠匆忙地別開視線,過了一會才重新轉過頭,低聲問蔚惟一:「要回去了嗎?」

    「嗯,這麼晚我也該回去了。」蔚惟一說著拿起自己的包,和裴言瑾、寧瀟兩人打過招呼,她坐上裴言嶠的車子回到住處。

    蔚惟一下車時,裴言嶠隔著車窗坐在那裡,低沉地說對蔚惟一說:「是藥三分毒,你不要再服用安眠之類的藥物了,睡覺時不要想那麼多,很快就會睡著了。」

    他一直都是這麼心思細膩又體貼的男人,只是曾經對她用錯了方式。

    深夜裡四周靜悄悄的,車燈下裴言嶠那張精緻清貴的臉忽明忽暗,在鳳凰木的樹影下,蔚惟一的心突然變得很平靜輕鬆,好像壓在心頭的鬱結散去了一樣,她笑著對裴言嶠說:「三哥,過去的那些全都過去了,阿初一直不想失去你這個兄弟,你大概也是如此吧?我們應該珍惜如今的這份情義,你說是嗎?」

    裴言嶠聞言肩膀一震,猛地看向車窗外的蔚惟一時,他的瞳孔是顫抖的。

    蔚惟一原諒他了嗎?

    哪怕當初他是因為誤會段敘初拋棄蔚惟一,才和段敘初反目成仇的,但無論怎麼說,他還是給段敘初和蔚惟一造成了傷害,他以為從此之後直到終老,他都會是段敘初和蔚惟一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如今蔚惟一竟然願意讓他們的關係回到最初,這怎麼能不讓裴言嶠激動?

    裴言嶠忽然從車窗裡伸出手臂攬住蔚惟一的脖頸,將蔚惟一拉過來後,他埋首在蔚惟一肩上的頭髮裡,聲線沙啞地說:「是,一一說的對,我們應該珍惜眼前和以後的,不再糾結於過去。」

    蔚惟一先是一愣,隨後舒展眉眼,她彎著腰站在那裡,抬起手臂反抱住裴言嶠,心裡想若是段敘初知道裴言嶠釋懷了,段敘初也很開心吧?

    過了一會裴言嶠放開蔚惟一,手掌在蔚惟一的腦袋上撫過,親暱而寵溺,像是哥哥對待妹妹一樣,他溫柔地叮囑,「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或是簡素送你去公司。」

    「晚安。」蔚惟一和裴言嶠打過招呼後,她轉身走進家門。

    白天段敘初在牢獄裡的那一番話,就像是給蔚惟一吃了定心丸一樣,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擔心段敘初的處境,這一晚蔚惟一睡得很好,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

    蔚惟一洗漱後下樓到廚房做早餐,簡素還沒有過來,她就自己一個人在餐廳裡先吃起來,習慣性地用手機打開網頁瀏覽過去,瞭解這個城市每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期間看到一條「不作不會死」的報道,她止不住笑出聲,又翻到下一條,當看見新聞裡的內容時,蔚惟一唇邊的弧度一點點僵住,緊接著她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子,認真地看起來。

    這是有關段家財閥的報道,內容裡說就在昨天,相關部門在段家財閥旗下的幾家餐廳裡查到了食品安全問題,如今那幾家餐廳已經暫時被關閉,另一方面,相關部門開始對總部段家財閥進行調查,對於此事段家財閥的負責人並沒有給外界一個回應蔚惟一越看下去,臉色越蒼白。

    怎麼回事?

    警方因為懷疑段敘初是厲紹崇,所以才對段敘初經營的段家財閥展開調查,企圖從這個方面找出證據證明段敘初的犯罪事實嗎?

    但段敘初旗下的餐廳怎麼會有問題?

    她不相信。

    這件事必定和湯鈞恆脫不了干係,很有可能是湯鈞恆趁段敘初身處牢獄中,防衛最弱時,湯鈞恆設計陷害段敘初。

    蔚惟一很快又冷靜下來,她把手機放在一邊,卻沒有了再吃早餐的胃口,想了想還是把電話打給簡素,「素姐,待會是你過來,還是言嶠過來?」

    簡素在電話那邊回答蔚惟一,「剛剛三少在電話裡說,他親自送蔚小姐去公司。」

    「好,我知道了。」蔚惟一掛斷電話,跑去樓上換過衣服,拿著包鎖上門後,她站在種著鳳凰木的小路上等裴言嶠。

    沒過十分鐘裴言嶠的車子在身邊停下,蔚惟一自己打開車門坐進去,轉過身立即開口詢問裴言嶠,「三哥,你看到新聞報道了嗎?說是阿初旗下的餐廳被查封了。」

    裴言嶠發動車子,他也是一個小時前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心裡很沉重,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嗯,先不要急,我打電話問問阿修是怎麼一回事。」

    「好。」蔚惟一應著,坐在那裡手指又一下一下滑過屏幕,段家財閥食品安全事件報道出來後,各大媒體雜誌也開始蠢蠢欲動,於是又一次出現了各種流言蜚語。

    蔚惟一估摸著這些八卦記者此刻正在千方百計地找段敘初,甚至是她,以挖掘這些具有商業價值的消息,而前段時間在記者發佈會上大眾都知道了段敘初和蔚惟一,如今發生了這種事,那些人又是各種說三道四。

    蔚惟一懶得再去翻看了,她猛然閉上雙眸,臉上一片蒼白色,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起來,又止不住地顫抖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或者說警方至今沒有放棄尋找線索和最有力的證據制裁段敘初,蔚惟一太害怕了,她擔心段敘初真的會替厲紹崇背了黑鍋,最終以厲紹崇所犯下的罪過判段敘初的刑,若真的是那樣,恐怕就連穆郁修也救不了段敘初。

