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震雷峰 文 / 贗佛
回到陽實峰,崔清曉同風雲逸拜見藥極老祖,說清來意,藥極老祖叫過風雲逸進入藥房,邊取藥材邊說道:「你得加緊修煉,我前思後想才想明白你現今的處境非常危險,不可大意!」
風雲逸皺眉道:「老祖,此話何解?」
藥極老祖道:「人魔妖三足鼎立於世,妖族壽命悠長,百年、千年比比皆是,萬年也是屢見不鮮。相傳,蕭天鳳鳴閣的妖族大能十萬年的修為也是有的。只是,妖族修煉太過艱難,往往修煉成為人身才會開啟靈智,其中困難可想而知。」
風雲逸首次聽及關於三族的秘聞,自是津津有味。
藥極老祖續道:「而人族,靈智自生而成長,就算資質再差也是強於禽畜野獸。退一步說,資質也可以通過努力而拉小差距。這便是人族立足於世間最大的資本,而且其繁衍能力之強,使得人族為天地主角。」
說道此處,藥極老祖皺皺眉頭道:「而這魔族卻是可怕至極!」
風雲逸不由問其緣由,藥極老祖答道:「人有人道,獸有獸則,而魔卻是無法無天!人主宰天地,卻是因為『德』立於世,『仁』傳於心,人道最合天道,建立了秩序,維護了法則,世間太平,乃是千萬年人道傳承以及守護而來。」
「妖,處於六道之中,受輪迴限制,生於自然,回饋自然。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便是他們的道,而修煉有成,卻也會形成秩序,維護天道。」
「魔呢?何為魔?孤魂?野鬼?僅此而已嗎?」藥極老祖說道這裡看著風雲逸。
風雲逸深思片刻,說道:「魔之所以為魔,乃是有悖於仁義禮德,此乃心魔,由內而成魔。跳脫於六道之外,不受輪迴所致,乃是形之魔,由外而成魔。是否如此呢?」
藥極老祖對風雲逸讚賞道:「你的看法雖有偏差卻也不遠矣。魔也無法跳脫六道之外,這點你要記清楚了。天道乃是至道、極道,天道盛而人間華,天道衰而人間亂。可天道也是可以被替換,被改變,因此,魔最可怕之處,便在於此。」
風雲逸震驚道:「天道被篡改,那麼整個天下豈不滅亡?」
藥極老祖說道:「正是如此。魔可自生,也可由心生,世界萬物皆可為魔,而魔高一丈,便可獲得悠長壽命,靈智大開,唯有一點乃是魔族弱小之主因,那便是傳承,也就是繁衍。魔族的野心到底是什麼,無人敢去測度,只是魔族的昌盛勢必導致人道的衰弱,而那時,便是大亂之時。」
風雲逸疑問道:「魔自可由心生,此魔卻是無藥可救。那麼自生之魔呢,他們不會擁護天道嗎?」
藥極老祖說道:「如果在清宗、白宗未立之時,大有可能。」
風雲逸道:「有何說法?」
藥極老祖道:「清宗、白宗相傳成立萬年,而其宗旨便是魔屠人間,主宰天道。將紛亂的魔族一統,建立道統,宣揚教義,已然成為魔族的核心。要說三族最為團結一心的,魔族可謂無人能及。萬年的傳承,你覺得魔族還會擁護天道嗎?」
風雲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那我是觸犯魔族的那條禁忌了?」
藥極老祖道:「你小子以未入凝神的修為可以重創化意巔峰的鬼麟,如果任你成長,那麼魔族的前途堪憂,你已經成為魔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風雲逸苦笑道:「哎,真是無心插柳,為自己平添一些麻煩,只是在太極道,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藥極老祖鄭重說道:「魔族手段,層出不窮,你最好刻苦修煉,否則太極道也不是安生之處。」
風雲逸道:「多謝老祖。」說完沉默片刻,補充說道:「但凡老祖有任何事情,雲逸必赴湯蹈火,就算離經叛道也在所不辭。」
