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差距 文 / LJQ蟲蟲

    陌大老闆和陌言一個德行都是不會委屈自己的主，何況他累死累活的賺了幾個億的錢自然是用來享受。公事上累的像條狗，但平日生活和休假上卻絕不含糊。所以車子向山間駛入的時候陌曉美以為可能住在山間某別墅裡親近大自然的，結果車都駛過半山間的別墅群了還是馬不停蹄的往上開，一點都不見慢。

    再往上林木越加的茂密，周圍的風景也越加荒涼起來，開了半小時愣是不見一戶人家。平滑的柏油路也開到了盡頭再下去全部是原始的泥土路。陌曉美放下窗戶，外面早已沒有了炙熱感，小風一吹反而陣陣清涼只是越往上空氣越加稀薄，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哥，我們是不是開過頭了。」

    車子開動變化莫測的光影打在陌曉美臉上，一閃一閃。左邊山崖下那一片別墅群很快被淹沒在樹木中。

    「沒開錯。」陌言用食指敲敲駕駛座和副駕駛座正中間的車載gps，這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山野之中一個機械女聲還能繼續指揮前行也是奇跡。

    「馬上就要到了。」陌言說完這句話沒幾分鐘車子就停在一破敗的道觀門口。

    草帽拿開墨鏡摘掉，陌曉美站在車右後門瞪著道觀猛瞧，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爸在這兒？！！」陌曉美吃驚的連稱呼都叫錯了，於是又問了一遍：「陌大老闆在這裡？！」

    以前也不見陌大老闆迷信這個啊。生意人嘛，偶爾給去廟裡燒個香拜個佛，添點香油錢以祈求生意興隆，更土豪一點就是撒錢修個廟宇。這些陌大老闆也都幹過。所以這會子即使是看透紅塵也該去廟裡剃度出家啊，怎麼跑到道觀裡了啊？專業都不對口。

    「站門口當樹墩子吶，進來啊。」陌言走到道觀門邊敲了敲，這門只是虛掩著便轉身朝陌曉美招招手。司機小廖停車熄火拉起手閘，就在車上等著沒下車。陌曉美也特想和這哥們在外邊一起等著。

    在「清風觀」這個雅俗共賞的牌匾之下扭捏籌措了半天最後還是跟在陌言屁股後頭進去了。

    外面看著風燭殘年都要即將淪為危險建築物的古建築裡面卻是別有洞天，且不說乾淨整潔這些基本的衛生條件。外頭的門面小，裡面卻錯落有致的坐落大大小小殿堂十來座，陌曉美越走越有熟悉之感。

    門虛掩著，兩人在門口喊了半天也沒人應聲直接闖了空門。走了半天才在一小院子裡遇到一個小道士，十六七歲還在讀書的年紀長得也白白淨淨，手裡捧了個碗腋下夾著本書正低頭走路。看見陌生人攔在面前的時候嚇一跳，腋下的書「啪」的一聲掉地上。

    上來就要施禮：「無量天尊……」剛彎了半個腰手中的湯晃了一下差點灑出來，最後驚險的穩住了還是滴出兩滴來。

    陌言趕忙上去把書拾起來重新塞回到對方胳肢窩底下然後問：「你好，小道長。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陌楠是這這裡嗎？」

    陌楠是陌大老闆的名字。

    小道士神情茫然的盯著發問的陌言，想了半天才回答：「沒聽過這個人啊，要不兩位去問問我師傅。」

    小道士左拐、向前、右拐、上坡……的指點了一通然後扔下兩人自顧自走掉，一點都不介意陌生人在道觀中亂走。陌言腦子好使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可按對方說的走起來也非常吃力。從一院落鑽進一羊腸小道穿過一殿堂然後又是另一個同樣規劃的院子。

    走著走著陌曉美算是想起來為什麼覺著這麼熟悉了，這按五行八卦設計的建築和斐家一樣，雖然建築風格和大小差很多但是走起來感覺太像，彷彿一直在打圈走迷宮，一環扣一環處處透著巧妙。同樣的一走就頭暈。