    這時裴言嶠已經掛斷穆郁修的電話,轉頭看過蔚惟一一眼,他低聲說:「阿修太忙,暫時還不知道段家財閥發生的事情,說是等他讓人去警方那邊探聽過消息,再回復我們。」

    「好。」蔚惟一強作鎮定地點點頭,用指甲掐著細嫩的掌心,心想或許這只是有關部門的普通調查,而不是衝著段敘初是厲紹崇去的,就算食品安全真的有問題,那也不能證明段敘初就是厲紹崇。

    蔚惟一這樣條理清晰地想著,下車時腳下卻一個踉蹌,她差點摔倒,又被裴言嶠扶住。

    裴言嶠看著蔚惟一蒼白的臉色,他擔憂地問:「你沒有事吧?」

    「沒事。」蔚惟一搖搖頭,鬆開裴言嶠的手臂,「我先去上班了,有消息了再聯繫我。」

    裴言嶠的唇線抿在一起,低聲安撫道:「不要想太多。」

    蔚惟一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走進盛氏大樓,早上去會議室裡開會時,穆郁修並沒有出席,蔚惟一特意到辦公室裡找穆郁修。

    助理說穆郁修今天在穆氏,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應該不會來盛氏。

    穆郁修太忙了,連見他一面都難於登天。

    蔚惟一揉著有些發痛的額頭,回到辦公室裡後她打開電腦,很多報道裡依舊是段家財閥食品安全問題,鋪天蓋地卻沒有其他的實質性內容,這種情況下,警方仍舊沒有公佈段敘初被抓捕的消息,蔚惟一猜不透這次警方又走了怎樣的一步棋。

    蔚惟一放棄了在報道裡探聽消息的渠道,一整個上午都是心神不定的,直到快下班時,裴言嶠打電話說穆郁修中午約他們一起吃飯,當面說這件事。

    莫名的,蔚惟一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下班後坐上裴言嶠的車子趕去餐廳。

    蔚惟一走到包間裡,穆郁修和溫婉都在,蔚惟一簡單跟他們打過招呼後,來不及再寒暄,她開門見山地問:「怎麼樣了?」

    穆郁修並沒有立即回答蔚惟一,而溫婉與穆郁修對望一眼,就是這個短暫的眼神交流,讓蔚惟一的心裡「咯登」了一下,她上前一步抓住溫婉的手臂,面色蒼白驚慌失措地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惟一,你聽我說。」溫婉裸露的手臂被蔚惟一掐得生疼,她反握住蔚惟一柔聲說:「是這樣的,警方那邊已經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阿初就是厲紹崇了,律師說大概在五天後審理,並且判刑定罪。」

    蔚惟一聞言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溫婉,「什麼?」,緊接著她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黑,身形一晃猛然間栽了下去。

    裴言嶠面色一變,大步上前伸出手臂撈住蔚惟一的腰,抱著將她放在餐椅上,伸手撫上蔚惟一的臉,裴言嶠滿眼驚慌地凝視著蔚惟一,「一一。」

    蔚惟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低頭盯著眼下的玻璃,頭頂的燈光照下來,朦朧的視線裡蔚惟一看到那些光芒碎裂成一個個小光點,刺得她眼睛生疼,於是下一秒大顆大顆的淚珠子掉下來,滴答滴答砸落在透明的玻璃上。

    穆郁修和溫婉,以及裴言嶠皆是地沉默地站在那裡,穆郁修更清楚事態的嚴重性,到了這種地步,他已經說不出安慰的話了。

    蔚惟一坐在那裡掉著眼淚,脊背挺直保持著那個動作,她並沒有發出任何哭聲,若不是她的肩膀不停地顫動著,其他三個人根本不知道她在哭。

    過了一會蔚惟一回過頭,噙著淚水的瞳孔看著穆郁修,「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阿初了嗎?他根本不是厲紹崇,警方究竟掌握了什麼證據,怎麼能平白無故地冤枉他,讓他替厲紹崇背黑鍋?」

    「我們暫時還不清楚,這次警方的保密性很嚴。」穆郁修眉眼低垂,深眸看著蔚惟一,「只有到開庭審理那天才知道,但那時恐怕也已經晚了。或許殺幾個人,我還有辦法救出阿初,但你也該知道厲紹崇的身份和罪行,若是阿初被認定是厲紹崇,我也救不了他。」

    「最後唯一的辦法只有幫助阿初越獄,但這也就意味著他從此將會被全國通緝,下半生走上逃亡生涯。」

    逃亡?

    那時段敘初究竟要落魄到何種地步?每天過著擔心受怕、躲躲藏藏的日子,又有什麼意義?

    段敘初是受人膜拜、坐擁世間繁華的王者,他以後的人生怎麼能淒慘到如此地步?

    不她不允許,段敘初那樣一切盡在掌控中,從不讓自己失敗的男人,他也不可能允許自己從雲端跌入泥土,不允許他自己過上那種生活,而且就算逃亡,又能逃多久?總會有被抓住的一天,到時候下場更淒慘。

    所以該怎麼辦?

    誰來告訴她,怎麼樣才能救段敘初?

    「若不然的話,再等等。」溫婉在這時開口,站在蔚惟一身後,她把手掌按在蔚惟一顫動的肩膀上,低頭看著蔚惟一,溫婉柔聲安撫著,「畢竟還有五天時間,這其中會有很多變故。阿初不是厲紹崇,警方必定會調查清楚的。」

    蔚惟一沒有說話,裴言嶠緊接著說道:「對,我們再著急也沒有用,先看情況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