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你來我往 文 / 啁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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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安了心來談生意,大老遠,坐個馬車整整花了大半天時間,抖得我腰酸背痛,昨兒晚在姑爺家歇了一晚,現在才緩過來。我家以前也做小本生意,大體上的東西懂一點點,要是我說錯什麼話,劉老闆你們可別見怪。」
鄭塗氏開口就是套話,春花娘不以為意,道:「什麼見怪不見怪,生意不成仁義成,你說。」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第一、價格方面你們要少點,少平時賣價的四份之一,我覺得太高了。第二、車馬費你們家包。第三、你們要提供兩個夥計,工錢你們出,食宿我們出。就這三個條件,前一個沒得商量,後兩個可以再談談。」
春花娘雖然會說,但她畢竟不懂裡面的行道,不由轉頭看向春花。
鄭塗氏見春花娘不回答,反而望向春花,眉毛輕輕一收,復又平展。
本來做生意開價就要高,才好往下講價錢。春花當仁不讓,道:「鄭婆婆。你說的第一個條件可以商量,後兩個條件沒得商量。價格方面如果一次性訂上十套以上,價格可以少三份之一,以下還是四份之一。而價格如此的低,我們家不可能再給你們出車馬費,那樣的話,我們家就真的一點賺點都沒有了,生意當然做不下去。至於請夥計,既然他們替你們家做事,給你們掙錢,沒有外人家來出工錢的理。」
鄭塗氏驚了一跳,道:「十套?太多了!本錢不夠!我一次壓這麼多貨,何年何月回得了本?夥計工錢我自家給倒是可行,但車馬費無論如何也得你們賣家出。」
「車馬費是不可能我家出的。貨一售出,根不負責,這是做生意的行規,想必你老不是不知道。大家都是窮苦人出身。嘴巴沒有專門做生意的人會說,我是直接開的賣價,沒像別人一樣喊高價賣低價,騙得一個人是一個人,最後連人情都沒得做,給你開的價,已是最低擋,不能再走展(移動的意思)了!做木器的,掙的都是辛苦錢,不像人參啊燕窩啊。撈到一筆是一筆。我們是誠心誠意地想和你們做長久生意,要不然,最多等明年。就自家去縣城裡開店了,只不過是現在本錢不夠而已。」
「鄭婆婆,你真不要怕賣不出去!等生意做順了,別說十套,就是四五十套。你都不會覺得多了。這樣,如果你訂上二十套以上,我還送你一套吃飯用的桌凳,怎麼樣?你還別看那四條腿的方桌、簡單的凳子,那可是日常用品,價格便宜。老百姓漸漸離不得,比正經的三件套還暢銷呢。」
寶銀娘心裡一成算,不由推了推鄭旺財。後才便陪著小心,對他娘道:「娘!你看?」
鄭塗氏看了他一眼,鄭旺財忙就縮了脖子。
春花娘道:「你老不消現在就做決定,在鎮上玩幾天,看看我家的生意如何。再做決定。」
鄭塗氏鬆了一口氣,道:「也好。我呆上幾日,也學學你們家如何做生意。」
春花娘熱情地笑道:「隨時歡迎你來,中午就留在我們家吃點家常便飯吧。馬老闆也一起啊。我去涼拌幾隻豬耳朵與你們下酒!」
劉三不由得口水流下三尺長,自告奮勇地道:「我現在就去酒莊打酒!」
春花娘整治了好酒好肉待客。吃過飯,劉三要去送貨,鄭家人不辭辛勞也一起去瞧了。又去參觀了劉家的木材倉庫,不知不覺夜幕就降臨了。又招待鄭家人吃了晚飯,馬六兒這才帶他們回了馬家。
馬家。
馬六兒媳婦馬鄭氏一見大家回來了,連忙迎上去,笑道:「伯娘,今天玩得可開心?」
鄭塗氏道:「還行,大姑娘,你別忙活啦,我們不喫茶,在劉家吃飽啦。來,你坐下來,正經說說話。」
馬鄭氏上了茶,坐下,問道:「怎麼樣,伯娘,生意談成沒有?劉家人做生意不怎麼樣,興的道道卻多,人也老實,就是她家的媳婦不是好相與的罷。」
馬六兒不由反駁道:「我看春花娘是個好的,不過是聲音大了一點,不然怎麼養得出誥命夫人來!」
「去去去,女人說話男人少插嘴!把散放的衣服收起來,混擱著讓耗子咬。」
馬六兒被馬鄭氏說慣了的,轉身就出去了。
鄭塗氏暗暗盯了馬鄭氏一眼,對娘子隨意呼喝相公的行為不敢苟同,但如果是自家姑娘佔上見,那就另當別論。
鄭塗氏道:「劉家是沒有規矩得很!談生意讓姑娘媳婦出面,正經男人卻靠邊站!我看劉老三嘴巴會說得很,就是被媳婦子壓制了!男人活得這樣真聳!劉家的家風不正。」
「對頭!伯娘說得對,鎮上人人都說那劉王氏是母夜叉的領頭,劉老三乃耙耳朵的始祖!是我們鎮的雙絕!她是生的女孩兒爭氣,封了誥命,該她橫著走。沒懷兒子都敢和婆婆對著幹,如今又懷了龍胎,哎喲喂,該她得意得上天嘍。」