藥極老祖愣了一愣,欣慰的說道:「傻小子還是關照好自己,咱們也該到出去的時候了!」便是領著風雲逸出了藥房,見到崔清曉,將水韻真人需要的靈藥交付說道:「丫頭好根骨,水韻收了好徒弟啊!」
崔清曉說道:「老祖謬讚了,清曉能遇到師父乃是我這做徒兒的福分!」
藥極老祖道:「好孩子啊,你在修煉**道?『三清化道訣』修煉到第幾層?」
崔清曉說道:「回稟老祖,清曉**道已是修煉出真陽之力,『三清化道訣』也是修煉到第五層巔峰。」
藥極老祖回頭說道:「這小子就差遠了,以後多去請教請教這女娃,對你幫助很大;趕緊拼著老命修煉吧,小心小命不保,浪費我老頭子的草藥。」
風雲逸連連點頭,悶聲道:「我剛入得山門,怎麼比啊?!」
藥極老祖笑罵道:「你還敢頂嘴!」說著敲了敲風雲逸的腦門,「趕緊給我滾,看著你這臭小子,氣不打一處來!」
崔清曉看著這一老一小,憋著笑,辛苦至極。傳聞中,脾氣怪誕的藥極老祖也沒有那麼可怕。她卻也是忽略了一個問題,自從見到風雲逸,傳聞中的冰山美人也是笑意盎然,與傳聞不符。
風雲逸知道藥極老祖要自己代他送客,便是帶領崔清曉走開。崔清曉問道:「風師弟師從天雷師伯,上次見師弟你以笛音退敵,天雷師伯的一生所學也有傳人,也是達成師伯的一個心願。」
風雲逸說道:「師姐你叫我雲逸就成。師父高才,能學得他一半本領,已是盡力,希望不會讓師父失望即可。」
忽而想到當初崔清曉在問心路昏迷不醒,便是問道:「清曉師姐當初昏迷問心路,緣由為何?師弟一直疑惑不解!」
r/>崔清曉說道:「當初與夢兒途經此地卻是發現一株還陽草,當初我**道已是修煉風雨相和雷電相至交相輝映、互補互生的境界,但卻無法領悟日月相。毫無頭緒。還陽草乃是吸收日華而生長的奇草,含有一絲真陽之力,對我有極大的用處,因此冒險一試。憑借師父傳以護身的水天玉突破聞天路屏障進入其中,當時只感壓力驟生,卻僅僅是對修為以及身體的壓制,誰知在轉身的剎那,頭部如遭雷擊,瞬間昏迷不醒。」
風雲逸點頭道:「原來如此,當初的我也是如此!」說完,突然靈感乍現,眼前一亮,兩人同時醒悟,興奮的望著對方,說道:「問心路!」
兩人擁有默契的點了點頭,崔清曉道:「問心路自下而上是對靈魂乃至識海的威壓,而從上而下便是對修為以及**的壓制,那不是說,可以通過問心路來磨練修為?」
風雲逸道:「這個我有直觀感受,當初在通往問心路時,『三清化道訣』確實是加速運轉,我的第一層功法也是因此而圓滿。要不我去試試?」
崔清曉道:「你說的極為有可能是正確的,只是我身上沒有水天玉,否則你進入問心路,只能是自尋死路,無法回頭,困死其中。」
風雲逸道:「師姐,你可有法子?」
崔清曉眼前一亮,道:「帝玉,對,就是帝玉,此玉乃是我峰至寶,威能還在水天玉之上!有此寶,我們便是可以試驗此地。」
風雲逸也覺可行,便讓崔清曉御劍帶著自己趕往藏書洞,拿著清靈玉笛便是趕來問心路。風雲逸道:「師姐,我先來,上次有經驗,這次我可以試試!」
崔清曉說道:「還是一起來,我修為比你高,有事也可以幫襯著你!」
風雲逸便不推辭,兩人一前一後踏入問心路。風雲逸運轉三清化道訣,只感覺威壓而來,壓迫丹田,而功法自行加速運轉,外界靈氣洶湧而來,化入丹田,而丹田之中的精氣經過膻中穴,被其吸收,而膻中穴又反哺紫色真元,蘊養血肉,如此往復。
風雲逸感受自身情況,曾經感受到的膻中穴又在壓力之下產生真元,這讓曾經試過無數次的風雲逸欣喜非常,終於明白,膻中穴只有在壓力之下才會產生真元,雖然不明白為何會有如此怪異的現象,自己明明未修煉至凝神期,哪裡來的真元呢。風雲逸冥冥之中感覺似乎與曾經的自己有所關聯,便是不再去想。
一直前行至百階台階的時候,壓力巨大,要不是因為膻中穴一直吐納紫色真元,風雲逸早已支撐不住,現已是無法前進一步。
而跟在風雲逸身後的崔清曉卻是驚訝至極,崔清曉修為高深,感覺到壓力不小,對自己造成了一定的負擔。根本無法理解,不曾修煉至凝神期的風雲逸如何抵抗如此壓力,雖然有種種疑問,但看到風雲逸已經入定,便是按捺下心中好奇,因帝玉在風雲逸手中,也不敢離開風雲逸身旁,便也是入定修煉。
