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公司裡的流言 文 / 紅了容顏

    「瞧那女的，聽說是全球有名的珠寶設計師呢……」

    「她來這兒幹嘛呀？不會是讓我們替她設計衣服吧？」

    「不會，她要衣服還不容易，她們都有自己的設計師的。」

    「聽說她是將來的總裁夫人啊？不過真的蠻漂亮的……」

    藍的心咯登一下，瞬間疼了起來。

    「喂……喂，小藍？叫你呢？」

    「啊？什麼事啊？」藍疑惑地看著剛還聊得起勁的女人怎麼這會叫她幹嘛呀。

    「藍……」身後，宋以然優雅地走近她，她轉身，看著她的笑臉，有那麼一瞬的失神，她真的是個漂亮的女人不是嗎？

    「以後可以和你在一起工作了，真好啊。」她笑著擁住她。

    藍卻僵在那。她是沒聽錯吧？怎麼聽得她差點連下巴都掉了。

    宋以然感覺到她的僵硬，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我要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你的面前，讓你感覺到我的存在，讓你感覺到自己的位子。

    她放開她，又轉身向同樣和藍一樣目瞪口呆的人笑：「以後，還請大家多多指點哪……」

    這時，經理也過來發話了：「這位是宋小姐，想必大家都應該認識。宋小姐這次在國內沒有事做，所以想過來學習一下設計衣服……咳咳……」經理有點窘迫，不知道這樣說是不是對，他以咳嗽掩飾自己的無措，「以後，大家都是同事，大家互相照顧啊……」

    經理的話一落，原先呆若木雞的人都陪上笑臉，對著宋以然點頭哈腰。

    雷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就轉身朝外走去。

    「雷總您慢走啊。」經理又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

    「我也先走了，我明天會準時過來上班的。」宋以然笑著走了出去。疾走兩步，追上了前面的雷。

    藍看到她挽著雷的手臂，笑著不知和他說著什麼。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應該也是笑著的吧。她忽地想到發佈會上他對她的笑容，心裡又悶悶地疼起來。

    凌銳看不出那個宋以然是什麼意圖，但看起來好像很單純的樣子，應該不會對藍有所傷害吧。她是那麼有名的珠寶設計師，怎麼地也要為自己的名氣想想啊。不過，和他倒是蠻般配的。那樣也好，讓藍死了這條心吧。

    他不著痕跡地坐回位子。掏出手機，按著鍵盤。

    藍還沉浸在剛才宋以然的話中，她到底有何目的？難道就是為了要時刻提醒她不要靠近他嗎？那也太可笑了吧？既然話都說得那麼明瞭，五年前她選擇了保護他，那麼五年後她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難道還怕她變心嗎？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毫無意義的事呢？她淡淡笑了笑。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震得她的腿麻木。她急忙掏出，發現是短信：晚飯去哪吃？

    是凌銳發來的。她笑了笑，朝他望過去。他也正望著她，孩子氣地眨著眼。

    藍的心暖暖的，這小傢伙，真是的。她迅速回了一條：回家。

    在設計部，凌銳是受歡迎的，而她寧願當小妹，所以她們也都待她不錯。她們都知道她是和凌銳一起來的，以前是一個公司的。感情也似乎不錯。但藍說凌銳是她的弟弟，而凌銳也會很配合地叫她藍姐。所以原先喜歡凌銳的把藍當作情敵的現在都似乎對她好起來了。甚至還有人希望她能給她和凌銳牽線呢。

    人，就是這麼現實嗎？

    宋以然挽著雷的手臂到了他的辦公室。她想做的事不會做不到。

    既然他不想她呆在他身邊，那也可以，她只要呆在她身邊看著防著就行。她撥通了遠在美國的楊洪素的電話。雷可以當她的話是不存在的，怎麼也不會拒絕他母親的話吧。

    她走近他，坐上辦公桌，瞅著他笑：「你都不擔心嗎？」

    他沒看她一眼：「擔心什麼？」

    「不擔心……她？」

    雷緩緩抬頭，盯住她的眼：「什麼意思？」

    宋以然笑了笑，跳下桌子，朝沙發走去：「沒什麼……」

    雷盯著她的背影，冷冷地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她翻看著一邊的書本，笑容嫣然：「知道你喜歡她……」

    雷隨之一僵，她怎麼會知道？五年前的事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就連法莫也只知道了個大概，是法莫說的嗎？不太可能。那她是怎麼知道的？

