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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篇 靈變第54章 飯店裡的演講(上) 文 / 朔方冰河

    第三篇靈變

    第54章飯店裡的演講(上)

    中國人的酒席,是很有講究的,大事小情都是離不開吃喝二字的,要不你看那以商盜行為而起家的西方人在考古的時候,就總是會發現什麼維京海盜的戰船了,什麼什麼沉船寶藏了,而自古以定居農耕為生的中國人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就只是些吃飯的傢伙事兒,什麼鼎啊盆兒啊,六七千年前的稻米了,再就是樂器以及其他的生產生活用品,當然,也有貴族的殉葬品,這也足見中國貴族其實只是特殊另類的一種中國人,按照**階級劃分的思想來說,中國的貴族們是應該被劃入另冊的。而從中國的平民墓葬來看,廣大的中國人其實是很實在的,以食為天,本分無是非,自給自足。

    酒桌之上,是中國人,應該說是中國的男人們最為熱衷的交際場所了。付錢的財大氣粗心滿意足,被請的一個個不由自主地將臉上的肌肉盛開成了一朵桃花兒,露著自己的大牙,談笑間酒足飯飽,越吃越熱烈。酒宴進行到**的時候,大家就會都端著個酒杯子,來回的串桌子,舊相識新朋友皆一團和氣,彷彿這就是一次大型的家庭聚餐。四海之內皆兄弟,這句名言,在中國人的酒席之上,被反映的是最為真切的。

    酒過三巡之後,大家的話題逐漸就歸攏到了政治、歷史和化思想的範疇裡面去了。

    只見顧念生舉起酒杯,開篇就嘰哩哇啦地說了一大通的英語,誰也聽不懂。還是得他自己翻譯。大意是說。莫談國事,且樂樽前,今朝有酒,就要歡飲一醉,在中國,不管是誰,只要是談論政治,那就天天都是愚人節。

    黃大安聽得是似懂非懂。越是聽不太明白,他就越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激動,慶幸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結識到這樣有學問的朋友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張一航說道:「念生醉了。」

    顧念生說道:「是的,我不能不醉呀,我為我的祖國而醉,我為我的民族而醉。」

    樊嘯天也站起來舉起了酒杯,說道:「念生,我理解你,你是為了自己祖國的偉大而醉。又是為了自己民族的苦難深重而痛苦。」

    張一航也端起了酒杯,說道:「老樊。你說得好啊,我們是志同道合的人呀,我們的痛苦和願望都是一樣的呀,來,我們應該乾一杯呀。」

    樊嘯天也說道:「對呀,我們應該乾一杯呀。」

    說著,所有的人都端起了酒杯,站起身來。余方平老先生高聲說道:「今天,我們就為我們的祖國和民族乾一杯,一是祝福,二是努力,願我們的國家和民族越來越富強。」

    四五十個人一起隨聲附和著就都共飲了一杯酒。

    許卞山招呼著大家都落座,說道:「明年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四十週年了,我知道市裡面現在就已經開始準備明年的慶祝活動了,說是要熱烈慶祝偉大祖國四十華誕。剛才余老師的一番話裡面就同時說到了祖國和國家這兩個概念,我是讀書少,但是我總覺得這兩個詞兒不是一回事兒。我的祖國今年才四十歲了,還沒有我爸爸的年齡大,那我爸爸我爺爺,他們的祖國又該是幾歲呀?你們都別笑,我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今天來的都是有學問的朋友和老師,我真的是很希望聽聽你們的見解。」

    許卞山此言一出,大家就都交頭接耳地展開了議論,有人說是一回事,有人說不是一回事,有人說,祖國可能是更加詩意抒情的一個概念,而國家就好像是有點乾巴巴的味道了。

    只見顧念生又站起來說道:「諸位,諸位師友,我來說一說我的理解。好吧?蘇維埃政權的締造者弗拉基米爾?伊裡奇?列寧說過,政府是一個凌駕於社會之上,並日益與社會相脫離的組織。英國政治理論家湯瑪士?潘尼也說過,政府,好的狀態下,它是一個無可迴避的惡魔;壞的狀態下,它就是一個令人無法忍受的惡魔。國家,其實就是一部統治機器,愛新覺羅做皇帝,袁大頭、鄭三發子當總統,四三伢子做主席,還有什麼工程師總設計師的,這都是駕馭國家機器的權貴,是凌駕於人民之上的東西。列寧還說過,無產階級沒有國家。」

