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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你死了這條心 文 / 凰梧

    而裴廷清聽過寧母的話後,他的面上如往常一樣波瀾不驚心的,看似贊同地對寧母點點頭,裴廷清把目光轉向寧憐夢,溫和地反問:「你精神不太好,所以把我的堂妹姝怡認作了我的舊愛?」

    囡囡眼瞧著要跟欣欣分離,不等蔚惟一說什麼,她自己已經先跟欣欣依依不捨地道別,隨後江茜和賀朝禮分別牽著欣欣的左右手,轉身往電梯口走去。

    蔚惟一站在身後看著兩個大人和一個孩子的背影,低頭望過拉住自己手的囡囡一眼,最後與段敘初的視線相撞,兩人心照不宣地淡笑。

    池北轍見時間差不多了,走過來拍了一下段敘初沒有受傷的肩膀,「我們也先走了。若是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再聯繫我,你好好照顧自己。」

    「好。」段敘初跟池北轍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池北轍卻是這樣全心全意地對待他,段敘初動容的同時,也很欽佩池北轍的人品。

    池北轍沒有再說什麼,跟蔚闌珊並肩離開,中途蔚闌珊去牽池北轍的手,池北轍順勢拽住蔚闌珊,強而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

    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蔚惟一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段敘初,「池大哥真是好男人,不管是對待自己的妻子,還是朋友、陌生人。」

    段敘初聞言立即醋了,臉色頓時黑下來,「我對你也不錯,黎傲他們幾個人更不用說了。」

    連子涵順勢接道:「二哥對我若是真的好,也不會把我關在地下室裡,不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救二嫂了。」,這話說完就被聞嘉仁在他肩上揍了一拳,連子涵打不過聞嘉仁,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這幾人過來主要還是探望段敘初,耽誤段敘初太多休息時間,連子涵和聞嘉仁把帶來的鮮花和禮物放進段敘初的病房後,兩人也一起也離開醫院。

    囡囡看到蔚惟一傷口處的紗布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嚇得連忙提醒蔚惟一叫醫生來。

    蔚惟一剛剛一時高興過了頭,這才感覺到痛,而那邊段敘初已經打電話叫來周醫生,所幸蔚惟一隻是被子彈擦傷皮肉,處理起來比較簡單,不用再住院。

    不久後主治醫生進來病房,檢查過後又給段敘初打上點滴,藥物的作用下段敘初很快睡過去。

    囡囡搖搖頭,理所當然地說:「我喜歡跟媽媽在一起,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覺得無聊。」,她嘟著粉粉嫩嫩的小嘴,擰眉盯著蔚惟一,彷彿被拋棄一樣委屈地反問:「還是說媽媽你更在乎爸爸,要把囡囡趕回家一個人待著?」

    蔚惟一聞言心疼地撫上囡囡的臉,「媽媽怎麼會不在乎囡囡?正是因為太在乎了,才小心翼翼生怕委屈了囡囡」,畢竟這六年來她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如今剛認回囡囡,她擔心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囡囡會排斥她。

    囡囡忽然捧住蔚惟一的臉,湊過去「吧唧」用力親了一口,隨後抱住蔚惟一的脖子,小小的身子陷入蔚惟一柔軟的胸前,眉開眼笑的,「我就知道媽媽很愛囡囡。」

    這孩子蔚惟一在囡囡親過的地方摸了一下,忍俊不禁、神色溫柔,「那囡囡先跟媽媽一起去超市買食材回來,中午給囡囡做好吃的,然後我們再去下面的花園散步好不好?」

    囡囡用力地點點頭,「嗯!」,她掙脫蔚惟一的懷抱,牽著蔚惟一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囡囡手舞足蹈的樣子讓蔚惟一忐忑的心安定下來,中途收到周醫生發來的訊息,「蔚小姐,段先生的下屬會在暗中保護你和囡囡,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什麼事立即聯繫我們。」

