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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愛情俘虜(感謝@寒寒寶貝鑽石) 文 / 凰梧

    裴姝怡醒來時,裴廷清正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打電話,玻璃窗裡倒映著他挺拔的身形,墨發下的那張臉若隱若現。

    他的聲音很低,應該是在電話裡吩咐那邊的人去查這件事,裴姝怡安靜地側躺在那裡,等到裴廷清掛斷電話,她才發出沙啞的聲音,「大哥。」

    裴廷清的肩膀明顯震動了一下,猛地回過身,看到裴姝怡已經撐著手臂,自己坐起來了,他幾個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猛然抱住裴姝怡,「姝怡。」

    「唔」裴廷清堅實的胸膛隔著裴姝怡的病服緊貼著她嬌軟的身子,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裴廷清肌肉的繃緊和熱度,胸腔劇烈起伏著,抱得裴姝怡是那麼緊,「大哥。」

    她掙脫了一下,裴廷清卻越發收緊雙臂箍著她,埋首於她的肩上,「不要動,讓我抱一會。」

    「哦。」裴姝怡本來想說裴廷清碰到她的傷口了,聞言她就乖乖地窩在裴廷清懷裡不動了。

    過了很久裴廷清才放開裴姝怡,看到她的面色慘白,隱忍著痛苦的樣子,裴廷清才意識到什麼,手掌撫上裴姝怡的臉,「我弄痛你了?」

    「我沒事。」裴姝怡笑著搖搖頭,指著床頭櫃上的杯子,「大哥我渴了,你給我倒杯水吧。」

    裴廷清連忙起身去倒水,平日裡他不是這麼不體貼,只是發生在裴姝怡身上,他就心慌意亂的,直到裴姝怡醒來,這一刻他才慢慢平靜下來。

    裴廷清端著溫開水,送到裴姝怡的嘴邊,讓她喝下去後,他又把杯子放回去,坐在床頭久久地凝視著裴姝怡,「你有多傻你知道嗎?那種情況下你跑過去,若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多難過?」

    「我沒有想那麼多。」對比起來,裴姝怡則是理所當然的,她笑看著裴廷清,「我不是不愛惜自己的性命,我就是不想讓大哥受傷,而且看到大哥身上流血的那一刻,我的心好痛,並非是我善良,只是因為對方是大哥你。」

    裴廷清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他的薄唇顫動著,卻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他以為裴姝怡替他擋刀子,是出於一種見義勇為的善良行為,換做其他人,她可能也一樣會奮不顧身,又或者她不過是在報答他平日裡對她的好,但她告訴他只因為對方是他。

    他出身顯赫,從小到大看似光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實際上他的親生父親從來沒有養育教導過他,從記事起父親似乎都沒有抱過他一次,何況是父子之間的其他互動,陪伴他成長的只有各種功課和溫柔賢淑的母親。

    他沒有真正的朋友,除了母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關愛他、在乎他,然而如今這個跟自己相處不到三年的妹妹,卻願意用她自己的性命,換得他的安然無恙。

    她那麼傻,可他需要的正是這樣一種奮不顧身的感情。

    他帶她去了桃花林,而桃花的花語是愛情的俘虜,若是之前還無法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那麼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終於被這個看似單純的女孩子俘虜了,然而命運最殘忍的地方在於這個女孩子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不。

    不能。

    這是違背道德倫理的,他不能讓自己愛上她,毀了他自己,更毀了她。

    裴廷清猛地用力閉上雙眼,兩隻拳頭緊握著,瘦削白皙的手背上顯現出淡藍色的血管。

    裴姝怡見狀有些疑惑,過了一會她又想起什麼,滿是擔憂地問:「大哥,你是不是也受傷了,現在好些沒有?」

    她說著就要把裴廷清轉過去看他的後背,手腕卻被裴廷清抓住,他用極其複雜的目光凝視著她,「已經讓醫生處理過了,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嗯。」裴姝怡點點頭,能感覺到後背傷口的疼痛,她側過身子避免壓到,看著裴廷清問:「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大哥查出來沒有?」

    裴廷清俯身過去把枕頭給裴姝怡墊好,「前幾天分手的一個女朋友,記恨上了我,就花錢買了社會上的那些混混,來報復我。」,他坐回床頭,撫了一下裴姝怡的頭髮,「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噗———」裴姝怡忍不住笑出來,「雖說我覺得彼此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合適就分手,但大哥你以後再交女朋友就要謹慎點了。」

