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離心中冷笑,這貨就是沒事找抽,沒猜錯的話,他這次綁她前來定然不是塵詔的主意,雖然不知道他的真正來意,但姜黎離直覺,和暗殿有關係。
「果然是拂影公主,這樣直白的話語怕是一個女兒家說不出來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墨水寒眼裡皆是逾越。
姜黎離鼻音哼了一聲,冷笑道:「墨水寒,本宮不免告訴你,你今日敢綁了本宮,就要做好暗殿被滅的打算,自始以來,想要綁本宮得人不要太多,但是最後能夠全身而退的卻沒有一個。」
「不虧是寒商天女,小小年紀,竟能如此處亂不驚!不過忘了告訴公主,本公子可不是,容易受人脅迫之人,公主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省的本公子一個不爽,失了手。」墨水寒輕描淡寫的說著,警告味卻十足,姜黎離知他言下之意。
「你目前不會殺我。」對著他,姜黎離笑容如花般,漸漸在臉上綻放。
並不是姜黎離相信男子不會殺她,只是因為她的用處還很大。
「公主,好大的自信!」墨水寒大笑一聲,忽而清冷的看向姜黎離,漠然道:「本公子確實不打算殺你,公主運氣很好,正好讓本公子,在你身上找到了一件尋找了很多年,都不得的東西,作為回禮,本公子不會殺你,不過本公子,也沒打算放你。本公子今天心情很好,若是公主,能回答本公子三個問題,並且答案,讓本公子十分滿意的話,本公子可以考慮,放了公主。」
姜黎離自然不會信他,懶懶地躺在地上,撇了他一眼,沒有答話,他也默然,呷了一口酒後,不疾不徐地說道:「世人皆知兩年前,有女黎離來自海外,隨容景來到寒商。盛世宴會,腳踏公主。耀眼天下,帝非但無罰。反而賞之。但是身子卻有異常人,次年開春,凌皇下榜,以千金官帛尋求純元之身,為拂影公主治病,二月中旬,數絕世男子送入行歡府,以免月圓之危,但拂影公主以男子為活路這事卻不傳而天下皆知,若無男子,便是活死人。」
說到此處,他眸中精光一閃,居高臨下,目光幽深地看著姜黎離,「公主,你哪裡像個活死人?」
姜黎離笑了『說吧,找我來做什麼?『話說的非常輕鬆,好似兩人在隨便聊著家常。
『留著你這個妖女,對暗主沒有一絲好處。『墨水寒說的無比輕鬆。但是話語裡的恨意卻讓姜黎離從心裡發寒。
『你為了暗主殺我?你又怎麼知道,我與暗主沒有半分關係,就是曾經那點情誼也早就被風吹得連一點渣子都不剩。『
『這是你以為,拂影你若是不死,暗主終究會被牽絆。『
『我只是一個棋子,你殺了我,無非是殺掉一個無辜的人,對於暗主,半毛錢關係都是沒有。『
『無論你怎麼說。你是必死無疑,但是,如果你能告訴我碧花玉葉在哪裡,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了你。『
姜黎離皺眉。她壓根不知道碧花玉葉是什麼玩意,這丫的抓著她要碧花玉葉,這就是殺了她。她也說不出。
『我不知道什麼碧花玉葉。『
『不知道?『墨水寒挑起她的下巴,有些可惜道『這個答案我不滿意。可惜了這張傾國傾城的面容。『
就在姜黎離冷笑著計算怎麼脫身,馬車卻突然停下。猛地一陣顛簸,姜黎離腦袋直接碰到了一旁的桌椅旁。
墨水寒眼神一冷,伸手按了一處暗格,姜黎離的身影自馬車裡消失。
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片刻,馬車簾子被人拉起,一個人影就踏著一身的火氣,手裡的長槍斜指地面,平淡的出現在馬車外,破壞了原本靜美的畫面。
來人雖然沒有一絲表情,但是卻能讓人察覺到那隱忍的怒意,墨水寒明顯感覺到了殺氣騰騰,他睜開眼睛,無數的寒光在眼眸深處交織相錯,雖然帶著一貫的笑意,卻也冰冷無常,他對著那人,聲音裡竟然有些錯愕『暗……暗主。『
塵詔一向淡漠的身影凸現憤然,他快步走至竹簾前,手裡的長槍甚至還有血跡猶存——隨著他把劍揮起,那些血珠也隨之被甩落四周,劍影寒光一閃,那片珠簾隨著一聲清脆的撕裂聲,被生生砍斷成兩截,下半部分無力的垂落到地面。
「她人呢?」塵詔淡看著他瞬間慘白無色的臉,聲音一如既往的聽不出喜怒。墨水寒微微驚了一下,猛地抬頭看向他的眼,那雙黑不見底的眼靜如止波。
突然意識到,他一直跟在他後面,他做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底下。
「都已經快要有妻室,又何必霸著舊愛不放,我還真的以為你會忘了她。」墨水寒諷笑道:「那麼,你現在又該把你的未婚妻子置之何地?」
