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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0章 :交易 文 / 凰梧

    裴廷清把裝有寧憐夢身上血的試管收起來,拿到無間島讓人再做更詳細的檢驗分析,隨後他叫來島上其他的一些人,在客廳裡跟他們開會。

    李紹軒抱著膝蓋坐在樓梯的台階上,安靜地聽著裴廷清教他們罌粟的種植、養育和用這個島上的某些種草藥物製成春藥、迷幻藥這些,除此之外,裴廷清近期內要製造一場殺戮,他正在一一部署。

    兩個多小時後,那些人才陸續離開,李紹軒的耳邊傳來腳步聲,過了一會男人高大的身形遮擋住面前的燈光。

    李紹軒抬起頭,迷惘卻是沉靜地看著裴廷清,外面還下著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要陪裴廷清待在山頂上一整夜。

    裴廷清一如往常惜字如金,什麼也沒有說,抬起腿往樓上走去,李紹軒連忙起身跟在後面。

    下屬為裴廷清推開房間的門,打開燈後整個屋子裡很大,空蕩蕩的,唯一擺放的東西就是一架黑色的鋼琴,面對著玻璃窗外的一座高山。

    李紹軒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我…………」,從他兩歲開始裴廷清就讓他接觸學習很多東西,未必學得有多好,也沒有懂很多,但跟一般孩子比起來,他應該算是天才兒童了。

    但他唯一不喜歡,並且一點天賦也沒有的就是音樂,偏偏他三歲時裴廷清就讓他學鋼琴,與其讓他練一晚上的琴,他寧願在雪中為裴廷清撐著傘站一夜。

    裴廷清沒有多餘的話,靠在門框上點燃一支煙,動作優雅而又好看,他仍舊用銀色的面具遮住臉,李紹軒仰著頭只看到他線條孤冷的下巴。

    李紹軒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走進去,面對著遠處的青山坐在鋼琴凳上,脊背挺得很直,短小的手指落在琴鍵上,一個音符滑出後,裴廷清擰起眉毛。

    但他向來有耐心,對此並沒有說什麼,保持著那個姿勢,抽著煙平靜地聽著雜亂的音符。

    整棟別墅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後來李紹軒趴在鋼琴上睡了過去,裴廷清走過去把李紹軒抱起來,送到房間的床上,再為他蓋好被子。

    裴廷清坐在燈光下,伸手摸了一下李紹軒的臉,他才起身關掉燈回到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下屬敲門進來,站在面前恭敬地把一份牛皮紙袋遞給坐在沙發上的裴廷清,下屬臉色凝重,「裴少,檢驗結果…………」

    話說到一半裴廷清就懂了,他打開紙袋抽出裡面的檢驗單,掃過去一眼後,裴廷清「啪嗒」一下打開打火機,幽藍色的火焰一瞬間點燃了紙張,映照著裴廷清的眉眼,疲倦而又蒼白,等到那份檢驗單化為灰燼後,裴廷清乏力地擺擺手讓下屬出去。

    他仰靠在沙發背上,用力地緊閉上雙眼,幾乎是一瞬間,在機場那個小男孩抱住他的腿叫爸爸的場景浮現出來,裴廷清的胸腔一震猛然湧出什麼,下一秒鐘他豁地站起身,打開門大步走出去。

    半個多小時後裴廷清站在了言嶠的病房門外,此刻已經是午夜兩點多鐘了,再加上這是高級病房區域,除了值夜班的醫護人員外,一般人大半夜的不會出來晃悠,裴廷清的手握在門鎖上,裡面沒有反鎖。

    十幾秒鐘後裴廷清就把病房的門推開了,他走進去再從裡面輕輕地關上門。

    裴廷清藉著對面樓上照過來的燈光走到病床前,床上裴姝怡側躺著,懷抱裡圈著言嶠,言嶠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腦袋抵在裴姝怡柔軟的胸前,露出小半張臉來,裴廷清側坐在床上,漆黑裡只能隱約看見言嶠的五官輪廓。

    他伸出手正要去摸言嶠的腦袋,誰知言嶠突然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小孩子深褐色的眼睛在夜裡閃閃發亮似的,頓時驚得裴廷清一下子睜大瞳孔,渾身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

