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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離開 文 / 唐穎小

    辦公室裡的空調溫度似乎有些偏低,吹的我手腳都覺得有些發涼,在桌子上胡亂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空調的遙控板。於嘉茹見我的樣子,伸手一下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乾燥而又溫熱,牢牢的握住我微微顫抖著的手,滿臉關切,說:「你別慌啊,放心好了,不管我哥和我爸怎麼跟我說,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於嘉茹手心的溫度,加上她臉上展露出來對我的擔憂,讓我反應過來此刻我有多麼失態,兩年了,我那親生父親從來沒有放棄過要坐上正源集團掌權人的位置,可是兩年了,沒有梁景在身邊,一個人面對這種情況時,還是那麼容易慌亂。

    梁景總說我這人是雷聲大雨點小,說盡了狠話,卻總是懦弱的什麼也做不了,是個實打實的懦夫。這點我也不否認,女人總歸是懦弱的佔大部分,我從小立志做的是家庭主婦,又不是女強人,懦弱也正常。

    我就是運氣好點,身邊有個軍師,有點錢,有個精明的老媽,在生前幫我打點了很多事情,這樣,我才能夠支撐到現在,不是?如果我什麼都沒有,結果會是什麼樣子,無法估摸。

    我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穩定了情緒,抬眸看向了於嘉茹。許是我的眼神太過於冷漠了,於嘉茹很用力的捏捏我的手,神情有些緊張,說:「我沒騙你,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一定站在你這邊,本來從頭到尾就是我哥和顧唯一的錯……」

    「行了,你別說了,我從來也沒有說過不信你的話,這種保證說多了反而讓我覺得你很虛偽。」話說出口,我就有些後悔,看著於嘉茹有些受傷的眼神,我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將話收回來。

    心裡冷冷哼笑了兩聲,這麼幾年,別的倒是沒學會,嗆人的本事倒是妥妥的。其實有時候想想於嘉茹也真是自己找虐,她完全可以跟我疏遠,友情嘛,只要疏遠一年,或許更短就會變得陌生,然後一切都變得心安理得,無論過去做過什麼。

    於嘉茹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在知道於嘉禾跟顧唯一之間的真相之後,還足足隱瞞了我兩年,而且在最不該告訴我的時候告訴了我事實,讓我成功弄掉了自己肚子裡的肉,間接的幫助了顧唯一做事,僅此而已。

    忘了說,曾經我們三個是很要好的姐妹,特別好,做什麼都會在一塊的那種。以前我還以為於嘉茹跟我的關係更好些,那一次才知道其實不然,說起來她是於嘉禾的親妹,顧唯一是於嘉禾的最愛,亦是她要好的閨蜜,幫忙瞞著,也是正常的。

    我跟她之間,除了關係好些,沒有半點血親關係,我本不該怨恨什麼,可能是我比較偏執,所有有些東西怎麼都放不下。

    現在她依舊跟我較好,凡事都站在我這邊,有時忍不住還當著我和於嘉禾的面罵顧唯一是個賤人,但我們都明白,我們之間是怎麼都無法回到那種純粹的關係了。

    我定定的看了於嘉茹很久,才收回視線,扶住額頭,收起身上豎起來的尖刺,吸了口氣,盡量緩和口氣,「你不用反覆強調你的立場,我信你,從來沒懷疑過。如果懷疑,你現在也不可能坐在我的辦公室裡。」

    「倒是你,如果站在我這邊讓你覺得特別累,也不用強迫自己的。於嘉茹,我從來要的就不是你的愧疚,這樣很沒意思,你明白嗎。」我垂眸看著黑漆漆的手機屏幕,一面說著涼薄的話,沒去看她的表情。

    終於還是忍不住再次打給了arno,想討要梁景的私人號碼。可這洋鬼子沒告訴我,打到第四次的時候,就關機了,算是徹底絕了我找梁景的念頭。

    八點五十分的時候,高媛進來提醒我開會。

    於嘉茹一直坐在我辦公室裡,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我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就去了衛生間,用了五分鐘來整理自己。

    九點整,我進了會議室,於嘉茹和高媛跟在我身後。會議室裡我看到顧唯一跟於嘉禾挨著坐在一塊,開門的瞬間,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掃了過來,有幾個早就看出貓膩的人,全然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我用指甲著實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嘴角往上一扯,將會議室的人一一掃一遍,最後落在了坐在主席位置上的顧暉,他的右手邊坐著顧唯一,左手邊坐著朱子秀,真真是一家子呢。

    朱子秀同樣側著頭看我,兩條細細的眉毛微微挑著,面含微笑,裝得端莊大方,卻不過是個戲子。

    顧暉側目看過來,那眼神不像一個父親,倒是很像一隻豺狼看著被逼到牆角的小白兔似得,勾了一下唇,說:「還不趕緊過來坐好,你已經遲到了,讓那麼多長輩等著你,像什麼樣子,這樣子將正源放在你的手裡,讓人怎麼放心的下。」他說的嚴肅,儼然一副對正源未來堪憂的模樣。

    他既然這麼著急,那我偏生就站在門口了,悠然的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微笑的將目光在朱子秀與顧唯一之間轉悠,皺皺眉,裝著很為難的樣子,說:「會議室還沒清理乾淨,既然要開會,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還是離開的好,可千萬別告訴我她們也是正源的人,還各個都是股東的身份。我想,這股東大會好像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啊,就算爸爸您在正源有威望,可說話的份量似乎還沒那麼重吧?」

    顧暉輕輕一笑,竟沒有生氣,倒是頗為慈愛的衝著我揮了揮手,「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說這樣的話來傷感情呢。子秀跟唯一,剛才我已經向各位股東解釋過了,大家也都贊同。這點,你可以問在座任何一位。」

    他輕歎著搖了搖頭,面上的笑容帶了一絲苦澀,「月玲在的時候,是太疼愛你,疼的連說話都沒個分寸了,還想著這兩年的歷練總會能成熟些,沒想到還是這麼孩子氣,看來我得親自教教你了,不然月玲泉下有知,是要怪我了。」

    我吸了口氣,抿了唇,笑道:「這麼好,長那麼大爸爸還從來沒教過我什麼,也難怪我這人脾氣不好,誰都不喜歡我,看看爸爸您教的另一位,脾氣什麼的都好,是我該好好學習學習的。」我笑著走了進去,拉開了朱子秀身邊空著的位置坐了下來,正好對面就是於嘉禾。

    顧唯一又用唯唯諾諾的眼神看了看我,不甚其煩。

    會議開始。

    所有人都好整以暇,等著看一出家庭倫理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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