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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9章 踏上征途 文 / 鵜鶘桑

    「他,他怎麼突然不好了?方才不是還振振有詞的跟我講話呢嘛?」清芳正習著字,聽到飛羽來喚她,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股惡氣,「他到底要做什麼?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

    「不是不是,這一次恐怕是真的。」飛羽嚇得臉色都白了,「只怕是不好了!」

    「什麼?」飛羽是一直站在自己這一邊的,要是他也這麼講,恐怕不可能是有假,清芳突然腿便有些發軟,「你扶我一下,我……」清芳剛站起來便又跌坐了回去。

    「清芳,你別怕別怕,我在呢。」飛羽連忙扶住她,「別怕別怕——」他自己口中這樣說著,心中卻也是忐忑不安,那個藥粉畢竟是自己加的,要是真的出了人命,自己必定不能供出白羽,到時候就由自己全部背了責任罷了。

    「你說,究竟,究竟是怎麼了?」清芳眼前只覺得一黑,有些看不清東西似的。

    「我,我——」飛羽剛要和盤托出,且不防白羽疾步走來一把將他拖到了邊上,「也不知道怎麼了,許是之前體力消耗得過多了,前幾日的好,恐怕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迴光返照?」清芳默默念著,眼淚不由便落了下來,「他,他竟是衰弱到這樣的地步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曉得他竟然傷成這樣,若是我之前知道了,也不會那麼頂他,事事由著他也便罷了。」

    「小姐,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他還等著見你最後一面呢。」白羽冷靜地回答道,「來,屬下扶你下來。」

    「白羽!」飛羽有些憤怒地盯了白羽一樣,這樣的做法和欺騙欺瞞又有何異?

    「你給我閉嘴!」白羽一番平常溫和的模樣,瞪了他一眼,「這兒沒你的事兒,你先去自己車上待著,如果,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哥哥的話。」

    「你,你怎麼?」飛羽一臉的憤怒不甘和不解,「回去!」白羽指了指他自己的馬車。

    「我知道了,但是,你,照顧好清芳。」飛羽的臉漲得通紅的,卻也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因為他想要承擔錯誤不假,可是卻很有可能會害了白羽和宮羽,這時候,唯有自私,才能保住他們。

    「帶我去吧。」清芳的淚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淌著,「是我,是我的倔強害了他。」她靜靜抽噎著,傷心欲絕。

    「小姐,跟我來。」白羽也不管她,只是將她帶著走到秦玉箏休養的那馬車後頭,清芳一見之下哭得更是厲害,之間秦玉箏身上裹著薄薄的毯子,已經被從馬車上運了下來,只放在草地上的一塊薄薄的柵板上,面如土色,幾乎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怎麼成這樣了。」清芳捂著嘴,身子也不由抖了起來。

    白羽內疚地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道,「身子虧得太厲害,恐怕撐到現在也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秦玉箏似乎聽到了響動,輕輕舉起一隻手來,指關節顫了顫,「清芳,快去,他叫你呢!」白羽趕忙將清芳向前送了送。

    看著那只曾經保護過自己的手,緊緊攬著自己的手朝著自己慢慢地伸了過來,清芳心裡頭再有糾結也顧不得了,只得上前將那隻手緊緊握著,置於胸口,「你,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罷。」她話一出口便破碎得不成章法。

    「咳——」一聲低低地咳嗽從秦玉箏口中傳來,清芳俯下身去,將耳朵湊近他的唇邊。

    「對,對不起,我,我騙了你——」秦玉箏斷斷續續地說著,「我是,是有苦衷的……」他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你,你還信不信我了?」

    「我信我信!」清芳的眼淚一滴滴落在秦玉箏的臉上,如同燭淚般滾燙炙熱。

    「我,心裡頭,只有你——」秦玉箏說完這句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便再沒有聲響了。

    「你,你怎麼了!」清芳只覺得他不說話必然是死了,心下又慟又怕,驚得直往他胸口撲去要聽他的心跳,「你別死,你別死啊。」她哭叫著,樣子極為淒慘,「不能再有人死了,不能了,阿箏阿箏,你爭一口氣好不好,不要死在我的面前,不要死在我的前頭啊。」她死命地抓著秦玉箏的手,帶著一臉已經冰涼的淚貼在秦玉箏的胸前,「不能死,你不能死,活過來啊,我求求你了,我再也不生你的氣了,你跟我解釋,我都聽,我都聽……」

