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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必死無疑,絕不饒恕 文 / 剎時紅瘦

    更新時間:20140226

    當到關睢苑,虞渢先請大長公主靜坐大廳隔扇之後,才讓謝嬤嬤與羅紋將那幾個丫鬟帶了上來,冷眼一顧,瞧著三個年齡略小的已經嚇得顫顫不已,而那個唯一的嫌犯,雖說面無人色,匍匐在地,卻仍然咬牙隱忍,扮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說吧,是誰在五娘茶水裡落的毒?」虞渢冷冷開口。

    自然四個丫鬟都是大呼冤枉,聲稱無辜。

    「盡數杖斃。」再是冷冷一句。

    「世子當真不關奴婢的事。」一個丫鬟痛哭,膝行上前,似乎想去拉虞渢的袍裾,卻被謝嬤嬤擋得嚴實,那丫鬟轉身指向一人:「是墜兒!奴婢留意到今日五娘子的茶水都是她在斟添……奴婢三個都沒有接近五娘呀,又哪有機會下毒?」

    其餘的兩個丫鬟如夢初醒,事關生死,都絞盡腦汁地搜索著墜兒的可疑之處,甚至有個丫鬟一口咬定,看到墜兒有次替五娘斟了茶水後,將茶壺端了出去,當時她還不明所以,現在想來一定就是那壺茶裡落了毒,既然事成,墜兒出去是毀滅罪證。

    墜兒似乎也想到了自己會成眾矢之的,叩著響頭大喊冤枉。

    虞渢得到想要的結果,也沒再為難那三人,叫羅紋依然帶了下去,只冷冷地盯著墜兒頭破血流,方才輕輕一笑:「省些氣力吧,你如此行事,只怕早有準備不能脫身,你是不是在等著我說,只消交待出主使之人,就能赦你一條性命?」

    墜兒怔在當場,顯然被說中了心裡的盤算,她自從起了惡意,的確想不到法子能脫身,唯有期待著世子追問主使……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如今看來,已是無望,那麼,唯有保全家人了。

    「奴婢自知犯了死罪。」哭哭啼啼地說道,鼓起勇氣抬眸,卻被往日溫文爾雅的世子兩道冷厲的目光逼得險些崩潰,咬著牙才能說話:「可奴婢也是被逼無奈,是大娘子她……奴婢只是個下人,實在不敢違背主子的吩咐。」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虞渢冷冷一笑:「墜兒是吧?」

    「正是奴婢賤字。」

    「甄四娘怎麼保證的?能讓你母親與兄弟終身無憂?還是威脅你若是不從,就取你母親與兄弟的性命?」眼見著墜兒心神俱裂,總算忍不住顫抖起來,虞渢搖了搖頭:「你怕她害你親人,難道就不怕我取你一家性命?還是認為,我做不到?」

    「世子、世子恕罪。」墜兒肝腸寸斷:「一切都是奴婢所為,無關母親與弟弟,求世子高抬貴手……」

    「他們無辜?」虞渢又再冷笑:「我想你從前不懷惡意之時,並沒有瞞著親人是在楚王府當差,鄰人們不知,應是儘管好奇,卻也沒有誰無聊得追問,可我的侍衛,想盡辦法也不能從你家人口中套出實情,何故?應是他們知道你要行惡,怕事有洩露,才全心戒備,若不是今日你母親去見你乾娘,被我的人瞧見,我也許當真會以為他們無辜。」

    忽然起身,踱步到墜兒跟前,略彎了腰,滿是嘲諷地看著她:「就算我放過你的家人,他們也是必死無疑,你認為甄四娘目的一旦達到,還會留下這麼兩個威脅?只要你一死,你的家人必遭滅口,而你,從下毒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生機,她想來用家人的安危威脅過你,一旦事有疏漏,你遭到懷疑,就將罪名往安慧身上推吧?你若是明白,早些將這陰謀告訴了主子,也許你家人還有一線生機,可惜你錯過了唯一的機會。」