    裴廷清拿著桌子上的蘋果削皮,聞言用那雙細長的眼眸瞥向裴姝怡,「這種時候還笑的出來?你以為被捅一刀子,就是磕破皮那麼輕的傷?我三叔說要住院幾天,學校那邊我給你請過假了,我媽一會也過來了。」

    如他所料,她不像表面那麼嬌貴,換做其他千金大小姐,估計早就哭天喊地了,她還能坦然自若,可見內心很強大。

    「大伯母也知道了?」裴姝怡不想讓霍惠媛擔心。

    「這家醫院是裴家財閥旗下的,我三叔在手術室裡給你縫的線,想瞞住我媽也不可能,而且我媽知道了,也多一個人照顧你。」裴廷清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著水果刀,削下的蘋果皮沒有斷掉一點,往下拉成一條很長的串,連刀子劃過的條紋都是那麼規則清晰。

    這是一項技術活,裴姝怡伸手去拿那些蘋果皮,「大哥連削蘋果皮都是這麼好看。」,說著她就把蘋果皮放在嘴裡嚼起來。

    裴廷清看到後很無奈地說:「我們家裡還沒有窮到要吃蘋果皮的地步吧?你不要告訴我不該浪費。」

    「不是啊。」裴姝怡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蘋果皮裡有更多的營養,你要不要嘗嘗看?」

    裴廷清不吃,裴姝怡偏偏起了惡作劇心理,往他嘴裡塞,裴廷清的眸子裡閃過什麼,緊接著裴姝怡的食指就被裴廷清的牙齒咬住了,而且他還故意用了力。

    「你」等到裴姝怡小聲叫著抽回自己的手指時,指頭那裡已經被裴廷清咬破,冒出血珠子。

    裴姝怡疼得抽氣,不管不顧的把手指放入自己的嘴裡吸了一下,而手指的上面還有裴廷清剛剛留下的津液。

    她自己沒有留意到這個曖昧的小動作,嚼著蘋果皮的裴廷清卻慢慢僵住,目光緊鎖在她吸手指的動作上,眸色一點點暗下去。

    她這樣,算是他們津液交纏了吧?就是不知道她的唇裡是怎麼滋味,會不會像看起來那麼讓人想吃?

    這時霍惠媛在外面敲門,裴廷清這才收回視線,起身走過去開門。

    霍惠媛進來後連招呼也不給裴廷清打,就直接走到床頭坐下來,拽住裴姝怡的手腕,「姝怡,廷清跟我說了,現在好些沒有,會不會很痛?」

    裴姝怡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霍惠媛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砸在裴姝怡的手背上,「對不起姝怡,大伯母沒有照顧好你,讓你遇到這樣的危險。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說我將來怎麼有臉去見你的父母?」

    裴姝怡來到裴家的這幾年裡,大伯母待她比親生女兒還要好,把她視作珍寶捧在手心裡。

    此刻她受了傷,大伯母就難過成這個樣子,裴姝怡本來覺得沒什麼,只是大伯母這樣一哭,她的眼裡也有些濕熱了,「伯母我沒事,已經不痛了。」

    她說著就找出手絹給霍惠媛擦眼淚,霍惠媛平息了一會,才轉過頭問身側的裴廷清,「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就被混混堵上了,你是結了什麼仇家?」

    裴廷清淡淡地回答,「前女友的報復。」

    霍惠媛聞言扶住額頭,「我就說不要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你現在嘗到苦頭了吧?而且還連累了姝怡跟你一起受罪,你說你還有沒有一點男人的氣概?」

    雖說平日裡看上去裴廷清不親近霍惠媛這個母親,但他心裡很尊敬愛戴母親,而且他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會推卸自己的責任,裴廷清抿著唇線,「我會處理好。」

    霍惠媛點點頭,聲音忽然變得低沉,「需要媽幫忙嗎?」

    就算裴宗佑心裡早就不把她當做妻子,她在裴宗佑身邊不受寵了,但再怎麼說她還有「裴家財閥長夫人」這樣的正牌掛名,手裡還是握著不少權力。

    「不用媽出面了,我自己會處理好。」

    以往裴姝怡覺得裴家財閥這樣的豪門跟其他普通家庭沒有什麼區別,比如不會有傳說中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勢,她這幾年看到的都是夫妻恩愛,一家人和睦的景象,然而此刻聽到母子兩人的談話,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錯了。

