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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七章 僵持不下 文 / 亙古一夢

    雖然蘇若離和顧章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就像是小孩子的一件東西一樣,即使玩膩了,扔在了一邊兒,若是別的孩子想要,他還不想給呢。

    顧章活生生的一個人,當然不能和東西相比。只不過蘇若離此刻的心情就是這樣的。顧章和她的感情即使不深,那也是她的夫君。只有她能夠對他做那些夫妻之事,她就算是不願意,也得等她發話才是!

    顧章這小子竟敢背著她暗地裡來這一套,真是活膩歪了。

    蘇若離那雙鳳羽般精緻的眼角微微地上揚了一下,眸子淺淺地瞇了起來,不聲不響地打量著眼前這捂臉奔出來的女子。

    正是花信年紀,身量豐腴,一身濕透的白紗完美地勾勒出女子誘人的曲線。

    雖然寒風裡,凍得瑟瑟發抖,可這副楚楚動人的樣子,最是讓男人心疼了。

    倒是個可人兒啊!

    蘇若離暗暗地吸了口氣,在心裡做了一個論斷。這樣一個尤物,怕是被人給刻意調教過了吧?

    她揚著那張精緻絕美的小臉兒含笑望著眼前這個驚慌失措的美人兒,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不停地在銀花身上逡巡。

    銀花剛從暖熱的屋子裡奔了出來,也是因著帶蘇若離來的那小丫頭久久帶不進來人的緣故。她若是不這幅樣子跑出來,外頭那女子怎麼會看到呢?

    看不到裡頭的那一幕,又怎麼會生氣呢?

    那她就不能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事兒了,更做不成這個男人的妾了。

    眼看著到嘴的鴨子要飛了,她一咬牙就豁出去了。

    雖然外頭天寒地凍,雖然她只著了一層薄薄的紗衣,雖然這幅身子若是跑了出去就被看光了,但是她還是毅然決然地跑了出來。

    為的就是讓那女子看到,讓她知道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對上面前這個美得彷彿是一個瓷娃娃的人兒,她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做法了。

    這女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做了些什麼啊?若是尋常女子看到夫君沐浴時從裡頭跑出來一個半裸的女子,會做何想?

    就算不躺地打滾撒潑地鬧上一場,也會氣得鼻歪嘴斜面容猙獰吧?

    怎麼面前這小女子就那麼臉不紅心不跳神態自若地看著她笑?

    是太小了不懂還是不在乎?

    銀花當真拿不定主意了。

    剛才一腔熱血從溫暖的室內跑出來的她,這會子已經凍得渾身跟打擺子一樣,牙齒上下咯咯作響,幾乎站不住了。

    見面前這女子一直沒有她預想中的反應,她也實在是凍得受不住了,索性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在了蘇若離面前,涕淚四下,「夫人,奴婢給您磕頭了,求求您看在奴婢一片真心為了大人好的面兒上,收了奴婢吧?奴婢這個樣子也不能嫁人了,只願能服侍大人和夫人一輩子就好!」

    說得那個可憐,好像蘇若離容不下她一樣。

    蘇若離歪著頭聽了半天,似乎還思量了一陣子,才狀似天真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已經和我夫君有了夫妻之實了?」

    銀花聽這話頓時就愣了愣,她雖然還是個處子,但是被有心人教過,自然也知道男女之間那點兒事是什麼。

    縱然她臉皮再厚,可也到底是個黃花大閨女,這話讓她怎麼回答是好呢。

    不過在她的觀念裡,就算沒有夫妻之實,可和裡頭的那位也抱了也摟了,他也賴不掉了吧?

