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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第50章 相思的妙計(二) 文 / 鵜鶘桑

    「皇上,這幾日您的氣色甚好,想是遇見了什麼開心事?」花奴披著長長的袍子,一頭烏亮漆黑的頭髮此刻細細地被編成了十幾股小辮子垂散在肩頭上,充滿了異域風情。

    「你來我身邊有多久了?」鄭武沒有回答花奴的問題,只是任他趴在自己的膝蓋上,「你就,一點也不想念你的處月族人?」

    「皇上,我的人在這裡,心,也在這裡。」花奴妖嬈地笑了笑,又順著他的大腿處摸了進去,「皇上的意思,難道要送我走?」

    「你想走嗎?」鄭武抓住他的手,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此刻,我心情很好,就是送你走,也並不是不可能。」

    「皇上!」花奴抖了一抖,向後退了幾步,「是不是那個新來的丫頭?花奴只聽宮人說那丫頭甚是得皇上喜愛,沒想到竟然能讓皇上為了她,要送我走?」

    「唔……」鄭武不置可否,過了半晌,閒閒地說道,「是啊,我對你,倒是真有些厭倦了。」

    花奴大睜著雙目,身子不禁有些脫力,「皇上,如果您厭倦了花奴,不如,就賜我一死吧,反正,我也沒有臉回處月了,我是跟著皇上來的,如果您不要我了,就將我的屍體送回去吧。」

    「嗯,隨你便。」鄭武站了起來,冷冷地經過他,「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讓我乏了,無趣。」

    「皇上!」花奴猛地跪了下來,「這麼多日日夜夜的陪伴,難道,皇上的心裡竟然沒有一點對花奴的眷戀,竟然沒有一點,對花奴的憐惜?」

    「哼。」鄭武的臉色陰晴不定,「你倒是高看你自己,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對你,失去了興趣?不是因為你做的不夠好,而是因為,你的心,從來也不在這裡,任憑你裝得再像,你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你。」鄭武說完這句話,臉上浮現出得逞的笑意,「你不就是想留在我身邊,有朝一日,能夠報了你們處月的大仇?」

    花奴的喉間突然哽住了,「皇上,這話從何說起?」

    「你以為,你每次看朕的眼神都是你自以為是的含情脈脈嗎?」鄭武搖了搖頭,「你的眼神又冷又厲,又澀又苦,恐怕要是眼神能為利刃,朕,早就被你凌遲數萬次了。」

    「你都知道?」花奴被他戳破了心事,不慌反笑,「哈哈哈,你這個狗皇帝,明明知道一切,卻還要看著我演戲,卻還要凌辱我三番四次,好毒的心腸。」

    「還有什麼話要說?」鄭武停在大門口,斜倚著大門開口問道,「想要留點尊嚴回處月,朕就命人賜藥給你。」

    「既然被你知道了,我還有什麼路可走呢?我只是不明白,為何你裝了那麼久,戲弄了我那麼久,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花奴索性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突然一個矮身拔出靴筒裡的短刃,旋身直奔鄭武飛刺而去。

    「自不量力。」鄭武動也沒動,甚至對於花奴提出的問題置若罔聞,幾個勁裝的黑衣人憑空冒出似的將花奴控制在了距鄭武不足半米之外後,便不再動作,靜靜等候著鄭武的命令,「卸了他的胳膊和下巴。」鄭武看也不再看他一眼,「丟進地牢裡去。」

    而就在這時,鄭武身後的門被向裡推了開來,「你,過來。」赫然正是清芳站在門前,而她的面色清冷,恍若柴嬌殿那晚重現。

    鄭武不禁有些心緒起伏,有一些情緒彷彿難以控制,「是,是你嗎?」

    「嗯。」清芳嗯了一聲,態度依然孤傲。

    鄭武抽了抽嘴角,想笑又不知道該不該笑,心裡柔情萬千「你,還會再變回去嗎?」

    「花萬里?」清芳越過鄭武的視線,看到了他身後被幾個黑衣人抓著的花奴,不對,細細一看,又有些不同,此人的眉目間更為嫵媚,比花萬里少了幾分英俊,多了幾分柔媚,「你不是。」清芳搖了搖頭,「他長得和花萬里真像。」

    「嗯。」鄭武點了點頭,看著身後口不能言,手臂也軟軟垂著的花奴又回頭帶著些討好地問清芳道,「你喜歡他?我送給你好不好?」清芳沒有言語,眼神冷得像帶著冰碴的飛霜。

    鄭武看著她,只覺得滿心滿眼都是歡喜,心情也好得出奇,,「清芳,我讓人把他綁了送你屋去,你要殺要剮都可以。」鄭武毫不憐惜地揮了揮手,幾名黑衣人立刻牢牢鉗制著花奴閃身出了大殿。

