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篇 靈變第19章 王書記酒後失態 文 / 朔方冰河

    第三篇靈變

    第19章王書記酒後失態

    那王忠臣也是個苦出身，家庭成分是數代貧農，窮得連自家祖墳埋在哪裡都不知道，但是風水輪流轉，他在六十年代初期就考上了國內一所很不錯的大學，人聰明，長得又不差，就主動和班裡面的一位高幹的女兒談上了戀愛，畢業後就做了高幹家的乘龍快婿。

    也是得了他老丈人的濟了，再加上他為人慇勤乖巧，又有學歷憑，這改革開放之後，就更是一路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了，四十八歲就做了正廳級幹部，負責新開地區的黨政工作。

    而此時，他老丈人也已經是去世多年了，他的那幾個大舅子小舅子都是紈褲子弟，扶不起來的阿斗，所以，他老丈人家裡的親戚們，現在倒是要看著他的臉色來辦事了。真是從奴隸到將軍否極泰來呀，人生莫測，世事難料，以至於此。

    王忠臣的老婆，以前是他的姑奶奶，後來成了他的可以平等對待的同志，現在，那個糟糠黃臉婆，已經變成是他王忠臣的老媽子了，而且還是一個帶著工資的倒貼的老媽子。當然，王書記也是根本就不在意那什麼工資不工資的事情的，就連他自己的工資，也從來都是由她老婆去領的，他自己每個月到底有多少工資，他也是不清楚的，光是政府可以為他報銷的他的日常開支，每年就會有一百萬的數額，這還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的時候，現在就更是不知道會怎樣了。

    這王忠臣還有一樣好處。就是別管自己在外面如何的混賬玩女人。但是家中依舊是紅旗飄飄不倒。他哄女人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外面到處留情不留種，回到家裡來，對老婆還是恩愛有加，他對人講，這叫知恩圖報，做人是要講良心的。

    這一天早上，在醫院裡面調戲了小護士之後。他就將這件事給忘的是光光的了，上午參加了組織學習，中午陪同港台的投資商吃飯，還有省裡來的一些有關領導，據說這來的一幫子投資商都是客家族人，其祖籍就在中原地區的新開市一帶，原來都是古時候逃荒要飯的一群人，天高皇帝遠的跑出去，後代就都發財了。

    這前來考察投資的外商之中有一個姓姚的，身家萬億。在北京就有投資，其中第一個投資項目是一家具有國際水準的大酒店。因為在建設的過程中受到了有關方面的阻撓，這姚老闆就打通關係，聯繫上了最高當局，領導大筆一揮，欽賜匾額為姚老闆的大酒店題寫了飯店招牌。

    姚老闆深受感動，就也豪邁的做出了決定，要將這個飯店建成後，無償的捐獻給國家，此等善舉，自然是會流芳千古的了，誰也不敢再說那「這是給資本家在樹碑立傳」的怪話了。這姚老闆的來頭，也就由此可見一斑了。

    這次，省市領導要重點作陪的就是這位「以其富貴，交通王侯」的姚老闆。

    在這次接待活動以前，市委就先召開了會議，安排部署了有關安保和禮儀之類的事項，會後，大家也都一致認為，能不能引來金鳳凰，那還得是看咱們這裡對人家來說是不是有利可圖，有利了，人家就會來投資，沒利了，你就是跪下來給人家磕頭叫爺爺，人家也是不會來的。這商招的，真是有一些奇淡了，渴望出政績的地方官員們，盼人家有錢人盼得，那脖子都快給抻斷了。

    在酒席宴上，王忠臣侃侃而談，介紹了本地區的各種優勢，比如農村剩餘勞動力豐富啊，政府土地出讓的價格低呀，等等等等，還賣弄著自己的古詩詞學問，推杯換盞之際，和姚老闆是談笑風生，妙語句是滾滾如珠，彷彿他們是闊別了多年的親朋故舊一般。

    那姚老闆當場就口頭拍板，決定要在新開市投資一個億，建設一個勞動密集型的現代化產業園區。有關合約，在接下來的進一步考察中再做決定。

    王書記旗開得勝，將考察團歡送出境之後，就在賓館裡面午睡了一會兒，兩點半的時候，就由秘書趙挺將他叫醒，準備要去參加下午的會議了。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王忠臣在喝過了酒又沒有睡好覺便被叫醒了之後，感覺自己的腦子一下子就亂了，整個人是糊里糊塗，關於下午開會要講的問題，他是心裡一點譜都沒有了。

    於是他就問市委辦公室秘書趙挺：「小趙，咱下午是開啥會勒？」

    趙挺一聽，不由得心裡就一驚，這王書記怎麼會說本地方言了，普通話也不說了，想是喝醉酒了的緣故吧。於是便說道：「是關於學習中央精神，結合本地區實際情況加大改革開放力度的動員大會。」

    王忠臣一臉迷茫地說道：「那我該咋說啊？」

    趙挺看著眼睛發直的王忠臣，就說道：「王書記，您是不是要一個講話稿啊？」

    「講話稿？中，中，趕快弄個。」

    趙挺看著眼前的王忠臣，突然感覺這好像是一個陌生人，不再是那位倜儻風流的王書記了，這就像是鬼魂附體了一樣，眼前的這個熟人，除了長相動作之外，那表情和語氣全都變了，剛才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睡了一覺，就成這副德性了呢？真是奇怪。

    趙秘書只得是使出自己的如椽大筆，抓緊時間就寫開了，由於沒有準備，他就跑到這銀都大酒店裡面要來了一些稿紙，匆匆忙忙地就寫開了。

    直到司機馬宏反覆催促了三遍，趙秘書才算是不加點地寫完了一份講話稿。

    下車前，趙秘書還在一個勁兒的對王忠臣說，您照著讀就行了，從頭開始，一字不落地照著讀就可以了。

    於是大會一開，在全市近一千名中層領導幹部的面前，王書記就出了洋相了。他在市長孔興發做了嚴肅的開場白之後，就拿起了趙秘書寫的講話稿，認真的逐字逐句地讀到：「新開市銀都大酒店稿紙，關於深化改革的全

    市幹部動員大會的講話稿，如今國際國內的形勢」

    會場裡面鴉雀無聲，人人都感到了納悶，但是人人都鐵著一張嚴肅認真的面孔，仔細地聽著王書記的報告，會場之中，時不時的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些地方政府的中層領導，個個都是久經考驗的老幹部了，在會場嚴肅的氣氛中，是絕對不會發生笑場穿幫的低級錯誤的，

    會後，趙秘書趕緊將王書記送回了家，司機馬宏開車。

    王忠臣坐在車牌號為「新00001」的紅旗小轎車後座上面，還在興奮地說著自己的話，說自己應該坐在前排，那樣才能夠顯示出自己領導的氣派來，前面的司機馬宏和副駕駛座位上面的秘書趙挺，不約而同地就相互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心裡面都已經是笑岔了氣兒了。

    王忠臣還一個勁兒地問，自己講話是不是很成功，馬宏和趙挺兩個就都拍馬屁地說很成功，而且還是一次比一次更成功。

    司機馬宏和秘書趙挺將王忠臣攙扶著送回到了他的家中之後，在回去的路上，兩個人就開始談論起今天開會時莫名其妙的事情來了，說一回笑一回，最後總結是，王書記喝醉了，不過，這也將會成為本地區官場上面的一個長期有效的笑料了。

    人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的莫測，要是什麼事情都在意料之中的話，那這個世界也就顯得是太乏味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