    她跪在地上久了,身子早就僵硬地跟木頭一樣,此時雙手哆哆嗦嗦地抱著胸部,抖得跟風中的落葉一樣,結結巴巴地回道:「奴婢,奴婢這個樣子,已經是大人的人了。」

    蘇若離點著頭兒抿著嘴兒笑了,「既如此,就由你的大人決定好了,跟我沒關係!」

    說完,也不想看地上那張凍得發紫的嘴臉,轉身就往外走。

    身後那丫頭急得要命,就要趕過去拉蘇若離的胳膊。卻被蘇若離狠狠地一瞪,訕訕地縮回了手。

    顧章早就躲在屋子裡聽了半天了,先時他還覺得這不過是一場誤會,那丫頭想進來添水的,結果讓他忽然出來給嚇著了,淋濕了衣裳不好意思出去而已。

    誰知道後來竟然發展成那樣,那丫頭口口聲聲地說著那些軟綿綿的叫人聽了臉紅心跳的話,還死死地摟住他的腰不放。他才知道這丫頭一定是受了人指使的。

    再後來,這屋裡竟然闖進了別的人,看到了那羞人的一幕。還嚷嚷了出去,且要命的是,蘇若離不知道何時也到了外頭,更不知道讓她看去了什麼。

    顧章焦心如焚,不知道該怎麼和蘇若離解釋,更不知道他的離兒剛才和他生了氣會不會相信他的話?

    他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出去,該不該去澄清這一切!

    他分明記得,剛才在大門口,他當著李扶安的面兒要讓離兒給他洗澡時,離兒卻說她不是給他搓背洗腳的,若是他想要,那就請李大人給他安排個丫頭來。

    難道這個丫頭真的是離兒讓李扶安派來的?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看著別的女人伺候他沐浴,難道心裡就舒坦嗎?

    還是她變心了,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切?

    再或者,她想借此鬧上一鬧,好和李扶安那個小白臉在一起?

    不,他的離兒不會這麼詭計多端的,他的離兒是那麼善良那麼純真,怎麼會這樣呢?

    這一切,一定是李扶安那個該死的小白臉暗中撮弄的,為的就是想挑起他和離兒之間的矛盾來,他好漁翁得利吧?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心裡對李扶安的恨意就越來越濃,可是當他聽見離兒說「讓你們大人決定」的話,他又否定了他的分析。

    離兒這麼說,是毫不在乎他和這女人有什麼了?甚至毫不在意他納妾?

    離兒心裡是不是沒有他了?

    他只覺得一顆心,慢慢地沉到了湖底,滿心裡的悲楚酸涼無以復加。

    離兒怎麼會這樣?

    他寧願他的離兒此刻衝進來醋意大發地廝打他一頓,也不想她就這麼雲淡風輕地離去!

    當蘇若離邁開那一步時,顧章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再也忍不住,發瘋一般衝了出去。身上僅著了一件外袍,發上還往下滴著水。

    他人高腿長,幾步就追上了蘇若離,「你什麼意思?這丫頭是你弄來的,如今卻讓我決定?你讓我做什麼決定?你是不是很樂意我納妾啊?」

    顧章快要憋瘋了,好不容易兩個人在這兒見上一面,可她卻非得弄這一出,這讓他一顆滄桑的心怎麼能受得了?

    蘇若離一見他衣不蔽體的樣子,再看地上那個除了眼珠子亂轉身子卻故意彎成了一個完美曲線一動不動故意讓人看的傢伙,一身的紗衣都裹不住那具噴薄欲出的身子,眼睛不由就瞇了瞇,絲毫不畏懼地對上顧章那雙怒火沖天的眸子,「是啊,就算我給你弄來的又怎樣?你不是該摸的也摸了,該抱的也抱了?」

    雖然不大相信顧章會做這樣的事兒,但是看到這兩人都這麼副樣子,蘇若離忍不住就想刺他一下,「如今出了事兒,卻來找我?告訴你,好就過,不好就散,誰離不開誰啊?別什麼屁事兒都往我頭上栽,老娘管不了那麼多的閒蛋事兒!」

    蘇若離也是慪得急了,自然是怎麼痛快怎麼說!

