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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3章 :不能理解小孩子的思維(感謝@瑞媽鑽石) 文 / 凰梧

    「你說誰丑呢?我媽媽就算再胖,哪怕有二百斤重,也是這個世上最漂亮的。」言嶠見初初根本不理他,好像很不屑、不贊同他說的,言嶠握著拳頭站起身就要揍初初。

    段敘初「光當」放下手中切著荷包蛋的刀叉,他把長袖衫挽到胳膊肘處,言嶠看到初初比他結實的手臂,再對比一下自己的小拳頭,他嘟了嘟嘴連忙舉起手投降,重新坐下來開始碎碎念初初就仗著比他高、比他強壯整天欺負他,等到他長大了,他非要揍得初初求饒。

    段敘初:「…………」

    「姝怡。」項宇曜應著裴姝怡,一條手臂撐在床上要坐起身。

    裴姝怡見狀連忙起身傾過去扶住項宇曜,並且體貼地拿過枕頭墊在他的背後,讓他靠著更舒服。

    項宇曜虛弱地對裴姝怡道謝,「麻煩你了。」,其實他的教養很好,只是很多時候特別高傲,對誰都是面無表情的,此刻項宇曜的目光裡透著心疼和擔憂,「你自己沒有事吧?」

    裴姝怡聽後只覺得胸口堵得慌,他醒來後首先關心的不是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是擔心她。

    裴姝怡搖搖頭重新坐回去,埋下腦袋不敢去看項宇曜,「對不起,應該是我向你道謝。我連累你了,讓你…………」

    「沒關係。」項宇曜打斷裴姝怡沒有說完的話,他凝視著裴姝怡,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專注地看著一個人時,顯得很深邃迷人,「我是心甘情願救你的,並不是算計著讓你回報我,所以你不用感到自責、愧疚。」,

    他的嗓音很溫和,透著沙啞卻更顯性感,說著項宇曜用手指抬起裴姝怡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我愛你裴姝怡,哪怕這次因此而喪命了,我也覺得很值,不後悔。」

    裴姝怡聞言身子一顫,抬手握住項宇曜的手腕,她搖搖頭堅定地說:「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你也知道我已經有未婚夫了,我很愛他。」

    「裴廷清是你的堂哥吧?你們有血緣關係。」

    裴姝怡的瞳孔猛地睜大,想了想覺得項宇曜能查到她和裴廷清的關係,那也很正常,畢竟也不是多大的秘密。

    裴姝怡平靜下來,唇畔浮起一抹澀然的笑,「是,但即便這樣,我也還是會愛下去。你會覺得愛上自己的堂哥,是一件很噁心的事情,並且難以理解吧?」

    「愛就是愛了,沒有什麼噁心不噁心的,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心並不是用理智就能控制住的。」項宇曜靠在那裡,不以為然地說。

    大概是受傷的緣故,他身上的氣場都沒有了,在此刻變得很溫潤平和,項宇曜看著裴姝怡微微詫異的神色,他蒼白的唇畔勾出一抹自嘲,「說起來我的大嫂曾經不就是我的女人嗎?」

    「她為我流產過,付出了很多,那時我太年少,不懂得珍惜一份感情,確實做過不少讓她傷心的事。後來她嫁給我的大哥,最初我也覺得關係很亂、很噁心不能接受,但後來看開了,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麼,所以我不會因此改變對你的看法。如果是真愛的話,有沒有血緣關係,其實不重要了吧?」

    裴姝怡怔怔地看著項宇曜,他這番話對於她來說是一種很好的開導,若最初在對裴廷清動心時就聽到這些,她是不是就不會在愛與不愛間糾結、痛苦那麼長時間了?而她藏著這樣的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杜詩嫻這個最好的姐妹也是。

    其實她很累、很愧疚,那麼她若是對杜詩嫻坦白了,杜詩嫻會像項宇曜這樣理解她,還是會因此而疏遠她?

