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她是誰 文 / 唐穎小
我在原地呆站了好幾分鐘,高媛和arno爭執的很厲害,不過我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了,畢竟英文不是母語,老娘的英文水平也還沒到同聲翻譯的地步,再者我如今的神思統統都落在另一對站的比較遠的男女身上。我往邊上挪動了一下位置,希望能夠把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他們糾纏的還蠻厲害的,男人顯得比較抗拒,但他卻只用一隻手掙扎,而右手則是自然垂落的,嗯,這一點同梁景像極了,其實從那人的衣著上,我也能看出來那個男人可能是梁景,加之他的兩個助理都在這裡,想不是都很難。
至於那個女的,這麼遠遠看過去身材高挑,穿著高跟鞋跟梁景站在一塊,就比梁景矮那麼一點。我微微瞇了眼睛,想要將那人的臉看的清楚一些,想想我有沒有在哪裡見過。但還不等我看清楚,就看到梁景極其不耐煩的將人一把推開,然後轉過身來。
我也是有點條件反射,也跟著轉身打算避開他們,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了顧唯一,一身華麗的禮服,長髮隨意的落在身上,那臉上的表情滿是得意,笑容顯得十分燦爛,與我對視了一會之後,便伸手甩了一下她飄逸的長髮,轉身步入了宴廳。
「清城……」這是高媛的聲音,她跟arno大概是吵完了,語氣裡帶著幾分驚訝,還有那麼一點同情,我還真不明白這個同情是從哪裡來的。
我想這可能是顧唯一給我下的套,她肯定是見我跟梁景關係太好了,就想方設法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忍不住緊了緊拳頭,但臉上的表情還得繼續保持,保持微笑,保持淡定。我緩緩挺了挺背脊,轉過頭的時候,恰好那兩位也走過來了。
這會我算是看清楚了,那女的跟在梁景的身後露出了小半張臉,看那眼睛彎彎的,似乎也不生氣,帶著點撒嬌的口吻,說:「梁景,我是過來幫你的呀……」
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見我的時候,腳步驟停,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地表情,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彷彿這週遭只有我們兩個人,其他杵在我們之間的不過是擺設一樣,絲毫不在意,也沒有絲毫被我捉姦後的慌張。
當然,這應該算不上是捉姦,對於我這種見過世面的人來說,這是小意思,親親嘴巴,再者又不是深情相擁,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看著我半響,微蹙了一下眉,問:「怎麼在這兒?這場宴會你也算是主人,就那麼沒心沒肺?」
他的語氣不是特別好,還有那麼一點凶相,我盯著他看,也不知道當時我臉上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反正我自己感覺我還是挺淡定的,嘴角也一直往上扯著,可事後高媛告訴我,我這表情簡直比哭還要難看,活脫脫就是一個受氣小媳婦的形象,太可憐了。
對於她的形容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因為我以為自己很高冷,並且非常淡定,大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勢,原來我想錯了。
我與他對視,片刻,站在他身後的女人雙手抱胸從一側走了出來,與他並肩而站。非常可笑的是,她身上穿的衣服,跟我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一樣的,就幾個小細節不太一樣,然而這種禮服對於身材高挑的女人來說是一種優勢。
她的臉挺小,五官長得還蠻舒服的,比較有特點的是她的鼻樑上有一顆小小的痣,神氣很足,可以看出來,她是那種自信,自尊心又強的女人。
不得不說,她與梁景站在一起,很般配,無論從外形到氣質。她的眼神與我對視的時候,全然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的,倒是在看到我身上衣服的時候,眉頭不自覺的蹙了一下,似乎不是很高興。
當然,哪個女人都不希望在這樣的場合中撞衫,誰都想做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我盯著她鼻子上那痣好一會,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就想起之前讓鄒平去查過顧唯一正在接洽的那個建築設計師好像就是眼前這個人,當時好像就說是英國倫敦的公司來著。鄒平也替我查了,但不知為什麼我當時沒看,就放在了一旁,最後那份資料被我丟去哪裡也不知道了。
我就翻過一次,看了一下照片,那張照片鄒平應該是從哪個新聞圖上截下來的,跟她本人不是那麼像,但由著她鼻樑上的那顆痣比較有特點,我也就想起來了,至於名字,我沒怎麼仔細看,也不記得了。難怪顧唯一會那麼積極的要求給正源請有名的設計師,我就想她怎麼可能那麼好,會全心全意來幫助公司,原來這就是她的目的。
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對於梁景來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身份?