    蔚惟一回復過去,「我知道了。」

    ***

    厲紹崇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單人床上,環顧四周判斷應該是在一家規模不大的門診裡。

    他試圖動了下身體,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厲紹崇咳了一聲,臉上的肌肉不知為何緊繃繃的很僵硬。

    他正要摸上去,這時趴在床頭睡過去的女孩驚醒過來。

    大概只有19歲的女孩清澈的雙眸裡滿是驚喜,兩片好看的唇一張一合說著什麼。

    厲紹崇聽不懂,眨了下眼睛迷惘地看著對方。

    「哦,我忘了。」女孩這才用生澀的普通話說道:「你聽不懂我們這個地方的語言。大哥哥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叫寧醫生進來。」,也不等厲紹崇回應,女孩很快地跑出去。

    面對這種情況,厲紹崇的腦子運轉很慢,精力不夠他也懶得去想,安靜地等了幾分鐘,一抹纖細的身影走過來,遮住從外面投射進來的光線。

    厲紹崇望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女人修長的雙腿、曼妙不盈一握的腰身,再往上厲紹崇忽略掉,幾秒鐘後女人精緻優雅的五官撞入厲紹崇的瞳孔,哪怕室內的光線並不明亮,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讓人驚艷、難以移開視線的氣韻。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寧,是個醫生。」言簡意賅,清冷沒有感情,她沒有穿白大褂,而是簡單的棕色針織毛衣和牛仔褲,烏黑柔順的長髮披肩而下,眉眼如潑墨畫,優雅、淡然,「昔日風光溫潤裴家財閥的大少裴言瑾,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厲紹崇猛地一僵,「你」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裴言瑾用一條手臂按在床上撐起自己的身體,他渾身每塊骨頭都像散架一樣,費很大勁才坐起身,「我的名字叫李紹軒,並不是你所認識的裴家大少。或許我跟他長得有幾分像,你才認錯人了。」

    雖說臉上的銀色面具不見了,但面前的這個女人未必熟悉裴言瑾,而且他也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女人。

    意料之中,寧瀟並沒有詫異,挑起那一筆頗有些英氣的眉毛,她揚聲反問:「李紹軒你和厲紹崇又是什麼關係?」

    厲紹崇是全國通緝要犯,這個女人知道厲紹崇並不奇怪,但關鍵一般人很難第一時間內聯想到李紹軒和厲紹崇有關係吧?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裴言瑾的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握成拳,目光緊絞著寧瀟,半晌沒有接話。

    「我從海邊救下你時,這個銀色的面具就在你的身邊。」寧瀟說著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把那個樹脂製成的銀色面具拿出來,「平日裡關注報道的人都可以輕易判斷出這個就是厲紹崇戴的那個面具,再根據你身上的幾處槍傷,以及你不省人事的地點,我肯定你就是黑勢力組織的首領,那個讓普通人聞風喪膽、警方緝捕多年、來無蹤去無影的厲紹崇。」

    「而幾年前我在雜誌上看到過有關裴家大少裴言瑾的專訪,雖說你的臉現在毀了差不多一半,但我還是認出你來了。」

    臉毀了是什麼意思?

    裴言瑾抬起手掌摸上自己的臉,果真整張臉都被繃帶包裹著,也難怪他會感到臉上很痛、很僵硬面部肌肉難以控制,也就是說他毀容了。

    那天在山頂他告訴蔚惟一他比段敘初和裴言嶠長得都要好看,雖說有自誇的嫌疑,但他的外貌也確實出眾,曾經的裴家大少是多少名媛閨秀的夢中情人,而且若是以後蔚惟一知道厲紹崇長相醜陋,蔚惟一會怎麼想?

