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篇 靈變第64章 前往大慈悲寺 文 / 朔方冰河
第三篇靈變
第64章前往大慈悲寺
墨翟將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關於峨眉山的事情打問清楚之後,便對著那峨眉山先生一拱手,說道:「謝了。」
話音落處,就見那峨眉山先生「嘩啦」的一聲響,就宛如是一灘水一般的便散落在了地上,頃刻之間便滲入地下不見了蹤影,再看那塊地面,依舊還是乾的,一切如故,就好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洛雲驚道:「墨哥哥,這個人怎麼了,怎麼不見了?」
楊朱道:「這是大哥打散了這山水之靈的元神,所以他也就不見了。」
洛雲不無詫異地說道:「墨哥哥這樣做豈不是過河拆橋嗎?」
一旁的孔老夫子笑道:「哪裡哪裡,墨翟做得對,剛才的這個人形,說他是實也實,說他是虛也虛,那是墨翟拘來了這個地方的山精水靈,將之幻化作了人形,如若不將他打散重歸於自然,那這裡的山水之中就必然是會缺損了一部分的靈氣,也不知哪一棵千年古樹會枯死,也不知哪一條山間奔泉會乾涸,那倒真是在對這山水進行劫掠了。」
墨翟說道:「老夫子說的極是。」
洛雲聽到這裡才若有所悟,一抿嘴對大家一笑,不好意思的對著墨翟看了一眼,然後就側轉了身子,低頭玩弄起了自己長長的髮辮。
墨翟對孔老夫子和楊朱說道:「看來,我們是要前去那大慈悲寺拜訪一下了。」
楊朱道:「大哥,你沒聽那山精水靈說嗎。那大慈悲寺可是個尼姑庵哪。平時二門緊閉。尼姑們都是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那二道門任何外人都是從沒有進去過的,就算是那通天籐長在了大慈悲寺中,我們進不去,又如何能夠獲得那籐上的仙果?你說我們該怎麼去拜訪啊?」
墨翟還未開口,就聽孔老夫子說道:「墨翟啊,不要為了我再去犯難了,我在這地下也已經待了有兩千五百來年了。我是遁世無悶,那地上的人們毀我譽我,也都與我毫不相干了,想我一生鬱鬱不得志,臨死時的痛哭就已經是表達了我的心灰意冷,至於那身後的什麼毀譽,也真就是隔世雲煙,何足掛懷。你們大家能夠陪伴我一路輾轉來到這裡,我也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不要再為我作難了。我這樣就很好,洛雲不是說這裡風光宜人嗎。那我們就安心地待在這裡好了,君子隨遇而安嘛。」
楊朱和洛雲無言,都看著墨翟。
只見墨翟呵呵笑道:「老夫子您過慮了,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時刻面臨挑戰和艱難,那是一種幸運,墨翟樂此不疲。您必須得重見天日,只有儒學的進步,才算得上是中國人思想的真正進步,全盤拋棄儒學,中國人、中國社會就將如盲人瞎馬,前途危險。而只有三綱五常,儒學就又將垂死。道教是對道家學說的一種曲解,佛教是從外面背回來的一口大鍋,裝下的是中國化的大雜燴,非精髓所在,其餘任什麼驢教馬教,對於中國人和中國社會來說,也都只是一種功用,並非本體。想當年,老夫子您的儒學,本身就是一門中國人關於中國化的繼往開來的學問,您的儒學是對春秋以前官方學問的一次總結,也是開了中國後世官方學問的一脈先河,中國社會歷來是一個盛世以官為本、亂世以民為本的社會,現在恰逢盛世,您的出世那是恰逢其時,與時俱進改造儒學,推行仁義,讓中華化的主體價值觀得以恢弘於天下,您老應該當仁不讓才是啊!」
墨翟的一番話,孔老夫子聽的是連連點頭,楊朱在一旁禁不住鼓掌叫好道:「好啊,大哥卓立風發,一席話振聾發聵,令人振奮,和你在一起,我就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
一旁的洛雲聽的是一知半解,只見她雙手交握於胸前,一個勁兒的傻笑。這姑娘是在以此來表達著自己的欣幸之情呢。
楊朱的話音剛落,洛雲也開口問道:「什麼叫『盛世以官為本,亂世以民為本』啊?」
墨翟道:「太平盛世裡,天下的事是官府說了算,亂世裡就是那造反的百姓說了算」。
孔老夫子抬起雙手抹了一把自己的昏花老眼,感慨地說道:「墨翟呀,你可真有些像是子路啊,沒有子路,我儒家學問就會失去了那份血性剛強,沒有子路,我的人生就將會多有瑕疵,子路,他若是當年和你生活在同一個時代裡的話,我想他也一定是會離我而去的,也是會變成你們墨家學派中的一員的。」
墨翟說道:「謝謝老夫子的抬愛,我想這華夏大地之上,是自有一種精神的,我們這些做學問的人,也都是在這種精神的指引下,在做著殊途同歸的事業啊。」
洛雲問道:「墨哥哥說的是什麼精神?」
楊朱道:「家,家的精神。」
洛雲道:「家?家的精神?我怎麼聽不太懂啊。」
孔老夫子說道:「是的,是家,支配著中國人和中國社會頑強的向前發展的這種精神,就是我們中國人自己愛家、護家、榮家的精神,這是我們中國人家庭倫理主義觀念以及親情牽掛的一種精神品質。中國人的愛國精神,自來就只是一種家國情懷,有家便有國,家不成家,那也就自然是國不成國了,所以,士君子之流才必須要走明明德、誠心正意、修齊治平的人生道路啊。」
洛雲生性好學多問,又問道:「那為什麼我從你們給我的史書上又看到了近代出現了一個什麼『黨國』的稱謂呢?」