    睡得好好的,突然睜開眼睛,這孩子是在夢遊嗎?所以他現在是等著這孩子再睡過去,還是立即悄無聲息地離開?裴廷清動也不敢動一下,連呼吸都放輕了,就那樣在一片漆黑裡和言嶠互相對視著,兩人誰都沒有眨一下眼睛。

    空氣都凝結了。

    大概過了幾十秒鐘,言嶠突然像是被嚇到一樣哭起來,「媽媽,壞人。」

    原本裴姝怡還在睡著,言嶠一哭,裴姝怡猛然驚醒過來,伸手下意識地摟住言嶠,正要再哄言嶠睡覺時,這才看到那張在黑暗裡閃著銀光的面具,裴姝怡一下子坐起身,條件反射地護住言嶠。

    而裴廷清從容不迫卻動作迅捷地起身,他準備離開時,裴姝怡這才反應過來,立即掀開被子下床,鞋子還來不及穿,裴姝怡在黑暗裡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臂,「你是誰?」

    這一問之下,男人再次回頭,他面具上銀色的光芒熠熠生輝,雖然是一種復古的、很好看的面具,但又不是什麼化妝舞會,三更半夜出現在病房裡,裴姝怡能想到的只有變態,畢竟醫院這種地方詭異的事太多了。

    這讓裴姝怡想到鬼片和恐怖片,本來若是她自己一個人也不會怕這些,但如今有了言嶠,也就有了牽掛,裴姝怡的心裡恐懼,對峙的過程中她背後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只感覺周圍陰風陣陣,「你…………」

    剛開口,裴姝怡就感覺到對方抬起手來,臉上一陣風疾速掠過,似乎就要襲擊她的後頸。

    裴姝怡反應極快地後退幾步避開,緊接著伸出腿朝著那個黑色的影子踢過去。

    裴廷清輕易地躲過去,幾步上前還是想用手刀把裴姝怡弄暈,卻被裴姝怡反抓住手臂掠過肩上,但還沒有摔下去,裴廷清已經掙開了。

    衣衫摩挲的沙沙聲響下,裴廷清穩穩地落在裴姝怡身後,他來了興致,此刻有時間把裴姝怡砍暈,他卻忽然俯身,唇貼在裴姝怡的耳朵。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裴姝怡裸露的肌膚上,她頓時渾身一個戰慄,條件反射地屈起後膝蓋往身後男人的下身踹去,下一秒鐘聽到男人一聲低沉的呻吟。

    裴姝怡估摸著自己應該是踢中了重要部位,借此時間迅速地轉過身去,手摸上床頭的燈,「吧嗒」一下室內亮起一小片光芒。

    裴姝怡正找著剛剛那個人時,言嶠伸手指著內室那邊激動地說:「媽媽我看見了,壞人跑到房間裡去了。」

    裴姝怡:「…………」

    這孩子怎麼如此興奮?每次她打架,言嶠都恨不得為她鼓掌喝彩。

    裴姝怡在言嶠的腦袋上摸了一下,隨後起身往內室走去,她就不信還真有鬼了,那麼難道是裴宗佑的下屬要對言嶠做什麼?但裴宗佑有太多手段置他們於死地,何必三更半夜像做賊一樣找來,並且剛剛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很明顯有意讓著她。

    他不往門外跑,可能是怕她追出去後驚動其他人,到時候不好收場,由此可見對方是她熟悉的人。

    內室的門是關著的,裴姝怡猛地推開門,裡面的燈光亮著,所有的擺設一覽無餘,裴姝怡並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忽然她的目光定在那邊的窗簾上,窗紗被外面的寒風吹動著飛揚起來,但她記得窗戶應該是關著的。