    「不用猜了。看你那麼緊張她。你的表現還不明顯嗎？在別墅裡是，在酒吧裡也是，你都當別人是瞎子嗎？」宋以然回視著他，面無表情地說。

    「你為什麼去那上班？」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她的，我們是好姐妹呢。」

    「最好不會……」雷站起身看向窗外。

    「可是你也別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要出去玩可以，只要別當真了。」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

    雷盯著那扇門良久，五年前，他是多麼的不可一世，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結果，他最信任的人，她卻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能掌控她。自從不能掌控她之後，忽然之間，他覺得，對所有的事，他都沒有把握去掌控住。一如他現在，明明覺得她應該還是會屬於他，但她卻是林宇軒的妻子，明明覺得他離她近了一步，但他卻多了個宋以然。她是母親擬定的結婚人選。五年前，他也想把她介紹給母親，相信母親一定會喜歡她，可是，還沒有介紹，她就背叛了他。在商場上，他認定的事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對著她，他卻看走了眼。

    他抽出抽屜，看著靜靜放在那裡的笑臉，心裡，卻一點也笑不起來。

    第二天，宋以然真的來上班了。

    看著她從他的車子裡鑽出來，忽然之間又想到了昨天那個同事說的那句話：聽說她是將來的總裁夫人啊。不用聽說，都明擺著呢。

    她轉過身大步走過，心裡免不了卻直犯酸楚。

    宋以然的到來令設計部所有的人包括經理都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儼然，她成了這一層的頭兒。

    人還都是很迂腐的。哪個人有勢力，有好處就都去拚命巴結。一旦失去了呢？不知道又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宋以然對著她仍是熱情異常，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做給設計部的人看，大可用不著，她完全可以當作是不認識她。因為她們都不認識她。做給她看，那就更可笑了。這犯得著嗎？

    藍很平靜地接受她在這上班的事實，也很坦然地接受她這不知是真心還是有目的的友好。她安靜地生活在這個空間。希望她們都忽略她的存在。

    但有人卻似乎不想讓她過得那麼平淡。不久，公司就傳出了她和凌銳的「同居」關係。

    以前是喜歡那的環境，也是為了方便才和可兒搬去和凌銳一起住的。而現在可兒不在，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也是住習慣了那兒，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帶給自己這樣的麻煩。

    人心可以是善良的，人世卻是醜陋的。藍對於他們的說詞，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她相信清者自清，不必去作出無意義的爭論，想必傳出流言的人，也是為了要她好看，但選擇的沉默，也是對那個人最好的回應。

    在經歷了那麼大的轉折後，再有什麼可以傷得了她呢。

    藍想淡然地處之，想讓流言不攻自破，但卻不是像所想的那麼簡單。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像把她孤立起來了。更甚者是那些暗戀凌銳的人，對著她，真恨不得要生吞活剝了她似的。

    女人有時候真的是挺可怕的。藍也是女人，想到自己五年前也可以做出那麼決絕的事，她不禁苦笑了起來。

    在這個空間裡，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天上飄下的雪花，千千萬萬朵一齊飛下，她拚命想讓人不要忽視了她的存在，可是，融到了一起，卻找不到整朵雪花的痕跡。

    藍站在樓道口，望著外面灰濛濛的天，像是要下雪了似的。12月，也會下雪嗎？

    忽然間，想起了可兒。心暖暖的。可兒，你現在在幹嘛呢？她淒楚地笑笑，自己真的是很壞，可兒走了這麼久了，連個電話都沒有，她卻一點都不擔心她，而現在，沒有人理她了，她卻才想起了可兒。可是，真得很懷念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在想什麼呢？」身後傳來聲音，她轉身，看到了一臉笑容的宋以然。

    她沒有說話，轉過頭繼續望向窗外。她當她是朋友對待，她卻是為了防她而接近她。她只是個平常的人，她不會像她那樣人前人後的變。

    「怎麼……現在都不想理我了嗎？」她站到她邊上，和她一起看向窗外。

    藍還是沒有說一句話，她轉身離去。

    「等等……你還是離開吧……我也不想傷你太多，我們都是女人，女人可以為了自己的愛而不顧一切……如果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也決不會讓別人得到……」說完，她越過她走了。

    藍盯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動彈。

    愛的力量可以大到可以使人忘記一切，卻又小到連一粒嫉妒的沙石都不能容下。

    宋以然是一定要逼得她沒有退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