「水寒,你我生死兄弟,不必要說這些無必要的話,你到底把她關到哪裡去了!」塵詔全然不理會墨水寒的話語,一味的只要姜黎離的消息。
「自然是在很安全的地方,現在你難得來暗殿一趟,那我們就靜下心來聊聊,暗主你下一步該是如何做?」墨水寒眼中光線一冷,他一直拿暗主當他的精神領袖,為了暗主,別說是一個女子,就是凌皇,他也敢去刺殺。
「本宮的打算事後暗殿自會知曉,現在與你多說也是無意」塵詔淡淡的說道,眼神卻打量著馬車的四周。
「就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隱忍多年的仇恨,你覺得值麼?」墨水寒繼犢問道。狀態已經有些癲狂。
「水寒,你我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想的什麼,有些是你永遠不會理解的,本來我們兄弟一場,只是千不該萬不該,你動了不該動的人。」塵詔依舊表情淡然,難得與墨水寒說這麼多話,只是墨水寒心裡知道,塵詔說這麼多,就是告訴他,這一切與拂影無關,要他以後不許在動拂影。
墨水寒苦笑「我知道你們兒時情誼,拂影也確實別具一格,但是現在時過境遷,你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狀態,當初你在暗殿是何等的逍遙,如今把自己弄成這樣的地步,究竟誰過誰非!若是殺了她能讓你清醒的話,我願意代替你下手。」
「你敢麼。」塵詔冷笑,一步步向前走去,身上肅殺之氣頓時散發出來,浩蕩四方。
墨水寒身子一僵,笑『那你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墨水寒反手挽起一朵閃電般的銀色劍花閃影一移,步步朝塵詔逼去,所出的每一招每一勢,狠心如他,全是致命的毒招。
塵詔手中盤龍金槍一橫,擋住巨大的劍波,浩大的能量將墨水寒的劍翻飛,墨水寒整個人如同雷擊,整個人退了幾步,向著外面飛去。
馬車下面有一處暗格,雖然狹小,但卻也能夠容下一人,姜黎離雙手被反綁,被點了穴,背對著屏風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似乎對方才屏風之外的說話聲和現在的打殺聲不為所動,可是她一直就是這樣閉著眼睛,雙手被反綁得很緊,繩索幾乎都要勒到肉裡面,就是為了防止她的五火七禽扇。
驀煞,在屏風另一端的聲響動靜越來越大時,她睜開雙眼,而一向清明如月眼瞳,居然被染得一片猩紅!
『可要解釋?『馬車外面,塵詔冰冷的長槍指在墨水寒的額頭。
墨水寒沒有說話,突然意識到塵詔對於姜黎離的心,超過了他心裡的預料,只是今日沒有殺掉拂影,他知道以後也再無機會,自古美**水,看來至今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塵詔淡睨了墨水寒一眼,沒有再問什麼,道:「既然沒有要解釋的,你回宮自領懲罰。」
墨水寒本已經閉著眼睛已然睜開,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不明白他此刻的舉動卻是為何。
塵詔收起長槍,似乎方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也沒有要解釋的樣子。
墨水寒搖了搖頭,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轉身就走。
拂影是極重要的一顆棋,他擅作主張,撥了這顆棋子,是極重的罪。
他要受的懲罰絕不會輕,但他知道,這已經是暗主對他最輕的懲罰了。但是如果今日殺了拂影,就算是死,那又何妨?
等墨水寒走開,塵詔歎了口氣。拂影豈能是墨水寒能傷得到的。
即便沒有他跟著。就算是他沒有發現墨水寒的蹤跡,那麼此刻倒在地上的也不會是拂影,而是拂影。
塵詔苦笑,輕道:「出來吧。」
樹林中又轉出一個人來,青色的長袍襯著這片陰冷的林子,越加冷得不帶一點暖意。
俊美得讓人覺得真實的眼眸同樣冷如玄冰。花瀧冷看著一身黑衣的塵詔,「這麼快讓他走,是怕我殺他?」
塵詔沉默,算是默認。墨水寒一心為地宮,這麼多年,從來沒做錯過一件事。這次卻錯得離譜,即便是死罪也不為過。
但是他這麼做,也是為了清君側,雖然他做的實在過分,但是他不能殺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