那女人微笑著用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在我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許多次,然後低低的哼了一聲,側目看了梁景一眼,道:「看起來你現在給別的女人選衣服的眼光,還是拿我當衣服架子呢?衣服是好看,可你也得看人能不能撐的起衣服,你不覺得她穿著一身很醜嗎?」這話聽起來有些曖昧。
呵,真好笑,我為什麼要站在這裡,被他們當猩猩一樣觀看,還給我點評!我穿著好不好看要你管嗎!你美,你他媽全家都美翻了!
我各自看了他們一眼,笑了一下,「噢。」回應完,我就扭過頭,目不斜視的走開回了宴廳。走開的時候,我只聽到高媛低低的叫了一聲『梁總』,之後的話我也沒有聽清楚,反正也聽不清楚。
我回了宴會廳,抵著門站了好一會,等身體慢慢回了溫度,我才慢慢鎮定了一下來,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目光在這偌大的場子裡來回搜索。隨後,提著裙子有些橫衝直撞的在人群裡走,我感覺到自己撞了好幾個人,也很麻木的道歉,好像還撞了個服務生,撞倒了他托盤上所有的酒,撒了一地,還濺了別人一身。
他們罵罵咧咧的說了我兩句,我除了不停的道歉再也沒有幹別的,最後我走到用杯子擺了造型的酒桌前站住,一口氣喝了四五杯紅酒,才算給自己真正的壓驚。看來我還是有些高估自己了,我忽然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我為什麼能冷靜對待,因為我已經不在乎了,可有些事情完全不行,因為我太在乎了。
我以為我對梁景沒那麼在乎,看來是我想錯了。
等酒精落肚,我也沉下一口氣,緊了緊雙手,決定去找顧唯一,我要跟她對峙,我猛地轉身,站在桌前,開始搜索人群中顧唯一的身影,正當我看到專注,不知怎麼的,身後的桌子好像動了一下,我剛要轉頭的時候,忽然就有人很用力的拉了我一把,隨即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叫聲:「大家小心!」
緊接著,我就看到了很壯觀的一幕,幾百隻盛著一點紅酒的杯子就這麼傾倒下來,很快傳來一陣非常清脆的玻璃接二連三破碎的聲音。我被人用身子護在了身後,身上一點事情都沒有,等所有的聲音都落幕,站在我眼前的人在稍稍往後推了一步,左右看了看我,問:「沒事吧?」
我有些慌神,一抬頭就看到於嘉禾站在我的身側,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轉頭看向了週遭的人群,臉上的表情還蠻嚴肅的。面對他的出現,我都來不及驚訝,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就看到了顧唯一,她稍稍轉了一下頭,看到我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明顯一僵。當時我與於嘉禾的姿勢有些曖昧,他幾乎是半擁著我的,而我則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再近一點,也算是趴在他身上了。
此刻見著她,我覺得自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壓根也就不關心我面前的人是誰,又是誰救了我一命,我猛地掙脫開了於嘉禾的手,二話不說就想擠開人群過去揪她的頭髮。於嘉禾也沒有攔著我,如今的場面有些混亂,由著這邊發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很多人都聚攏了過來,擠來擠去的,我繞了個圈子,眼看著就要抓到顧唯一那個臭婊子的時候,人群裡忽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非常迅速的將我扯了出來,完全不管我死活,強行的將我扯出了人群,無論我怎麼掙扎他都不放手。
直到將我扯到宴會廳無人的角落裡,他一下將我扔進了窗簾的後面,我一轉身,那厚重的窗簾就迎面撲了過來,但還未打到我的臉上,就又被揚了起來,隨即我就看到了梁景沉著的臉。
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好像在生氣發怒,窗簾被他揚的很高,但很快就落了下來,將我們覆蓋在了裡面,似乎就這樣能與宴會廳的其他人隔絕掉。如今整個宴會廳裡都鬧哄哄的,所幸窗簾厚重,將那些聒噪的聲音略去了一半。
我把自己擠在角落裡,拚命的昂頭挺胸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瞪著我,有些凶,「你要做什麼!」
我也不知怎麼,這種時候覺得自己氣勢特別強,瞪圓了眼睛,看著他,道:「做什麼?當然是想去找個知道真相的人問問清楚!還能做什麼!反正你也不會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咯!」
他看著我沉默了好久,忽的彷彿洩了一口氣,「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