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字條 文 / 啁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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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孝宗展開手中的字條兒,有些氣急敗壞了。
以前寫的一首首詩經裡面男改女的情詩也就罷了,至少還含蓄些,有些風雅的意趣。當做惡作劇,沒放在心上。想不到變本加厲,詩窮了,找不到表達愛情的詩了,乾脆直接寫什麼情啊愛啊之類露骨的字條!
世間哪裡有這種無聊的娘子,哄男子作耍!肯定是莫敬賢這個促狹鬼,想看他出醜,故意寫這些淫詞艷曲!當作沒收到,不理他,過幾日,莫敬賢失去興致也便算了。
可是,整整一月,小字條就從來沒斷過!書裡衣物裡文房四寶裡甚至恭桶邊,不知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出現這些字條,盤問遍了僕人,也找不到字條出處,實在讓他不堪其擾!
韓孝宗啪地一聲將抄錄下來的字條扔在莫敬賢面前。
莫敬賢莫名其妙地看著韓孝宗,又看向字條,眼睛越瞪越大,拍案大笑道:「曦哥,曦哥,你作死,發瘋啦!這,這些是什麼?『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彬彬?君,娘子好逑』,『死生契闊,與?成說。執?之手,與?偕老』,『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有?君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你的發如雪,糾纏了我整個夜』,『喜歡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哈哈哈,太搞笑了!誰這樣有才,寫出如此驚世之作!好表弟,與哥說說,哪個娘子愛上你啦?」
小明本來整理書本的姿勢有些不自然,但聽到這裡,禁不住裂開兩邊嘴角,無聲地笑了。
韓孝宗見莫敬賢還在裝,抓狂道:「你說是哪個娘子?難道不是你這個娘子?你還裝!信不信,我把你做的那些爛事抖出來給先生聽?上次他袍子上的墨跡是誰故意潑上去的?」
莫敬賢手指指自己,誇張地道:「什麼意思?你以為是我?窮極無聊,吃飽撐的,我才寫這個!曦哥,別冤枉好人!」
「你難道不無聊?把老鼠放在先生書桌裡,設機關整我淋水,躲起來冷不丁地出來嚇人,你幹的無聊事少了?別以為你叫別人寫這些鬼東西,對不出筆跡,就賴想帳!」韓孝宗邊說邊抓出一團字條,扔在莫敬賢臉上。
莫敬賢有些訕訕,瞄了一眼字條,認真道:「表弟,可不能胡亂冤枉好人!我再怎麼無聊要生事,也不會幹這個。或者裝神弄鬼嚇你,或者整你讓你吃先生戒尺,哥堂堂男子,怎會做婦孺之逗,怎麼會幹這樣幼稚的事?況且,這什麼字啊,太秀氣啦,我一個爺們,怎麼寫小貓咪似的字,不要侮辱我的品味!」
韓孝宗白了莫敬賢一眼,裝神弄鬼就不幼稚了?
他看莫敬賢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確定地道:「真不是你?那會是誰?」
莫敬賢老不正經地將手搭在韓孝宗肩上,笑,「我真是比竇蛾還冤的!不過,呵呵,瞧你平時裝腔作勢一本正經的樣子,還以為是個老學究,想不到是個情聖!我就說你是悶騷!你還惱我。你才來才多少時日,就有人愛慕你啦!」用手錘胸,「本少爺玉樹臨風,瀟灑多情,怎麼就沒溫柔的小娘子愛我?」
韓孝宗狠狠甩他兩顆大白眼,「秦家的小娘子,張家的大娘子,大街上的大小娘子,哪個不溫柔,哪個不愛你,你招惹的女子還少?比恭桶裡面玩意更招蒼蠅!一身桃花債,有臉說人!」
莫敬賢嘲笑道:「別個愛我,是別個的事,我怎麼管得住!不過,愛慕我的娘子卻從來沒有這位熱情似火!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心悅君兮君不知』『想親親想在我的心坎』,太奔放,太熱情!曦哥,你真是不鳴則矣,一鳴驚人!」
後排的學子聽到這裡,早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使眼色哈哈逗樂取笑。學堂裡一時亂哄哄的。
這字條哪裡是愛慕,這是**裸的調戲!韓孝宗惱道:「莫大少爺,你還是省省吧!先生該來了,那篇策論你寫好沒有?到時別又挨板子!想抄我的,那是沒門!」
莫敬賢臉立即變色,嚷嚷快拿篇策論來抵賬。學子們這才想起先生臨走時佈置了一篇策論,幾天過去,大家都忘了,現在嚇得面無人色,紛紛想法抄襲或逼迫家僕拿本子濫竽充數。
春花擺弄著手裡的字條。這個年代私下傳送情書是驚世駭俗之舉,可她能想到接近的辦法也唯此一途了。
春花看了一眼字條上的字:是前世有緣,才讓我今世遇見你——小玲,思緒萬千。小玲是她前世的名字,標記上算做是一種記念了。
春花笑嘻嘻地看字條,想起第一次把字條傳大明時,他張大嘴巴像看外星人的表情,就有些樂。
豬娃就是大明,當初和他分手後,春花給了他一計,在韓孝宗必經之途裝可憐,透露悲慘的身世,適時露出會讀書識字的本事,然後順利地當了書僮。豬娃除了服侍韓孝宗讀書外,就是當鴻雁傳書。
書僮卻不老實,總是要偷看她的字條兒。說了幾次不聽,春花也懶得再說,反正做人求問心無愧,她是正大光明,也不怕什麼。只是好生交待小明,就是死都不能洩密。
其實小明在接到字條時的第一反應是以為給自己的。他年紀小,並不是很懂意思,但至少看得懂字面意思,就是春花喜歡。他心裡先是一驚,再是一喜,又是一得意。說看不上小屁孩,怎麼就喜歡上他啦?當時對童養夫不顧一屑,要他當小廝,現在知道他的好了,後悔了吧。小明抬起精緻的下巴,眉眼裡展現出奪人的光華。
春花不得不承認小明長大後肯定是個美男子。混合了女子精緻和孩童粉嫩的氣質,讓春花呆了一呆。
春花可不想把小明培養成彎的,用力拍了小明腦袋,道:「以後不許做出楚楚之態,你是公的,還是母的,我竟不知?還是想當宮裡不陰不陽的太監?」
小明黑臉,怒視春花。
春花稍微有些不自在,想著小明是個無知小兒,也沒太在意,「嗯,把字條傳給韓孝宗,不論用什麼方法,反正讓他看見就是了。我只要你做這件事,就是你的報答了。」
小明只低頭接字條,藉以掩飾尷尬。
小明從來沒見過如此大膽的娘子,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簡直天不怕地不怕!這種人也不知哪個消受得起?他雖然聰明,可春花確實讓他大開了眼界,又是成長年紀,容易被人影響,春花的行徑生生禍害了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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