    這樣想著裴姝怡已經疾步走過去,一下子把窗簾拉開,十多層樓高的地方,茫茫天地間只有飛揚的雪花。

    人不在這裡,應該是言嶠看錯了,估計那個人剛剛就跑出去了吧?言嶠還在外面,裴姝怡也沒有心思多想,連忙走出去從外面關上門。

    言嶠穿著睡衣,正站在門外,困惑而又好奇地問:「媽媽壞人呢?」

    「言嶠看錯了。」裴姝怡說著幾步上前,心疼地抱起言嶠,「我們快去睡覺吧。」

    言嶠卻堅持表達著打開燈的時候他就是看到壞人往裡面跑去了,為什麼媽媽沒有抓住,他非要下床再去看看,那個壞人肯定沒有走。

    「說不定他跳窗戶走了。」裴姝怡把言嶠死死按在懷裡,不讓他動彈。

    細想之下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她很熟悉,這三年來他什麼都變了,大概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並且能從十層樓高的地方跳下去,應該是裴廷清沒有錯了。

    但他半夜三更不跟寧憐夢一起睡覺,費盡心思地跑這裡來做什麼?他的本事那麼大,真要對言嶠做出什麼,何必這麼偷偷摸摸的?

    裴姝怡蹙眉想著,言嶠在這時若有所思地接過裴姝怡的話,「跳窗戶不會摔死嗎?言嶠也要學。」

    裴姝怡:「…………」

    誰知道裴廷清會不會摔死,十層高的地方他也算是有本事了,裴姝怡為言嶠蓋好被子,唱歌哄他睡覺,等到言嶠睡著了,她卻心事重重的,睜著眼睛在黑暗裡,一直沒有睡過去。

    而事實上裴廷清並沒有走,他自覺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從十樓跳下去不摔死,在裴姝怡推開門的時候,他恰好就藏在門後,兩腿撐在了牆壁上,才不至於被裴姝怡看到腳,直到裴姝怡出去關上門了,裴廷清才跳回地上,眉宇痛苦地緊皺在一起。

    裴姝怡那一下子絲毫沒有留情,若是在正面踢,估計他就廢了,所幸這裡有張床,裴廷清走過去坐在床上,他的雙臂抱著肩,腦袋靠在身後的牆上微微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從外面傳來裴姝怡唱的歌。

    是那天晚上他抱著裴姝怡仰頭看著星星時,他唱給裴姝怡聽的那首情歌,「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

    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背對背默默許下心願

    看遠方的星星否聽的見…………」

    呵呵…………裴廷清的唇邊勾出一抹似諷非諷的弧度,這個時候裴姝怡肯定沒有放鬆警惕,他無法走出去,暫時也不想走,裴廷清拉過被子蓋在腿上,他就抱著手臂坐在那裡,隨著裴姝怡溫柔的吟唱,眼睛閉著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裴廷清轉頭看著樓下的樹木上白雪皚皚,只覺得這是三年來他睡得最好的一夜。

    裴廷清聽著外面的動靜,裴姝怡應該是在廚房做早餐,項宇曜一會應該也會過來,那麼到時候他要走就更難了,而且他難道要解釋說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來這裡,只是想要看看別的男人的兒子?

    裴廷清頓了一下,發訊息給負責言嶠病情的幾個醫護人員,讓他們以給言嶠檢查身體的理由過來,隨後裴廷清摘下臉上的面具收起來。

    十多分鐘後那幾個醫生進來病房,讓裴姝怡先迴避一下,等裴姝怡出去後,裴廷清走出來穿上某個醫生的白大褂,接過他們拿來的口罩戴在臉上。

    言嶠還在睡覺,只是被幾個醫護人員叫起來檢查,裴廷清站在他們幾個人身後,原本他想上前,但擔心言嶠會認出他,到時候再像昨晚那樣叫他壞人,裴姝怡進來看到他了,那就不好辦了。

    裴廷清跟在幾個醫護人員身側走出去,裴姝怡正坐在門外的椅子上,見到醫生她連忙上前詢問,期間並沒有發現多了一個醫護人員,裴廷清從容地離開了。

    ***

    兩天後裴姝怡接到霍惠媛打來的電話,她去了一趟南方的某個城市,走之前讓項宇曜和杜詩嫻照顧言嶠,她不在言嶠身邊,為了言嶠的安全,裴姝怡讓項宇曜像三年前一樣雇來了四個保鏢時刻守在病房外,裴姝怡在下午五點多時到達這邊,而項家就在這個冬天裡依舊溫暖宜人的城市。