    裴姝怡咬著唇沒有說話,項宇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只是我覺得從各個方面來說,你和裴廷清未必會走到最後,所以我不會放棄愛你,這只是我一個人的事,你沒有權利剝奪我的愛。當然我也不會糾纏你,用手段破壞你和裴廷清之間的感情,我會選擇默默地守護和等待。」

    裴姝怡點點頭,她確實幹涉不了項宇曜愛她,而她雖然虧欠項宇曜的,但這不代表她開始動搖對裴廷清的感情。

    回報恩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金錢,當然項宇曜也不會接受,但他也沒有要求她在感情上回報他。

    她始終覺得項宇曜是個很有原則的男人,他是君子,愛了也不會像寧憐夢那樣用極端手段去搶奪。

    項宇曜的目光一直沒有從裴姝怡的身上抽離,炙熱而又溫柔,他覺得能這樣看著她,已經很滿足了。

    護工在這時敲門,進來送午飯給項宇曜。

    裴姝怡讓護工出去了,她把桌子拿到床上,飯菜分別擺在上面,盛了一碗湯遞給項宇曜,項宇曜讓她一起吃,裴姝怡和項宇曜的相處一直很輕鬆坦然,也就沒有拒絕項宇曜的邀請。

    期間有一粒米飯沾到裴姝怡的唇邊,項宇曜伸出手指自然自然地把那一粒米勾掉,這讓裴姝怡顫了一下,抗拒地躲閃著。

    而這一幕恰好落在剛趕過來的裴廷清眼裡,他的醋勁頓時上來了,覺得兩人幾乎靠在了一起,那姿態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裴廷清的臉色立即黑了,就算答應過裴姝怡,此刻這種情況他也不能忍,直接推開門,又「砰」的一下從裡面用力甩上,隨後裴廷清幾個大步走過去,伸手過去拉回裴姝怡的一瞬間,右手中的手槍已經抵在了項宇曜的腦門上。

    「大哥。」裴姝怡面色大變,眼瞧著裴廷清正在慢慢地扣壓下扳機,她上前一步扯開裴廷清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擋在裴廷清面前,裴姝怡焦急萬分地說:「你不能傷害他,昨晚是他救了我。」

    裴廷清本來就打算對項宇曜痛下殺手,因此他那一槍根本沒有停頓一下,裴姝怡突然間攔在面前,他的右手猛地偏過去,於是下一秒鐘那顆子彈掠過裴姝怡,射在了項宇曜的手臂上。

    手槍裝了消音器,裴姝怡只是看到那顆子彈從眼前「刷」地飛過去,甚至來不及捕捉,她猝然轉頭看向項宇曜,只見那片鮮血從項宇曜的袖口處淌出來,裴姝怡一下子抬手摀住嘴,連尖叫聲都喪失了。

    「他不是為了你連命都不要嗎?那乾脆讓他死好了。」裴廷清在這時雲淡風輕地開口,彷彿在他眼裡一條人命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無關痛癢,這幾年他一直也是這樣做的。

    裴姝怡聽著裴廷清這樣一句話,她這才知道裴廷清不是一般的極端瘋狂,尤其是今天裴廷清對救她的人下手。

    試想一下,假如項宇曜沒有及時趕過去,她是不是自殺後,還會被那幾個人輪jian?為什麼裴廷清從來不考慮這些,只由著他那可怕的佔有慾為所欲為?他看到她,為什麼首先不是問她有沒有事?

    這一時刻裴姝怡對裴廷清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害怕、恐懼、心寒…………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裴姝怡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裴廷清,隨後抬起手「啪」的一下甩上裴廷清的臉,她近乎哽咽地對著裴廷清低吼,「如果你真的有本事的話,你怎麼不去找寧憐夢?她才是罪魁禍首,你為什麼不殺了她?你去啊,你在這裡發什麼瘋?」

    裴廷清連夜趕過來,馬不停蹄連休息一下都沒有,此刻裴姝怡這一耳光用了太大的力氣,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站穩後也不管被裴姝怡打得冒出血的唇,裴廷清抬起手臂把手槍遞給裴姝怡。

    他修長的身形挺直立在那裡,用那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睛凝視著裴姝怡,冷冷譏誚地說:「你若是覺得一耳光不解恨,那麼你也給我一槍,你替他報仇好了。」

    裴姝怡聞言面上褪去所有血色,她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顫抖著,睜大眼睛死死盯著裴廷清,「你…………」,看到裴廷清那雙滿是痛色的眸子,裴姝怡的心頓時一抽,不知道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乾脆轉過頭不再理裴廷清,俯身過去按床頭的鈴叫醫護人員過來。

    項宇曜本就身受重傷,此刻手臂上又被射進第二顆子彈,他用另一隻手掌按在手臂上,大片的鮮血湧出來,英俊的面容慘白,因為疼痛而緊咬著牙,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項宇曜。」裴姝怡驚慌失措地叫著項宇曜,試圖去觸碰項宇曜的傷口,但還沒有伸出手去,她的另一條手臂就被裴廷清攥住。