    當然,他並不像女人那樣在乎自己的外貌,然而突然間毀了,就像斷胳膊、斷腿一樣,一時間確實很難讓他接受。

    裴言瑾放下手,用力地閉上雙眸,心中五味陳雜,實在難以形容。

    寧瀟見狀平靜地說:「皮相而已,無需那麼在意,但你若是同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換另一張臉,不比你原來的那張臉難看。還有這個也是你的東西吧?」

    裴言瑾這才睜開眼睛,接過那枚他戴了很多年的戒指,放在手心裡慢慢地握成拳,

    好半天他平復下來,猛然間想起裴言嶠,沒有心思再去探究寧瀟的來歷,他急切地問道:「跟我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他呢?」

    「我想可能是因為掉下懸崖時,你墊在他身下的緣故,他才不至於受那麼重的傷,目前」寧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裴言瑾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縮,盯著她身後,這讓寧瀟蹙起眉頭,「怎麼了?」,這樣問著,寧瀟轉過頭去。

    原本處於昏迷狀態的裴言嶠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他額前墨色的發線垂下來,遮住面上大半的表情,唯有那雙深褐色的眼眸仍是灼亮無比,目光先在寧瀟臉上掃去,最終落在床上的裴言瑾身上,那裡頭的風暴急劇而起,變得陰寒森然。

    裴言瑾僵硬幾秒,反應過來後立即掀開被子下床,也不知道此刻從哪裡來的體力,他幾個大步走到裴言嶠面前,「言嶠,我確實是厲紹崇沒有錯,但」

    話還沒有說完,裴言瑾的手腕就被裴言嶠反扣住,緊接著只聽見「咯吱」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響,裴言瑾的手腕無力地垂下去,尚未從劇烈的疼痛中緩過來,裴言嶠丟開他的手臂,噙著冷笑面無表情地用力把他甩向一邊。

    裴言瑾踉蹌後退幾步,眼瞧著快要栽倒在地,寧瀟疾跑過去扶住裴言瑾,「裴先生!」,而此刻身形挺拔的裴言嶠正在一步步緊逼上前,週身透著強大的氣場,殺氣瀰漫。

    在知道他尊敬的大哥裴言瑾就是那個陷害,甚至是刺殺他和段敘初多次,讓裴廷清躺在醫院裡一睡不醒,試圖統一m2k,吞併四大財閥家族的厲紹崇時,連寧瀟這個外人都能體會裴言嶠此時此刻的心情。

    「裴家三少。」不要說她只是醫生,沒有學什麼武術之類的,就算再來幾個高手,未必是裴言嶠的對手,寧瀟扶著裴言瑾往後退去,被逼至床畔,一大片陰影壓下來,她試圖勸解道:「你先冷靜一下,或許裴先生有自己的苦衷」

    寧瀟剛開口就被裴言嶠一隻手掌抓住肩膀甩向一邊,「彭」的一聲,寧瀟的後腰撞上床頭櫃,她疼得咬緊牙,眼瞧著裴言嶠要殺身受重傷的裴言瑾,她出聲準備喊人過來,誰知裴言嶠沙啞地問出這樣一句,「你是裴言瑾,那我呢?你知道我是誰嗎?」

    裴言瑾:「」

    他望向寧瀟。

    裴言嶠話裡有幾個意思?

    他聽不懂。

    寧瀟同樣也是一臉的迷惘,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我問你話。」裴言嶠一字一字森冷地說,抬起一隻手掌按在裴言瑾的肩膀上,正是裴言瑾中彈的傷口,隨著裴言嶠手中力道的加重,鮮血湧出來染紅裴言瑾的白色襯衣。

    裴言嶠卻渾不在意,彷彿快要失去耐心,緊盯著裴言瑾的一雙眼睛,吐出三個字音,「我是誰?」

    寧瀟明白了。

    裴言嶠這是腦子摔壞了,不僅忘記其他所有人,他連他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但事實上她給裴言嶠做過全面的檢查,除了右腿受傷導致如今不能正常行走,他的腦子並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失憶是什麼引起的?