    說完這句話,虞渢冷笑著坐下,看向謝嬤嬤,果絕地吐出淡漠地一句:「拉下去,杖斃。」

    墜兒這才如夢初醒,一邊掙扎,一邊努力轉過臉來,聲嘶力竭地進行最後的哀求:「世子,若您能救我家人性命,奴婢願意當面指證甄四娘。」

    「你的指證,不會有任何作用。」虞渢冷冷回視:「帶下去吧。」

    當墜兒悔不當初的哭泣聲漸去漸遠,最終消失,大長公主這才鐵青著臉色繞過隔扇,虞渢連忙行禮:「姑祖母,為了不讓甄四生疑,此事還要讓國公府暫且隱瞞。」

    大長公主努力平息著怒意,隔了好一響,方才落坐:「渢兒說已有計劃,能否一一說來。」

    虞渢深諳大長公主的怒痛攻心,必不會放過甄茉,若不將計劃說給她聽,只怕不會袖手,於是只好詳細說來。

    大長公主聽後,方才一歎:「罷了,如此也算為景兒出了這口惡氣,你放心,既然與安慧無關,我不會傳揚此事。」

    話音才落,又見一行人由遠及近,是小謝氏扶著老王妃急步而來,身後還跟著剛剛脫身,氣急敗壞的安慧、虞洲兩個。

    「長兄憑什麼要杖斃我的丫頭!」

    「五妹妹眼下如何?」

    安慧與虞洲一同質問出聲。

    「渢兒,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謝嬤嬤說是安慧的丫鬟毒害了景兒,一定有什麼誤會。」老王妃也說,又去拉大長公主的手:「上元,咱們兩府一貫交好,安慧即使任性,也絕不會害景兒的呀,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長兄還是讓人先放了墜兒,她可是我身邊最得力的,我不相信她會害人。」安慧一臉嬌蠻,強硬地要求。

    「妹妹可真是信任下人。」虞渢懶得一一解釋,淡淡說道:「不過那奴婢剛才可是一口咬定,是受了你的指使,才在五妹妹茶水裡落了劇毒。」也不再理會安慧,虞渢扶著老王妃先坐下,才對滿面孤疑的小謝氏說:「我雖逼得那奴婢說了實情,可阿慧婚期已定,若鬧出風言風語來,可不大好,好在五妹妹雖經了場凶險,眼下卻無大礙,該不該大肆聲張,二嬸必定會有見解。」

    小謝氏原本的質問便再難出口,也是越發孤疑,難道這事竟不是虞渢的陰謀?

    虞洲一聽說旖景脫險,才鬆了口氣,轉身就往關睢苑外跑去,虞渢情知他闖不進去,也不作理會,自不打算將真相告訴小謝氏,只用好話安慰了老王妃,一一將長輩們送走,才去了西院。

    等到江薇與灰渡歸來,制好那「以毒攻毒」的解藥,讓旖景服下,再經過針灸,確定已經脫險,虞渢才交待了秋月與夏柯兩人好生服侍,自己與灰渡回到關睢苑,卻負手窗前,沉默良久。

    灰渡先撐不住了,他尚且不知世子已經對甄茉早有計劃,還以為世子氣急,卻一時想不到辦法讓甄茉「伏誅」,心裡一急,摸著腰上的長劍就說:「世子莫須為難,讓個女子死得悄無聲息屬下還做得到。」衝動之下,就要去安排暗殺。

    虞渢才說了聲「且慢」,似乎自嘲般地一笑:「我早該用這乾脆利落的法子,只是眼下,卻不打算讓她死得這麼容易。」

    灰渡狠狠地哼了一聲:「世子要讓她怎麼死,只管吩咐。」

    「聯絡江漢。」卻得到了這麼四個字。

    灰渡一怔,不知世子此時找江漢有何作用,半響才應諾了一聲,使出輕功一路疾奔。

    虞渢微咪著眼睛,幽清的視線似乎游離在蕭蕭清竹的枝葉,唇角冷笑漸凝。

    沒有耐心再落實證據,可僅憑香囊的事還不足保證將甄茉致死,必須讓太子妃勘破甄茉的狠毒與惡意,必須讓姐妹倆決裂,就算有甄夫人的哀求,也不能改變太子妃的決心。

    所以,就算甄茉惡行只有一半得到證實,也得主動出擊,虞渢決定一賭,賭自己的猜測無誤,賭白嬤嬤已經在太子妃的藥裡下毒。

    ——甄茉,實在不行,也只能讓你「暴亡」,算是便宜了你。

    此時此刻,甄茉當然是滿懷迫切,等待著楚王府的「噩耗」傳揚。

    正如虞渢所料,她起初本是為了算計安慧,報那回「拋磚引玉」之辱,煞廢苦心地打聽得安慧身邊的墜兒身世,本是早想收買那孤兒寡母,一時忙活開盤算與蘇荇的姻緣,竟沒有顧及,當靈山事發,才萌生了一箭雙鵰的毒計。

    墜兒是個孝女,一直心掛家人,可王府雖有薪俸,卻不足以保證母親一年四季需要服用的人參、鹿茸等珍貴補品,甄茉先是許以利益,再以性命威脅,沒廢什麼功夫就收服了墜兒——衛國公府與楚王府交情甚密,旖景總有去王府做客的機會。

    果然,就盼到了安慧生辰。

    甄茉得知安慧生辰那日會邀旖景等人,等到今日,先讓墜兒兄弟趕往外郡,特意知會了墜兒母親一聲——讓她告訴乾娘,轉告墜兒行事。

    威脅很明顯,若墜兒有個什麼「疏漏」,她兄弟就會在途中出現「意外」。

    甄茉篤定墜兒今日定會行事。

    當到日已西斜,仍然一切平靜,甄茉才有些坐不住了。

    讓人又一打聽,卻聽說墜兒與乾娘雙雙「暴病而亡」,而楚王府似乎比往日更加防備森嚴,以致下人們噤若寒蟬,甄茉心中竊喜,只以為奸計已成。

    卻壓根沒有想到,她自己也已死期將至。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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