兩個時辰之後,風雲逸已感極限,驀地睜開雙眼,急速的喘息著。崔清曉聽到動靜便是醒來,拉著風雲逸在帝玉的輔助之下,便是御劍離開了問心路。
風雲逸雖然有些狼狽,但雙眼無法掩飾興奮之色,僅僅是兩個時辰的修煉,三清化道訣第二層化精為元便是修煉至小成,體內精氣不斷向真元轉化。崔清曉也感覺到自己的進步,也是高興至極。
此時,風雲逸耳旁卻是響起藥極老祖的聲音:「小子,此事盡量保密!崔清曉那女娃就交給你了,不要讓其洩露出去!」風雲逸聽到此語,感覺到藥極老祖的嚴肅謹慎,便是向崔清曉說道:「師姐,此時可不可以暫時保密,師弟我實在有說不出的苦衷,希望師姐成全!」
崔清曉目光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卻也是斬釘截鐵的應道:「雲逸你放心,我為你保守這個秘密。」
風雲逸舒了口氣,真不知道崔清曉要是不答應或者追根究底,自己該怎麼應付。說道:「師姐,你我以後便可在此修煉,可算事半功倍啊!」
崔清曉欣喜道:「真是托了師弟的福氣!」
兩人商量半晌,編好說辭,崔清曉便是告辭而去,風雲逸迫不及待的去找藥極老祖想要問個明白。當找到藥極老祖之時,藥極老祖先開口道:「問心路對你們修煉卻是有益,但你們不可無時無刻的利用它來練功。不僅不會有益於你們的修煉,還會導致你們的身體乃至修為受損,謹記,每日至多可待三個時辰,每個時辰必須間隔一刻鐘。而且,在此期間,你也可以去找天雷修行一些武技,來為日後鋪墊,對你的修行、身體均有益處。」
藥極說完,便是回屋,也不理風雲逸,風雲逸只能將問題擱置在心中,不再提及。一直等到酉時,便是前去藏書洞,去學習樂理。
見到天雷真人之時,便是提出跟隨天雷真人學習武技,天雷真人檢查了風雲逸的身體,見其經脈已經堅韌不少,便是答應帶其回震雷峰,以便自己授藝。風雲逸告別藥極老祖,更是叮囑其告訴崔清曉來震雷峰找尋自己,接著與天雷真人前往震雷峰。
風雲逸心中不免有些激動,震雷峰自是自己在太極道的常住之地,算是一個家了。隨著天雷真人踏足震雷峰,天雷真人便是為自己的徒弟做起了嚮導,領著風雲逸從山底一直走向了山頂。
震雷峰山底修建一座巨大的廣場,乃是震雷峰一脈眾弟子練武悟道之所,再往上便是山腹間建有無數的房舍,卻是記名弟子的居所,而在山頂卻是依山傍水修建有十幾間竹屋。炊煙裊裊,景色秀美,清新致,令人心胸不由舒暢。
天雷真人道:「為師喜歡清靜,不願大動土木,毀了自然的親近,因此便是建了一些竹屋,你的六位師兄均在此地。昊銘暫時也在震雷峰修行,待會你便一一見過吧,為師先
回屋了!」
說完,便是將風雲逸帶到為其收拾的竹屋前,自行離去。
風雲逸推門而入,只見一塵不染,傢俱一應俱全,想是天雷真人早已備下住房,令風雲逸心中一陣溫暖。風雲逸舒服的躺倒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心中瞬間產生一種歸屬感,欣喜道:「終於回家了!」
卻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小師弟來了嗎?」隨即和藹可親的長臉已是出現在門口,風雲逸跳將起來,趕忙將六師兄冀旋迎進屋內。
冀旋誇張的訴苦道:「小師弟,終於是盼星星盼月亮將你盼來了,你可知道,師父早已為你準備此房,又吩咐下來,讓每天打掃,可歎你的六師兄心地善良,已是為你打掃房間足足三月,真是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風雲逸雖感蹊蹺,但也沒有懷疑,感謝道:「有勞六師兄了,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師弟盡力就是。」
