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6.第八十五章 我不要你不快樂（五） 文 / 窗邊的小豆豆

    「程姐，這件事非同小可，我一定要去親自問他。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很任性也很固執。但是我一定要親口問他，我想從他的嘴裡聽到答案。」她哽著嗓子說道。

    「柳澄，你……」程姐覺得這個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柳澄拖著行李箱到了香港機場。這一路她在飛機上想了許多，始終心裡忐忑不安。她要陳慕思親口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將行李在酒店裡安頓好。然後就守在陳慕思下榻的酒店去等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孤身一人來到這陌生的地方。這是陳慕思出生，成長的地方。她是頭一次來，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下次再來。香港的氣溫不低，總也有十幾二十度。可是她穿了一件厚厚的毛衣，又加了一件外套還是覺得渾身陰涼。她覺的自己像是被人投放到涼水缸裡，從頭浸到腳。她白天去的時候是走進酒店裡，坐在大廳的真皮沙發上等著他。可是等了一上午也沒有見到他。她見櫃檯後面的服務員小姐用驚異的目光上下地打量她，她便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外面正下著濛濛的細雨，她走到酒店對面的一個小公園裡，躲在那四面透著風的亭子裡，兩眼一霎不霎地盯著酒店的門。

    陳慕思整整拍了兩天的戲，導演才放他回來休息。他一身疲憊從公司的車上走下來。他朝車上的人揮揮手。正待他要進門的時候，他的眼前似乎見著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柳澄就這樣在雨中走到離他數米遠的距離。他欣喜地睒了睒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當他就要愉悅地叫出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張慘白的臉，面色凝重的柳澄。

    柳澄拖著兩條腿慢慢地走近他，唇角微瑟，眼裡含著淚。

    「柳澄。」他終於叫了她一聲。她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他。

    他從盥洗室裡拿了一條乾淨的浴巾走出來，看到她坐在床沿上，眼角上似乎微微地透出兩點淚珠。

    「來，我幫你擦頭髮。」他說道，便伸長了手臂搭在她的右肩上。

    「我自己來。」她將毛巾奪過去，揩著自己漆黑烏亮的頭髮。

    「柳澄，你怎麼會來了？」他斜著身體捱著她坐下來。

    柳澄本想立即質問他，可是看到他誠摯真切的眼神，不由地軟了口氣，一句責問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有事要問你。」她將臉板得一絲笑意也沒有的。

    「你說。」陳慕思還沒有意識到什麼。

    她盡可能用平淡的口氣說：「盧雁靈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他搓著手罔知所措地看著她。

    她的聲音也開始戰慄起來：「為什麼你不說話？」

    他的唇蠕蠕而動。他終於明白了她來的原因。

    「不是。以前我是跟她好過一段日子，但是在你出現了之後我們就分手了。」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是因為我嗎？」

    「不，跟你無關。」他斷然地說道。

    「可是她懷孕了。」她的淚水流得更凶了。「她懷了你的孩子。」

    「她自己跑來跟你說的。」一種莫名的悲哀壓在他的心頭上。苦處擁上了他的兩道眉峰。他想去撈她的手臂。

    她往別處一閃，眼淚仍亂滾著落下來：「你想怎麼做？陳慕思。」

    這是第一次她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他知道她忿憤了。他盯著她那張紅到顴骨上的臉，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你聽我說，柳澄，這是一件意外。我並不愛她，你明白，在我的心裡我只有你一個人。我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別人的。」他去抱她的雙肩。她用手抵住他的擁抱，大喊起來：「你別來碰我。」

    「可是盧雁靈懷孕了。」她反覆著吶吶說著同樣的話，神色蕭索。

    「但是那不影響我們結婚。我都會解決好的。」陳慕思痛苦地說道。

    「你想怎麼解決？」她流著淚問他，聲量也不免高亢起來，遂又低下眼皮喃喃地說，「也許是我出現錯了，也許我根本不該回到上海，如果我不回來那麼我們就不會再個遇，這一輩子也許就如同陌生人一樣過去了。」

    「柳澄，你別這麼說。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妥善地處理好這件事的，你給我點時間好嗎？」他的臉也變得蒼白了。五年前的那一幕他絕對不會再讓它重演。

    柳澄手扶著床犄角慢慢地抬起身子來，走到窗台邊。雨幕之下的香港是多麼的美好。以前她也曾幾次想來這裡，正因為這裡是她最愛男人的家鄉。想到這裡，她的心猶如萬箭相攢。

    「我替你想了一個辦法。」她舐了一舐嘴唇，「我們的婚禮取消。我不想讓雁靈成為第二個犧牲品。孩子沒有父親的照顧是很可憐的。」

    「我堅決不同意。」他一迭連聲地喊起來，並從背後緊緊地箍著她。「我們這次一定能結婚的。你相信我好嗎？」

    她掙了一掙，想解除他環繞在身上的雙手。

    「你不是說過，你給我一次機會，無論我做錯什麼，你都肯原諒我。那麼你告訴我，這次你肯原諒我嗎？」他在她的身後哽噎著喉嚨說道。

    柳澄不再掙扎，她一動不動地屹立著。她問自己她該怎麼辦？她的眼前湧現出星星可憐的小臉蛋。星星還

    還這麼小，況且又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他這麼依賴著慕思，剛剛才有一絲的起色。如果狠心讓他與慕思再度分離，那麼對星星的身心是不是又是一次摧殘呢。可是她又不能這麼自私。雖然陳慕思矢口否認是因她而導致他與盧雁靈分手的原因？但是事實上呢。她是不是他們之中的第三者？有誰能給她一個答案，能讓她理清這些問題的疑惑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