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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玄火 文 / 贗佛

    狼吼聲在空氣中掀起陣陣漣漪,如海潮般湧入洞穴,迴旋激盪,蕭明陽臉色一陣難看,感到大地開始震顫,頭頂的岩石窸窸窣窣的掉落一些粉末,不禁讓人心有餘悸,不自覺的朝後退了一步。

    只聽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越到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內心的平靜,像平靜的水面,可以倒影出外界的所有事物,絲絲入扣的反映,這樣,無論遇到多強大的對手,都可以以己之力來挫敗對方,最不濟,也可以利用周圍的種種環境逃走,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嘖嘖,在你們所謂的江湖中,你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蕭明陽回頭看見一雙藍的如水晶般的眼睛,清澈明亮,如溪水般的純淨,心中竟然變得寧靜而安,道:「可是,聽到這樣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抖,上百隻的狼啊,雙拳難敵四手。」

    擁有這雙眼睛的主人嘴角牽起一絲嘲笑:「輸掉陣仗也不能輸掉氣勢,還沒有打,氣勢先餒三分,這怎麼打,你這叫懦夫的行為。」

    蕭明陽臉一陣的發燙,狠道:「對,年輕人就應該天不怕,地不怕,勇往直前,不能顧及太多的後果。」

    這時,蕭明陽才注意道面前這位女子,只見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勝雪的肌膚大部分暴露在空氣中,嘴角帶著淡淡的邪異、充滿性感引人的笑容,心臟的跳動不覺的加重,臉頰紅的如滴血一般。

    女子看到蕭明陽這般,手掩住嘴笑道:「還說年輕人要天不怕,地不怕,呵呵,這不又進入人類固有的道德禁錮中嗎?呵呵。」

    女子在笑聲中顯得風情萬種,酥胸不停抖動,蕭明陽心中瘙癢難耐,看著面前的女子,有種抱住她的衝動,眼眸開始混沌,陷入渾渾噩噩之中,一步步向著女子走去,就在這時,剛被衝擊而開的膻中穴中,一股清涼的真氣直衝腦門,蕭明陽「啊」的一聲,身體上怪異的感覺消逝,臉頰恢復常色,眼神清明,直視女子道:「心中只要清白,就敢直面世界萬物。」嘴上這樣說,但回想起來,心中一陣心悸,感覺到面前的女子深不可測。

    女子呆了呆,差異蕭明陽的定力與堅韌,殊不知蕭明陽是靠混沌無極心法所抗衡的魅惑之術,暗中點點頭,笑道:「這位公子,請先面對你身後狼群的騷擾吧,呵呵,證明證明你的清白之心。」

    蕭明陽聽到,心中震盪,倏地轉身,身臨萬狼奔騰,地動山搖的境地,蕭明陽仍顯侷促,感覺到越來越近的狼群,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無法保持寧靜的心境,就好像狼群已經開始吞噬他,見蕭明陽心神失守,女子臉色嚴肅,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鄭重的點了點頭。

    突得,蕭明陽耳中充斥著磁性異常的聲音:「公子,記住這份口訣,你將獲益匪淺。」

    「天地之始,自由之身,無五穀束縛,無道,無德,無拘,無束,以自然之道為尊,順應天地變化,緊守自我玲瓏心,隨心所欲,自成就天道。……」

    隨之,真勁運行之法鑽入蕭明陽耳內,蕭明陽默默聽著,將每一句都深深刻在腦中,而自己卻不禁隨之修煉,此時,蕭明陽全身心投入其中,兩耳不聞外事,其體外,墨綠微光緩慢顯現,那女子見狀,先是一呆,隨之自言道:「真是奇才,不過十息時間,竟然開始參悟『獸本妖訣』,此子赤子之心,靈魂純潔,人性善良,不受魅惑之術蠱惑,實乃大才,看來我那孩子不至於太過苦命。」

    語畢,晶瑩的藍色眼眸盯著洞穴入口,狼嚎已經很近了,地表震顫的越發厲害,女子苦笑道:「也許這就是命,連孩子的最後一眼都無緣得見,唉,罷了,二百年的生命了,夠長了,就讓我為此子爭取一些修煉的時間吧。」

    說著,雙手白光閃爍,女子臉露痛苦之色,乳白色的光芒越來越盛,狼嚎之聲近在咫尺,女子猛的睜開雙眼,雙手指向洞口,白色的光罩顯現,將洞口封住,這時狼群紛至沓來,一個個衝向洞穴。

    而蕭明陽卻是一動不動,墨綠的光芒在全身蠕動,而且顏色不斷地加深,在眾狼無休止的狂頂亂嚎中,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女子在以一人之力形成乳白色光罩將洞口阻擋之後,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臉色蒼白,無力的躺在地上,緊閉雙目,半言不語。

    狼的吼叫聲此起彼伏,白色的光罩上已經滿是鮮血,但是發狂的狼群仍是毫不畏死的爭相硬撞,情景可怖,令人寒毛倒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乳白色的光罩已經是血跡斑斑,狼群的嚎叫仍然叫著,唯一不同的是,蕭明陽身上蠕動的墨綠色光芒開始消失,週身一股淡淡靈氣被其吸收,旁邊閉目的女子驀地睜開雙眼,雙眼中充滿著不可思議的味道:「這怎麼可能,只是半個時辰,獸本妖訣的入門功法他竟然可以完全領悟,現在只是將真氣在體內按獸本妖訣所記功法運行一周,雖然只是起到固本培元,寧心靜意,感應天地的效果,但是與當初只會調用自身真氣,蠻打蠻撞的他不可同日而語,確實是不可多見的奇才。」

