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工序 文 / 啁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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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有點少,有點低潮感。還是加緊寫吧,為了答謝訂閱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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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公公突然想起自已的寶貝煙葉,大掌一合,啪地一聲,道:「好!成交!」
雖然孫公公就是個普通糟老頭子,但人活七老八十,總有些破爛好寶貝嘛。他平生除了和申公公鬥嘴,最大的嗜好不過是抽幾口煙。可就是這麼一手指甲大的愛好,都要被家裡的老婆子剝奪。
都怪那老中醫說什麼煙氣傷肝傷肺,保養不好要人老命。可憐他幾十年煙齡,一大把年紀還被勒令戒煙,他們也不設身處地為別人想一想,不抽煙那才是要他老命!這東躲**抽煙葉的日子,真個悲催呀輩催。我買了櫃子,把煙葉鎖起來,看家裡的婆娘媳婦拿我怎麼辦,哈哈!
孫公公老糊塗了,孫婆婆兒媳婦沒老糊塗,雖然她們沒有方角櫃的鑰匙,可家裡兒子們有蠻力呀!直接釜底抽薪,連櫃子一起沒收!這櫃子是個好東西呀,還四個抽,針頭線腦正愁沒地放呢。還有好吃的糖果香餅子,放了櫃裡,饞嘴的小孫子小孫女們就找不著偷不著了,呵呵。
孫公公:……
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自從糊塗的孫公公買了第一個方角櫃後,劉三木器鋪的角櫃生意就好了起來。人們跟風嘛,即便知道是賊船,別人能上得我就不能上?過了一個月,角櫃幾乎達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趙家村離鎮上要走一個多時辰,路遠交通不便。買賣的木器不可能一直由趙木匠先做好,再用牛車拉到鎮上,因為這樣既費時費力更費錢財太不划算。
而那趙木匠做為堂堂的魯班嫡傳弟子,是非常非常瞧不上角櫃的!太沒水平。太投機取巧了!做粘貼角櫃簡直太侮辱他高貴的手藝了!那麼個打個屁貼在一塊的東西,能用嗎能用嗎?名聲啊名聲,做這個破落貨他趙大匠以後還能在一方橫著走嗎?
但看在錢的份上,體恤徒弟因沒活做家裡老母快餓暈的份上,他勉為其難地讓窮得兄弟合穿一條褲子的木頭兄弟接手做角櫃。因春花說運輸困難,他也眼不見為淨,乾脆將木頭的四五個親兄堂兄全攆到鎮上劉家鋪子去做活。反正木頭家離鎮上也不遠,一刻鐘就到了。
算上木頭一個,生產角櫃的工人就有了六個。除了木頭小些機靈些,其餘幾人都是大齡光棍漢子。沒見過什麼世面,做人唯唯諾諾的,但幸好人踏實不偷奸耍滑。手藝上是過關的。人老實憨厚,不懂得討好師傅,在趙木匠轄下只有受師兄師弟氣,現在好容易接到活兒,對主人家那是感恩戴德。於主人的吩咐是沒有不從的。
六個人倒還知道人情世故,知道要好好表現才能留下來掙著飯吃。每個人勤勤懇懇,從早忙到晚,一個人竟然能出產角櫃三天一個,真是不錯的成績。要知道平時一個人至少要四天才能製出一個櫃子呢。木頭帶頭渴望地看著主家,希望得到一句誇讚。但小主人卻一直沉默。春花娘雖然沒說什麼,但可憐這群人,中午這頓倒給他們加了道菜。
春花一直在回想以前當製圖員接觸過的現代傢俱製作工藝流程。這些原始的工具。原始的製作流程,生產慢得實在讓人焦心。何不趁此機會改良一下呢?
