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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適可而止 文 / slight青蘿

    放箭的人從樹上躍下,正想撤離,一根法杖橫砸過來。

    那人嚇出了一身冷汗,慌亂中用手中弓箭抵擋,法杖卻毫無阻礙地削斷他手中長弓,架上他的脖子。

    璉清手中法杖往下一壓,直接把那人壓得跪下。

    「你是什麼人?」

    那人不答,瞪著璉清,突然眼裡流出血來。

    璉清暗叫了聲,「不好。」

    拽下那人蒙面的黑面罩,那人七竅流血,已經斷了氣。

    只用了一招,那人就毫無還手之力地被璉清擒下,知道自己遠不是璉清的對手,毫不猶豫地咬破藏在嘴裡的**,服毒自殺。

    這樣的人,一定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璉清無可奈何,只好收回法杖,回到花瀧和玄芷身邊,「放箭的人被我抓到,立刻服毒自殺了。」

    玄芷皺眉,「我們走。」

    萬梨花雖然死有餘辜,但她是萬劍山莊的二小姐,如果被人知道死在他們手上,難免生出事端。三人帶著藍音快速離開。

    萬梨花被殺,藍音又絕口不提半分萬蠱族的事情,這根線索,又斷了,現在萬蠱族在暗,他們在明。

    跟著萬梨花出來的護衛沒了依靠,害怕被萬梨花的死牽連,沒有人敢再為了萬梨花的死掉再去招惹拂影。

    交換了個眼色,逃竄而去,另謀生路。

    眾人離去不久,另一條人影飛躍而來,看見萬梨花的屍體,檢查了她的死因,朝著箭射來的方向找去,很快發現了服毒自殺的殺手。

    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倒了些粉沫在屍體上。

    屍體沒一會兒功夫化成一灘濃血滲入地下。

    他用同樣的辦法處理了萬梨花的屍體,才躍身而去。

    那人離去,樹後慢慢轉出一個玄色的身影,如夢如幻的容顏上卻如同臘月寒潭,冷得刺骨。

    一處奢華的宅屋裡,慕容以沫斜依在的香妃榻上。

    一個黑衣人無聲地從門外飄了進去,向她行了一禮,「我趕去的時候,東珠服毒已經自盡了。」

    慕容以沫眉頭微微一蹙,「萬梨花呢?」

    「被東珠殺了,沒發現藍音的屍體。」

    「藍音是萬梨花找來的人,跑就跑了。不過萬梨花的死,一定會引起塵詔懷疑,不可再輕舉妄動。」

    「是。」

    門外傳來丫頭的一聲驚叫,「容世子。」

    接著聽容世子問道:「勞煩姑娘通稟一聲,容景求見以沫公主。」

    他語氣平和,卻不容人有絲毫反抗拒絕。

    慕容以沫臉色微微一變,她知道會引起行歡府的猜疑,但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給黑衣人遞了個眼色。黑衣人立刻從窗口躍出。

    慕容以沫知道容景能找來這裡,她就躲不掉,只得道:「進來吧。」

    丫頭揭起簾子。

    一身玄色衣裳的容景邁步進來,簡簡單單的一身袍子,卻像月華一樣光彩奪目。

    頓時讓慕容以沫這間奢華的臨時住宅顯得俗了。

    慕容以沫眸子裡閃過柔光,這才是她一心想要的男人。

    「容世子怎麼知道我來了洛城?」

    容景不答。

    「真不知道,天下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你。」慕容以沫笑笑,讓丫頭給容景上茶。

    「茶不必了,本世子來,只是有幾句話說。」容景淡淡地瞥視著她,也不給她行禮。

    慕容以沫只得打發了丫頭出去,「容世子想說什麼?」

    「適可而止。」

    「容世子這話是什麼意思?」容景來,慕容以沫就猜到他可能知道了什麼,但沒想到他竟會這樣直白地警告她。

    「利用萬梨花想要嫁給泯王的心,設計讓她去刺殺最近和泯王走得很近的拂影,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那是萬梨花自己愛泯王成癡,見不得拂影那個賤人**泯王,跟我沒有關係。」」你處於帝都,為了置拂影為死地,不惜前來洛城,幾次三番的接近萬梨花,想法設法的挑撥,這是你七天之內與萬梨花的接觸記錄,還有你們說的什麼全都在上面。」容景說著,從袖子裡甩出一個冊子。

