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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強盜 文 / 汐止

    秋荻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全黑了,耳邊是車轱轆「咯吱咯吱」的響聲,夾雜著馬兒打著響鼻的聲音。腦袋還有些迷糊的她登時全醒了,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看著對面那個以袖附額好像睡著的人。

    「你是誰!」

    「你醒了。」寬大的袖子拿開,露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一雙魅惑的鳳眼盯著她,似笑非笑。

    「江連城,江狐狸,你想幹嘛!」秋荻四下裡望了望,「小白呢?」

    江連城聽到「小白」兩個字,眉頭微微一皺,靠近她,兩手撐著將她圈在懷裡,「你一聲不吭就走了,你我一年多未見,你倒是好,昨日見了我連聲招呼都不打,我們很不熟嗎?」

    「熟熟熟」秋荻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矮下身子從他雙臂的空間鑽了出來,訕笑道,「熟也不要離這麼近。」

    江連城一把將她拎回去繼續圈著,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嗯,黑了,瘦了,不過結實了許多。」

    他的鼻尖幾乎要碰到自己,秋荻尷尬的低了頭,突然想起自己本來應該在客棧的房間,有人突然闖進來把自己迷昏了。

    啊,這個強盜登徒子!

    「你」秋荻一把推開他,「你把我抓來幹嘛!這是要去哪裡?」

    「你說呢?當然是回中原,去淮安,難道你想在這裡放一輩子的羊?」江連城捉住她不斷揮舞的手,認認真真道,「秋荻,跟我回去淮安吧。」

    「你放開我。我不回去」秋荻奮力扭著,無奈力氣根本敵不過他,但是她卻依舊不屈不饒的掙扎著,江連城手勁稍微一鬆她掙脫開來,不小心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秋荻愣住了。呆呆望著滿臉震驚甚至哀傷的江連城,聲音低了下去,「對不起,可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把慕容白怎麼了?」

    「你現在眼裡就只有慕容白嗎?」江連城徹底鬆開她,頹然問道。

    「我我幫你擦乾淨。」秋荻慌忙掏出帕子要替他擦趕緊臉上的血痕,那一抓她用足了十分力氣。傷口看起來不淺。

    江連城冷冷的擋開了她的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你心裡有過我嗎?」江連城問,「看著我,認真的回答我。」他雙手輕輕的將她快低到地上的頭掰起來。

    秋荻眼神閃爍,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有。她心裡當然有過他,甚至想過嫁給他,可是這一切還有意義嗎?他是江連城,不是阿當,更不是慕容白。

    「回答我。」高高在上的中越世子此刻卻帶著幾分懇求。

    「有」秋荻說。

    「那就好,那就好。」江連城歡喜的像個得到長輩肯定的孩子,甚至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江阿當我心裡有過你,可是那都已經過去了。」秋荻咬了咬嘴唇。突然心生不忍,他現在這個樣子彷彿還是從前帶著面具時常和自己嬉鬧的阿當。

    「只要有就好了。」江連城毫不在意,「從前都是我的錯。直到我一次又一次的和你失之交臂才意識到,你在我心裡有多重要,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我要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江連城把她摟在懷裡,緊緊抱著。力氣大的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融為一體。好叫她再也不會失去蹤影。

    「你你放開我阿當,你弄疼我了。」秋荻覺得自己肋骨都要被他擠壓斷了。氣都有點喘不上。

    江連城鬆了一鬆,看著她在朦朧月光下不斷喘氣的樣子心中一動,一隻手鉗制住她不斷亂舞的雙臂,一隻手將她圈進懷裡。她紅色的唇,纖柔的腰,彷彿是他久違的故鄉。

    圓月高掛,遠處高高的山崗上,一匹狼正對著月亮嘶吼,訴說著心中的孤獨和蒼涼。「嗚嗚」的聲音響徹夜空,聽得徹夜趕路的馬車伕心中一陣驚慌,馬鞭甩的震天響。

    直吻到胸腔裡的氣盡了,江連城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鮮紅欲滴的唇。

    「你放開我,江連城你瘋了麼?」秋荻不停的躲著,雙手被控制了只能用腳不斷的踢打,她又怕用盡十分力又將他打傷,所以反抗的別彆扭扭,簡直像是欲拒還迎。

    江連城微微一笑,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制住她不安分的雙手雙腳,「我還沒想怎麼樣,你再這樣動下去,我指不定就想怎麼樣了。」

    這話果然奏效,秋荻立刻安靜了,翻翻白眼,「殿下,世子殿下,您是要登上皇位的人,登上皇位了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就放我回去殺豬放羊吧。」

    「可是那些女人沒一個像你。」江連城仍然保持著曖/昧的姿勢,沒有要放她的意思,看著她緋紅的臉,忍不住又在她額頭輕輕啄了一口,「我要娶你,我要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婚禮。」

    秋荻歎了口氣,認真嚴肅的說:「阿當,我叫你阿當是當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你已經有了妃子,而我,我已經跟慕容白成親了,我們」

    「撒謊!」江連城立刻打斷她,「撒謊,成親了你們為什麼在客棧還住兩間房。」

    秋荻心中一陣抓狂,都是自己作的,是她矯情的一心希望他們第一次洞房是在屬於自己的家中,而不是一個陌生的客棧,而慕容白也依了她。

    「我們真的成親了。」秋荻無力的辯白。

    江連城放開她,冷靜的坐在了一旁,看著慌不迭地整理衣衫的秋荻,唇邊的笑容依舊未變,「秋荻,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重新搶回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別說你們沒成親,就算成親了又怎麼?成親了也是可以合離的。」

    「你你就是個強盜!」秋荻無語。

    「我承認,我做不到慕容白那樣為了你放棄江山,祖宗基業都不要了,在我看來那是不負責任,把天下交給自己尚在襁褓的兒子由著自己老婆一手遮天,那是自私。」江連城半昂著頭,剛剛收斂起的帝王氣質顯露無疑,「當然,人各有志,為心愛的人放棄一切是值得的,只是可憐了大燕的百姓。」

    這一番話讓一直埋藏在秋荻心中的愧疚爆發蔓延開來,她不是什麼兼濟天下憂國憂民的大丈夫,她只是個小女子,希望守著自己心愛的人平平凡凡的過一生。可是她心愛的人是太子,是大燕百姓心中的希望,無數人盼著他能撥開雲霧見青天,給他們一個有飯吃有衣服穿的太平日子。

    而她,他們的愛情,讓她成了天下的罪人。

    「他把玉璽交到我手上拍拍屁股就走人。」江連城嘴角帶著堅毅,「我選擇了擔起天下重任,難道我就連心愛的女子都不能擁有嗎?誰說帝王就要無情?」

    「我」秋荻突然語塞。

    這一年來,關外湧來大批難民,多數是從燕北逃過來的,定遠侯父子和花盈把持朝政,大燕百姓的日子過的還不如從前戾帝秦印當政的時候。

    「我帶你走,一方面是出於自己的私信,一方面我也是希望能逼慕容白出來,讓他不要一味沉浸在兒女情長中。」江連城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我壓力很大,秦家百年基業,樹大根深如今我是天下人口中的亂臣賊子。」

    秋荻不可置信的看著江連城,他居然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軟弱的一面。她咬了咬牙,顫聲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不能對我用強。」

    江連城舒心一笑,強行拉過她的手放在心口,「總是要你心甘情願嫁給我才行。」

    「喂,都說不能用強,你又」秋荻正待抽回手卻發現江連城已經發出酣睡的聲音。

    這是有多累多久沒睡過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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