    受刺激太大?

    寧瀟也來不及多想,走過去握住裴言嶠的手臂,「三弟。」,她原本清冷沒有什麼感情的聲音,在這時透著溫柔,「你先冷靜下來,姐姐講個故事給你聽,你就知道我們是誰,你自己是誰了。」

    「姐姐?」裴言嶠微微瞇起細長的眼眸,滿身的戾氣漸漸消散,反倒是裴言瑾對寧瀟占裴言嶠便宜的行為感到不滿,抬起一隻手按住被裴言嶠鬆開的肩膀,他警告似地掃過寧瀟一眼。

    裴言嶠站得久了,這才感覺到右腿很痛,他推開擋在面前的裴言瑾,轉身坐到床上,俊逸的一張臉緊繃著,防備性地盯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

    「你是裴言嶠,這個毀容的男人是你的大哥裴言瑾,親生的。」寧瀟加重後面三個字音,同時抬起一隻手狀似無意地放在裴言瑾肩膀上的傷口處。

    裴言瑾疼得皺起眉頭,卻連甩開寧瀟的力氣也沒有,反倒要靠著寧瀟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沉吟片刻他抿起唇,接過寧瀟的話,「對,你是我的三弟。這個女人是醫生,同時也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大嫂。」

    寧瀟聞言一下子睜大眼睛,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盯著裴言瑾,「你不要開這種玩笑,我已經嫁」

    「是。」裴言瑾沒有什麼波動地打斷寧瀟,「你嫁的那個男人是我。」

    寧瀟:「」

    她覺得現在腦子凌亂的不是裴言嶠,而是她自己。

    她真沒有想到裴言瑾這麼腹黑,為了一己私利,把她也拖下水。

    而裴言嶠則覺得大哥大嫂這樣的關係很容易理清,再看向兩人時他放下了很多戒備,不再像剛剛那樣冷漠,「還有呢?」

    「還有」裴言瑾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薄唇微動低沉地說:「我的另外一個身份是全亞洲最大黑勢力組織m2k的首領,你是m2k組織裡的成員,任務是」

    ***

    這兩天蔚惟一白天時和囡囡待在醫院裡,晚上她把囡囡送回家,哄睡囡囡後,再回來醫院陪段敘初。

    在段敘初住院第三天仍舊沒有裴言嶠的消息時,段敘初一大清早就把電話打給了裴姝怡,「伯母。」

    「阿初。」電話那邊裴姝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關懷地問:「我聽說你受傷住院了,只是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去探望你,不過昨天我讓人送花過去問候了。你現在好點了嗎?」

    段敘初望著床尾那邊上百束鮮花,多數都是百合,蔚惟一把它們打理得很好,此刻也正拿著剪刀和花瓶插花,他對上蔚惟一的視線,眸光越發溫柔,「我收到了,謝謝伯母的關心。另一方面,關於言嶠前兩天我欺瞞伯母說言嶠去國外出差了,是擔心伯母知道後會著急。」

    裴姝怡正在給裴廷清擦身體,聞言動作微一停頓,過了一會兒她收起毛巾坐回椅子上,「怎麼了,阿初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前兩天我和言嶠一起去無間島救惟一,言嶠在跟厲紹崇的人打鬥時,不慎跌下懸崖。」段敘初委婉地措辭,低沉道:「事後我派人去尋找,以為可以在找到言嶠之前瞞住伯母,如今仍舊沒有言嶠的消息,我只好如實告訴伯母。」

    「你說什麼?!」裴姝怡騰地站起身,抬手摀住嘴,好半天才接受這個事實,一連串的打擊讓她難以承受,身形顫動著,手掌按在床頭櫃上慢慢地坐下來,她的目光放在裴廷清的身上時,兩行清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既然打算瞞著我,如今又告訴我,是因為阿初你們放棄尋找言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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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後再來,磨鐵第一首發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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