    慕容以沫拿起來,看了一眼,臉就白了,她知道容景的暗衛厲害,可是沒想到竟然能穿過她身旁的侍衛,將她的一舉一動這麼仔細的記錄下來。」本公主與萬小姐聊的來,就多見了幾次,難道這還要向容世子報告?」」是不是聊的來,問問藍音便知。」」容景,你寧願得罪大漠的護國公,也丟下安分明前來洛城,就是為了跟蹤我?」」碰巧而已。」

    慕容以沫從來沒有告訴和藍音說過什麼,而是告訴的萬梨花。

    再由萬梨花聯繫殺手。

    藍音雖然不是在她口中得到指令,但不管是在誰嘴裡,那麼都是她在幕後。

    就算她是寒商的公主,刺殺拂影,凌皇也不會留她性命。

    慕容以沫抓著衣角的手驀地緊了,「我為什麼要殺拂影?如果她真的和泯王有什麼,豈不是更好,這樣,她嫁給了泯王,你,也就會回到我身邊了」

    雖然容景現在是湘王府的世子,但是全寒商的人都心知肚明,以他的才能,是最重成為皇夫的人。

    也就是說,只有坐上凌皇的位置,才有可能得到他。

    與其說她想做寒商的皇帝,倒不如說,她想要的是他。

    她是為了得到他,才想方設法去爭那個位置。

    大哥慕容湘儒人如體格,草包一個,三弟慕容蕭雖然表面**,但是城府頗深,但他對皇位沒有有想法。

    本以為勢在必得,可是半路殺出了拂影,照這個情況走下去,凌皇傳位與拂影是極有可能。

    南國有意與寒商聯姻,此次泯王前來,凌皇一定會給他聯姻。

    慕容以沫害怕凌皇會在她和拂影之間選一個指婚給泯王。

    所以她才製造一系列拂影和泯王親密的事件,就算萬梨花殺不了拂影,凌皇聽到這些傳聞也會以為拂影和泯王早有情誼,那麼她就不會被指給泯王。

    但泯王是南國的外姓王,牽扯著南朝三分之一的勢力,嫁了他,能被封為泯王妃,也很可能成為南國皇后。

    成為泯王的**之主,再不可能得到容景。

    容景有顆玲瓏七竅心,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你看不得拂影好,就算她嫁給泯王,你也會嫉妒她,所以你不顧一切的想要毀了她。但是,她不會嫁給泯王。」」你什麼意思?」慕容以沫臉變得煞白,拂影不會嫁給泯王,是什麼意思?