    白羽看著清芳哀哀哭著,心裡頭更是愧疚萬分,這樣單純的丫頭,自己用這樣的法子真的對嗎。

    「阿箏,阿箏,其實我沒有生你氣的,只是我嫉妒,我知道我娘長得美,長得漂亮,你和我師父都喜歡她,可是我可以不管我師父是否愛她,我不能不管你啊,你是我曾經認定的人啊。」她嗚嗚哭著,聲音皆是如同離了群的幼獸一般無助的委屈,「我一直等,一直等你來宮裡頭救我,就算你不來,我也一直想著你心裡頭有我,可是最後,最後我真的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了,你的眼睛裡都是我娘,只有我娘啊——」清芳嚎啕大哭著,聽到她哭聲的人都慢慢聚攏了過來,撒妥一臉的心疼,想要上前,卻被白羽拉住,「讓她去發洩一會兒吧。」

    「白羽說的不錯,這丫頭年紀雖輕,但是心中的鬱結不小,如此發洩一番,也是好的。」顏子清將袍子上的繫帶縛好,看到清芳的模樣,也不由又是又憐又愛,「這孩子現如今也如同我半個女兒一般,如此這般能對她,我心中看著也是開心的。」

    撒妥聽到顏子清都發話了,也只有歎了口氣,「一切都隨你們了。」他不無擔憂地又瞟了清芳一眼,「希望小姐能挺過這一關。」

    「她會的。」白羽答道,嘴角滿是自信的微笑。

    「清芳。」一個聲音在哭泣的女孩頭頂響起,「我的解釋,你真的都會聽嗎?」

    「阿箏?」清芳猛地抬頭,果然見方纔已經沒有氣息了的秦玉箏慢慢睜開眼來,此刻他眼中滿是自己,再無旁人。

    「你——這——」她被眼前的情況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你方才不是……」

    「死了?」秦玉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自己是真的要死了,不過好在只是身體乏力,舌頭發麻了一會兒,此刻又好了,真是奇了。」他突然便將清芳攬在懷中,「清芳,你真的肯聽我將這一切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嗎?」

    「你,你先放開我!」清芳的臉上有些燙,「這不過是你欺騙了我罷了,我走了!」說罷她氣沖沖地掙脫開秦玉箏的雙手,蹬蹬地跑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撒妥面露驚愕,「他,他方才不是明明斷氣了嘛!」

    「是啊。」白羽微微一笑,「是斷氣了不假。」

    「是你動的手腳?」撒妥皺起眉頭,「你怎麼能這樣對小姐?為了這樣一個外人?」

    「我只是不忍心看小姐失去一個得力助手。」白羽歎了口氣,「這個人我覺得是個身手難得的,更何況不論他是為了小姐的母親還是小姐做那些事,從他一身的傷勢上來看,都是不遺餘力的在辦,從忠心上來考慮,是肯定的。」

    「那你也不該擅自做主做出的事兒啊,你看到小姐剛剛的模樣了嗎,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又不好,你怎麼就有把握不傷到小姐?」撒妥有些怒了,「這個人的命在我眼裡還沒有那麼值錢,我倒寧願殺了他,叫小姐少些煩惱!」

    「哦,那你倒是去殺啊,你看看小姐是因為他活著而難過,還是因為他死了而傷心呢。」白羽淡淡地說了一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撒妥的眉毛倒豎,頭髮都快被他氣得炸起。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幾句。」顏子清擺了擺手,「這次的事,還是算了,白羽也是好心,我心裡頭有數,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但是以後若是再有什麼,最好還是向我報備一下,也省得我被嚇得一驚一乍,老人家了,經不起突如其來的驚嚇了。」

    「是,多謝子清先生!」白羽連忙謝道。

    撒妥見顏子清都發話了,自己也不便再發表什麼意見,也只得搖頭走了。

    「多謝公子!」他們幾人的對話,秦玉箏都已經聽在耳朵裡了,心中也對大致的情況有了基本的瞭解,「如果沒有公子好心施以援手,恐怕我就是死幾百次也不足以叫清芳對我改變觀念。」

    「話雖然是這樣講,但是我心中還是有顧慮的,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白羽搖了搖頭,「你也不必謝我,今後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補償清芳吧,畢竟,如果沒有她,我們也不會相聚到一起。還有,以後的事,就只靠你自己了。」

    「玉箏心中有數!」秦玉箏朝他又遙遙抱了一拳,「這份恩情,玉箏記下了!」

    「不必。」白羽朝他換了一禮,依舊是一臉的淡然,轉身就朝清芳的馬車走去,方才見她哭得動了氣,想必是傷身了,一會兒還是給她熬一些補氣養身的湯藥緩一緩吧。冠羽哥,也不知道我這樣做,究竟對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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