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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聖人心動 文 / 鵜鶘桑

    「冠羽,之前的事就莫要再提了。」清芳哀求地看著他,「你們怎麼總是喜歡拿以前的事來要求我呢,我不願意記起來了,過去了就讓它們過去不好嗎?」

    「我不提了。」冠羽看著她可憐兮兮望著自己的一雙通紅的眸子,心頭又是一酸,「清芳,你就依我這一次,讓靈絕真人替你瞧瞧身體好不好?」

    「不好。」清芳有力支起身子來,嘴巴也因為負氣微微地撅了起來,「我說了,不求他就是不求他。」她說著眼眶中已有淚水在打轉,「就由得我這一回吧,冠羽,讓我也做個有尊嚴的人,好不好?」

    「怎麼平白無故的又扯上尊嚴了?」冠羽為她帶淚不甘的眼神所心痛,「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畏他如虎?」

    「冠羽……」清芳輕輕叫了他一聲,神情又倦怠了起來,「我又有些不舒服了。」她伏了下去,又乾嘔了幾聲,面色極為不好,「別問太多了,等我舒服些,我們還是早早下山去吧,若是我恢復不好,月圓之夜,我便很難保證能夠幫到他……」清芳說著說著便開始胡言亂語起來,神情間也有些渙散,「冠羽,帶我下山,求你了。」她枕在冠羽的腿邊,口中喃喃自語道。

    「清芳,你究竟為什麼要倔強到這個地步呢?你可知道,你要是再不接受治療,丟了的,可是你的命啊!」冠羽咬著牙,恨恨地一拳打在通鋪上。

    「帶我去找你師父。」見苑正在席蓮之處所外來來回回地徘徊著,舉棋不定,一抬頭便看見滿臉怒容的冠羽衝了過來。

    「公子留步!」見苑見他滿面煞氣,立刻舉手攔道,「家師清修之處,還請公子放下隨身武器。」

    冠羽聽他所言愣了一愣,隨即便解下了腰間的佩劍扔在一邊,「凡請通報!」

    見苑見他滿臉堅定,心中雖然不願打擾師父修習,但是清芳的生死安危在那一頭懸著,岌岌可危,也由不得他多顧慮,當下便也上前幾步叩響了席蓮之的外門。

    「師父?」見苑正要叩門,卻發現那門已開了細細的一條縫,「師父的門怎的沒有關嚴?」見苑心生怪異,用力將門一推,「師父?」

    榻上臥著一人,麻衫布履,神情肅穆,雙目微閉,他的懷中似乎摟著一人,聽到門的響動,那人輕輕一動,似乎有些驚惶。

    「這?」冠羽上前正要開口請求,卻發現席蓮之摟著的那人竟極為眼熟,「清顏小姐!」冠羽瞪大了雙眼,饒是八卦如他也萬萬沒法相信眼前所見的。

    「這,這真是你師父,如假包換?」冠羽指著榻上那人,機械地扭頭問同樣呆若木雞的見苑道,「不是,不是說真人梵天般若心,冰雪不動情的麼,這個,這個是什麼情況?難不成,你這個師父也有個鼎器?」

    「休得胡言!」見苑立刻反駁道,「我師父不是那種人。」

    「那,他……」榻上的女子尋了個蒲團遮了自己的身子,羞答答地坐了起來,「我,我是自願的。」

    如果這時候允許見苑吐血的話,可能他早就已經吐血而亡了。

    「師父……。」他沒有理會這個幾天前鬼鬼祟祟摸上山的女人,而是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她身後似乎扔在熟睡著的席蓮之,「您當真收了這個鼎器,要與她雙修?您可是教導過我們修煉決不可走此道的呀!」

    那榻上的人微微動了動,胸前的麻衫便滑落下了一片,晶瑩玉透的肌膚掩映在麻衫下,真是皎如山上雪,皚如天上月。

    見苑臉上一陣火燒,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公子,我們先出去吧,家師,家師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整理一下。」

    「呸!」冠羽被見苑狠狠拉了一拉,這才回過神來啐了一口,滿臉的鄙夷厭惡之色「什麼靈絕真人,什麼悲憫渡人,我看天下人都是太將你神話了,不過是仗著一張好臉就能夠隨意的淫人女子嗎?我看你也不過是個紅塵未了的好色之徒罷了!」冠羽將自己的袖子從見苑的手中抽了出來,「別拽著我,誰知道你們師徒倆是不是一個德行,我說清芳怎麼那麼不願意見到你師父,要是我,我見他一次罵他一次!」冠羽說罷扭頭就走,「你放心,就算我帶清芳走遍天涯海角,也絕不來再求你這個斯文敗類!」