    「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鄭武有些語無倫次,清芳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不是,我沒有什麼要求。」方纔還陰冷無比的鄭武,現在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你先坐這裡,我叫人倒茶來。」

    清芳依言坐在了鄭武指引的軟榻上,但是她藏在身後的手卻微微地攥緊著,這個皇帝真的好奇怪啊,為什麼自己對他凶,他反而這麼開心啊,自己也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露餡,但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是得先裝下去啊。

    「來,你嘗嘗這個?」鄭武接過門口侍女端來的玉盞,小步走到清芳面前,「你嘗嘗看,看看合不合你口味,我特意叫她們用玉露泡的,香甜得很,我之前宮裡的妃子們都很鍾情這個白霞茶,但你要是覺得不好喝,我叫他們再換。」

    「不必了。」清芳故意端起架子,她此刻只牢記著相思的囑咐,神情越冷越好,話越短越好。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見鄭武的神色更加興奮,「好,不喝就不喝,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敢問姑娘芳名?」

    清芳在他怪異的舉止和連番的表情下,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脫口而出的就是「小阮,我叫小阮。」

    「小阮。」鄭武細細念著,彷彿在唇齒中品嚐著甘醇美酒一般,緩緩吐出這兩個字來,「小阮。」他臉上有了笑意,「阮鹹別曲四座愁,賴是春風不是秋。呵呵,這名字和你可真不想相稱,明明這樣冰冷的性子,怎麼偏偏取了這樣千回百轉的名字?」

    啊,怎麼問這麼多,要怎麼答啊,自己想要胡謅一個名字,怎麼偏偏胡謅出這麼個名字來,思來想去,倒還不如不答。

    鄭武見她不言語,倒也沒有怪她,只是挨著她坐下了,「你打我一下好不好?」鄭武突然拉過她的手,清芳嚇得差點沒摔下軟榻,不要驚慌,不要驚慌,她在心底裡不斷地催眠自己,只要一慌就要露餡了,不能慌。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我知道你討厭我,在你眼裡,我又孱弱又沒本事,根本不像是個皇帝。」鄭武拉著她的一隻手不放,更索性又拉過了她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掌心裡,「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打我,你越是打我,我就越是開心,你打得越重,我心裡越歡喜。」鄭武不由得又朝她身邊坐了坐,「我跟你在你一起,就是有說不出的快樂,你就是讓我把命給你我也樂意。」

    清芳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的腦袋裡簡直現在亂成了一團漿糊,這世上,竟然還有自己求虐的人,他,還是個皇帝?

    「小阮,我真是中意你極了,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人前,你就像現在這樣,人後,你也就只要像現在這樣就好了,我對你再沒有什麼旁的要求。」鄭武將腦袋放在她的頸窩裡,感慨地喟歎了一句,「你不知道,我心中此刻剎那的歡愉,真是我活到現在想也不敢想的事,小阮,你答應我,一直留在我身邊,好嗎?」鄭武貼著她,喃喃細語間,不斷吐出的熱氣指望她領口裡灌,直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就算你打我罵我,我也都甘之如飴。」

    清芳拚命忍耐著不適,她實在無法理解鄭武奇怪的理論,有漂亮的妃子他不要,就是剛剛那個男人也是個一等一的美人,他也能眼也不眨地下了死命令,他喜歡女人也好,喜歡男人自己也不會吃驚,怎麼就偏偏那麼愛被自己揍呢?

    「你,離我遠一點!」清芳咬了咬牙,實在受不了他這副病態的模樣,將他猛地向軟榻下推去。

    「對,對,就是這樣,再來,再來。」鄭武雖然被她的怪力掃到塌下,喘了半天才抬起頭來,但滿臉都是潮紅,「就像那天那樣。」

    清芳直感覺到一陣陣的反胃,鄭武越是趴在地上哀求她,她就越覺得噁心,「滾開,滾!」她再也無法忍受看到鄭武那張雖然清秀但此刻掛滿著她不瞭解的表情,一陣一陣的驚慌讓她無所適從,順手抄起軟榻上的瓷枕,她想也不想就朝地上的鄭武扔了過去。

    而瓷枕剛一脫手她就後悔了,眼看著瓷枕就要砸上鄭武,她又連忙起身向前去抓,而鄭武明顯也看到她的這個舉動,不由得眼中一亮,就勢在地一滾,將她撈進了懷裡,「心疼我了?」

    瓷枕摔在地上,應聲而碎,瓷片散落了一地,而鄭武卻不以為意,只是不依不饒地盯著她。

    「放開我。」清芳被他按在地上,冰冷的地面直接接觸到她的肩胛骨,只覺得寒涼刺人。

    「回答我的問題。」鄭武難得在她的面前沒有退讓,他的額頭緊緊抵著清芳的額頭,眼神直要望進清芳的靈魂離去一般「只要你說一聲,哪怕只是騙我,我也會,立刻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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