    地上的銀花一見這兩人當真對上了,立時大喜,眼神和那領蘇若離來的小丫頭對視了一樣,就妖妖調調地起身,抖抖索索地靠近顧章,捏著一副自認為還有誘惑力的嗓子,嗲聲嗲氣地故意挑撥著,「大人,都是奴婢不好,讓您和夫人拌嘴!」

    一語未完,顧章和蘇若離雙雙出聲,「滾開!」

    顧章更是毫不留情地一個窩心腳踹過去,把銀花給踹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旁邊那個丫頭嚇得面色發白了,更是不敢吭一聲兒。

    此刻的顧章,就像是地獄裡的修羅一樣,帶著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酷烈,和蘇若離就那麼鬥雞眼一樣地互相瞪著,誰都不讓著誰。

    這邊兒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正陪副將坐那兒的李扶安,他帶著小廝急匆匆趕過來時,就見到了這一幕!

    他甚是驚訝,在外頭見到的顧章,對蘇若離那是唯唯諾諾的樣子,怎麼這時候變成了這樣?

    盯著地上那個露出半個身子的丫頭,他似是明白了什麼,不由就打著哈哈上前,伸過手去就要去攬顧章的肩膀,「老弟,有什麼化不開的恩怨?大冷的天兒非要站這兒吹風?離兒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這麼凶她!」

    說實在的,看到顧章和蘇若離這麼兩看兩相厭,他心裡有一霎時的高興。

    本來羅氏那婆婆就揚言要休了蘇若離的,如今要是顧章再和蘇若離鬧翻了,那他豈不是有很大的成算了?

    但是他心悅蘇若離是真的,不過他也不想趁人之危做這些下三濫的事兒。

    眼見著顧章穿成這樣,地上還躺了一個香艷的丫頭,他還以為顧章做了什麼對不住蘇若離的事兒呢?

    可是人家夫妻之間的矛盾,他又插不上嘴,看著顧章這副凶巴巴的樣子,他心裡替蘇若離不值。

    就想把顧章拉開,好讓蘇若離靜一靜。

    誰知道顧章心裡已經對他有了成見,此刻見他一副套近乎的樣子,就以為他這是假惺惺的來看笑話來了,見他的胳膊伸過來,他就往後退了一步,堪堪地躲過了他的胳膊。

    順勢又往他胸口那兒一推,「別他娘的賊喊捉賊了,離兒也是你叫的?你弄了丫頭來勾引我,故意讓離兒看到,是成心想拆散了我們夫妻是不是?告訴你,我顧章雖然只是一個窮小子,但也不是好惹的,敢打離兒的主意試試?」

    那一下,正好推在李扶安的貫通傷口上,疼得他差點兒沒有站住,蹬蹬地就往後退了幾大步,臉色已變得金紙一般!

    「顧章,你瘋了?李大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蘇若離氣得連聲責罵著顧章,伸手就去扶著李扶安。

    顧章正在氣頭上,心裡本就對李扶安懷了巨大的敵意,這會子見蘇若離單單斥責他一個,又去扶著李扶安,他越發狂躁不安起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在乎的人越看不到自己,他就會有一種深深的失落,這種失落若是厲害起來,當真可是一枚殺人利器!

    此時的顧章就是一頭暴怒的獅子,盛怒之下,更加口不擇言了,「你們分明就是串通好了的,故意讓人引誘我,好落下口實,到時候你們再雙宿一起飛就有理由了是不是?你們,你們真是好歹毒!」

    他拿手指定定地指著蘇若離和李扶安,眼睛裡有著難以遮掩的傷痛。

    看得蘇若離心頭一震,可是又為他的無理取鬧頭疼,不由厲聲斥道:「你瞎說什麼?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誰又能引誘你?分明就是你看上了人家,被我給撞見了,惱羞成怒了,故意推到我身上?」

    兩個人越說越氣,又都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互不相讓,眼看著就僵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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