說幹就幹。借鑒英國工業革命傳下的經驗和現代傢俱製作流程,春花將製作角櫃的工藝分成幾道工序,開料、開槽、粘壓、榫接、油漆以及安裝。六個工人按其所長各負責一道工序,質量責任落實到個人。以成品計算產量及工資,按月結賬。工錢平分。
這個新方法使角櫃產量質量得到了至少一半的提升,工錢漲了,主家處事又公道,是以得到了工人們的熱烈歡迎。
劉三做為新工藝的領軍人物,自是起早貪黑逢趕場天就到鋪子裡打一頭,或指導工藝或釆買物資原料,日子過得既充實又辛苦。雖然劉三在做生意上不是那塊料,但在生產製作上那可是一把好手,因是自家東西格外精心,他的手藝竟也是突飛猛進不可同日而語了。
新東西於搖筆桿子的分析起來那是難上加難里程碑啊里程碑,但起初操作時其實也並不是那麼的神聖。只有等它形成網絡形成系統時,你再回頭來看,才知道當初自己做了多麼前無古人的事。
所以當春花推廣工序作業時,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大家試了後,反而覺得做事快當,得錢多,還挺推崇。當然這與一群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匠大師傅,不懂或不在乎陳規有關。又是閉門造車,該怎麼做要怎麼做想怎麼做,還不是主家一句話的功夫。
說實話,對於貧窮到極致的人來說,只要能掙著錢的事,管你什麼人什麼規矩條件,只要丟不了命,大概大家都會去做的。在成年累月的飢餓空腹威脅下,面子呀風度呀大師呀,其實都只是一句空話,比不得半個饅頭來得實在。
在別人眼裡是坨屎的工藝在木頭一夥人心中那就是金子,他們拿著手中沉甸甸的銅錢,那一個興奮那一個狂喜,真是像餓了一個月突然喝到一碗熱粥時的感覺!劉家的地位在幾個人的心中那是趕超趙木匠,和神仙菩薩相當了。
既便是趙木匠一類的大匠,開始是一點都瞧不起春花搞的這些名堂,但後來得知幾個笨徒弟發了財,甚至有可能比自已掙得多時,這才不得不靜心下來,衡量傳統和現代的價值。
日子就這樣在驚喜和鄙視中過去。
二月春風似剪刀,剪開了冬的寒春的暖,和暖的陽光帶來了千里之外的候鳥——燕子。
春光裡,嘰呷呷嘰呷呷嘰~呷呷,劉三木器鋪屋樑上響起了燕子歡快的鳴叫聲。一對身線流暢如紳士一般的燕子經過一陣盤旋之後落在了屋樑上方支起的木頭上。它倆圍著木頭飛了一遍又一遍,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在春花一家期待的目光下銜來了第一根枯枝。
春花娘雙手合在一起,笑道:「太好了!終於在咱鋪子築巢了!好兆頭啊!」
木頭笑道:「東家,這說明今年咱們鋪子的生意會好上加好呀!」
木頭哥哥們抽空瞥了一眼燕子,奉承道:「是啊,是啊,東家今年的生意肯定會比比街的更好!賺一屋子銅錢!」
春花娘嘴巴笑成一條線,「好,好!借你們的吉言!中午與你們燒肥肉!」
木頭兄弟們聽了眼睛一亮,更是說出一車子好聽的話來。
春月和春花嘀咕著:「大姐,你見過燕子蛋沒有?」
春花摸著下巴,感興趣地道:「沒呢,大約與鵪鶉蛋差不多吧?」
「等燕子下了蛋,咱們爬上去看看?我不碰它,就看看,怎麼樣?」
春花兩輩子都沒見過燕子蛋,聽了春花的話心裡一動,不就看看,不存在傷害動物吧。
春花娘一看春花姐妹盯著出出進進築巢的燕子,目露凶光,就知道這倆沒安好心,喝道:「敢動我的燕子試試?皮都打散你們的,信不信?春花,你是姐姐,不好好教妹妹,反而帶頭挑唆,像不像個樣子!」
春花春月忙耷拉下頭,眼珠子不安分地轉圈兒。
木頭兄弟們悶笑。
春花娘威脅了一遍兩個女兒,轉頭對木頭兄弟們道:「今天加把緊做,把剩下的一批貨都做完,明天二月二十五,是你們劉東家的生日,放你們一天假!」
木頭親大哥憨憨地道:「東家,我們明天也來賀壽。」
木頭笑道:「我娘早就想親自上門向劉東家道謝。感謝他收留我們兄弟,給我們家好日子過。」
春花娘謙虛地笑道:「收留不敢當,大家一起討生活嘛。明天記得早點來啊。」
吃了午飯,春花娘鎖了內室的門,將鋪裡的生意暫時交給木頭,自已娘仨到街上置備過生的吃食。
幾母女走走停停,買了白酒、肉類還有一些乾貨,慢吞吞地往家裡走。途中遇到李婆子,春花娘問了李大姑的近況。李婆子笑道:「好得很!女婿老實肯幹,公公婆婆待人好。就是小姑子多了點,有五六個。家中就是女婿一根獨苗,呵呵。不過只要女婿對女兒好,我們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嫁妝多,女兒也不用受氣,呵呵。」李婆子又說明天要來赴宴,兩人歡歡喜喜地散了。
經過得福酒樓,春花自是要進去瞧瞧的。話說開了年以來,她還從未踏足過這裡呢。
得福酒樓生意淡淡,裡面擺了兩桌火鍋,霧氣蒸騰地。
富貴從賬本上面抬起頭來,見是春花,忙迎上來,笑道:「稀客,稀客!大娘子,竟是好久不見了!」
春花笑道:「富貴伯伯,你是貴人多忘事啊!正月十五你們開業,我們不是見過一面麼?如今酒樓生意可好?」
富貴臉上有點惆悵地道:「不好,一般般。天氣不溫不火,來吃火鍋的人少。吃宴席的人也少。」
「現在是淡季嘛,生意淡是正常的。過了這個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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