    容景突然一笑」她是容景的。」

    慕容以沫手在袖口下攥成拳,咬著嘴唇」可是她有一府侍朗,難道你不在乎你的世子妃是這麼一個淫婦?」」公主忘了,我也是侍朗之一。」

    行歡府裡的幾個侍郎撐起一張保護網,保護著姜黎離。

    也由於這張網的存在,沒有人敢輕易動姜黎離。

    這張網一旦破損,姜黎離就將面臨各種明刀暗箭,防不勝防。

    姜黎離的這幾個侍郎,支撐著一個平衡點,缺一不可,少了一個,就會打破平衡,讓外敵有機可乘。

    姜黎離平時看起來荒淫五度,囂張跋扈,府裡的侍朗沒有一個人把她當回事。

    那些人,更加不姜黎離淺當一回事。

    表面上看起來一無是處。但有心人不難發現她冷靜機智,小心地嘗試著運用她可以支配的力量。

    慕容以沫在姜黎離面前吃了幾次虧,也知道姜黎離不像表面那麼草包。

    她馬上就沉不住氣了,要動拂影,就得先打破那張保護網,於是璉清就成了他們的第一個下手的對象。

    慕容以沫暗中觀察了璉清很久,璉清性格暴躁。性格暴躁的人大多粗心。

    她一直認為,璉清進入行歡府,靠的是他靈族小族長的身份。

    而他本人未必有什麼真本事。那是她第一次給萬梨花聯手,萬梨花和萬蠱族的聖女熟,藍音的箭更是一出必隕命。

    沒想到,璉清和暗殿的赫郎有牽扯。

    那是璉清在暗殿的地盤上活動,藍音易了容輕裝跟了上去,只一個回合,璉清就把藍音擒下。

    藍音利用萬蠱族秘術脫身,卻糟暗殿的人襲擊,與暗殿起了衝突。

    赫郎單將匹馬就挑了萬蠱族在帝都外的一個據點。上萬人教眾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第一回合,她就敗給了璉清。

    璉清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莽撞,她看低了璉清。

    應該說看低了凌皇的眼光。

    這次,她直接讓藍音在遠處趁亂刺殺,,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她相信藍音可以殺了拂影。

    沒想到竟然被塵詔所救。

    萬梨花再次被璉清攔下,沒瞞住璉清,她就沒指望瞞過容景。

    如果容景想不到是她做的這些,他就不是容景。

    「容景,我小時候第一次在宮中見到你,就喜歡你,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但凡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不惜一切地去為你取來。」

    「那又如何?」她不是他想要的,她就算為他做盡一切,她仍不是他想要的。

    明知道他就是這樣無情的一個人,他淡漠的話仍然讓慕容以沫心裡痛了一下。

    「她有什麼好,你堂堂一個世子要為她做到這一步?」

    「她有什麼好,以沫公主應該去問虞皇,而不該問我。」

    慕容以沫胸口堵了一下。

    是啊……是凌皇將拂影推到了頂峰,甚至壓過了她的一切。

    不管拂影好與不好,都是凌皇認中的人。

    如果拂影樣樣都好,她也無話可說。

    可是拂影……愚蠢莽撞,**而不知自愛。

    這樣的拂影,讓她怎麼服氣?

    讓容景守著這樣的拂影,她怎麼甘心?

    慕容以沫攏在袖子裡的手攥緊。「如果凌皇沒有將她封為公主,你會留在她身邊嗎?」

    「不會。」

    「那你會不會留在我身邊?」慕容以沫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也不會,因為如果那樣,她不是現在的拂影,是個平凡的女子,沒有這麼多的皇室牽絆,我會娶了她。」

    慕容以沫深吸了口氣,「拂影到底給了你什麼,讓你肯這樣荒廢一生。」

    「在以沫公主看來,容景是荒廢此生,但在容景看來,不過是換了個活法,沒有什麼不同。」

    「那我會讓你再換一種活法。」

    容景忽地笑了,那笑卻絲毫到不了眼底。

    「公主還是安分些好,不要再觸碰容景的底線。」

    她這次動姜黎離,已經觸碰了他的底線。

    「你來找我,就說明你還是在意我的,要不然,你直接告到皇上那兒,我自然少不了挨罰。」

    「我不過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活得輕鬆些。」

    罰她?凌皇看著先皇的面子,能罰她什麼?

    罰她禁足三個月?或者禁足半年?

    禁了足,同樣可以搞小動作,該做的壞事,一件不少。

    這樣的懲罰沒有半點意義。

    慕容以沫看著容景走向門口的身影,熟悉的無力感再次升起。

    攥著衣角的手緊了又緊,「我不會放棄,我會讓你知道,我比她好一百倍,一千倍!」

    容景像是沒聽見一樣,邁出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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