    蕭明陽緩慢的睜開眼睛,詫異的握了握充滿力量的雙拳,一陣辟里啪啦的響聲,骨頭像是重生了一般,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子,女子道:「別看我,都是你自己的領悟,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蕭明陽眼中閃過狂喜之色,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在閉門造車,自當出來村子,與各大勢力發生衝突才知道自己的渺小,但苦無名師與功法,雖然有來自祖先的混沌無極功,但是初始只是通穴通脈,對於實力的提升還沒有看出有多大的效果,讓自己不禁有些失望。

    但自從眼前的女子暗傳自己功法,只是短短的時間,自己已經可以感覺得到開始脫胎換骨,這讓自己有重回天池城報仇的希望,怎能不令人激動。而且,女子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將狼王掀飛,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蕭明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請受蕭明陽一拜,希望前輩收我為徒。」

    女子苦笑道:「我倒是想收你為徒,你的聰明才智,絕對是上上之選,但是,我命不久矣,你能有這樣的意外的收穫,都是你自己的命數。我傳你功法的總綱不是說了嗎,什麼都隨自然,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是因為我,懂嗎?」

    蕭明陽聽到女子說命不久矣,心中不禁悲切。

    女子繼續道:「在你感悟功法之時,我已經提取最後的功力將洞口封住,但是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你快去將禍患清除乾淨,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蕭明陽回首看了看,上百隻狼阻塞在洞口,不斷地撞著乳白色的光罩,光罩已經開始搖晃,看來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蕭明陽雖然看見瘋狂的狼群有些頭皮發麻,但是想起女子剛開始說的話,要一往無前,不做懦夫,心裡定了定,便是向著洞口衝去,一拳砸向洞口頂部的石塊。「轟隆隆」,響聲不斷,洞口所連接的隧道頂部在蕭明陽的拳頭下,一塊塊砸落,隧道裡不斷傳來狼的嗚咽聲,直到蕭明陽雙拳滿佈血跡,隧道已經被石塊堵塞,狼叫聲再也傳不進半點來。

    蕭明陽趕忙跑到女子身旁,手撓撓頭,傻傻地笑道:「搞定!」

    女子點點頭,對蕭明陽說:「把我扶起來!」蕭明陽點點頭,剛要扶,見到女子裸露的雙肩,臉唰的一下紅了,女子見到,有氣無力的笑了笑:「傻小子,我今年都二百來歲了,能做你的祖祖祖祖奶奶,你怕啥!」

    蕭明陽一聽,愣在當地無話可說,不可置信的望著女子。女子道:「小子,別發愣了,趕緊扶我起來,等我說完,你自然會信,我還有事對你說。「

    蕭明陽機械的將其扶道牆根,然後恭敬地立在旁邊。

    女子看到一陣感觸,道:「坐吧,傻小子,你真愣啊,世間暗鬥重重,世態炎涼,真不知你這樣單純是好是壞啊?「

    蕭明陽坐到旁邊,笑道:「您說的啊,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切隨自然!」女子沒好氣的笑了笑,便道:「這你倒學得快,而且,當你步入道這個洞穴裡,注定你有不平凡的一生,算了……你知道,這個世間世傳人魔妖三族嗎?」

    蕭明陽搖搖頭,一片茫然。女子見狀也沒有說什麼,道:「我說一些,你聽著就好。」蕭明陽點點頭。

    女子咬破自己的手指,邊在左掌手心裡畫著奇快的形狀,邊說道:「我屬於妖族,本體為白虎。」聽到這裡,蕭明陽「啊」的一聲,女子等了他一眼:「怎麼,怕嗎,要害你早就殺了你了。」

    蕭明陽道瑟瑟道:「只是驚奇,難怪你說二百來歲,對不起,您繼續。」

    女子繼續道:「誰說只有妖族可以活到二百多歲,太極道的道士們,哪個活不到百歲以上……」這時,女子露出深思的表情,「而且,人妖魔其實能和平相處,只是你們人類太過受道德禮教的約束,導致不能容忍自認為正統以外的東西走進人類世界,導致三族不和啊。」

    蕭明陽追問道:「三族不和嗎?」還要繼續說,被女子一個不悅的眼神打斷,默默地聽著。女子道:「我叫玄姬,和丈夫避難來到黑森林之後,便開始修行,稱霸這一帶,過了兩百年安靜的日子,但是不久前,林中怪異的光芒凸顯,我們幾番調查才知道是若情石,本來沒有打算去得到的,但是我丈夫因為受這隻狼的蠱惑,到達林中深處,卻是再也沒有回來。」玄姬沉默半晌,手中仍在畫著,道:「後來我幾番探查,來到若情石旁,原來我丈夫白虎王玄應被若情石所困,將要被煉化為魂中之魂,我拼盡全身功力,但是,若情石的天地能量太過龐大,我被反噬受的重傷,被這隻狼趁機攻入禁地中,擄走我,想要煉化我的魂魄,吞噬我的精肉,好增強功力,稱霸這一帶,而這時你也就趕到了。」

    說到這裡,玄姬左手傷心紅光閃爍,不時冒出火苗,熱氣散發,玄姬更是催發功力,熱量越來越大,繼續道:「但是,我有一兒子,用地心之火孕育,在地底深處,因此沒有被這隻狼發現,我傳你功法就是想讓你救救我的兒子,讓今後跟著你,有個依靠。他的父親這時應該已經被化為若情石的魂中之魂,我已經沒有辦法走出這裡,只能靠你,而且你帶上他,只會帶給你幫助,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他叫玄火。」

    蕭明陽臉露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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