    「放開我!」裴姝怡抗拒地掙扎著,擔憂地回頭去看項宇曜,卻被裴廷清更緊地捏著手臂,拽住她大步走出病房。

    裴姝怡仍舊沒有放棄掙扎,眼淚流下來用控訴的語氣讓裴廷清放開她,裴廷清猛地頓住腳步,回頭諷刺地看著不願意走的裴姝怡,他的眉毛掀動著,勾著冷笑反問:「放開你,讓你以身相許給項宇曜是嗎?」

    這樣羞辱的話語刺著裴姝怡,她的心都在滴血一樣,想到裴廷清那天晚上承諾過不再對追求她的人痛下殺手,也說過不質疑她對他的感情,此刻事實發生在眼前,讓她覺得裴廷清其實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裴姝怡的眼淚順著蒼白的面容無聲地淌下來,她反而平靜了,纖弱的身形立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裴姝怡用自嘲的語氣說:「裴廷清,其實你一直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你一直在質疑我對嗎?」

    「呵…………那我也真是夠犯賤的,我那麼掏心掏肺地對你,你竟然還是覺得我是隨時都會跟了其他男人的那種女人,你根本就是在侮辱我對你的感情。」

    「我…………」裴廷清的肩膀一震,頓時語塞。

    其實他是受了李嘉堯之死的影響,從昨晚直到現在,他心裡憤怒、悲痛而又充滿了仇恨,所以在看到裴姝怡和項宇曜有那種親暱的舉止時,他才如此衝動,生平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以至於遷怒於項宇曜。

    若是換做平日,至少他也會記得項宇曜的這份恩情,不會殺項宇曜。

    「姝怡。」裴廷清胸腔裡的狂躁之火在這時慢慢地散去,他沙啞地叫著裴姝怡的名字,試圖解釋著什麼。

    裴姝怡卻在這時用力地取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舉在裴廷清面前,她冷聲一笑不屑地說著,「既然直到現在你還在踐踏我對你的感情,這麼不珍惜,那麼你也不配我的付出了。這枚戒指還給你,我們分手吧!」

    說完裴姝怡用力地把戒指砸在裴廷清的身上,緊接著只聽戒指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叮噹」一聲響,裴姝怡看也沒有看一眼,轉身就哭著跑走了。

    裴廷清挺拔的身形僵硬地站在醫院的長廊裡,頭頂的燈光灑下來,他的眉宇間一片灰白色,那雙眼睛卻是通紅的,好半天他才低頭看著滾落在不遠處的那枚戒指。

    他彷彿被灼亮的光芒刺傷了,只覺得眼睛裡一片潮熱,某種液體似乎快要滾落而出。

    有人經過身邊發現了那枚價值連城的戒指,目光裡頓時露出貪婪之色,走過去彎身正要去撿,裴廷清這時才反應過來,幾步上前伸腿直接踹開那個中年婦女,低吼出一個字,「滾!」

    此刻他的眸子裡一片猩紅色,瞳孔彷彿下一秒就要爆裂而出一樣,中年婦女被驚嚇到,什麼也不敢說就站起身疾步離開,只覺得剛剛那個男人是瘋子。

    中途出於好奇回頭看過去,只見那個男人寬厚的脊背佝僂下去,手掌裡緊緊地攥著那枚戒指,緊密地貼合在心口的位置,似乎害怕失去了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後來裴廷清去了一趟項宇曜的病房,再出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他在馬路上攔下車子,讓司機送他回去竹林的那個住所。

    途中他只覺得精疲力盡,就那樣靠在座椅背上,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在陌生的司機面前沉沉地睡過去。

    這一覺他睡了很久,也太沉,夢魘折磨著他,光線暗淡的車子裡他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攢出深深的紋路,額頭上有冷汗不斷地滾落出來,裴廷清的面容慘白到了極點,連呼吸都漸漸緩慢下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車子停下來時,司機叫了他很多遍,他才慢慢地醒過來,付過錢後打開車門下車,裴廷清在黑夜裡走回去,身形踉踉蹌蹌步伐也有些不穩,夜晚的風吹過竹林,竹葉沙沙作響,靜謐而又淒涼。

    裴姝怡並沒有回來。

    裴廷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了很長時間的煙,他把電話打給裴姝怡。

    而這邊裴姝怡住在酒店裡,臉埋在被子裡一直在哭,本來不想接裴廷清的電話,但又不想讓裴廷清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危險,裴姝怡接通後只說了一句,「我沒事。」,然後就掛斷了,再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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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後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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