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後金不可怕 文 / 星河小船
商舖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後金的盛京。
盛京原本是明朝關外的重鎮。
在明朝強盛的時候，這裡曾經出了兩位名將。那就是曾經鎮守遼東的李成梁和李如松父子。李成梁和李如松鎮守遼東的時候，遼東全境各處，沒有大亂。就連後金的創始人**哈赤也被追殺的四處亂逃。
可惜時過境遷，此時的盛京已經是後金的都城了。
盛京的城牆高大堅固，城門口，把守城們的後金兵精神抖擻。他們並不搜查過往的人群，沒有人敢到盛京來鬧事。見到八大家梁家的商隊，後金兵只是一揮手便放行了。
梁永棟在盛京有大大的商舖，其它幾個大的商家都有。張家口雖說是馬市，著名的旱碼頭，連接著關內與關外的商業貿易，但如果想讓自己的收益倍增，還是要在盛京或是其它重要的地方設立商舖分社，梁永棟就是這樣幹的。
早先，包括西面的青海，北面的烏蘭巴特等地都有梁永棟的商舖分社，近幾年，蒙古部落動盪，梁永棟與其他的大商人都放棄了各處的分社，轉而專心的供應後金。
整個一個後金，已經能夠讓這些大商人賺取足夠的利潤了。
經營商業需要天賦，李過知道自己在這方面不如錢多多，所以，明白整個商業流程後，李過便當起了甩手掌櫃的。
李過閒著沒事，便想逛逛，更是想深入的瞭解後金的情形。錢多多等人要派人保護李過。
李過笑笑「你們也忒緊張了些，我不過是在城裡城外的四處看看，這後金的盛京倒也太平，不會有事的。」
但李過擰不過他們，還是帶著一個叫張新的跟著，出了門。
可是走出門沒多遠，後面便傳來嘀嗒的馬蹄聲。李過和牽著馬的張新向旁邊讓去。
「哼！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去？」一陣清脆的說話傳來。
「是啊，是啊。李兄，這是要上哪裡呢？」另一個聲音問。
李過不用回頭也清楚，是梁詩音與王正成。
李過轉過身，一拱手「沒事，只是隨處走走，兩位忙自己的事去吧，請了。」
「那李兄我們就走了。」王正成打馬要走，卻見梁詩音緊咬銀牙，卻是不走。
王正成想了想，似乎有些反應過來「李兄，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一起走如何？」
「不必，我只是隨處逛逛，就不勞兩位了。」李過反倒多禮起來。
話沒說完，只聽一聲鞭響，梁詩音對著騎著的棗紅馬狠狠的一鞭，那棗紅馬吃痛，揚起馬蹄便竄了出去。馬奔的急，將乾燥的地面捲起煙塵，弄了李過一身。
王正成見梁詩音奔馬走遠，慌了起來，對李過一抱拳，道了聲「告罪！」便也如飛般的趕去，只是王正成久讀詩書，對著弓馬不很精通，不知追上追不上。
李過見兩個人騎馬走開，便帶著張新在盛京城內閒逛。只見這盛京城內道路寬敞，樓閣林立，街道上人來人往，兩旁的商舖熱鬧非凡，果然有一些興旺之像。
李過慢慢的前行，不時的停住腳步，與商家、小販閒談，打聽後金的風土人情。
走了大半天，已經過午，李過也有些累了，便帶著張新走進了一家酒店。
兩個人走上了二樓，小二早已經布下檯面，彎著腰問李過「兩位爺要點什麼？咱們這裡應有盡有。」
李過點點頭，「小二，你就安排幾個店裡的招牌菜，也不要太多了，夠吃就好。」
「好咧，您稍等。」小二轉身走了。
一會的功夫，菜便端了上來。菜式倒也豐盛，除了白切羊腿，紅燒小牛腰肉，醬燜馬哈魚，蘑菇燉山雞，也有南方運來的炒青筍。青筍雖然耐放，但是路途遙遠，那筍有些老了。
小二拿過一罈酒來，卻是正中的關東燒。「這酒雖然烈，卻不上頭，客官嘗一嘗吧。看兩位客官的打扮和口音，一定不是本地人。」
「哦。」李過點點頭「我們是從關內來這裡做生意的。」
「關內的情形如何？可還是災荒遍野麼？」鄰桌傳來了聲音。
李過看去，只見鄰桌坐著個老頭，老頭鬚髮皆白，滿臉皺紋，一個酒糟鼻子卻是又紅又大。老漢的桌子上只擺了一小壺酒和一小碟花生米，很是簡單。
