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七十四章 路遇劫匪 文 / 亙古一夢
這個男人,心裡哪怕有一點點地在意自己,也不會對她說這些。
這個男人,真是鐵石心腸啊!
不,不是這個男人心腸狠,而是蘇若離那個狐媚子太有手段,害得這麼多男人都為她神魂顛倒,連自家二哥不也被她迷得茶飯不思的嗎?
長長的指甲掐入掌心,直到一絲尖銳的疼痛傳來,李蘭馨才意識回籠,瞪一眼牢房裡的顧章,狠狠地剁一跺腳,轉身走出長長黑暗的過道。
蘇若離在宮裡陪著安平公主折騰到天將要快黑了,方才回到了家裡。
玲兒和沈氏送來熱水,攏了火盆,知道蘇若離不習慣有人服侍沐浴,預備妥當了,就掩上門出去了。
蘇若離脫了衣裳,泡在浴桶裡,只覺得渾身疲憊地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即使這樣,她也不想讓人服侍,總覺得赤身*地似乎很是讓人接受不了。
顧章的事兒,她已經和安平隱隱地透露了,安平也承諾到時候去求求太后。畢竟,這也事關皇室的顏面,安平不能置之不理。
只要太后那兒有了口話,這事兒就好辦了。
不過,她也怕皇上真的不放手,拼著不要名聲也要納她入宮,那到時候,她只能鋌而走險了。
沉沉地舒了一口氣,她只覺得太陽穴那兒有些隱痛,不由地伸手揉了幾下。
室內,水汽氤氳,燈火朦朧,蘇若離越發覺得眼皮沉重地上下打架,泡在溫熱的水裡,四肢都舒展開來,她的身心漸漸地放鬆下來。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被人給推開了,蘇若離才驚醒過來。就見玲兒正站在浴桶外,定定地望著她泡在水裡的身子。
蘇若離一驚。趕緊掙扎著坐好,發覺水已經涼了。
抬眸看向玲兒時,卻見她眸子裡有一絲躲閃,朦朧的霧氣中,她的面孔似真似幻,有些看不清楚。
「奴婢在外頭叫了幾聲,姑娘都沒有應聲,奴婢生怕有什麼事兒才進來。沒想到姑娘還泡在桶裡。」
玲兒這句話說得有些磕絆,蘇若離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還以為這小丫頭擅自闖了進來怕自己怪罪有些害怕呢,就沒有多想。
玲兒還要給她添些熱水,她卻擺手止住了,只問:「什麼時辰了?」
「姑娘,都三更了,讓奴婢服侍你擦乾了身子,也該睡了。」玲兒小心翼翼地說道。
蘇若離點了點頭,讓她拿來寬大的浴巾裹在身上。坐在妝奩台前,讓她把那頭烏黑順滑的青絲給擦乾。
沈氏進來收拾了殘水,蘇若離就打發玲兒出去。自己胡亂找了一套內衣穿了,就爬在了床上。
卻沒看到玲兒在轉身關門時,眸中射出的一絲陰狠。
第二日,她照樣坐著馬車去三元堂,問診時,總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今兒來的病人都不是什麼大病,開了幾張方子也就走了。
蘇若離卻知道自己這是不在狀態了,起身脫了白大褂。就躲到了實驗室裡,再也不想出來。
李忠雖然看出她心情不佳。可知道顧章還關在天牢裡,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只能吩咐灶上午飯加幾個蘇若離愛吃的菜。
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大半天,蘇若離邁著灌了鉛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外走。
今兒她總覺得有些昏昏沉沉,身子很是沉重,連走幾步路都覺得沒有力氣。
心裡懷疑是不是昨晚上在浴桶裡泡得太久,染上風寒了?
上了馬車,楊威就趕著車朝自家走去,一路上倒也平靜。
只是眼看著拐進一條小巷子的時候,馬車卻忽然戛然而止,坐在裡面的蘇若離沒有抓牢,生生地把額角撞在了車裡條幾的角上,疼得她眼淚差點兒流出來。
剛要問楊威怎麼了,卻聽到外頭幾聲馬嘶,隨即馬蹄得得聲傳來,蘇若離有些心驚,探頭朝外看去,卻見一色兒油光水滑的黑色大馬把她的馬車給團團圍在了中央,騎在馬上的人俱都一身緊身黑衣,臉上用黑巾蒙面。
蘇若離心裡咯登一聲,心想壞了,這是被壞人給攔道兒了。
只是她沒想到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敢光天化日地劫持她的馬車,不知目的何在!
