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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4章 再遇真人 文 / 鵜鶘桑

    「清芳,怎麼還在睡?」冠羽早上推開驛站的房門,便瞧見床鋪上清芳仍緊閉著雙眼,似乎睡得正香。

    「清芳,醒醒,都日上三竿了。」冠羽寵溺地掐了掐她睡得通紅的小臉,「快起來擦把臉,緩緩神。」他將清芳叢床鋪中揪了出來,卻發現她仍然緊緊閉著雙眼。

    「清芳,清芳!」他這才覺得有些不對,趕緊伸手去探清芳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白羽!快叫宮羽和飛羽來。」冠羽立刻對門外喝道,「小姐好像有些不對。」

    「是!」白羽立刻在門外應道,不多一會兒擅於用藥和用毒的宮羽和飛羽都走到了門前拱手候命。

    「快進來看看小姐這是怎麼了!」冠羽只覺得懷中的清芳週身都軟綿綿的,似乎感覺不到她週身的氣和體內的脈搏走向。

    「冠羽哥,你先別急,讓宮羽先給小姐把脈後再說。」飛羽一面說,一面從懷中抽出一隻通體漆黑的藥盒置於清芳鼻下,過了一會兒,她又將那藥盒緩緩地抽開,一隻金黃色,約莫於人的小拇指大小,如同幼蠶一般的白蟲便一扭一扭地從那盒子中爬了出來,落在清芳的唇上,那小白蟲子略略瑟縮了下,飛羽推了推那蟲子的尾端,那蟲便似得了肯定似的又往清芳鼻腔中爬去。

    「這是金蠶?」冠羽抬頭問飛羽,「這不是蠱麼?怎麼今日要用上它?」

    「飛羽先用金蠶試試小姐是否中了蠱毒,一樣一樣的排除下來,方能知道小姐的病因。」白羽搖了搖頭,以往精明的冠羽哥,這明顯是關心則亂啊。

    「哦,是嗎?」冠羽點了點頭,一面又去看為清芳把著脈的宮羽。

    只見宮羽神情凝重,似乎正在思考什麼難題一般,冠羽心中又不由「咚咚」直跳,還是一貫穩重的白羽看不過去,出聲替冠羽問道,「小宮,小姐究竟是怎麼了?可是感染了風寒?」

    「冠羽哥,我說了,你可別害怕。」宮羽咬了咬牙,撤回了手。

    冠羽臉色略微發青道,「你說吧,究竟怎麼了?」

    「從前,我師父在臨終之前曾讓我為他把脈。」宮羽歎了口氣,「那是我一生中,把脈把得最為痛苦,最為艱難的一次,那脈,便叫做雀啄脈。脈若此名,斷斷續續,猶如雀啄。」

    「我師父說,這樣脈,除了真真正正垂死之人外,再不可能有第二種可能了,是極為珍貴罕見的。」宮羽垂下頭將清芳的手掩進被中,「冠羽哥,你做好準備吧。」

    「什麼?」冠羽瞪大了雙眼,一把揪過宮羽的衣領,「宮羽,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你冷靜一點。」宮羽一把打下他的手道,「醫者仁心,你見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病患的玩笑?你看她面色雖然紅潤,似乎鼻息尚存,可你再看她眼下青紫,印堂虛黑,這是什麼?這就是死氣!她已經是個死人了,不過此刻還未死透罷了,冠羽,現在我們逃還來得及!」

    「逃?清芳這副模樣,你讓我逃?」冠羽一臉的不可思議,「宮羽,我們為什麼要逃?」

    「你真是糊塗了。」白羽歎了口氣,「冠羽哥,我們逃吧,若是小姐真的是死在你的懷裡,我們五個人一個也跑不了,宗家那麼多高手,不需五個,我們便能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

    「飛羽,你看看呢?」冠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久未出聲的飛羽身上。

    但見飛羽將那通體變作綠色的金蠶收入藥匣中蓋好蓋子,搖了搖頭,「冠羽哥,我的看法倒也小宮不同,小姐倒不是將死,她或許是中了一種極為隱秘的蠱毒。」飛羽將藥匣子又貼身地收了,這才細細說道,「昨天大家可曾覺得清芳小姐有什麼異樣之處?」

    「沒有啊。」眾人面面相覷後皆搖頭道。

    「不對,昨天清芳衝動易怒,後又反覆無常。」冠羽細細回想道,「昨夜還未到她安歇時,她便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今天便成了這副模樣。」

    「是了。」飛羽點了點頭,「冠羽哥,清芳小姐中的蠱毒非常奇特,也非常的少見,這種蠱毒,是她與生俱來的。」

    「我不明白。」冠羽看著懷中似乎陷入沉睡一般的清芳,搖頭道,「什麼叫與生俱來?若是與生俱來,她之前又為何好好的,獨獨昨晚中了蠱毒?」

    「冠羽哥,這種蠱毒唯獨只有歸墟血統之人才代代相傳,為的就是保證每一個存活下來的歸墟之人皆是心善仁慈之人,如若不然,他們中的無論哪一人動了殺意,那蠱毒就會真正破體而出,三日之內,無人施救,那就真的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她是為我動的殺心。」冠羽心中更是大慟,「若不是我沒有及時攔下她,她也不會……飛羽,可有解救的法子?」