    這個時候,樊嘯天插嘴說道:「打碎舊世界,無產者失去的將只會是鎖鏈,而得到的將會是整個世界,這是馬克思的經典名言啊!」

    顧念生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祖國就不同了,祖啊,祖宗啊!這裡是我一代一代的祖宗賴以生息繁衍的皇天后土啊,誰當皇帝,也擋不住老百姓在神州大地之上食毛踐土地活著,誰垮了台,老百姓也還是照樣做自己的中國人,華夏子孫神州種。這就是祖國!我們永遠也不能夠被改變的祖國啊!」

    樊嘯天激動了,他詩人的情懷被劇烈地點燃了,他帶頭鼓起了掌來。

    此刻,大家就像是在開一次認真的會議一樣,所有人都很認真。余方平老先生說道:「好啊!念生,想不到你也很有詩人的情懷呀,你這個『華夏子孫神州種』的說法很好,太好了!」

    許卞山也隨著眾人在鼓掌,他的內心裡面感到了一陣的豁然開朗,哦,祖國和國家原來是有著根本的不同的呀,那麼自己的預謀,是在傷害著那個國家呢?還是在傷害著這個祖國呢?那基金會裡的錢可都是老百姓的錢呀,看來,自己正在做著的事情,是在傷害著自己的祖國了,想到這裡,許卞山不禁有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恐懼感。是啊,國家可以改朝換代,傷害了統治者的利益。也就只是傷害了那個本質上不屬於老百姓的國家。但是傷害了自己的同胞百姓的話。也就是傷害了自己的祖國了,自己也就將永遠地要失去自己的祖國了。許卞山不敢再想下去了。

    顧念生說道:「當年,有一位海外歸國的經濟學家,和我是一個姓氏,也姓顧,他叫顧准,曾懷了一腔的報國熱血回來要建設自己的祖國,但是他卻並沒有機會施展自

    自己的抱負和才學。革的時候被批鬥。紅衛兵小將們用磚頭打爛了他的頭,鮮血直流,嗯,應該說是熱血直流,你們猜那顧准先生是什麼反應,他笑了,含著眼淚大笑。」

    張一航說道:「這是中國的知識分子在笑自己的天真,也是他們的再一次覺醒。念生,你就在這裡說一說你的最新研究成果吧,就把這裡作為你的講台好了。」

    顧念生謙虛的笑道:「有人願意聽嗎?」

    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說道:「願意聽。願意聽」

    有人就帶頭鼓起了掌來。

    在大家掌聲落定之後,顧念生就開始演講了。

    他說道:「我研究的課題是《未來人類政府行政的公司化道路》。這裡我就言簡意賅地為大家闡述一下。

    人類社會的政府將會向什麼形態發展呢?我的回答是公司化。

    這不是誰想不想的問題。也不是誰贊同或反對就能夠改變的問題,這是人類歷史的必然進程。人類政府的公司化行政,將使人類社會生產活動的組織和運營都能夠達到最合理高效的狀態,將一掃舊時代一切官僚體制的積弊。未來人類社會中,哪一個國家最先將政府行政手段公司化了,哪一個國家就將會成為是引領人類未來的急先鋒。因為只有社會生產的極度發達才需要社會行政組織的極度高效,政府行政的方式和效率,是衡量一個社會進步的天然尺度。

    未來**社會的政府就會是這種公司化了的行政組織機構。

    在已有的人類歷史中,人類的政府伴隨著國家的出現而誕生,但政府這個東西曆來就只是可以合法對社會施以強權和暴力的組織機構,是一少部分人壓搾奴役全體國民的武器。

    考究人類的政府,最初它也就只是一個強有力的家長,就像是一群猴子中的猴頭兒一樣,再後來隨著氏族的擴大,以及部落和部落聯盟的出現,政府的行政就變成是一個或多個貴族家族的集體統治了,也叫做貴族階級統治。