    有時候表面的平靜,才是真正的可怕。

    霍惠媛想到裴廷清也受傷了,她不由分說地拽住裴廷清的胳膊,就要去檢查他後腰上的傷口,裴姝怡也想看看,但裴廷清不讓,「我沒事。」

    霍惠媛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裴廷清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噗」地笑了,「媽懂了,你現在長大了,看一下背都不給媽看。」

    「嗯。」事實上不是不給母親看,而是不想讓裴姝怡看,畢竟他現在對裴姝怡的感情不一樣了,若是把裴姝怡定義成他的女人,他其實是不好意思讓裴姝怡看。

    裴廷清別開臉,注意到霍惠媛帶了飯菜來,看時間才知道已經是晚上10點多鐘了,他和裴姝怡都還沒有吃飯。

    裴廷清走過去把飯盒打開,給裴姝怡盛了米飯,又加過菜,讓霍惠媛喂裴姝怡吃飯,他自己坐在那裡吃著。

    期間裴廷清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拿過來看到是下屬打來的,裴廷清匆匆忙忙吃過,起身跟霍惠媛和裴姝怡打過招呼,他走出病房後,沿著樓梯一直到了天台。

    那裡有個比裴廷清年長幾歲的男人等著裴廷清,看到裴廷清後,王楠走上前對裴廷清頜首,「裴少打算怎麼處理那幾個人和『前女友』?」

    裴廷清站在頂樓的位置,對面高樓上的燈光照過來,他負手長身玉立,整個人透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姿態。

    夜風吹著墨色的發線,那一張臉在霓虹燈火裡忽明忽暗,「那八個人一個活口都不要留,至於我那個前女友」

    裴廷清俯橄著大半個城市的夜景,他的神色雲淡風輕,卻吐出那麼殘忍的話來,「她不是千方百計地想爬上男人的床嗎?那就找幾個男人讓她伺候,然後再把那個場面拍下來,傳播到大學校園裡去。」

    他有太多的手段把一個正處在最美好年華的女人推向地獄,這是那個女人招惹他,更是讓裴姝怡受到傷害的下場。

    「是。」王楠正是兩年前裴廷清從獄中撈出來的那位,如今果真為裴廷清效命,除了一份恩情外,最主要的是裴廷清給了他想要的,略一沉吟王楠低沉地問:「李嘉堯那邊怎麼解釋?畢竟那八個人是他的下屬。」

    「他那邊我來應付,你照著我說的去辦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裴廷清沒有再說什麼,單手插入褲子口袋裡,少年削瘦俊挺的身形往樓梯口走去,漸漸被黑暗淹沒。

    裴廷清回到病房後,霍惠媛跟醫生去打探病情了,此刻蔚承樹正坐在床頭。

    他和裴姝怡靠得很近,也不知道對裴姝怡說了什麼,裴姝怡笑得很開心,傳入裴廷清耳中,卻覺得刺耳。

    裴廷清腳步很輕地站在蔚承樹身後,眸光卻是陰沉地盯著裴姝怡,蔚承樹大概覺察到了,但他裝作不知道繼續和裴姝怡說著話,而裴姝怡過了一會才發現裴廷清不知何時站在那裡,她嚇了一跳,「大哥。」

    裴廷清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淡淡地看向蔚承樹,「承樹,你可以回去了。」

    蔚承樹這才站起身,看到霍惠媛也進來了,他禮貌地問道:「伯母,如果方便的話,我今晚可以留在這裡陪姝怡嗎?」

    「不方便。」不等霍惠媛回答,裴廷清吐出這三個字來,眸光凌厲地看向蔚承樹,那裡頭含著警告之意。

    霍惠媛敏銳地感覺到氛圍的僵硬,她連忙走過來說:「廷清,再怎麼說也是承樹及時趕過去,才救了你和姝怡。」

    裴廷清抿著唇,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一碼事歸一碼事,不可能因為蔚承樹幫了他的忙,他就讓蔚承樹追求裴姝怡了。

    他這個人向來有原則,就算他欠蔚承樹這份人情,那也是用其他方式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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