    好不容易找對方向找到小道說的那地方，抬頭一看就見一老道士穿著深藍色道袍，手拿拂塵盤腿閉眼坐在一高起的石台之上。白髮白鬚自有一股道骨仙風之范。

    老道人在兩人快接近的時候睜開了眼睛，那眼睛靈動清亮像是兒童該有的：「兩位是來找人的吧，請跟我來吧。」說著從檯子上站起來，陌曉美這才看起石台表面刻的是太極八卦陣。

    他們拉啥話都沒說人就知道了，太神了！

    「大師……」陌曉美覺著稱呼不對又改口：「這位道友怎麼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啊？」

    果然是掐指一算算到的嗎？

    陌曉美興奮的剛想伸出右手讓老道長給瞧瞧掌紋，前面帶路的老道士拂塵一甩說話了：「清風觀目前就貧道和小徒兩人，另有一位是貧道的故交寄住道觀一段時間，既然兩位我和小徒都不認識自然是找他的。」

    「哦。」老道士解釋完，陌曉美默默的把右手收回來，揣回褲兜裡左右假裝看風景當這事就沒發生過。

    陌言就這樣從小看著陌曉美從傻二丫頭長成傻二姑娘，也許是與美麗外表不相配的「二」的特性才讓陌言更加的疼她。他把陌曉美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勾了勾嘴角想笑又不想笑。

    走到據說是陌大老闆借住的院落，第一眼就看見門邊擱著一空碗，正式剛那小道士端著的。陌曉美抻著脖子想看仔細點突然一隻黑貓從旁邊的灌木裡竄出來，冷不丁的嚇人一跳。陌曉美打了個哆嗦別開視線看裡面。

    房間裡光線灰暗，走近點才看清小房間裡就擺了一張床，床頭靠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乾癟老頭，細看那五官之後陌曉美「哇~」的一聲大叫出聲。她反射性的捂著嘴巴，雙眼就開始閃淚花。

    陌大老闆現在瘦的只剩骨頭還沒他以前一半重，臉頰那二兩肉都瘦沒了就剩兩顴骨，眼睛凹陷。精氣神瞬間蒸發，才幾個月沒見蒼老了十來歲，一點都看不出意氣風發的樣子了。見了一雙兒女也不驚訝，伸出枯槁的手拍拍床沿讓兩人坐下。

    這床原本就不大，陌言怕磕著人把院子裡兩張小板凳搬來坐。

    陌楠查出胃癌就在陌言回國的那段時間，生死攸關的大事他誰都沒說，把公司裡的事情都丟給兒子，瞞著大家自己找了一間醫院秘密做了手術，完了直接跑到道觀裡靜心修養。他和老道兩人認識很久了，那個時候一個生意剛起步，一個剛剛出師。老道還是小道，第一卦就給陌楠算的。具體說的什麼不知道，總之陌大老闆之後走的順風順水，生意越做越大。

    不管是再細緻成功的手術，不管是再清淨的修養，畢竟是大手術陌大老闆原本那麼強勢的人現在都軟乎下來了。他躺在床上與一般的老頭無異，看著只有更加可憐些。不僅是外表上，內在一些東西也改變了。

    他輪番拉著陌言和陌曉美的手，問他們自身的情況，家裡的情況和藹可請的都不像是其本人。他慈祥的拉著陌曉美，待她和待陌言無異彷彿忘記了當初趕她出門的事情和他們並無血緣的事實。陌大老闆才說了一會話就累的要睡覺，他們兩人也不敢再打攪，扶著他躺下之後就退出來。

    轉身出去那老道人不知何時已經走掉了。

    陌曉美剛踏出院子眼淚就一對一對的往下掉。

    「別難過，至少手術很成功。他會好起來的。」陌言揉著陌曉美的後背安慰。

    不說還好，一安慰陌曉美嗷的更響了：「哇~~~，哥你說他為什麼這麼慘啊~，第一老婆死的早，第二個老婆紅杏出牆，兒子也不孝順老跟他頂撞，好不容易有個貼心的女兒吧還不是親生的。現在又得了癌症，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山裡修養。一輩子也就是賺了那麼點錢。好慘啊~怎麼這麼慘~」陌曉美邊哭邊嚎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流。

    聽她嚎完陌言一點都安慰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