冀旋聽聞此語,雙眼放光,眉毛挑起,有些嫵媚道:「師弟,忙到沒什麼,只是可以不可以借給我一些高級五行石……」
還沒說完,只聽見門外笑聲傳來。定睛望去,原來是二師兄徐青松,只見徐青松開口道:「你這小子,還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冀旋聽聞此語,便是哭喪著臉,說道:「二師兄,你這叫什麼話,小師弟的房間便是我清掃的,問師弟借幾顆五行石也不是什麼大事,有何不可。」
徐青松道:「還好意思說,自己不好好努力練功,打不過師兄弟任何一個人,只能勉為其難的攬下為小師弟打掃房間的活,你怎好意思開口索要五行石呢!」
冀旋低聲道:「是借好嗎?師兄,是借!」
徐青松道:「你的借,能要回來嗎?」
冀旋假裝生氣道:「二師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
徐青松一臉笑意的湊近冀旋道:「六師弟,你要如何,說啊!」
冀旋連連擺手,垂頭喪氣道:「不敢不敢,算你贏了!」
徐青松此時才轉頭向風雲逸說道:「小師弟,震雷峰。大師兄去講道了,其餘師兄弟都在後山練武,晚上都會去師父那裡集合吃晚飯,到時候便是可以一一見到。你也別聽小六這裡亂說,只是當初眾師兄弟打賭,用武力來決定誰來為小師弟你準備竹屋,小六輸了而已。」
冀旋氣急敗壞道:「都是你們耍詐,本來修為就不如你們,還以為可以壓著昊銘師弟一頭,那更是個**,不知不覺已是將**道的兩種天地異象結合,竟然讓玉樹臨風的我吃盡了苦頭。一群沒有良心的傢伙,知道我修煉的乃是進境最艱難的無極道,只會欺負我,看我修煉有成,一個個找回場子,誰都跑不掉。」
風雲逸聽到這裡也是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不由笑將起來,拿出上次掌教賞賜的百枚五行石,便是放在桌上,說道:「六師兄,想借多少,你就拿吧!」
冀旋聽到,瞬間諂媚的笑道:「還是小師弟明理,疼你六師兄!」說著拿了其中兩塊,便是讓風雲逸將五行石收起,說道:「師兄我就要兩塊。」
說著便是一手抱著風雲逸的肩膀,道:「好兄弟,以後有不懂的地方問六師兄,六師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咱這震雷峰什麼都好,就是居住的地方寒磣了一點,看乾天峰那天靈宮,簡直是天壤之別。哎,那也是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栽到一個摳門師父手裡呢。」
徐青松輕輕敲了敲冀旋的額頭:「想讓師父收拾你是不!」
冀旋笑道:「哈哈,他聽不著!本來就摳門,看看其他峰,哪個不是奢華恢弘,只有我們,家徒四壁,哎,可憐至極啊!」說著露出一股悲天憫人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徐青松道:「小師弟,走吧,一起去看看眾師兄弟,便是等待大師兄歸來一起去拜見師父。」
冀旋當先出門,歡呼一聲,便要溜走。徐青松急忙喊住:「小六,趕緊做飯去,為小師弟接風洗塵,今天記得豐盛一點啊!」
門外傳來一聲埋怨:「師兄,你能不能別叫小六這麼俗的名字,讓**倜儻的我怎麼能接受。還有,為什麼只有我會做飯,為什麼,為什麼!」一陣念叨的離去。
風雲逸只覺的這個六師兄除了一點不靠譜之外,真性真情,還是感覺令人挺舒服的!徐青松也是笑道:「你六師兄就是這個樣子,你別見怪!」
風雲逸點點頭,隨著徐青松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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