「李老爹，你就是愛搭話頭，可不要亂說話了，以防惹事。」小二似乎熟悉那老頭。
「不妨，我頭一次來關外，沒個相識，老人家但說無妨。」李過正想和人聊聊。
小二見說，笑笑，便去了。
「聽說關外滿是饑荒，是麼？」那李老爹接著問。
李過點了點頭「不錯，關內的災情確實很嚴重。」
「唉，可憐了百姓。」李老爹歎了口氣。
李過心頭一動，便招呼那李老爹在一塊吃飯。那李老爹略微推辭了一下，見李過桌子上菜餚豐盛，也不客氣，便只拿了杯碗過來了。
李過給李老爹倒了一杯關東燒，那李老爹一口便干了，反而相勸李過「你也嘗嘗，這酒也不是很烈，再往北，那酒才是烈酒。」
李過依言，把酒也一口乾了。
「怎麼樣？」那李老爹便問。
李過點點頭「還好，我來自西北，那裡也有好酒，酒的度數和性子倒也和關東燒相似。」
那李老爹恍然大悟「我說呢，你喝酒這樣痛快，原來是西北的。聽說那裡的杏花村很是不錯，倒沒有嘗過。」
李過笑笑「日後如果我再來，一定想辦法帶上一些，請你老人家嘗嘗。」
「那敢情好。」李老爹聽見酒，眉開眼笑起來。
「我看關外一片繁榮景象，倒也不像傳聞中的蠻夷之地，不知這是怎麼做到的。」李過見李老爹高興，便問了起來。
「唉！」李老爹歎了口氣「繁榮是繁榮了，卻都是建立在鮮血之上的，盛京的各處鄉下可是沒這般繁華，稍遠的地方更是大大不如。」
「老爹，可不要亂說，難道不怕有人來抓你麼？」李過感覺這老漢不簡單。
「哼，我怕什麼？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罷了。」那李老爹滿不在乎「可惜故土難離，只能天天以酒解愁了。」
李過很奇怪，想探問老漢的身世。但老漢卻不肯說，只不過提了幾句李成梁和李如松。
難道這是李家的後人，李過想。但李過急於想知道後金的情形，便拐彎抹角的問了起來。
李老爹看看李過，笑笑「你但問無妨，我能看出你與常人不同的。」
李過的臉一紅，笑著說「我只是個生意人，只是想瞭解瞭解後金的情形，好方便做買賣，養家餬口要緊。」
那李老爹卻是冷哼了一聲，不再追問李過，而自己好像是自言自語的，將後金各個方面的事說了起來。
其實從**哈赤建立後金，在大明的眼中也並不太在意。對大明來講，後金也不過是個小小蠻夷。真正讓後金變得強盛的正是皇太極。皇太極從文治武功上來說，確實很有些本事。只是後金對征服者太過殘暴，動不動就殺光，燒光，搶光。
對於後金的殘暴，李過自是知曉，於是李過便問道「那後金的兵力如何，我進關之前，曾在張家口，看見後金人強馬壯，說是有十萬之眾，可是真的？」
「哼，都被打怕了。」李老爹一臉的不屑「後金真正的女真兵能有多少？哪裡有十萬人！真正的後金兵也不過是滿八旗這點人。」
李過點點頭，李老爹繼續說了下去。
說到後金，不能不提提八旗制。八旗中，每旗設一旗主，叫固山額真。每旗下設二十五個牛錄，一牛錄三百人。這樣算下來每旗七千五百人，滿八旗只有六萬人。
根據孫老爹的說法，現在後金的牛錄一共加起來只有二百六十多個，而且每個牛錄只有二百人左右。這樣算起來，後金也就有不到六萬人。加上出征的時候，只能抽調三分之一，也就是兩萬兵力左右，當然，都是強悍的精兵。說道十萬人馬，那其餘的不是裹挾的蒙古部眾，便是輔兵了。
「李成梁之後再無安定的遼東了。」李老爹說完，歎息著。
不錯，後金雖是悍勇，卻並非不能打敗他們！像李成梁父子，像袁崇煥，不都打敗後金麼！李過的心裡信心更足了。他想，以後多練精兵，下一個打敗後金的人就是我！
李老爹看了看沉思的李過，又乾了一杯酒，也不告辭，揚長而去，一邊走一邊唱著小曲，李過聽的不真切，只聽了幾句『一生苦悶國家憂，可惜愁白少年頭，半壺濁酒空悲切，寒夜殘燭淚自流···』
李過站起身，想要追去，只聽樓梯聲響，上來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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