「男胎?我看像個女胎。平平散散,是女胎準沒錯。」
寶銀娘不由得插了一句嘴,「娘,我懷大小子的時候,你也說平平散散……」
鄭塗氏斜了寶銀娘一眼,後者連忙閉嘴,不敢把話說完。
「雖然沒規矩,但她家的誥命娘子卻好利口!談生意的一把好手哇,看外表老實著,說出話來卻頭頭是道。」
「要是沒兩把刷子,怎麼封得了『稻娘』?你可別小瞧了這戶人家,跟莫鎮長家有親呢,聽說又搞起了夏蠶、秋蠶,前途好得很呢。可惜我沒有好孫子,不要然,我就去說她!外頭人給她家的姑娘起了好名號,叫做生財娘子,誰娶了誰發財!」
鄭塗氏亦是農桑一把好手,吃驚道:「夏秋能養蠶?你可別哄人!」
「哄你作甚!收生絲的行商把從她家買的好絲都拿大家看過的!你想一想,光是這一項要賺多少錢哇。別個還瞧不起繅絲,說累沒精力,人家要賣好蠶種呢。那也是賺錢!哎,我都想回鄉養蠶算了,比一天到晚的和鄉佬陪小心賺的小錢輕鬆多了。」
馬六兒鑽進來,不由道:「說那些無關緊要的做甚?正經的該說說到底要不要在縣城擺木器店!伯娘,以我的眼光來看,這個生意做得!如果我有條件,我都想改行做!光憑一點,來錢鬆快,沒有手藝要求,就可做得。而且這家人的前途絕對不止於此,趁他沒發跡結交起來,留下香火情,對以後總有好處!」
鄭塗氏不由道:「怎麼你們都誇得他家如此!我看著就普普通通,除了是女人當家,沒什麼特別的,難道有什麼不為外為道的東西?」
馬六兒來了興致,他也是個愛吹牛的,安生坐下來,一五一十地將劉三一家的前塵舊事道來。
鄭塗氏聽完,不禁點頭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相,就劉家那鄉佬樣,還有這些故事!」
鄭旺財道:「娘,我看做決定要趁早!機會一失,別家就撿著去發財了。」
「別家?」
「你沒聽見他家大姑娘說要自己開店嗎。我背後還聽見那兩母女商量要是和我們家談不成,就親自去縣城找買家。」
「傻啊你,人家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不管有意無意,總之我覺得這活兒我能幹!娘,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不賺點口頭上的買賣,怎麼養活你金孫哇。就算賤賣一點,東西在那兒,總不會虧錢。何況房子是我們自家的,不怕繳租金,咱耗得起!」
鄭塗氏一聽說那幾個金孫子,心都酥了,「就算要做,咱們還得討點好處才是。這是給他劉家賺錢呢,不出點血怎麼成?我可得好好吊他幾日!」又嚴厲地呵斥道,「你兩口子不許亂開腔,特別是寶銀娘,別以為給我生了大孫子尾巴就翹上了了天,嘴巴都給我閉緊點!」
寶銀娘暗自白了牆根兒一眼,嚅嚅稱是。
卻說劉三和春花娘自鄭家人走了之後,皆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要知道做成了這筆生意,劉家木器鋪子真是會有一個質的飛躍。只靠縣城的店舖,一家人的生活都是不用愁了。但要是談不攏,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得多失望啊。
春花只好對爹娘一遍一遍地解釋,「就是談崩了,明年我也想去縣城找家店開起來。只是遲早的問題。多了他,高興,少了他,不愁。我們有手藝,不消擔心。」
劉三道:「要不,我們再降點價?哎,不行不行,再降就沒多少賺頭了,划不來。」
春花娘道:「薄利多銷嘛,我們降點點,談成了生意,總是有賺。」
春花忙道:「爹娘!我開的價是低限,不可能降了!你們言語之間不能鬆口啊,我還有另外的打算呢!我想建立一個傢俱工場,大量招收學徒,專門生產傢俱,要是價低了,以後怎麼整?」
「啥?傢俱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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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天涼後,哥的胃口超好,廚藝又漸長,真是每日吃得好飽,小肚子鼓鼓,游泳圈啊,自卑中……呵呵,說著玩兒,我是樂天一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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