楊朱笑道:「中國人的『黨國』也只不過就是皇帝老兒家天下的一個翻版和延續罷了,國家不是屬於人民的,而是屬於一個什麼黨的。但是那個什麼黨又是屬於誰的呢?那就不得而知了。張王李趙。也是皇帝輪流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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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洛雲若有所悟地說道:「哦,我知道了,家,國,黨,這三個東西裡面,說白了也就只有家是真實的,國和黨就都是一種虛空。是被執權柄者所利用的一種工具。」
墨翟道:「不錯,我們中國人的家才是最為真實的存在,雖然我和老夫子與楊朱我們三個人對於這種家化的理解角度有些不同,但是,我們都是在這種家的觀念、家的精神的引領下來思考問題並處理問題的,作為中國人,我們是殊途同歸的。」
孔老夫子道:「我的理解認為國就是家的擴大,君主就是父親的角色,臣民就是子孫的角色,是君父那就自然要仁愛子民。是子民那就自然應該忠於君上,如此上下一心。禮樂和諧,方才是國家的根本啊。」
墨翟說道:「我的理解與老夫子不同,我認為國家就是一個大部落,並不是一個大家庭,在這個大部落之中應該人人平等,不存在什麼君臣父子之類的人身依附關係,大家選賢任能,一切行政職務都要靠大家來公開推選,家天下再好也終究還是一種罪惡。黨群組織,那只是一群強有力者的組合,其首領也理當應由全民來公推公選產生,黨,應該是全民的黨,而不應該只是某些既得利益者私自佔有的一個狹隘組織。」
一旁的楊朱訕笑著鼓掌說道:「哈哈哈哈,我笑老夫子和墨翟大哥兩個人真是一對兒天真的理想主義者,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事,有的只是力量的較量,成王敗寇,你們沒聽說過『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話嗎?唯有強力者才能夠佔據一定的時空,在這個被強力所佔據的時空中,強力者的意志就是唯一的真理,名義上屬於皇帝一人的家天下的制度是一種罪惡,那在名義上屬於某個黨群集體的黨天下的制度難道就代表了公平和正義嗎?國家的概念,說來說去,其本質也無非就是一個強盜組織罷了,民眾都是奴隸,話再說回來,人類的所謂公平和正義,對於大自然來說,那其實是充滿了自私和偽善的一種表演,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所謂生物圈,其實也就是一個食物鏈,吃來吃去,所謂人間,也就是一個人吃人的活地獄,越是吃人的人,還就越是要主持個什麼所謂的公平正義,越是無恥的盜賊,還就越是要為全社會去做出個道德楷模的形象來,所謂政府官員,那都是一群左手拐子右手筐的人,腰裡面還都揣著殺人用的武器,表面是仁義道德,內裡是無情鬥爭,你若是順民,他們就盡量表演的像是你的父兄,儘管他們內心裡對你充滿了鄙夷蔑視厭惡提防,只因為他們要奴役你,而你也還願意接受他們的奴役,而一旦你覺醒了,或是更加的昏昧了,總之是不聽從他們的指使了,那你就離死不遠了,這就是人類的國家,而所謂抵禦外敵,那只是兩個強盜集團在爭地盤而已。」
洛雲驚呼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楊哥哥說的這些真的是太可怕了,如果人間是這麼個樣子的話,我甘願陪著老夫子一起永遠呆在陰濕黑暗的地下,永遠也不要去到那個雖然充滿了光明和溫暖但是卻是一群人在吃來吃去的可怕世界裡面去。」
墨翟道:「正因為是會吃來吃去,所以才要有一個強有力的組織出來維持秩序,所以才說人間政黨的最終歸宿就是黨組織的人民化,黨組織的各級領袖都要通過相應的群眾的公投來確立,黨組織的一切路線方針和政策,都要按照人民的需求來制定,黨,沒有任何的特權,因為黨只是民意的一個代表,黨的發言,那只是民意的一個集中體現才對。」
孔老夫子聽了墨翟和楊朱的一番對話後,不僅哂然而笑,說道:「你們的意見那只是一種政治幼稚病的表現,你們不覺得這種所謂的民主太浪費時間了嗎?大眾是愚昧的,天空中為什麼就只有一個太陽就足以帶來光明,夜晚的群星再多,這個世界也還是處在黑暗之中呢?這就是大自然的定數,領袖就只能有一個,一個人不可能在有兩個頭、並被兩種意見支配著的情況下,還能夠活的很健康從容。這就是為什麼這個世界上要有尊卑的緣故,這是老天爺的主張,是誰也更改不了的事實。」
墨翟道:「不是尊卑,是齊心合力的一種組合。大自然是平的,巨大的星體與微末飄塵都是平等齊同的,大家是一種彼此協作的關係。」
楊朱微微冷笑道:「大家相濡以沫,何如想忘乎江湖的好。」
孔老夫子,墨翟和楊朱三個人越談越熱烈,一旁插不上話的洛雲不禁就焦躁了起來,於是就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嚷道:「哎呀,有的是時間討論你們的大道理大問題,現在還是趕快說說該怎麼去大慈悲寺吧。我覺得還是老夫子說得好,有一個像是父親一樣的角色來照顧我的一切,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呀。墨哥哥說的,我感覺太累,楊哥哥說的,我感覺好恐怖啊,什麼吃來吃去的,不好不好。」
三個人相視一笑,就停止了討論,轉而將話題移到了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的問題上來。
墨翟說道:「我們還是按照那山精水靈的指引,打開魚背圖,先將這浮筏擺渡到那大慈悲寺的山門前才是。」
大家都一致同意墨翟的意見,於是,墨翟就祭出魚背圖,按照圖上的路線,操動浮筏,順著那地下水道,向大慈悲寺的方向駛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