    近代,隨著工業明的出現,政府又由政黨來主持,政黨只是黨魁們為了聚攏社會中堅力量而確立的一種不叫宗教的宗教團體。政黨不是宗教,但更勝於宗教。可以說,當代的人類政黨組織是傳統宗教組織的升級版本。其實人類社會從來都只是一種政教合一的組織模式。

    西方人的民主制,其實就是有錢的貴族在玩弄著政黨競爭,繼而支配著政府,我們國家呢?按照馬克思主義的原始理論,只有在資本主義充分的長足的發展了之後,才會在最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內部,首先爆發無產階級革命,這場革命可以是暴力的,也可以是非暴力的,而且這場革命還將由最發達最進步的資本主義國家出發,迅速地波及全人類,解放全人類。這也就是馬克思所說的無產者失去的將只是鎖鏈,而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

    當年倡導社會主義革命的領袖列寧自己也說不清,在貧窮落後的國家爆發了推翻中世紀貴族的統治並驅逐了早期資本主義的侵略擴張勢力的革命之後,那個社會主義又該會是個什麼樣子。他只是充滿了詩意的說過,社會主義是一座未有人跡的高山,誰也說不清那上面到底是個什麼樣。這很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味道。

    其實,落後的國家就是落後的國家,不可能完成無產階級革命的歷史重任,因為在這些國家內部,連真正的無產階級群體都沒有能夠真正的形成。早在**建黨之初,陳獨秀先生就提出了著名的「二次革命論」,他是一個清醒的人,他看到了我們民族的未來。舊中國所能夠完成的也只是個資產階級的革命,是一個民族獨立的革命。不徹底的話。也就只是一個官僚資產階級的革命勝利。不是馬克思主義創始人所揭示出來的那一種情況。完全的不是。

    **是人類的歷史進程,真正的民主原則將隨著人類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而自然的湧現出來。殺了夏明翰,自有後來人,這就是歷史的必然規律在起作用了。

    我認識一位退休多年的老幹部曾不無迷惑地問我說,打開電視,中央一套的新聞聯播讓他看得是最舒心了,我們的國家欣欣向榮,形勢一片大好。但是那個什麼互聯網上面就顯得是烏七八糟的了。簡直是越看越噁心。他就很奇怪,我們的政府為什麼還要允許人們去上網呢?關掉那個玩意兒不好嗎?

    我當時就很有感觸,對他說,都說老幹部是黨的寶貴財富,這話真是一點兒不假呀!不是人類的政府想要讓人們去上網,而是這個時代,人類社會的進步發展到了這種人人平等協作的地步了,不要互聯網,社會經濟就無法發展,有了互聯網。就必須一切政務要公開、公平、公正,否則。一切阻礙社會進步的壞事情出來了,你不說,由外人說出來了,你就會更被動、更尷尬。生產力的進步決定了生產關係的進步嘛,換句話說,人類社會的平等和民主,是由人類社會的經濟發展所帶來的,而不是由誰施捨來的,這反映的也就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原理呀。

    那位老幹部理解了,他很認可我的話,說,是啊,社會是在進步啊!

    現今的人類社會,已經不可能再被某些中世紀的獨裁者一手遮天的給捂在自己的褲襠裡了,資本的力量必將充斥人類社會的各個角落,一個充分發展了的世界統一市場,就是在為無產階級的真正的革命在做著最充分的準備。

    巴黎公社只是人類未來**社會的靈光一現,但是睿智的先哲已經是見微而知著,為全人類描繪出了走向**社會的道路和未來世界的藍圖。

    一切都是生產力的發展說了算,社會中有矛盾,那也只是要調整各種社會關係,說到底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調整的方式,可以是暴力的,也可以是溫和的。