    「你,你!」見苑見師父被他一番話辱罵得體無完膚,心中又羞又惱,只可恨自己沒話招架,只能眼睜睜看他撿了長劍跑回弟子房內將清芳又抱了出來,臨了還給了他一個極盡鄙夷的眼神。

    「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顧不得去攔下他們,見苑跨入席蓮之的處所,「還要煩請您先出去。」見苑忍著滿心的怒意指著門外道,一面將散落一地的衣衫背著身扔給花清顏。

    花清顏紅著臉,緊咬著貝齒,一件件接了衣裳仔細穿了,又忍不住回身在席蓮之的側臉上親了一親,這才下榻耷拉著繡鞋匆匆出了房門。

    「師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待看到花清顏出了房門,見苑便立刻上前將房門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你可知清芳方才來過?」他絲毫不覺自己的言語之中已經帶上了不自覺的慍怒,也不知他慍怒與師父的表裡不一,還是慍怒於師父就這樣讓清芳帶著重病離去。

    「師父,您說話啊!」見苑又上前了一些,卻發現席蓮之只是閉著雙眼,猶如入定了一般平臥著,絲毫反應也無,「師父?」見苑有些慌了,若是連一向神仙似的師父都成了這幅模樣,不要說清芳無藥可醫了,等到了月圓之時,能否保住北崑崙都還未可知呢。

    「您這是怎麼了,您別嚇徒兒啊。」見苑方纔的怒氣,此刻早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了,「咦,這是什麼!」他突然感覺到握著師父的手臂上有一小塊皮膚似乎微微凸起,他將席蓮之的袖子挽了起來,卻發現那衣袖之下竟好似有一小塊星月似的烙印,「這是什麼,從前師父手上可是沒有的啊。」他觸了觸那烙印,只覺得滾燙異常,再看席蓮之卻似乎依舊神情不變,猶如陷入了一場長而未絕的安眠一般。

    「冠羽,怎的又帶我走了?」清芳感覺到身下的顛簸,費力地睜開眼時,卻覺得身上好像輕鬆了些,故而又開口問道。

    「哼,你可知那靈絕真人是個什麼貨色?罷了罷了,我還是不說了,你現在身子不好,等過段時間我再說給你聽。」清芳在他懷中看著他生氣的模樣倒好像比自己被欺負了還要火大一般,頓覺好笑,「到底怎麼了嘛?」她撒嬌道,「我現在就想聽。」

    「不行,這事兒說了你保準要不舒服,聽話啊,等到你能跑能跳的時候,我保管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從頭到尾的給你講一遍,好不好?」冠羽仍然沉浸在氣憤中。

    「冠羽,好冠羽,冠羽哥哥,你就告訴我吧。」清芳見難得八卦囉嗦的冠羽此刻竟然一反常態一言不出心中倒也十分好奇他究竟看到了什麼能把他氣成這樣,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磨他。

    「你非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說了你得保證不難過。」冠羽自己的嘴也癢癢的想要一吐為快,可是看著清芳虛弱的樣子,他又著實心疼得緊,清芳那幾句甜話一出口,他便立刻繳械投降了。

    「我保證。」清芳亮晶晶的眸子帶著好奇的光芒認真地盯著他,「快說吧。」

    「我告訴你啊,我看見我們花戰煌花將軍的妹妹竟然和那真人赤身露體的摟抱在一團吶!」冠羽一臉鄙夷地說道,「那場面簡直不堪入目,真不知道世人口中寶相莊嚴的靈絕真人背地裡怎會是這麼一副小人嘴臉。」

    清芳聽他所言倒不像是作假,心中又是猛地一痛,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世人以訛傳訛,也許多有不實吧。」

    「也對。」冠羽點了點頭道,心下卻有些沉甸甸的,現在靈絕真人那一條路走不通的話,擺在自己面前的似乎也只有這剩下的唯一一條路了,他又低頭看了看懷裡這個縮成一團的猶如某種小動物一般的存在,自己對她真的能夠下得去手嗎,如果自己那樣做了,她真的不會恨自己嗎?

    原來不是心裡還有他原來的那個女弟子,而是除了自己,皆無不可啊。清芳心中一陣絞痛,連帶著臉色又慘白了幾分,此番看來真如同雪女一般淒楚了,自己就真的那麼差麼?前腳還沒走遠呢,後腳便坦然接納了投懷送抱而來的花清顏了嗎?

    「清芳,清芳?在想什麼呢,跟你說話你也沒聽見?」冠羽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不管她將來是否會恨自己,眼下還是保命重要啊。

    「沒想什麼,只是腦袋有些暈沉。」清芳含糊道。

    「是嗎?」冠羽只當她說的是真,心下更為焦急,看來解毒一事真是一分也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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