    「有,而且相當簡單,且有兩個法子可選。」飛羽乾脆利落地答道。

    「是什麼?」冠羽立刻追問道,滿臉的希冀。

    「冠羽哥,這前一個個法子說了,我恐怕你不能答應,而那個施救之人,也未必能答應。」飛羽歎了口氣,「他們歸墟之人的事,自然還要歸墟之人自己去解決,而當世她唯一的族人,便是北崑崙上的那一位了。」

    「你是說,去求靈絕真人?」冠羽皺起眉頭來,「據我說知,似乎清芳十分不想再見那人,你光說前一個法子,那後一個呢。」

    「後一個啊,就更簡單了。」飛羽的臉微微有些紅,「就是,就是你與清芳小姐現下便行那夫妻之事,永結秦晉之好,若是小姐不再是完璧之身,自然也就算不得是純正的歸墟之人,那蠱毒對她也就沒有危害了。」

    「不行。」冠羽立刻否決道,「我不能在小姐還昏迷時對她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來,你再將前一個法子細細說來,待我好好想個辦法。」

    「前一個法子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倒也不簡單。」飛羽咳嗽了一聲,將臉上的紅暈壓了下去,「就是讓那真人與清芳小姐皆除去衣衫,通體利落地尋一處異常安靜之所在,讓那真人為小姐推宮換血,再以純真的陽剛之氣為小姐打通身上各處大穴,運轉一個大周天後便可不藥而癒,此舉對靈絕真人並無甚傷害,對小姐還有大大的益處。只是不知道,冠羽哥你自己心中能否過得去這個坎。」飛羽盡量挑無甚刺激的字眼將此事對冠羽明說了,卻發現冠羽的臉還是黑了。

    「冠羽哥,靈絕真人是個大大的君子,若是求他,他定能答應,且定能克己守禮,心無雜念,這一點,你可以放心!」白羽見冠羽臉色不好,立刻上前勸道,「當務之急便是趁著子清先生還未發現異常之時,將小姐盡快醫好,也以免他之後再生事端。」

    「不行。」冠羽扭頭偏向一邊,可憂心的眼色卻依舊控制不住地落在他懷中的清芳身上。

    「冠羽哥,你可以猶豫,可是清芳小姐是真的等不得了?推宮換血,至少要十二個時辰,而準備前期的藥浴和後期的點穴通氣還要費時,這一來一去,便是立刻動身,時間也是緊的,冠羽哥,你盡快做決定吧,兄弟幾個先出去為你備馬。」白羽見冠羽神情有些鬆動,便知此刻只需無須自己贅言,只需再為他留些時間說服自己便可。、

    其餘幾人也都在白羽的眼色要退下,「罷了,送她去吧。」冠羽長歎了一聲,「我送她上山去的這幾日裡,便勞煩你們與那小童好好打一圈太極了,等清芳好了,我便立刻帶她回來。」

    「是!」幾人見他想通,立刻分散開來著手安排。

    「清芳,現在情況緊急,為了你的安危,我也只能帶你去見那個你最不想見的人了。」冠羽將清芳的額頭摸了一遍又一遍,眼中不捨之情溢於言表,「將你就這樣送到他的手裡,我心中總覺不安,可是現下若是讓我用那法子佔了你清白的身子,我真的說服不了自己,若是你清醒後,我又該如何向你交代呢。」他苦笑道,「雖然你此刻心中全心全意有我,可我又哪裡能夠真的說服自己,那看我的眼神就是真的愛我呢?」

    「冠羽哥,都準備好了!」白羽在窗下輕輕喊道,「快準備出發吧。」

    冠羽口中應了一聲,又將清芳看了又看,這才將她用厚棉被細細裹了挾在肋下,無聲無息地從窗口處跳了下去,正正好便落在準備好的駿馬上,「喝!」他斥了聲馬,那馬便撒開蹄子往那直聳入雲的北崑崙主峰而去。

    「白羽,其實入魔的,又何止清芳小姐一人呢?」宮羽將診脈的帕子疊好塞回自己的藥箱之中。

    「小宮,有些事情,也許不是本人,旁人真的難以體會。」白羽老成持重地答道,「若是有那麼一個人,如此奮不顧身地愛你護你,甚至為你不惜引發自己體內的蠱毒,這樣的姑娘,想必是誰也都會淪陷的吧。」

    「你說的如此深有體會,難不成?」飛羽挑了挑眉,「來,有沒有膽子讓我的一線牽看看你的過去啊?」

    「去,少拿我的事說事兒,你怎麼不去看菁羽的?」白羽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有膽子去窺破菁羽的前塵往事,別說是拿一線牽看我了,就是嗜情蠱春情藥百花開全用在我身上,我也不和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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