楊威早就揚聲喝問對方什麼人了,只是那些人個個都繃緊了嘴,沒有一個答話的。
蘇若離心念電轉,這些人不肯答話,是不是怕讓人聽出聲音來?
這麼說,這些人應該是她接觸過的人了。
只是她在京中並沒有得罪了什麼人啊,何況皇上還對她有些意思,尋常人誰敢惹她啊?
尋思著,蘇若離已是慢慢地穩下心神,可是只覺得渾身疲倦困乏地要命,即使這樣的危急關頭,她也是忍不住地想瞌睡起來。
狠狠地掐了一把,她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絕不能睡著了,若是睡著了,待會兒這些人攻過來,自己跑不動怎麼辦?
她有些納悶,就算是昨晚上冒了風寒,可目前自己一沒發燒,二沒鼻塞的,不像是風寒的症狀啊?
可為何就是那般想睡呢?
晃了晃已經有些發木的腦袋,蘇若離一雙眸子裡迸發出危險的光芒。
莫非,她中了迷藥?
身為大夫,她真的對這些東西不陌生。分析著自己的症狀,這分明不像是風寒的樣子,而更像是中了迷藥了。
暗暗地皺眉思索著到底誰給她下的藥,蘇若離還狠下心來咬著下唇,強壓制住一股濃濃的睡意。
她自打從宮裡回來,就在家裡沒有接觸過外人,吃食也都是沈氏母女張羅的。
在宮中,她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更不可能吃東西了。這就談不上中毒,所以,她絕不是在宮裡中的毒,而是,在家裡了。
只是沈氏母女,到底是哪個給她下的藥,這藥又是從何而來?
她自忖平素裡並沒有虧待過沈氏一家啊,她們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這麼害她?害了她,李忠也絕不會放過他們的,難道他們不害怕嗎?
還是,有更厲害的人在背後給她撐腰?
說到底,蘇若離也沒想過有一天沈氏母女會如此對她,這讓她的一顆心真的有些難以承受了。
為何自己扒心扒肺地待人家好,到頭來,那些人還要來暗害她呢?
她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太過寬容了,非要棍棒伺候著,那些人才心甘情願的嗎?
真是討賤!
蘇若離瞇了瞇眸子,一雙手早就塞到了袖子了,偷偷地摸了幾罐「防狼噴霧!」
這是她新近研製出來的,連李忠都不知道。當初之所以瞞了下來,就是不想讓李忠知道得那麼早,省得他又來不及地拿出來售賣了。
對於李忠來說,這僅僅是一種對付色狼的東西,哪裡想到這東西花費了多少心血啊!
蘇若離坐在馬車裡靜靜地等著,不管外頭楊威吼得如何驚天動地,她都一聲不吭。
外頭騎馬的人等得不耐煩了,有人嗤笑一聲,嘻嘻哈哈地笑道:「咱們上去把這老小子給踹下去,那姑娘不就是咱們弟兄幾個的了。」
打著哈哈開著這種有傷風化的玩笑,讓蘇若離心內真的閃過一絲絕望。
不過這些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倒是打破了蘇若離先前的猜測,看來這些人並不怕她聽出來,何況,這些男人的聲氣,她也確實聽不出什麼來。
不過她注意到,那一群人裡頭,中間有一個身量有些纖細,遠沒有那些男人粗壯,雖然端坐在馬背上,但是個頭一眼看過去應該不算高挑。
蘇若離的視線從簾子縫裡慢慢地下滑,當看到那人蹬著馬鐙的雙腳時,腦子裡似乎閃過什麼東西,卻礙於今兒腦袋昏沉,難以捉住。
咬了咬牙,她摸出了一個小罐子來。
看來,今兒不動手不行了。
纖細白嫩的手指頭按住那罐子的頂端,她不動聲色地聽著外頭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