    她是跟蹤裴廷清而來的,車子停下來後,裴姝怡戴上墨鏡走進這裡最有名的會所,隨後跟著裴廷清到了一個房門前,裴廷清進去了,他的下屬全都守在外面。

    大概兩個小時後,一個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裴廷清送她,在門口時那個女人摘下臉上的墨鏡,隨後抱住裴廷清,踮起腳尖緊接著唇貼上了他的耳朵。

    裴姝怡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而讓她更驚訝的不是裴廷清在外面養女人,而是這個女人竟然是孟靜,孟靜先是跟李嘉堯在一起,為李嘉堯生了兩個兒子,並且這兩個兒子不知道是不是李嘉堯的,隨後帶著大兒子嫁給項宇哲。

    如今又跟裴廷清曖昧,這個女人在這方面確實有些本事,但裴姝怡無法接受這麼混亂的關係,她的唇邊勾出諷刺和自嘲。

    孟靜嗎?這大概是唯一能制服住裴廷清的女人了,最初裴廷清不排斥的女人也有孟靜,直到如今有機會了,他們兩人發展為床伴關係,也或許不久後裴廷清會跟寧憐夢離婚,而娶孟靜呢。

    呵呵…………裴姝怡想起那天晚上在游泳池旁,寧憐夢向她炫耀說裴廷清是潔身自好的男人,不像一般男人那樣在外面包養女人,事實上他裴廷清還是有七情六慾的普通男人,一個寧憐夢滿足不了他,所以才有了孟靜,而她沒有看到的,或許還有更多。

    裴姝怡的心口堵得厲害,太愛他了,此刻才會痛,明知道他們之間所有的承諾都不算數了,從他在婚禮上親吻寧憐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食言了,他會和寧憐夢上床、會和孟靜上床,會和其他更多女人上床,她早該做好心理準備的,但真正看到的這一刻,她的心仍舊痛如刀絞。

    裴姝怡回到酒店,洗過澡後只圍著一件浴巾從浴室出來,隨後她拿了風衣穿在外面,頭髮披散半濕潤著,裴姝怡穿著拖鞋走到隔壁的房間去敲門。

    過了一會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出來打開門,裴姝怡伸手推著他的胸膛,把他推進去後,她「砰」的一下從裡面關上門。

    裴姝怡上前幾步拽住裴廷清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扯著他,進去後把裴廷清甩上那張大床,裴姝怡站在那裡,目光緊鎖著裴廷清,她將風衣扣子一個一個解開。

    裴廷清剛剛一路任由裴姝怡處置的架勢,此刻他平靜地從床上起身,坐在那裡也不去看裴姝怡,而是像剛剛在房間裡一樣,身上穿著的黑色襯衣解開三顆扣子,他的兩條長腿伸展著,筆電放在腿上,裴廷清旁若無人地處理著事務。

    裴姝怡把身上的風衣脫下後,乾脆地丟到地上,露出裡面只圍著浴巾的身體,裴姝怡上床直接坐上裴廷清的腰,手撫上他的臉正要吻上去。

    裴廷清忽地掐住她的下巴,「聽好了裴姝怡。」,近距離內裴廷清那張俊臉在裴姝怡清透的瞳孔裡放大,他墨色的雙眸裡沒有任何波瀾,坐在那裡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說:「除了親吻以外,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若是不能挑起我的**,你知道我怎麼對付招惹我的女人嗎?」

    他手下的力道一點點收緊,裴姝怡仰了仰頭,下巴拉出一條秀美的弧線,裸露的膚色在燈光中散發著誘人的光澤,裴廷清卻是沒有絲毫動容,說的雲淡風輕,「會有五個男人在另外一個房間等著你。」

    裴姝怡的身子猛地一顫,「我…………」

    「怎麼,沒有信心?」

    房間裡兩個人的角度剛剛好,裴廷清的胸膛肌理從襯衣下顯現出來,燈光灑下來勾勒著動人旖旎的畫面,裴姝怡的兩手一點點攥緊,沒有避開裴廷清的視線,她試圖鎮定自若的開口,聲音卻還是有些顫抖,「若是我做到了,你也必須救我的兒子。」

    「他患得是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手術,而我跟堂哥你是近親,我想你應該符合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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