    人類政府的公司化,最終將使一切人類生產活動都納入到政府的運籌之中,將使全

    民成為社會政府的合法政治股東,政府的董事會將由人民普選的代表來組建,社會中雖然還會存在經濟方面不過分的貧富差距,但是在政治行政方面,則再也沒有了權貴家族和權貴政黨。一切所謂公務員,都只是政府這個全民公司裡的僱員,人民將通過各種社會監督機構來監理政府的行政,進而實現真正的全民行政,政府將在「民有、民享、民治」的基礎上實現民權自由和民生幸福,哪一個國家如果能夠率先實現了這樣的政府組織形態和行政方式的話,那麼這個新型的人類政權在社會經濟能力方面必定是無比強大的,這個人類政權的原則,必將風行天下,不再需要什麼血腥的戰亂和殘酷的革命,全人類將在短時間內改變自己的整個人類世界,使我們人類實現真正的終極意義上的民族解放,即全人類的大融合、大一統,此之謂『大同』是也。

    我們現在正處於人類歷史的政府行政手段公司化的開端時期,換言之也就是正處於人類的全面資本主義化時代。當人類的社會生產進步到必須各個民族參與、人人參與、各個民族協作、人人協作的地步時,人類社會便不可避免地要在有意識地自我掌控中運行了,一切社會生產都要有計劃的進行,那個時代,就將是人類政府公司化的中級階段,也就是完全的社會主義時代,那個時代最大的標誌,就是萬國一國,現今的聯合國,就是這個模式的雛形。人類政府公司化的最高階段,將是我們中國人追求的大同世界,或者說是馬克思主義原則下的人類的**時代,那個時代裡,人類的經濟生產將被稱為是產業經濟,利潤和價格的概念已經不存在了,社會生產量入為出,人人都是充分發展的勞動者,人人都是平等自由的消費者。

    以上是我的信仰,也是我思想體系的目的和歸宿,我將用我的餘生對之進行更進一步的細緻的探索。」

    顧念生的演講結束了,飯堂裡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顧念生意猶未盡,又接著說道:「我再補充一下。不是哪一個國家主動將政府行政公司化了,它就強大了,而是相反,只有這個國家現代化生產的大協作發展到相當的水平了,它才會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政府行政公司化。以美國為例,一系列公司對於國家政治的影響,尤以高盛集團對於其聯邦政府的滲透為典型,美國政府越來越像是大資產階級的一個聯合公司了,只不過四年一次的選舉,已經是越來越不能夠適應全民政治股東的參政意願了。所以說,西方人的這種民主將來是一定要變的,不變就會走不通。

    而我們中國的情形呢?雖然與美國略有不同,雖然從理想主義的時代裡退出了許多的公有制企業,但是那些關乎國計民生的基礎性產業,現在依然是由政府來掌控著的,被叫做國有企業或央企,不要說什麼政企分開或政企不分的話題,企業行政化,行政企業化,這將會是中國歷史的一個必然進程。

    **時代裡的經濟組織模式改造步子邁得是太大了,行政手段卻沒有能夠公司化,官員和權力之間依然延續著人類中世紀時期的結合模式,這樣的經濟組織模式和行政組織模式之間,是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的,這樣的公有制,其實只是一種官有制、黨有制,不是真正的全民所有。這樣一來,中國將只能夠繼續催生出掌權的帶有中世紀基因和西方資本主義味道的混血的新貴族群體。

    現在的中國社會就像是在補課,補上資本主義充分大生產大繁榮的那一堂課,未來中國的經濟必然會有一個史無前例的大發展大飛躍,但是,在若干年之後,中國社會的經濟和政治又將會走到一個歷史的岔路口。那個時候,新型的官僚資本已經在經濟領域裡確立了霸主的地位,紅旗還在政府的手中公開指向**的理想,官吏們卻會信仰缺失,凡事都在逢場作戲,人民喪失了遠大的理想和追求,全社會人心渙散,道德淪喪,而那些得了大實惠的婊子們,也要急著去推倒那塊鎮妖石一樣的插有紅旗的貞節牌坊,好將他們的實惠公開化合法化。是撥亂反正於溫和的變革,還是最終驚天動地的再來一次流血的大革命,這就不是某些人的意志所能夠掌控的了。

    目前,中國人現在的經濟發展水平,使得人們只需要行政原則和市場原則的公平、公正與公開,現階段的中國人似乎還不需要民主,所以也無需用民主的概念去指責政府的行政方式。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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